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警察的到來不僅讓屋內所有人大吃一驚,也讓随後跟進來的姜智豪和程不雷吃了一驚。
程不雷剛才是見勢不妙跑去找外援了。
打從知道汪郁的老公是大名鼎鼎的姜智豪之後, 他就管汪郁要了姜智豪的手機號碼, 說以防萬一哪天遇到啥不可抗力的事件, 到時他好幫汪郁打電話求助。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他打完電話就站在門口, 一邊聽着門裏的動靜, 一邊焦急地等待姜智豪。
沒料到警察卻先姜智豪一步到了。
晴天白日的,警察竟然來查毒?
這是演的哪一出?
警察是正當辦案,沒有道理不配合的。
姜智豪上前一步,他主動跟警察說道:“你們好, 我是汪郁的老公姜智豪,她膽子小, 我陪她一起去配合檢查吧。”
只要配合,警察也沒什麽意見。
“行,在場人員一起吧。”
就這麽着,警察帶着這一波人浩浩蕩蕩回了派出所。
汪郁覺得事有蹊跷,但她本人坦蕩磊落, 所以并不怕。
姜智豪一直握着她的手, 陪在她的旁邊。
汪郁幾次想甩開, 他都牢牢抓着不放。
Advertisement
坐他們旁邊的任真看了, 心裏酸溜溜的。
但礙于姜智豪的面子,她什麽也沒說。
反觀林經理,他的頭部始終低低的垂着,像是鬥敗了的公雞,蔫得不行。
在派出所裏, 幾個人排着抽血化驗,然後等待化驗結果。
姜智豪牽着汪郁的手坐在長椅裏等,任真和一衆保镖坐在對面,林經理則蔫頭耷腦的站在當間。
天氣有點兒熱,汪郁的手不自覺出汗了,她輕輕抽了抽,想自姜智豪手裏将自己的手抽離出來。可姜智豪卻更緊地握住了她的。
汪郁側頭,盯着他挺拓的頸線,問道:“你不忙?”
“忙!”
這個回答還真是言簡意赅。
“忙還在這裏陪着我幹嘛,你回去忙呗?”汪郁小聲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兒。”姜智豪說道。
挺煽情的話兒從姜智豪嘴裏說出來,卻變了一股味道,像是冰冰涼涼的雪糕,涼在嘴裏,化在心裏。
汪郁嘴角偏了偏,一絲喜悅爬上眉梢。
被人重視的感覺,總歸是好的。
警察拿着化驗報告走出來,姜智豪唰地站起來,眼睛望着警察,期待對方趕緊說出結果。
汪郁雖說自己沒啥事,但心裏也有些忐忑,她另一只手攀上來,輕輕搭在姜智豪的臂彎裏,緊張的時候,有個堅強的臂膀在身邊的确是好的。有安慰人心的作用。
警察翻完報告之後,大聲詢問:“哪位是任真?”
任真表情不耐煩地站起來:“我是。”
警察淡淡看了她一眼:“請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任真露出驚異的表情,“憑什麽?憑什麽要我留下,讓汪郁回去?”她眼睛不服氣地瞥向汪郁,仿佛是說該留下的人應該是汪郁,而不是她。
“你的血液呈陽性,證明你的确吸食過毒.品,而其他人沒有。”警察直接陳述事實。
任真徹底懵了:“什麽?我吸食毒.品?”她雙手一攤,“這怎麽可能,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可能不可能的,事實已經擺在面前。”警察鄭重其事地強調,“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到這會兒,任真真慌了,她拿出手機,“不行,我要打電話給媽媽。”
出事了,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媽媽,媽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父親也疼她,但不是親生的,待她再好也像是隔着層什麽。
林經理神色頹然地走出派出所。他雖然順利排除嫌疑,但他沒有半絲高興的神色,反倒像是承受了什麽巨大的災難一樣。
站在派出所裏的汪郁要走,但被姜智豪給拉住了。
汪郁表情不解地看着他:“怎麽不走?”
還想賴在派出所不成?
姜智豪卻拉着她徑直走到警察跟前:“你好,警察同志,任真帶人打砸我妻子的辦公室,現在辦公室毀損嚴重,麻煩你們調查取證,讓打砸者付出一定的代價。”
警察對于全程配合的姜智豪印象還是不錯的。姜智豪的衣着和談吐,能看出是身居高位的人。這樣的人遇到警察一般是索要特權或者故意顯示自己的尊貴,但姜智豪沒有,從頭至尾都是無條件地配合。
警察對于他提出的問題表示了極大的認可,“我們的同志已經實地查看過現場,會讓他們給你們一個交待。”
剛打完電話的任真聽到這裏,不可思議地盯着姜智豪:“智豪哥,你怎麽,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她都因吸.毒留在派出所了,姜智豪還不善罷甘休,竟然提及打砸事件,要求她承擔責任。這還是她所認識的智豪哥嗎?
“我是就事論事,你不是小孩子了,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姜智豪面色平淡地說完,拽着汪郁往外走。
如此,那幾個彪形大漢也走不了了,只能待在派出所裏繼續接受相關調查。
姜智豪牽着汪郁的手,一直走到車子旁邊。
他拉開副駕的門,終于是松開了她的手,提醒她:“上車吧。”
汪郁矮身坐進去,手心搭到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輕輕蹭了蹭汗水。
一直孤孤單單的來,孤孤單單的去,不管遇到什麽事情,焦急忙慌的都是她自己。
但今天,她雖然受了委屈,但男人能丢下忙碌的工作,急匆匆趕來,她心裏還是挺感動的。尤其鬧事的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他依然站在自己這邊,汪郁心裏暖暖的。
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任真之前還帶人來砸過辦公室嗎?”啓動車子後,姜智豪神色淡淡地問。
“沒有,這是第一次,沒頭沒尾地就來了,進來就砸,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瘋。”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很蹊跷,汪郁覺得怪怪的。
她抿着嘴唇,“任真竟然吸.毒?真是想不到,好好的姑娘家怎麽不學好呢?”
“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先是那個之前找我麻煩的林經理來跟我簽了一單合同,接着任真就帶人來打砸,剛砸完警察就來了。”汪郁如實講述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一樁接着一樁,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
“以後遇到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不希望是經由程不雷的嘴巴轉述。”姜智豪淡淡說道。他的語氣雖平淡,但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汪郁愣了愣,嘴巴微微翹起,輕輕地“嗯”了聲。
男人這種形式的霸道,她還是比較受用的。
接到電話的袁丹果,像瘋了一樣趕到派出所。
她抓住任真的手,神情急切地問:“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吸食毒.品?你的血樣怎麽會呈陽性?”
她的乖女兒,怎麽可能跟這種肮髒的東西挂上關系,袁丹果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崩潰到暈倒。
見到親媽,任真終于是流下了害怕的眼淚,她抱住媽媽的胳膊,哭着說道:“今天上午我去找智豪哥,他不見我,還告訴我以後再不讓我随意去了。我一時生氣,便沖到汪郁的辦公室打砸了一通,誰知道警察忽然來了,然後就這樣了。”
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扣上了吸.毒的帽子,任真眼淚撲簌簌直落:“媽,你相信我,我真沒吸.毒,從來沒有過。”
袁丹果聽女兒講述到這裏,心裏隐隐猜到了什麽,她顫着聲音問:“你,你在汪郁辦公室裏,是不是,是不是喝過什麽?”
任真想了會兒,委屈地點頭:“汪郁那裏有瓶茶飲,他們不讓我喝,我很生氣,非喝不可。就喝了一半,另一半甩到汪郁身上了。”
袁丹果心髒下沉,她身子晃了晃,“是不是現場有個姓林的經理?”
任真搖頭:“不知道姓什麽,反正是跟汪郁剛簽完合同的一個男人。我要喝茶飲的時候,他還想搶來着,可是,沒搶過我。”
袁丹果再也忍不住,忽地擡手,狠狠地扇了任真一巴掌。
任真被突如其來的巴掌給打懵了,她用手捂着臉頰,表情難以置信地看着袁丹果,“媽,我都這樣了,你竟然,竟然打我?”
她哇哇大哭:“媽,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竟然打我,打我?”
她哭得歇斯底裏的。
她莫名其妙被關進了派出所,心裏本來就委屈得不行,可老媽一來,聽完敘述,竟然動手打她?任真難受得嚎啕大哭。
袁丹果盯着自己的女兒,打完,忍不住又抱住她,兩人抱頭痛哭。
只是哭的原因各有不同。
哭夠了,袁丹果找到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替自己女兒解釋:“警察同志,我的女兒是被陷害的。我剛才仔細問過她,她向我發誓,之前從來沒有碰過這種髒東西。但今天上午,她打砸別人的辦公室,固然是她的不對,她該負的責任我都替她付,罰多少我們都認。但是吸.毒這事,我認為事有蹊跷,我女兒說她上午在汪郁辦公室裏喝了一瓶茶飲,我懷疑有人在茶飲裏動了手腳,否則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情。”
警察聽後皺了下眉頭:“感謝你的提醒,我們會具體調查。”
袁丹果跟警察聊完,腳步虛浮地走出派出所。
中午的太陽很燦爛,可袁丹果的心裏卻涼涼的,像是渾身浸在了寒冬臘月的河水裏,冷得發抖。
她雙手顫抖地拿起手機。
電話一通,她咬牙切齒地罵起來:“姓林的,你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花錢讓你辦事,你就是這麽給我辦的?你知不知道任真是誰?她是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你竟然,竟然陷害了她。”
袁丹果聲音歇斯底裏的。
林經理自知理虧,他吶吶道歉:“袁姐,對不起。事情本來進行得很順利,可你女兒忽然出現,她非要喝那瓶飲料……”
“你為什麽不阻攔?你拼了命也應該阻攔的呀。”袁丹果恨鐵不成鋼地喊道。
她前思後想,要想破壞汪郁和姜智豪的婚姻,不下狠招絕對不行。
為了以絕後患,她兵行險棋,給了林經理豐厚的報酬,目标只有一個,讓汪郁喝下摻有毒品的茶飲,然後舉報給派出所,等查出汪郁血液呈陽性後。姜智豪父母再大度,相信也無法容忍了。
單身有子,他們可以忍。不能生育,他們也能忍。可一個吸食毒.品的人,他們怎麽忍?相信他們再有涵養,也是沒辦法再容忍下去的。
林經理照袁丹果說的去做,眼看就成了,汪郁當時旋開茶飲的蓋子,準備要喝了。偏偏任真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來打砸,生生把這事給攪和了。
林經理還冤枉着呢,他委屈地說道:“我哪能搶得那麽明顯,那樣的話,豈不是讓汪郁看出端倪?我還尋思慢慢勸着她喝掉。可任真搶去就喝,我實在是沒辦法。”
有人要往死路上闖,他能有什麽辦法?
難道他不想順順當當賺了這筆錢?
任真這麽一攪和,袁丹果能善罷甘休?還不是要找他的麻煩?
林經理心情也相當煩燥。簡單事情變複雜,搞不好誰都脫不了幹系。
“事已至此,只能将計就計。”
袁丹果如是這般地說了說,林經理邊聽邊點頭,“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