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何

蘇字青咬住唇，深深看了蘇子清一眼：“我記得你也報了風水，我們決賽圈見。”

目送蘇字青離開，蘇子清從伽叁背上跳下來，拿出那些木牌再檢查一次，确定沒有問題之後遞給天師幫忙刻花紋。

“麻煩大師了。”蘇子清讨好地笑笑，說麻煩，不止是為了刻花紋還有方才攔下蘇字青的事。

林子裏不像山下燈火通明，十分限制蘇子清活動，真的跟蘇字青對上他不一定有勝算。

天師接過木牌：“職責所在，不是幫你。”

“明白，還是謝謝大師。”

“我真的沒有幫你，”天師很認真地否認這個事情，“除了決賽場，在天師能看到的地方，不同項目之間的選手不允許私鬥。”

蘇子清思索了一下兩個天師的話，一個說允許争搶，一個說不允許私鬥……蘇子清喃喃自語：“能看見的地方？所以，林子裏才一盞燈都沒有？”

天師沒有再回答了，不過，也沒否認。

每一屆大賽為了提升難度，所有守關卡的天師都這麽模棱兩可的，就讓選手自己猜，猜對沒獎勵猜錯了有處罰，反正主辦方一點不虧。

後面陸陸續續人多了起來，有些人帶了手電筒過來，遠遠就能看到。

蘇子清趕忙把自己的八十個木牌收起來，萬一讓人看到他就會成為衆矢之的，現在，能讓蘇字青多替他擋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報了趕屍又報驅邪的人不多，因為兩項都需要大量體力去實戰，而對手也不是吃素的，很容易兩個都讨不到好。

如果不是這次報名前沒有僵屍在手，蘇子清也不會退而求次選擇驅邪，弄得現在比完趕屍還得比驅邪，比別的選手更累。

最後留下來的只有蘇子清和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穿紫色道袍的小姑娘。

那個中年男人是去年的驅邪亞軍，叫林志，林家旁系，聽說他跟家裏人鬧翻了，所以自己跑出來接活，後面在風水大賽出名，被請回林家當了長老，這麽多年，一直是亞軍。

穿紫色道袍的小姑娘是一個不太出名的女道觀的弟子，那個道觀真的普通到平常人都記不住名字的地步；蘇子清能記住還是因為這個門派基礎知識特別紮實，就是實力差點，所以一直撈不到名次。

蘇子清回想完兩人的資料，上前問他們：“二位都不是專職學趕屍的吧？為什麽還要參加呢？”

林志看他一眼，從包裏拿出一顆糖塞嘴裏：“因為大家都聽說今年蘇家不參加趕屍。”

确實，沒有蘇家的趕屍術在，誰都能來試試，畢竟趕屍界趕屍人的實力是斷層的，要麽高級要麽入門，基本都是同階層搶最後的六個名額。

蘇子清輕咳一聲，解釋道：“其實我這也是出了點問題，不過，四九城的蘇家也不差吧？”

那個冷淡的小姑娘突然開口：“原先四九城的蘇家還不如我們，可是聽說他們傍上了個豪門，豪門給蘇家找了只高級僵屍。”

伽叁突然擡頭拍拍蘇子清的肩膀，說：“有人來了。”

有人打擾，蘇子清就沒繼續問下去，反正他猜得差不多了，于是拿出名片給兩人：“這是我的名片，也是進歷山的邀請函，歡迎你們來找我玩。”

林志和小姑娘也拿出自己家族或者門派的邀請函給蘇子清，拿到邀請函蘇子清才知道小姑娘叫冷清……真是人如其名。

估計冷清也知道自己名字很古早，解釋了一句：“我這一輩從冷字，輪到我又剛好是清字……比水字好很多了。”

冷清确實比冷水好聽多了。

這時候幾人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手電筒光，等人到齊，天師清點人數和确認花紋，确定沒有遺漏以及渾水摸魚進來的。

确認完畢，天師又掏出自己的小冊子，眯起眼念：“各位驅邪的選手好，請在規定範圍內捉鬼，最後按抓到鬼怪數目排名，只留前十六個人，最後，可争搶，到早上六點為止。”

念完，天師收起冊子，運行山中疊加陣，這次的陣法是按時間運行，必須等早上六點才能打開。

其中還報了風水的選手怕自己錯過風水賽的時間去問天師：“大師，我們要風水的，等不到早上六點啊！”

天師一愣，随後一拍腦袋：“忘了說了，驅邪的選手下一場風水賽不在這個場地，而且可以休息半天，放心比賽。”

聽完解釋，有些人放心地離開去捉鬼，蘇子清跑到天師面前，問：“大師，那我這種報了三個的怎麽辦？”

“今明兩天都是除掉初賽和問答賽之外所有項目只比一場，你又沒報算命，可以跟驅邪的選手一樣休息半天再參加風水。”天師站回原先的位置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蘇子清趕忙去找林志跟在人家身後撿漏。

被跟了好長一段路，林志忍不住轉身把人叫出來：“蘇先生，你跟着我做什麽？”

蘇子清拿着白玉瓶從樹後走出來，伽叁沒在：“你發現我啦？”

林志點頭：“你身上那麽重的僵屍味，想不發現也難啊。”

“诶？真的？”蘇子清擡起自己胳膊嗅了嗅，确實是，盡管伽叁已經是高級僵屍了，可離跟人類完全一樣還是差了很多，很容易就會沾上。

“那，蘇先生，你到底為什麽跟着我？”林志又問了一遍。

蘇子清斂去笑意，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你是亞軍，我跟你你的話就一定是冠軍。”

林志不置可否，反問：“怎麽看出來的？”

“沒有人會在出現不同意外的情況下還一直穩穩在亞軍的位置上不動的。”蘇子清擡起自己的白玉瓶晃了晃，裏面鬼怪不少，“而且，你一直抓一只空一只，保證自己始終是第二名。”

“算了，你跟就跟。”林志突然轉頭不理蘇子清，兀自抓小鬼去，依舊抓一只空一只，速度卻是蘇子清的兩倍。

知道自己這半吊子比不上人家專業的，蘇子清也沒啥好搶的，一直跟林志後面撿漏。

五點半，天蒙蒙亮，衆人開始折返，打算回到天師那裏去。

這段時間蘇子清身邊的僵屍一直沒出現，路上林志忍不住追上蘇子清的步伐問：“蘇先生，你的僵屍先生呢？”

蘇子清笑着晃了晃白玉瓶，笑問：“林先生知道我抓的鬼的數量跟你一樣吧？”

林志不明所以地點頭。

“那我要是想贏的話我的僵屍該去幹什麽呢？”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伽叁便瞬間到了兩人眼前，拿出來三個瓶子給蘇子清。

蘇子清迅速接過瓶子打開，倒出裏面的小鬼，再用自己的白玉瓶裝起來。

裝完三瓶，伽叁把瓶子送回去，蘇子清轉頭沖林志眨眨眼：“現在，我才是最多的那個。”

林志：“佩服！”

踩着時間點回到天師那，果然，依舊是蘇子清第一，還有特地落後蘇子清一點點的林志。

天師睜開眼掃了兩人一眼：“來了？”

兩人回應一聲，拿出自己的瓶子給天師檢查，還有記錄小鬼的數目。

選手們都想多拿一點，一定會捉到最後一刻，蘇子清和林志甚至還目睹了好幾個選手都走到天師眼前了，手裏的瓶子還被人用移花接木換走。

然而此時天色已亮，守關天師眼前不能私鬥，被換走瓶子的選手只能咬牙人，把人記下，等比賽結束再去報仇。

每年風水大賽結束後的一個月都是腥風血雨過去的，總有人把在比賽裏受的憋屈帶到外面去。

等所有人都上報完數目之後，果然是蘇子清第一，林志第二，而且，林志只比第三多一只，數目掐得剛剛好。

宣布完結果伽叁才姍姍來遲，默默走回蘇子清身邊，就像從來沒離開過。

天師開始給通過的人刻花紋。

等得無聊，蘇子清跑到林志身邊問他為什麽每年都拿亞軍，明明就有拿冠軍的實力，偏偏只拿亞軍。

林志神色淡漠地望天，說：“我是林家的長老，需要被供奉那種，如果我拿了冠軍，就沒有理由出來了。”

“為什麽？”

“你見過歷山派的供奉長老出來嗎？”林志轉頭問他。

蘇子清仔細想了一下，突然發現，他在歷山派這麽多年，竟然真的沒見過供奉長老，包括蘇家名義上的長老，他也沒見過，最高輩分的只有叔公。

“說起來，聽說我爺爺也是族裏的長老，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他。”蘇子清喃喃自語，“林先生，你這麽年輕怎麽會當長老？”

“因為我們家只有我不被需要。”

後來蘇子清回想起林志這句話，忽地就明白林志為什麽最後還是選擇了拿冠軍，不被需要又不能離開，還不如直接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了百了。

拿到自己的木牌，蘇子清背上自己的包，和林志分道揚镳。

太陽出來沒多久天下起毛毛細雨雨，蘇子清突然停下，回身問一直不聲不響的伽叁：“伽叁先生，你為什麽變成僵屍啊？”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完]

我的肝要爆了，珍惜話話用肝換來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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