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陳曉月

就算是“四公子”,在帝都的地位和話語權上,也是極有差別的。

其中,柳煜才武雙全、冠絕雲霄,居于四公子榜首。雖為人低調、不常露面,但卻聲望極高、一呼百應,可謂驚世之才。

傅清羽年紀最輕,但戰力和修為,皆是不容小觑。時至今日,已有些後來居上的味道。只是處世不深,從未涉及過帝都內年輕一代的權利争奪。

狄飛雲就更不用說了。他那花花公子的名頭,怕是比四公子之稱還要“聲名”遠揚,簡直就是四公子之中的一朵奇葩。

而陳明遠,相較之下,無論是才學、武力、還是天賦,都要被其他三人壓過一頭。以至于在四公子中,顯得極為普通。

不過其廣交好友、樂善好施,倒是在帝都,有個十分不錯的好名聲和好人緣。

真要算起來,陳明遠一派的能量,反而是四公子派系中,僅次于柳煜的存在。

某種程度上講,這也是個人物。

可惜的是,陳明遠顯然并不是真正胸懷寬厚的人。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的結果,反而不盡如人意。

——當這樣和善溫吞的形象,被營造地太過單一、且深入人心,他的威望,便會變得親和有餘、卻霸氣不足。

傅清歌相信,今日換了四公子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來,就是最不擅算計的傅清羽,也斷然都鎮住“同盟”,不會允許他們在這麽重要的場合裏惹是生非。

偏偏,陳明遠的同盟不僅招惹了人,而且辦起事來,還十分自以為是、破綻百出。

說實話,自己注定對上的對手之一,竟是這般平庸虛僞的模樣,傅清歌在為傅家當下的情況慶幸的同時,又對對手的“無能”,感到格外的失望。

雲霄帝都,奇異的孕育出了超乎尋常的天才數目。

但是,卻并沒有将他們,盡數打造成如上三天的天之驕子們一般,光風霁月、舍我其誰的模樣。

着實是可惜、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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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自然不會知道傅清歌內心的惋惜。且傅清歌先前一番言論,雖是對着陳家一派說的,但也着實是評價尖銳,狂妄非常。

落在一衆年輕氣盛、對自己的才學還頗有自傲的青年才俊耳中,就更是別扭得很了。

而這之中,存着理智、分得清主次的人很多,可沖動的人,未必沒有。

終是有人站上前來,面露不忿,反駁道,“四公子之中的排位如何,我等心中自有定奪。便不勞傅少你費心了。”

正如傅清歌所想,陳明遠在外的形象,确實經營的很是不錯。到這種時候,竟然還有暫時中立派肯出聲為他辯護,便能窺見一斑。

就是,此人同方才那幾位一樣,都有點兒蠢。

——可能,陳明遠一派這麽中看不中用,也是沒有原由的。

傅清歌不禁一哂。側目望向這個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居高臨下。不無諷刺地笑道,“既然你都說了,四公子的排位不歸我費心。那我來這醉仙閣吃頓飯,又關你什麽事?”

那年輕人頓時面色一沉,竟是口不擇言,冷哼道,“我倒是不知道,傅大少爺除了吃喝嫖賭,嘴皮子竟也還利索得很。這一招颠倒黑白,用得可是沒有風度。”

“……”

觀望中的衆才子皆是目光微閃。

靠近的幾人,更是不動聲色地離此人遠了些。

傅清歌此前,已将事情緣由暗示了個清楚。

不論其中真假,但也已經足夠引起他們的重視,和對陳明遠的重新判斷。

在沒有确定要進入到陳明遠一派之前,就與傅清歌正面沖突,着實是得不償失。絕不是聰明人所為。

更不用說,這位傅大少表現的,似乎也并非如傳聞中那般草包一個。

察覺到這些人的小動作,傅清歌嘴角笑意更甚。看着早被孤立卻毫不自知的年輕人,戲谑道,“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

問完,也不待年輕人開口,便繼續道,“你看着,就像是一個瘦弱不堪的人形招牌,頭上頂着明晃晃三個大字——‘出、頭、鳥’。”

傅清歌的扇子,應聲在那人頭頂方向一一點過。落點精準,仿佛當真有什麽字,壓在那人頭頂似的。

“噗嗤。”

有前來的年輕姑娘家沒忍住,藏在人後,掩唇笑出聲來。

可不是麽。

這人長得不高也不壯,穿着件極顯身形的青衣,看起來就是根瘦瘦小小的竹竿。

自個兒都是風一吹就倒,還妄圖在虎口下争食。

該是何其的不自量力!

陳曉月特地帶人前來助陣,本是打算看傅清歌笑話的。誰知道最後幾句言語間,反而是讓自家兄長落了面子。

一直靜候在陳明遠身旁的陳曉月暗自咬牙。回頭看了眼那女子的模樣,更是差點兒将精心裝點過的指甲拗斷。

戶部尚書是各大世家都在竭力争取、根基最為強盛的中立派。

他的女兒,自然不是陳曉月想報複就報複的。

強行壓下心中的火氣,陳曉月與陳明遠對視一眼。忽然嬌羞地走上前,掩着面泫然欲泣。小聲喚道,“傅大哥……”

“停!”

傅清歌丁點兒憐香惜玉的意思也無。都不等陳曉月把話說完,便将扇子往前一擋,滿臉避之不及地皺起臉來,假裝氣急道,“早說過,我和你沒關系、沒關系!你我的婚約,可是當初說好了已經解除了的,半點虛言都沒有。你老這麽莫名其妙地貼過來,你一個姑娘家不要面子,本少爺可還想和和美美地去看花月樓的姑娘的!”

這下子,不僅是“天真爛漫”的少女。就是在場的些許公子哥兒們,都低低地笑出聲來。

一片嘲笑之中,陳曉月擠出的淚珠,就這麽硬生生挂在了眼尾。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簡直憋屈地面目扭曲。

她這麽多年,仗着傅清歌對她的愧疚,一直吊着傅清歌的胃口,從中拿到了不少的好處。

哪裏會想到,不過是幾日不見的光景,傅清歌竟然當真就對她不假顏色起來了。

難道,拍賣行一遇,傅清歌那般的表現,真的不是因為柳衡在側刺激所致的?

第一次,在面對傅清歌時,陳曉月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不再受她控制的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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