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雲般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在我們眼裏舒雲或十三之間只是一個故事。從耳朵透過便了無痕跡,但卻永久地烙在當事人的心上。

舒雲是有原型的,只是我亦不敢再提了!

雨,終于停了!

我還是喜歡陽光燦爛的日子!

夏餘快步地跑回房間,沖到浴室擰開水閥,用冷手沖去臉上的淚水,只可惜那淚像裂開的傷口止不住,一直往外湧……

她滿臉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水。

她已無力去拭。

此時有人輕輕地推開了她沒有關上的房門,站在門邊冷冷地看着她顫抖着身子和滿臉水珠。那人說:“你以為自來水不用錢啊?趕緊關上水閥。”

夏餘望向那聲音的來源,見那位時常精神病發作的鄰居面無表神地立于門前。她怔了怔,忙伸手關上水閥。

臉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流,沾濕了她白衫衣,隐隐可見一片雪白的肌膚,偏她不自覺,倒有人看着不爽。

好樣呀!居然敢誘/惑本大爺。

本大爺見多了美人兒,這小兒科哪點吸引人啊!啊!

施小池大步入內,打開衣櫥抽了一件長衫,再走到浴室,直直丢向夏餘,由頭蓋住她,不讓她春光外露。

夏餘扯下衣服,不解地看着他。

見她傻裏傻氣,施小池怒氣往上揚。“看什麽看?本少爺帥又不是頭一天。倒是你不要裝病啊,到時麻煩的又是我。趕緊換衣服!”說罷,不等她回答,徑直關上浴室的門,再嚷道:“三十二秒後你不出來,我就開門哦!一,二,三……”

門內的夏餘哪顧得上掉眼淚,手忙腳忙亂地換好上衣,才敢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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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施小池靠在門邊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她不由地嘟起嘴巴,知對方耍嘴皮子厲害,她動了動嘴唇,終于還是将滿腔的委曲吞下。

見他還不離離,她問:“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施小池本還想試探幾句,看這三人聊了什麽事居然讓她淚水缺堤。不料這小妮子居然趕人。真是吃了豹子膽!

他壓下怒火,靈機一動,指着衣櫥說:“十五說你衣櫥壞了,讓我有空瞧瞧。我這不是來了麽!”

施小池不過是前幾日聽施十五提起這件事,他向來聰明,記憶力好,很多事會自動儲存。施十五當然不會讓他幫夏餘修衣櫥,他不說,夏餘當然也不知道了。

夏餘點頭,走行圓角衣櫥,指着那小抽屜說:“就是這一塊,不知被什麽卡住了。”

施小池頓時充滿自信,大搖大擺地靠近,伸手拉了拉,卻拉不動。

他擺手,讓夏餘讓開些,他向雙手吐了一口熱氣,用力抽拉着……偏抽屜不為所動。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幸好他的頭腦向來好使,忙叫夏餘找把長尺子。

施小池将尺子在抽屜上下左右都通了一遍,發現左邊有些類似紙張的東西卡在那,他使将紙往外拉,不一會看到有一截泛黃的紙張。

施小池笑了,用力将紙一扯,丢給夏餘。“不就是卡了張紙。”說罷,不用使勁,小抽屜便整個拉出。

夏餘低首看着手聽紙,應該說是信。是一張紅色豎行的信紙,她慌忙展開一看,擡首寫着一字:瀾,第二行是:這是離開你的第五日,我在部隊裏碰上了張兄,他接到命令調回X城。這信由他轉交。任何言語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思念。瀾!我只敢輕呼你的名字,不敢揚聲,怕會丢下可愛的同志們,飛奔回你的身邊。最後落款:雲。

情書?!

施小池和夏餘相法一致。

夏餘提步,往衣櫥空出的一格摸了摸,又摸出一封信。施小池翻了翻手聽抽屜,擺手表示已經沒有了。

第二封被發現的信有信封,卻只是一紙空白的信封并沒有寫明地址,夏餘在信封後的角落發現了一字:雲。

夏餘打開信念道:瀾,你說許我今生,這話教我不能自己,回部隊的那一路差點摔下水溝。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總在夢中想你,至于怎麽想卻不敢教你知道,怕你要笑話我。兄長雖疼我,但這幾年念書念得有些固執,不甚通達人情,這次請假回家與他談你我的婚事,但願能順順利利。瀾,你要等我帶好消息回來!已經想你五日的雲。

夏餘念完看着施小池,施小池正好擡首,兩人四目相接,雙雙尴尬地轉開眼。仿佛這份思念會傳染般竟令施小池覺得胸口微微刺痛。他幹笑兩聲:“哈哈……夠肉麻了!這話虧他說得出口。”

夏餘卻無比珍惜地壓着泛黃的紙張,生怕過于用力會壓疼這份思念。她問:“你知不知道這信是何人?”

施小池轉了轉眼,指着這房間反問:“那你又知不知道這房間的前主人是誰?”夏餘點頭回答:“聽小花說十三婆年輕時就住在這裏。”

夏餘後知生覺地驚叫一聲。

施小池翻了翻眼皮,拿她的遲頓沒法子。幹脆點破:“施十三,因十三日出生取小字十三,原名施小瀾。”

小時候他愛玩曾潛入大伯的房間,翻看過施家族譜。當時施十三的名字便記在上頭。他向來過目不忘,一目十行,聰明絕頂。而施家後輩中,甚至他的父輩也沒有幾人知道施十三的名字。

夏餘聞言,滿懷激動地追問:“那……那雲呢?這位叫雲的男子他又是誰?他現在哪裏?”

将小抽屜放回衣櫥推好,施小池轉身在房間度了幾步,看了眼夏餘,見她滿臉好奇心,鳳眸閃出光彩,整個人散着一股生氣,與平常沉悶如死水般的她非常不一樣。他吐了一口氣答:“聽說是十三婆的未婚夫。”

“十三婆未婚夫?”

夏餘不解地問:“那為什麽張姨說十三婆一直一個人?”因為提起張姨時常提起連她這般不上心的都知道十三婆仍單身一個。

施小池轉身望向窗外的一片藍天,語氣略顯沉重。“上戰場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十三婆一直在等他。”

這件事一直是施家人的痛,看着她寧願孤獨終老,也非得等那個不歸人。既是不歸人,便是沒有歸期,茫茫然地不知盡頭的等。

或許直到施十三閉眼的那日也等不到他歸來。

當時兵荒馬亂,人員調動複雜,真想尋人也沒有頭緒,從何尋起。這些痕跡早已灰飛煙滅于那戰争的年代。

沒有回來,沒有回來……夏餘默默地念着。“那麽十三婆還在等他?”

施小池只看着秋風吹動洋紫荊樹将那一片紫卷起,送至遠方,直直地劃出他的眼簾。他并沒有回答。

但夏餘已知答案,施十三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那名叫雲的男人。而這個叫雲的男人為什麽不回到她身邊,只有一種可能性。

只有……

只有一個可能……

只……

夏餘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早已蓄眼眶,她的心止不住顫抖,紅唇微掀:唯有死亡。他才沒辦法回到施十三身邊,只有死亡才使得這對戀人分離……

等施小池轉過身,發現夏餘淚流滿臉。那豆大的淚珠如斷線的珠兒,他忍不住上前以指接住,以舌尖舔了一舔,鹹鹹的如海水。

“別浪費眼淚。就算你掉的淚水多得能泡澡也沒用。死人是回不來的。”

随意地抹了兩把臉,用力擠下最後的淚珠。看着眼前人,夏餘不解地問:“明知雲已經不在了,十三婆為什麽還要再等他?為什麽還要這樣癡癡的等?”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十三婆等的就是那一具屍體,等他給自己一個回答,這樣心就不會再懷有希望了。但是她連一具屍體也等不到。”施小池摸出口袋中的手絹丢給夏餘。

夏餘反手接住,卻只攥緊在掌中。

“為什麽不去将雲找回來?就算是一具屍體也好。”這樣十三婆就不必再等了。

施小池冷哼一聲:“你以為要找五、六十年前的人容易啊更何況當時戰亂,要是能找,十三婆早就找到了,哪需要你來說廢話。”

“不努力去試試怎麽知道找不着?萬一能尋些蛛絲馬跡……或許……能找到他的親人。親人肯定會知道他的下落。為什麽不幫十婆去找找?”夏餘喚出最後一句,早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腿無力,人直直坐在地上。

施小池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扶她,只說她太天真。夏餘忙問:“你知道雲的全名?是哪裏人?”

施小池直搖頭,就是因為不知他的全名,也不知是哪地的人,才無從找起,甚至他在哪進部隊的,若是得知其中之一,便有線索。

除了一個名字,誰也不知道這個喚雲的男子是不是真是天上的一朵雲!

與施小池無動于衷不一樣,夏餘感覺胸口湧出一股力量,仿佛有一把聲音讓她去找尋這個名喚雲的男子。

稱作雲的男子,她還認識另外一位:何雲知。他在她最害怕,最危險時保護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相樣是喚雲的男子,她想将他找出來,将他帶回來,帶到十三婆面前。

于是趁午後沒人,施十三還在午睡,她拉着張姨坐在秋千下,柔聲問道:“張姨聽說十三婆曾經有一位未婚夫?”

“你打從哪聽到的。”都已經是這麽多年前的事情了。

夏餘答:“昨日聽十三婆和林爺爺提起的。”

“哦!”張姨想了想說:“哎喲,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曾經聽十三小姐提起過。”夏餘趕緊打探雲的情況,偏張姨當時還少,能記住的有用的資料并不多。只記得雲,名字是舒雲,但姓什麽就不知道了。舒雲還曾在129師386團當兵,但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

握着這兩條線索要找五十多年前的人是不可能的。夏餘知道,但她不願意放棄,暗下決定一要定找他,找到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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