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變态大佬(13)

蘇雪桐操的那個心啊!

深怕自己的美味魚湯不保。

看着司铖的眼神兒,仿佛他是一只會偷腥的貓。

一進了屋,蘇雪桐迫不及待拿勺子舀了一口,可怎麽吃進去的,又怎麽吐了出來。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少。

蘇雪桐苦哈哈地想,自己這回裏子面子全都沒有了。

“怎麽了?”司铖看着她的眼神動了一下,眼尾揚起的幅度,好像是輕快的。

“苦。”

司铖一頭的黑線,筷子沾了點魚湯,才擰着眉說:“魚膽破了。”

蘇雪桐眨巴眨巴眼睛。

那是不用回答,司铖也明白了,她可能都不知道魚膽長在哪裏。

蘇雪桐默不作聲,拿了一旁的涼紅薯。

唉,她可能是沒有吃肉的命啊。

司铖沉默了半晌,“算了算了,跟我上山。”

“我才不去,我一個人過的美的很。”蘇雪桐愣了片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地窖裏的酒,再過個二十天就可以出窖了。

司铖卻二話不說,迅速操起了一旁的剪刀,咔嚓一聲,剪斷了蘇雪桐的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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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你幹什麽?”蘇雪桐炸了,他以為學紮辮子對一個寸頭的女性程序員來說很容易嘛!

她已經很努力地适應這個時代的生活了,這兒怎麽有一個混蛋,天天給她找事。

司铖還是不說廢話,扯了她另一根麻花辮,又是咔嚓一聲。

蘇雪桐的心在滴血,臉和那燒焦的魚尾巴是一個顏色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铖的手并沒有停下來,一邊替她修剪頭發,一邊說:“剪了頭發跟我上山,以後別裝瞎子了,裝啞巴。你以後就叫司桐,我弟弟。”

這和蘇雪桐規劃好的未來生活一點都不一樣,她一時間難以接受,仍在當機。

那廂,司铖扔了剪刀,手腳麻利地給她打來了一盆水。

蘇雪桐低頭一看水中的倒影,那狗啃似的豁口發型,她咬牙切齒地擡了頭:“司铖……”

這還是她頭一回叫他的名字。

後頭還有一句“你大爺的”,在喉嚨邊滾了幾滾,愣是沒有出口。

理智理智,她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和世界裏的BOSS鬧脾氣。

家裏還有兩件司铖剛來時穿過的舊衣服,還別說頭發一剪,再一捯饬,就連譚秀珠都不一定能認出來她是誰了。

“我非得去嗎?”蘇雪桐換好了衣服,慢吞吞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那你去找你舅舅嗎?”司铖反問她。

蘇雪桐撇了嘴道:“有點不大可能,前些日子,我訛了他一個大洋。我要是一去,他一準兒會把我給賣了。”

她說的是實情,昏黃的燈光下,并沒有注意到司铖的眼神暗了那麽一下。

只聽他說:“那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我現在會燒飯了。”蘇雪桐很努力地想要跟他表示自己這幾日可沒有閑着。

“是嘛!”司铖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一扯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将她拉出了正屋的門。

他這才回頭,低聲囑咐:“你是啞巴,記着了沒?”

蘇雪桐嘆了口氣。

不是瞎子就是啞巴,瞧瞧她這坑蒙拐騙的命。

一出蘇家,蘇雪桐就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很敦實的男人。

男人指着她問:“二當家,這是?”

“我弟弟。”司铖瞥他一眼,道:“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帶到山上去。”

李二虎的眼睛在蘇雪桐的身上掃來掃去,還別說,這兄弟倆的眼睛倒是長的差不多,又黑又水靈,勾人的緊。

他要是個小姑娘,魂都得被勾了去。

他主動道:“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我弟弟叫司桐,他不會說話。”司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整個人都顯得清冷極了。

李二虎頗為惋惜,脫口而出:“啞巴啊!”

司铖的眼神涼涼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覺脊背發涼。

回彪風寨的一路上,他再也沒有多過話。

夜路不好走,李二虎點着了火把,一路都走在前頭。

司铖讓蘇雪桐走在了中間,自己殿後。

回到彪風寨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

李二虎好心好意地安排蘇雪桐跟他住在一個屋,被司铖黑着臉拒絕。

“我弟弟跟我住一屋。”

李二虎原本也就是客氣一下,他嘿嘿一樂,“那成,那成,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兄弟二人休息了。”

說着,一轉身,就沒了人影。

司铖領着蘇雪桐七拐八拐,感覺快走到了崖邊,才到了他的房間。

土匪窩的房子都是用石頭砌的,聽說是為了防火。

司铖打先進了屋子,從懷裏摸出了火石,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

蘇雪桐四下一看,這間屋子方方正正,擡眼就看到了頭,多餘的東西沒有,屋子裏只有一張桌子,一條板凳和一張炕。

炕上還沒有炕桌。

蘇雪桐上回跟司铖同睡一張炕,還是她剛穿書的時候。

後來她不是暈了,譚秀珠便趁機将他趕到了西廂。

西廂房堆放的全是雜物,常年會堆有一大堆柴禾。

司铖在那樣的環境裏一住就是三年。

瞧瞧,蘇家給他的待遇,還不如土匪呢!

那也就怪不得他整個人都是變态的。

就不說那些個過往了,如今……他倆一個十三,一個十六,再住一張炕上……不大合适了吧!

況且,土匪也不夠大氣,炕怎麽造的那麽小。

趕了半夜的路,明明是瞌睡的不得了,蘇雪桐卻還在油燈前強撐。

司铖鋪好了床,一回頭,跟她道:“你睡吧!我看會兒書。”

那麽熱愛學習!

蘇雪桐顧不上吐槽,麻溜兒地脫鞋上炕。

炕上鋪了兩個被筒,蘇雪桐猶豫了片刻,鑽到了裏面的被筒裏。

司铖拿着本醫書,端坐在油燈的下面。

這本書是那個李彪為了投他所好,專程讓人下山搜羅來的。

那吳靈仙家的書是多,可司铖看了整整三年,早就被他看完了。

從醫書到四書五經,從江湖游記再到詩詞豔曲,該看的,不該看的,司铖看了個遍。

別看那吳大夫平日裏一本正經,書架子的暗格子裏還藏了本春|宮|畫。

司铖為了看吳家的藏書,很是費了一番口舌,才說動了吳靈仙每晚偷偷給他留門。

一開始,吳靈仙領他到書房,還特別囑咐過他,什麽書都可以看,但不許動那個暗格子。

他也嚴格遵照,可是三個多月前,他翻完了吳家最後一本書,便把主意打到了暗格子上。

若他知曉暗格子裏裝的是那本春|宮畫,他吃飽了撐的才會用盡了法子打開它。

現如今,司铖的眼睛裏明明看的是醫書,可不知為何那些個不堪入目的畫面總是會鑽進他的腦海裏。

床上的團子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音。

司铖聽着那聲音,只覺心裏一陣躁動,他屏住了呼吸來抵抗身體的陌生感覺。

蘇雪桐睡的并不踏實,晚飯就吃了半個紅薯,又走了大半夜的夜路。

做夢的時候都能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叫喚,還夢見自己去了自助餐廳,大蝦刺身、三文魚刺身、紅燒肘子、紅燒魚。

我的個天啊,蘇雪桐特別沒有出息地想大哭一場,緊跟着就開始尋找服務員,非得問人家她不吃,能不能打包帶走。

“吃。”

寂靜的房間裏忽然響起了一個非常突兀的聲音。

司铖轉了身去看,只見團子蹬了下腳,吧嗒吧嗒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嚎了一句。

他皺了皺眉,心想,等她醒了一定得告訴她,騙子也得有職業操守。

說好的裝啞巴,就連說夢話也不許。

被她那麽一吓,司铖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他吹滅了油燈,趴在了桌子上。

司铖得有好幾年沒有睡過床了,看來,他是沒有那個睡床的命。

蘇雪桐一覺睡醒的時候,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屋子裏除了她,并沒有其他人。

司铖的醫書還在桌子上,可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倒是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個“啞巴”,啊啊了兩聲,心想着司铖要是在附近,沒準兒能聽到。

司铖從廚房裏端回了兩碗粥,還有一些肉。

将走到門前,他就聽見團子從炕上翻起來的聲音。

他推了門進屋,刺眼的陽光也跟着他一|洩而入,還帶來了食物的清香。

蘇雪桐的肚子頂沒有出息的咕咕亂叫。

司铖輕揚了嘴角,愉悅的樣子,就像是昨晚說“魚膽破了”時的愉悅一模一樣。

蘇雪桐眨了眨眼睛,嘴巴都張開了,想問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可到了嘴巴還是閉上了。

她至此得出了結論,這個裝啞巴,比裝瞎子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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