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之前被撞到的小插曲并沒有阻擋沈桃找到男神所在的樓層,她走的是安全通道,現在男神應該已經醉倒了吧。
沈桃口中念叨着阿彌陀佛,她只是想要一點汗液、唾液,希望男神原諒她的冒昧。
确定自己沒露出什麽馬腳才走近那間房間,她想着是否要叫一次客房服務然後再找機會進去,卻不料才剛走近,就發現門是微微開着的,漆黑的室內像是能吞噬萬物一般。
她悄悄走了進去,沒聲音,是睡着了嗎?
那她趕緊速戰速決,她只是來收集樣本的!
為了不出聲音特意脫掉了鞋子。
成敗,在此一舉!
按照男神今天被灌的模樣,應該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了吧。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被一雙駭人而饑餓的視線盯着,偶爾傳來好似蔓延着汗意的男性呼吸聲,對方似乎……很痛苦。
她不敢開燈,想想也只是一會會的功夫,還是不要增加自己被認出的概率為好。
突然,黑暗中,她被一只滾燙的手抓住,痛得差點尖叫出來,她好像看到了來人在黑暗中血紅的眼,再看過去,又發現那也許只是錯覺,那股駭人的氣息肆意張揚着,讓她本能地想逃。
男神今天的狀态是不是太狂暴了點,好想喊人,不不不,她不能被發現!
沈桃的心髒快跳到嗓子眼裏了,她覺得現在男神的呼吸像是着了火,滿屋子都是猶如醉酒般醇厚又迷人的荷爾蒙氣息,聞之醉人又危險。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地往回跑,要不還是不收集了,大不了找別的潛力者,先逃了再說!
剛轉身想碰門把手,就被一道驚人的力量往回拉,門嗙的一聲被關上。男人把她從半空中抛了出去,砰的一聲,準确地落到床上,在空中的時候她真的有一種自己其實身輕如燕的錯覺。
背脊撞上軟床,一口氣沒緩上來,沈桃嗆了幾下,黑暗裏的一切加深了她的恐懼。
她感覺到透着瘋狂氣息的空氣,好像燒開了的水在沸騰,那種雄性捕捉獵物的追蹤如影随形。
明明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她就是直覺,男人能準确的捉到她。
這一刻,什麽為哥哥完成實驗的遺憾早就抛諸腦後,她只覺得自己會被吃掉,是真的會被吃、掉!
她蜷縮起自己,也顧不得剛才被撞疼的背,往床背躲去。
好安靜……
什麽聲音都沒有。
男神一定是喝醉了,才會根本分不清她是誰。
她小心地想要沿着床邊下去,卻被那雙手抓住了腳踝,往床中央拖去。
“救……唔!”還沒喊完,就被随之而來的重量壓住,堵住了雙唇。
沈桃的四肢沒了自由,就好像被一條條枝蔓纏住,越掙紮束縛得越緊,從內心深處産生的恐慌已經快要淹沒了她。
對方的津液順着喉嚨一路而下,所到之處就像帶着一絲絲細小的電流,沿着喉嚨滾入胃裏,滲透到骨髓,全身乃至靈魂都在渴望着對方,不由自主的被迷惑住心神。男人就好像一朵散發着致命香氣的罂粟,等意識到的時候神經早已被麻痹,哪裏還有力氣反抗,只想對着男人獻祭自己。
男人殘忍的掠奪着送上門來的獵物,哪怕這種掠奪顯得那麽的優雅。
她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專注而火燙,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所有的思想都好像被禁锢住了,口中喊不出聲音,身體軟得像一團棉花,似乎只有攀附住對方才能汲取更多養分,她隐約感覺哪裏不對勁,卻想不起來。
她看上去柔軟又乖順,而這是令男人愉悅的獵物姿态,獵物自然要自願的才有掠奪的價值。
他的氣息越發濃烈,充滿整個空間,與剛才純粹的誘惑不同,這次是帶着欲的。
……
男人已經确定獵物的無法反抗,不再分泌自己的毒液,反而慢條斯理的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閉眼的沈桃并沒有發現男人那充血般的眼睛再一次散發着紅光。
突如其來的痛楚令她睜大了眼,淚水無意識地下落,那被撕得四分五裂的身體就好像在提醒她人是不能做壞事的。
……
七次,居然整整七次!
男神是永動機嗎?不愧是男神,連這方面都天賦異禀,凡人果然望其項背。
她覺得自己就是只破布娃娃,好痛,沒有哪裏不痛,把痛出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吸了吸鼻子。
像是被推土機孜孜不倦地壓了一遍又一遍的身體,連稍微動一動都痛不欲生,她連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窗簾拉得嚴實,她看不到外面是什麽時間,身旁是男人均勻的呼吸,空氣中隐隐約約的味道令她臉紅心跳。她羞恥地捂住頭,感覺身下某個地方似乎有什麽流了出來。
忍着臉紅,拿起浴袍穿了起來,過程安靜地像是不存在。
這能怪男神嗎?
她若是沒有出現又怎麽會出現這個意外?他也是酒後亂了神志,而且她要怎麽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她并不希望因為這樣一個意外讓男神有什麽不必要的煩惱,也不希望男神因此愧疚。
再說,現代女性,那層膜本來也沒那麽重要吧。
沒有吧……
她吸着鼻頭,努力告訴自己這沒什麽。
多少女人想要還得不到,她有什麽好自怨自艾的,再說,男神本就是她偷偷愛慕那麽多年的人,要被別人知道說不定還會說她還賺到了。
再說要是被男神知道他酒後不小心碰的女人是她這個胖子,會不會惡心地吐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桃就全身打了個顫。
絕不能讓男神知道!
還收集唾液和汗液嗎?
腦海與身體都深深烙印着那瘋狂的一晚,那如同要死去的痛苦與隐秘的歡樂揮之不去。
身體已經誠實地不想再與男人做任何觸碰了,她害怕他,很怕。
又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是否有破綻,确認無誤後才扶着已經散了架的身體一瘸一拐地打開門,從安靜的走廊竄了出去。
她随便找了一個樓層,進了員工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唇是破的,舌頭是麻痹的,頭發是亂的,身上全是紅草莓,還有青青紫紫的一塊塊,她皮膚白,又薄,稍微力氣重一點就會留下印子,居然連手關節的地方都沒放過!
“這是被暴風雨洗禮過的小白花啊小白花。”她輕聲調侃着自己,她不斷告訴自己,“今天就是一場噩夢,噩夢……快點忘記掉吧,什麽都沒發生。”
換上了自己準備在置物間裏的長衣長袖,将身上的痕跡完全遮掩,又戴上帽子走出酒店。
這才發現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街道旁的小攤販趁着城管還沒來之前也擺起了早餐攤,在喝豆漿的時候,她倒吸了一口氣,那幾個激烈的吻把她的唇給咬破了。
看不出來,男神平時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兇猛起來是那麽的……讓人一言難盡。
人,果然不可貌相。
初升的陽光籠罩大地,她擡手遮了遮光線,從指縫中漏出來的溫暖光芒讓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破涕為笑道:“破布娃娃要回家啦!”
無論遇到什麽,生活總要過下去。
她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自家樓下有人在搬家,這些家具怎麽那麽眼熟。
這好像是她的!她追上去問搬家公司的人,“等等,我沒有要搬家,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一開始搬家公司的員工還莫名其妙,後來核對了幾次,又打給了聯系他們的屋主,才确定是事實。
沈桃接過電話,那頭是她那始終說話和和氣氣的繼母,“許阿姨,為什麽要搬走我的東西?”
許母早就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安悅要過來南市了,你知道她和曲家少爺剛剛訂婚,再說她喜歡你爸爸這套房子,你也知道曲家少爺的身份,我們家雖然比不上可也不能讓人小看了去,你這套公寓正好适合安悅,另外她也很快要來念書了,房子的風格也不适合,需要時間裝修,你先搬出來比較好。”
沈桃當然知道曲家少爺,知名餐飲連鎖業的獨子。在她還瘦的時候,他追了她好幾年,胖了之後,就漸漸淡了下來,她也沒有關注過,只以為是人生中的過客,等她再一次看到曲少爺的時候他已經和她的繼妹沈安悅在一起了。
沈桃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讓我爸接一下電話。”
沈父接了電話,似乎有些疲憊,這件事他起初也是不同意的,但一看到許母擔憂的模樣,也實在硬不下心腸,“桃桃,昨晚我就有聯系過你,想說這件事。”
“我昨晚有事,沒接到電話。”昨晚她又怎麽可能接的到電話。
“你要體諒一下你許阿姨。”
“我明白,但不代表我要無休止的體諒。”她知道自己是對不起許阿姨的,所以她們哪怕做了過分的事情,她能夠息事寧人的就會吞下去。“這套房子是當初你送給媽媽的禮物,你現在要我讓給安悅?爸,你的良心,安嗎?”
沈桃的聲音很綿軟,但音線卻是平靜的,只是在陳述事實一般。讓電話另一頭的沈父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女兒,看着柔軟安靜,但若是惹急了也是頭倔驢。
手心手背都是肉,嘆了一口氣,“安悅是妹妹,你要讓着她。”
沈桃知道父親不是不愛她,但他更需要愛現任妻子與孩子,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獨自搬到南市,“我搬到南市,還不夠嗎?你還想讓我怎麽讓?”
如果不是想遠離沈家的紛争,她又何必考到外省來。
聞言,沈父更加愧疚,“安悅另外為你租了房子,我聽說也是不錯的,一室一廳,适合你一個人住,那邊就讓讓吧,爸爸另外再給你打點錢。”
“不用了,我不缺錢。”我缺的從來都不是錢。
沈桃這邊的公寓,是父親當年在母親死前送的,南市是母親的老家。
母親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其實已經對她沒什麽印象了,但她覺得母親一定是溫柔的。
沈桃露出了茫然的笑容,“爸爸,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活不了幾年,所以怎麽對我都沒關系?反正也沒有用。”注定要放棄,又何必花心思相處?
說着,不等沈父回答,就挂斷了電話。
她是害怕那答案。
搬家工人看到她蓄滿淚水的眼,有些不忍心,猶豫道:“還搬嗎?”
“搬,當然搬。”一個不被歡迎的人,難道還要等他們來驅趕嗎,那場景未免太難看了。
她不是舍不得這套公寓,而是舍不得母親的味道。
這時候,蘭棧酒店的所有安保都被叫去了某間屋子,裏面只有一個男人,裏面的陳設低調又奢華,是某位董事專用辦公室,如今被男人征用。
男人正在剪雪茄,正低着頭,他的雙手動作猶如在空中飛舞的藝術品。
安保隊長看到他的臉之後,表情頓時嚴肅了許多,不知道這位有什麽吩咐。
這是個哪怕不說話,不需要帶上一個保镖,自身氣場就能讓人噤若寒蟬的男人,他淡淡掃過來的眼神,讓人肅然起敬,透着超越他年齡的穩重與成熟,“洛少。”
洛少是什麽身份他們并不清楚,但卻知道酒店的最大股東看到他都是尊敬有加。
洛誠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床上一片狼藉,床單上還有一朵紅梅一樣的印記,一套被撕碎的員工服散落在各處。
他現在是虛弱期,特別是到了晚上記憶會模糊,昨天欲望來的突然又失控,他的确沒控制住自己,但他記得在失控前是明确讓晏因清除那一層的人。
卻不知道着了哪個女人的道,大膽的女人。
他隐約記得,要了她幾次,那是他積累了百來年的欲望,若不是在虛弱期不會區區幾次,但就是幾次他依舊犯惡心。
陌生生物的味道,還殘留在身上。
那是人類的!
在長久的沉默中,氣氛越來越緊繃,洛誠開口:“給我一份酒店員工的履歷,附帶照片,另外,我需要昨天到今天中午我所在的樓層以及一樓大廳的所有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