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

仝函睡醒了就歪靠在椅子上發呆，他手裏拿着轉轉筆一腳蹬在前排板凳腿上，一腳踏在過道上，那正是下課，別人看見了就自動繞開換條道走。

肖預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靜翻動着課本，偶爾拿筆畫一下，記一下，蠻像個努力學習的乖孩子的。

仝函掃了眼他，又呆住了。

前面聊天的女孩子看到那一幕又多想了，紛紛拍着自己小夥伴指給她們看：仝函在看肖預诶。

肖預自然聽見了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八卦聲便擡了眼，恰巧撞上仝函回過神的目光。

仝函并沒被發現後的失措慌張，反而不慌不忙地轉過頭繼續發呆去了。

再上課老師安排了測試，學霸課代表幫老師把試卷發了下去。

“我這沒有。”一同學舉手喊道。

“等一下。”學霸拿起試卷準備給他送過去。

學霸過來時仝函腿還擋在過道上，并無收回之意。

老師正想提醒一句讓仝函把腿收一收，話沒出口，只見學霸放下手裏試卷蹲了下去。

“鞋帶系好。”學霸語氣很溫柔，他說着娴熟地給仝函綁好鞋帶。

仝函低頭看着吳易靈巧的手指将鞋帶綁成了蝴蝶結，他笑了笑說：“謝謝易哥哥。”

學霸起身拍拍他肩膀從他腿上邁過去拿起試卷給人家送去了。

仝函也沒生氣，反而收回了腿。

嗑學霸校霸cp的女孩看到那一幕張大了嘴巴，并眨巴眼睛挑眉姨母笑：這确定不是愛情嗎？

肖預收回視線想，要是愛情就好了，他也不麻煩了。

老師看到自己得意門生蹲下給仝函系鞋帶臉都黑了，不用想就知道那壞孩子用了什麽惡劣手段威逼脅迫她的課代表當衆如此卑躬屈尊，順便對仝函的厭惡度又加深了，他媽的狗屁富二代！

老師看了眼仝函，一點也不掩飾對他的厭惡，越看越煩，哼了聲讓學生自己做試卷便出去了。

仝函自然明白老師那眼神語氣，只是他也蠻無奈的，人同學跟他關系好，怪他啦？再說了，他跟吳易都多少年的朋友了，幫忙系個鞋帶怎麽了呢？犯老師心底哪條法了呢？

仝函嘴邊的笑僵了會兒，然後他起身拿着手機出去了。

破事不值得他費心，他出去取個東西，今天有大用。

肖預知道他出去了，他停頓了下筆，想了想，最終沒跟着他出去，而是繼續做題了。

高中數學題目對他來說挺低級的，唉，他現在算是重拾舊筆了吧，挺多年沒寫過作業了，有些生疏了。

肖預簡單做了做，二十多分鐘就做好了，對對答案，滿分。

實力終究是實力，天才終究是天才，畢竟不是每個人十三歲都可以考入國外top1大學的。

仝函出去浪了大半節課，回來抱了個玫瑰花兔公仔，鮮豔飽滿的紅玫瑰有序地組成了可愛的小兔子，是個女孩子都抵不住這樣的禮物吧，不僅是外形也有價格原因。

當然不用猜都知道是仝函今天要送人家女孩的，如果沒猜錯今天二人差不多就在一起了吧，肖預想，這還挺棘手的。

他看了眼公仔，是那個“一生只愛一個”牌子，他低頭笑了，看來仝函這孩子來真的了，不過小小年紀一生只愛一個擔待得起嗎？可笑。

其實一個小孩在嫌棄另一個小孩可笑也蠻可笑的。肖同學好像忘了自己和仝函一個年紀。

仝函抱着告白禮物邁着大長腿不加掩飾地進了班，這前腳剛進班，後一秒班裏小弟們看見老大懷裏的花就撂筆奔來了。

“禮物都準備好了呀。”衆人小心翼翼地摸着兔仔道。

“仝哥有錢。”有人看了下牌子佩服說。

“別碰了，今天就靠它了。”仝函護着兔子打下其他人的手道。

追女神真挺不容易的，仝老大特有發言權。

他追了胡寧馨一年，胡寧馨才點頭跟他做朋友，還只是普通朋友，剛剛才有些暧昧，今天能不能追上并不是一個定數。

胡寧馨剛進學校他就看上人家了，胡寧馨代表新生發言，仝函坐在臺下。

女孩子散着長發，一襲白色長裙，那天風大，風吹到她眼裏，她眼睛裏盛滿了星星，亮亮的。仝函就那樣看着她，聽着她講話，心也被勾了去。

不管他後來變得僞裝得多混蛋，唯獨喜歡胡寧馨一直沒變過也從未僞裝。

仝函想起以前的事嘴角不自覺上揚，今天女神就能追上了呀，打卡號就能改名字了。

班裏其他人感覺後面一片騷動便轉過身來看怎麽回事。

“天啊，是那個一生只愛一個出的玫瑰花兔公仔吧。”女孩子們看到那抹紅色尖叫。

“我死了，仝函他怎麽那麽會。”一女孩捂着胸口道。

“我好恨自己不是胡寧馨，我恨。”另一女孩怒摔寫字筆。

優秀的人什麽都優秀，像胡寧馨，不僅家境優渥長相甜美氣質出衆才華洋溢關鍵性格還好，氣人！

“其實他和胡寧馨挺般配的，王子和公主的cp組合！我見過胡寧馨，特白特漂亮特小公主，我一女的都想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着呢。”又一女孩發言。

班裏一片混亂，班長埋頭做自己的卷子也不管。

“行了，還沒放學呢。”吳易起身大聲拍了下桌子道，他語氣不太好，有些煩有些怒。

班裏瞬間安靜了，這是他們數學課代表第一次發脾氣，以前鬧騰比這還要兇也沒見他這樣過，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攤手表示不解。

“都回自己位置上做題，數學試卷放學還要交。”吳易覺得剛才自己情緒過激了便緩下語氣道。

同學們便聽話地回自己位置上寫試卷了。

肖預坐在位置上聽見幾個小姑娘偷偷讨論，人八卦說：“我們學霸生氣是因為仝函今天去表白胡寧馨嗎？他是不是吃醋了，天啊，這是愛情啊！”

肖預想，還挺亂，可真有趣。真這樣他可就要坐享其成了。

“今天老吳脾氣發得有些莫名其妙诶。”仝函搖頭喃喃道，然後繼續擺弄自己小兔公仔玩了。

放了學，仝函把兔仔放在身後笑盈盈地在一群小弟的簇擁下去了高二年級。

仝函到時，胡寧馨班老師剛出教室，班裏學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仝函走進去站在講臺上，仝函小弟幫忙把門誰都不讓出去，允許外面的人進來。

“借大家一點時間，先都不要走。”仝函歉意笑着跟同學們說。

高二學生都明白，他們笑着一致超胡寧馨看去。

胡寧馨臉一下子紅了，她不好意思地催仝函下來，“仝函，你幹嘛啊？快下來，別人還要回家呢。”

仝函一看見她語氣就跟着溫柔下來，他彎彎眼睛：“等下下去找你。”

“胡寧馨，我想替這個小兔公仔問一下你，你願意做他女朋友嗎？你看他這麽可愛。”仝函将玫瑰花兔公仔從身後掏出來亮在臺前，他笑着一手指了指小兔公仔然後又指了指自己。

“我艹。”班裏一片振奮。真他媽壕，有錢的愛情真他媽美好，同學們表示想吃檸檬了。

“願意，她願意。”同學們起哄說，喊得恨不得自己上。

“仝函你快下來。”胡寧馨不說答應。

“那我可不可以把這個小兔仔送你？”仝函又道。小兔公仔代表他，胡寧馨接受那就成了。

“哎呀，你下來。”胡寧馨點點頭。

仝函一看她點頭就沖下去，恨不得立馬把他的小公主抱在懷裏。

“诶诶诶，花。”同學們提醒。蠻貴的。

仝函剛把小兔公仔交到胡寧馨手裏，校長教導主任以及一位貴婦就沖破門口幾位障礙進來了。

“老大，我們攔了沒攔住。”仝函小弟們委屈解釋說，就差吐口血捂住胸口證明自己真的努力了。

“寧馨。”一位貴氣太太喊了聲。

胡寧馨看見那貴氣女士抱花的手一緊。

“我們回家，花還給人家。”那位女士聲音很柔和，卻帶着不容反駁抗拒的壓迫命令感。

胡寧馨跟她媽僵持了會兒最終還是把花還給了仝函，她強行扯笑說：“對不起，我們還是以學習為重吧，以後也別來找我了，對不起。”

她說完拎起書包走出了教室，她媽跟校領導道了個別踩着高跟鞋噠噠跟了出去。

校領導也沒說仝函什麽，他們接着也出去了。

事情挺尴尬的，班裏學生默默收拾自己東西陸續回家了。

仝函抱着小兔公仔出了教室，小弟們在後面跟着他，誰也不敢跟他說話，內心表達了對老大的無比同情。

“老大，放學時我看到新來那個轉校生去校長辦公室了，所以那啥。”一小弟糾結了一小下還是上去跟仝函說了。

“知道了。”仝函面上表情沒什麽變化，握花的手卻使了勁，花色變重，花逐漸變廢。

仝函快步回去自己班，他一腳踹開班門，吓了還沒回家的同學一跳。

“他人呢？”仝函看着肖預的空位平靜地問。

“回家了吧，我看到他一放學就匆忙背着包走了。”一同學顫巍巍回答。

“艹。”仝函一腳把肖預書桌踹翻了，他媽都什麽年代了還來這麽一招，他就沒見過這麽惡心的人，有勁嗎？

一腳不解氣，他又連續踹了幾腳，肖預前面的桌子也連帶着遭了殃，這次發脾氣不帶一點僞裝。

吳易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數學試卷，他停頓片刻又整理起來試卷了，過了會才去拉住仝函。

小弟們這才松了口氣，他們知道只有吳易能勸得住他們老大。

“好了好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去你喜歡那家。”吳易拍拍他肩膀勸慰說。

仝函點點頭。

“你們先走吧，沒事有我呢。”吳易含笑着跟其他人說。

“那易哥，你幫忙照顧下老大，我們先走了。”小弟們想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走了。

“你去交作業吧，我等你。”仝函拉過椅子坐下，耷拉着肩膀，一身喪氣。

吳易便回去快速整理好試卷交過去給老師，他回去時班裏就仝函一人，他看見仝函在發微博：沒有。微博名：今天我追上我女神了嗎？

吳易眸子緊了下又恢複了平常溫和模樣，他去拿了包，喊仝函：“走吧。”

仝函收了手機，起身，出去時，嘆了口氣，手裏的花頹然丢進了垃圾桶。

吳易臨出門前瞥了眼那垃圾桶裏昂貴的花，倒是仝函拉着他走得很快。

“等一下，我還有個東西沒帶，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到了樓下，吳易拉住他開口說。

“好吧，你去。”仝函說着靠在了牆壁上，等着他。

肖預匆忙出了學校，他一到，那車門自動開了，他丢了書包進去然後自己也曲身進去了，李想趕緊把電腦遞給他，順便給他彙報了下公司裏的情況以及幾位叔叔争鬥的蠢事。

肖預邊聽邊處理着一天堆積的事物，突然他擡頭問：“我姐那邊怎麽樣？”

李想答：“小姐剛從巴黎回來，不見客。”

肖預嗯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仝函：我他媽就是一塊肉！！！左右被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