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若有所思
安澤的眼神從空白卡落在了明羅身上。
明羅說這些話時臉上全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似乎改變未來指日可待。
然而未來在灰色領域中争相追捧的魔方卡真正出現時間是在三十年後，全宇宙深空網絡大更新更是在四十五年發現了小行星魔星β4589後。
當時安澤并不在意這其中隐含的亂七八糟糾葛，他只要确認新技術成熟了，能讓手下的士兵正常使用，他就不用操心其他。
現在想想……
“鑼的儲量如何？”
安澤雖然不是很了解技術方面的事，但他抓住問題核心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明羅表情一卡，淺紫色的眸子裏滿是沮喪，他嘆氣道：“母親在斯科星系發現了含有鑼伴生的其他礦石，然而先不說剝離鑼有多難，單說鑼的出産……一頓礦石出産的鑼就只有0.001毫克。”
安澤心想果然如此：“太少了。”
只有聯邦發現了鑼儲藏量豐富的小行星，确定全聯邦星系都能使用後才會進行整體技術革新。
怪不得會是四十年後全星際網絡大更新。
明羅垂眸，他伸手，虛握住試驗臺上的空白卡，好像在輕輕撫摸着。
他用懷念的表情看着試驗臺上的空白卡：“這是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裏面含有0.01g的鑼，由于含量太少，只能用于實驗室內近距離觀測特定信息的傳送和返回。”
“我目前還在研究如何将鑼完美地應用到通信上，但我相信絕對會有那麽一天的。”
安澤看着自信的明羅，摸了摸下巴，他提問：“如果要做一張給特定的人使用且能跨越數個星域的空白卡，要多少克鑼？”
明羅翻了個白眼：“你想太多了，就算有足夠的鑼，我也做不出你要的卡，目前的技術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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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澤意味深長：“我相信你能行的。”
他攤手，幹脆地說：“我幫你找鑼，你幫我做卡，怎麽樣？”
明羅怔了怔：“你要特定卡？”
“說真心話，你與其用空白卡和對方聯系，不如直接買船票過去見面，星系間的空間跳躍船票要比一張空白卡的成本便宜多了。”
然後明羅若有所思：“還是說，你想和誰進行單獨而隐秘的聯系嗎？”
安澤笑眯眯地說：“當然是給我家大草莓呀！”
明羅怔了怔，大草莓？這什麽稱呼？
安澤認真地看着明羅：“正是因為以後想要一直在一起，現在才會分離。”
“人生本來就是分分合合，分離是為了變得更好，重逢是為了讓對方見到更好的自己，這樣聽起來是不是更令人振奮呢？”
明羅這才反應過來，所謂的草莓原來是……
他忍不住呵呵：“說的再多也不能否認你明明脫了單，現在卻比單身狗更可憐的事實。”
“我還能去認識新的小姐姐，你卻連聽對方一句死鬼都做不到。”
安澤：“…………”
紮心了，老鐵。
雖然安澤不清楚明羅到底是不是未來制作出魔方卡的人，但顯然明羅是現在能讓安澤最快安全聯系上萊茵的人，于是安澤瞬間對前往斯科星系的事産生了極大動力。
他開始主動查詢現階段斯科星系的星圖，翻找那個地方的新聞，通過新聞和各種報道來大致分析現階段斯科星系的勢力分布。
這讓明羅再一次認識到了安澤認真和不認真的差距。
安澤變得忙碌起來，利卡大叔還覺得奇怪，私下裏詢問明羅是出了什麽事嗎？
明羅想了想，只能如此回答：“因為愛吧。”
利卡：？？？
安澤看完了關于斯科星系的全部情報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真是個亂糟糟的地方啊。”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明羅翻了個白眼：“全星際都知道那裏很亂。”
這裏要說一下整個星際的分布，中央星系位于目前人類已知星圖的最中心（讓我們先忘記現實銀河中心是黑洞的問題吧~），以此為起步點，聯邦分別向四個方向開拓探索，尋找新的适宜人類居住的星系星球。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越來越多的星系加入聯邦，星際探索隊也從四個變成了兩個。
并非是人類放慢了開拓腳步，而是遇到了黑洞和超新星爆發。
姑且還是用最簡單的東南西北來描述吧，在黃道平面上，在向東和向北兩個方向的航線遇到了前進的阻礙。
一個艦隊遇到了黑洞，那個黑洞四周圍繞着數百萬顆未探索的星球，只要被這顆黑洞的引力所捕捉，幾乎很難逃脫最終被吸進黑洞的命運。
為了防止人類貿然進入黑洞所在的星系繼而引發什麽不好的引力變動，探索就暫時停止了，目前科學家正嚴密監測這顆黑洞的擴張速度以及輻射、引力方面的影響。
同時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邊有個擴張的黑洞，聯邦也就沒打算發展這邊了，反正宇宙這麽大，這邊走不通那就換個方向嘛。
另一個航線的探索隊運氣也不太好，他們遇到了一個正在膨脹爆發的星系，一般這個過程會持續上億萬年，在膨脹沒有結束之前，誰進入那片星系都只會涼涼。
所以探索隊只能停下腳步，聯邦索性在膨脹星系附近建立了衆多觀測站，随時盯控那片區域，天長日久，那片區域反而成了科研力量較強的探索邊緣帶。
倒是另外兩個探索隊并未遇到什麽特殊情況，還在持之以恒地探索着無盡宇宙。
斯科星系就在黑洞所在星系的最邊緣，從斯科星系出發，穿過寬而厚的行星帶，就是黑洞所在區域了。
鑒于黑洞的危險性和輻射性，斯科星系的原住居民大部分都搬遷走了，會來這裏生活的人大多魚龍混雜，全都背景很黑且在自己老家過不下去才過來的，本地走不了的和不想在外面混的混蛋們合起來共沉淪，時間長了，這片地方就變成全星際人所共知的混亂地帶。
然而即便如此，斯科星系依舊蘊含着巨大價值。
因為當初的探索隊只負責探索，不負責開發，他們探索到斯科星系後繼續向前，才發現黑洞星系，繼而決定探索中止并返程，這就導致了斯科星系并未完成全套的資源探索和開發程序。
很多斯科星系的星球還處于原始未開發狀态，後來星際聯邦也想重新開發這片星系，奈何已經晚了，這裏已經成為星際知名的灰色地帶了。
斯科星系距離中央星系極為遙遠，聯邦即便派軍隊來圍剿，光趕路就需要好幾年，更別說物資運輸和通信時間差等問題。
聯邦財務算了一筆賬，将斯科星系的雜碎全都幹掉花費的資金，基本等同于聯邦重新探索一個未知的全新星系。
于是斯科星系就基本被放生了。
安澤看完這方面的新聞，就能明白為什麽明羅的母親要親自前往斯科星系研究新元素了。
“因為穿過星雲帶就是黑洞所在的星系，斯科星系裏某些靠近星雲帶的星球很可能受到黑洞散發出的強大磁場輻射，導致元素變異，人們有很大可能在其中找到新的未知元素和新能源。”
安澤總結說：“既然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那麽斯科星系內的財團、家族、軍方甚至民間探索和開發傭兵也會很多了。”
明羅補充說：“還有斯科星系的政府，雖然他們就是個空殼子，但他們得了聯邦的支持，擁有封鎖空間跳躍的權利，一旦斯科星系政府宣布全星系戒嚴，任何人都無法通過空間跳躍從斯科星系跳躍到隔壁星系，所以盡管那邊的勢力都不将政府當回事，但明面上還是很給政府面子的。”
安澤急速思考起來，看樣子要想在斯科星系幹什麽，需要本土力量的支持才行，可問題是他們有什麽東西能吸引斯科星系的本土力量？
錢？明小羅的賬戶估計全都被凍結了，僅有的一點錢還都變成妮娜小姐的演唱會門票了。
技術？他們這倆小身板貿然去找合作者，要是用高科技當底牌，估計分分鐘被人圍起來突突突。
畢竟對很多普通混蛋來說，高科技？全人類？不，那些都不重要，他們只關心今天是否會餓肚子。
最重要的一點，只要他們進入斯科星系，和本土勢力接觸，就會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探查：他們的背景是什麽？他們為什麽來斯科星系？他們想幹什麽？他們有什麽？
明羅不是很理解安澤的顧慮，他很直白地問：“這些重要嗎？我聽說斯科星系的人是不在乎一個人的過去的。”
安澤嗤笑一聲，沒有解釋。
人活在世肯定會留下痕跡，如果一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人冒出來，見到的人心裏會怎麽想？
反正肯定會有不少好奇的貓想要過來撓兩爪子的。
“我們的目标是鑼。”
安澤總結說：“這需要長時間細致探查才行，別想着到那就發現線索。”
明羅不服氣地說：“我花錢買情報不行嗎？”
“你還有錢？！”安澤震驚地看着明羅。
明羅氣得牙癢癢：“我還帶了不少貴金屬！”
畢竟某些地方星幣的購買力并不強。
安澤哇哦了一聲，鼓掌贊嘆：“明小羅你好聰明呀！”
明羅氣得拿起盤子裏番茄砸了過去。
安澤笑着接了番茄，他啃了一口說：“那情報商會黑吃黑吞了你的錢，再轉手将你賣掉。”
嗯？賣掉？安澤若有所思起來，這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作者有話要說：安澤一思考，明羅就發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