第21章
黎秦一走，九尾狐就到了。
從扭曲的空間裏走出來，九尾狐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包曉雲，蹑手蹑腳走到門口，側耳傾聽，又用鼻子仔細聞了聞，确定饕餮已經不在這一層，就走回床邊，伸手去推包曉雲。
“小包包，醒醒。”
包曉雲在夢中發出一聲低吟，本能地去拍九尾狐的手，團了團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一些。
“小包包，包包……小包子？”九尾狐沒放棄，繼續在包曉雲耳邊叫他，叫的包曉雲眉頭皺了起來。
包曉雲睡得香噴噴，正跟周公你來我往地下着棋，被這一聲聲吵的，棋下不下去了，于是周公生氣地把包曉雲一腳踹了出來——包曉雲被叫醒了。
揉揉眼睛，包曉雲坐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着九尾狐，“吵人睡覺是不道德的，你都幾萬歲了，怎麽還這麽不道德！”
雙手拍拍自己臉頰，清醒一些後，他又問：“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壞包包，你又罵我了。”九尾狐捏着包曉雲的臉，在床邊坐下，“刷微博的時候看到饕……黎秦的粉絲集體高-潮，組織跑去江市，就猜到你們不會多待，肯定會回來，然後我就跑來附近溜達了，本來想溜達幾圈你們沒回來就先回家，正好聞到你的味道，就過來找你了。”
“哦。”包曉雲拍掉九尾狐的手，想起劇本的事，磨了磨牙，睜大眼睛瞪他，“尾巴，變出來。”
“尾巴？”九尾狐不解，但還是變出了尾巴，九條白色的大尾巴伸到包曉雲面前，尾巴尖蹭上包曉雲的臉。九尾狐笑着說：“小包包難道還像小時候一樣，想抱着我的尾巴睡覺？”
包曉雲抓住一條尾巴，攥在掌心，“我什麽時候抱過？明明是你自己硬塞進我懷裏的！”他一臉“我超兇”的模樣，然而事實卻是奶兇奶兇，萌萌的，并不吓人。
九尾狐用另外一條尾巴拍了拍包曉雲的頭，騙小孩一樣，“包包那時候還那麽小，記錯了，就是你自己抱的。”這個必須不能承認，不然被鳳凰他們知道他說了謊，肯定被鄙視外加一陣群毆。
又抓了拍自己腦袋的尾巴，包曉雲一手一條，打成活結，同時不忘吐槽九尾狐，“你傻乎乎了嗎？我是小貔貅，從開智就有記憶了，也就是說，即便我是個嬰兒，事情我一樣記得清楚。”
“咳。”九尾狐尴尬地摸摸鼻子，他怎麽忘了這個，難道真的是老年癡呆了？
不會不會，我是只萬年九尾狐呢，又不是人類，老什麽年，癡什麽呆。搖搖頭，九尾狐小聲問：“小包子你怎麽沒拆穿我？”
“……那時候我還不會說話！”
九尾狐……九尾狐視線在屋裏轉了一圈，轉移話題，“對了小包子，參加綜藝好玩嗎？”
包曉雲順勢被帶偏了，“挺好玩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而且好賺錢，今天一期我賺了兩萬塊哦，比章奶奶讓我去市政廳賺錢！”
“小財迷包包。”九尾狐失笑，他輕輕戳了戳包曉雲額頭，笑着出主意，“既然你這麽愛錢，可以去買彩票，你是小貔貅，肯定會中……我記得體育彩票的獎金總額已經累計到六百萬了，還沒人中。”
“我不能買彩票的。”包曉雲很認真地告訴九尾狐，“如果我跑去買彩票，就會壞了本來應該中獎的那個人的財運，他如果沒中獎，會改變很多事情，其他人的命運也會跟着改變。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張牌倒了，其他也會跟着一起倒……所以我不能去買彩票，壞人家財運。”
九尾狐本來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包曉雲反而給他說教，忍不住笑開了，“小包包，我覺得你比較适合去當老師，三觀非常正。”
人類怎麽樣，九尾狐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他是妖獸，跟人類又不是同類，只不過是暫時生活在人類社會裏。不過他知道包曉雲不一樣，包曉雲開智以後，便一直感受着人類的善意，十分親近人類。
其實這點倒是随了他母親……那位對人間、人類偏愛的神。
“才不要，當老師好累，還會掉毛，我不要當禿毛貔貅。”包曉雲打了個哈欠，眼皮聳拉着，他抄起旁邊的小豬佩奇抱在懷裏，下巴搭在豬腦袋上，“你來找我做什麽呀？還專門把我叫醒。”
九尾狐開玩笑說：“來确定你平平安安，沒有被饕餮吃掉。”
說到吃，包曉雲猛地記起剛才讓九尾狐變出尾巴是做什麽了，他重新抓住九尾狐的尾巴，恰好是毛沒長好的那條，一個用力，又揪掉了一戳毛。
猝不及防被揪毛，九尾狐九條尾巴刷的全豎起來，直接變回了原形，渾身毛炸開，“小包包！”
包曉雲插着腰，板着臉，兇巴巴瞪着九尾狐，語氣卻透着委屈，“你，壞人……不對，壞獸！”
聽出包曉雲語氣裏的委屈，九尾狐的氣就像是漏氣的氣球，“咻咻”幾下全癟了。
重新變回人形，九尾狐柔聲問：“怎麽了小包包，誰欺負你了，哥哥幫你教訓他！”他們那麽多神獸、妖獸都舍不得碰一下，護在心坎上的小幼崽居然被欺負了，不能原諒！
包曉雲氣呼呼地注視九尾狐。
九尾狐和包曉雲對視，半晌後，他眨眨眼睛，反手指着自己，“我？”
“哼！”
九尾狐不可置信道：“真是我？！”
“就是你，你的劇本有大問題！”
“我的劇本有問題？小包包，我可是專業的編劇啊。”九尾狐的職業是編輯，且是一名著名編劇，筆名九華，不少當紅電視劇，都是他編寫的劇本。
他最擅長的題材是神話類，這類題材的劇由他經手，部部都是精品。
但九尾狐從來不露臉，記者挖地三尺硬是沒拍到他一張照片，所以上次淩奚沒認出來。
“饕餮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兇獸，只以為自己是人，我的身份是他男朋友，過了這段适應期，他如果憋不住找我求愛呢？三年時間，他不會相信我們只柏拉圖。”包曉雲很激動，拳頭在空中揮了揮，“都怪你當初建議我假扮饕餮的愛人……我才不要和饕餮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九尾狐可不是不經人事的包曉雲，上下聯系，這個“不可描述的事”是什麽意思，他秒懂。
“噗嗤”一聲，九尾狐笑彎了腰，他笑了一陣，伸手去揉包曉雲的臉，“你想多了小包包，他如果找你……嗯，求愛？你直接拒絕他就好啦，你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你的，如果他強迫你，就拿出我上次給你的樹鞭打他。你放心，這種事就算你願意，我也不會同意，百分之百不同意！”
他怎麽能讓饕餮碰包曉雲一根毛？饕餮都幾萬歲了，萬年單身·老年獸，哪裏配的上他們這麽軟萌可愛、善良正直的小包子？再說……他也不敢，真出這樣的事，大貔貅非拔光他尾巴不可。
“可是，他今晚說我撩他，還問我失憶前的他有沒有對我親親抱抱舉高高……”包曉雲一說，耳朵又紅了。
九尾狐問：“小包包你撩他了？”
“沒有！”包曉雲把自己對黎秦說的話跟九尾狐重複了一遍，“這些話情侶之間不是常說嗎？是你說的，我對饕餮的深情人設不能崩，細節決定成敗。”
九尾狐憋着笑，他用手握拳頭擋住嘴巴，咳了一聲說：“他說話時，是不是一直在笑啊？”
包曉雲想了想，點點頭，“嗯。”
九尾狐慈愛地眼神落在包曉雲身上，掌心貼在包曉雲後背，拍了拍，“沒事，他逗你玩的。”
包曉雲狐疑，“真的？”
“真的，所以你別擔心。”九尾狐還是了解饕餮的——他就是惡趣味，以逗人為樂趣。就算失憶了，本性仍舊不會變。
就像麒麟失憶了，性格還是一樣，老好人，做好事不留名，現世活雷鋒，非常符合瑞獸做派。
從廣袖裏拿出一袋珍珠大小的果子，九尾狐遞給包曉雲，“你父親托鳳凰帶給你的，是他在昆侖山頂找到的，當年春神種下的靈植結的果實，能暫時壓制你散發出的香甜氣味，變得和普通人類一樣，不過時效不長，一顆效用一天，這裏一共三十顆，也就是說，能暫時幫你壓制一個月的氣味。”
九尾狐擔心地看着包曉雲，語重心長：“這次錄制饕餮雖然跟你一起去了，但他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他有工作，會進組拍戲，有其他行程，全世界四處飛。
如果你待在他家裏還好，他的氣味濃郁，魍魉精怪有顧慮，不敢輕易進去。但你選擇進-入娛樂圈，意味着以後也要到處跑，饕餮不在你身邊，混沌和魍魉精怪随時會襲擊你，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會記住的。”包曉雲接過九尾狐手裏的靈植果實，又問，“老頭他有跟你聯系嗎？”
“聽鳳凰說，他要去西藏，入雪山，好像那裏的陣法出了問題，鎮不住邪祟，他要去看看。”
包曉雲握緊手裏的一袋靈植果實，“唔，雪山沒信號嗎？”
九尾狐愣了愣，半晌才說：“大概，沒有吧。”
“哦……”包曉雲無精打采的，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見到老頭了，有一丢丢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