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們一起學數學
爆豪勝己很煩。
爆豪勝己是真的很煩。
他煩躁地把手裏的筆扔了下來，回頭，惡狠狠瞪了一眼正死命盯着自己，露出白癡表情的綠谷出久。
綠谷出久一個激靈，立馬低下了頭奮筆疾書，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惡！
廢久這家夥究竟是在幹嘛！已經一個上午了！
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一直這麽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看的？
是欠教訓嗎？
考慮到現在還在上課，爆豪勝己又心不甘情不願地轉回了頭，聽着老師講課，沒過兩分鐘，他又敏銳地察覺到了有兩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黏在他後背。
不用回頭他都知道，肯定是齊木奈奈和該死的廢久，又在盯着他看——
啊！可惡！煩死了！
今天的爆豪勝己也很想當場爆炸給你看。
齊木奈奈就算了，那家夥最近一直這樣……他懶得管她。
可是廢久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帶着這樣的疑問，爆豪勝己憋了滿肚子疑問和火氣，如坐針氈地煎熬了一節課。
終于，等老師剛準備收拾講臺上的東西，慢吞吞地喊了聲“下課”的時候，爆豪勝己立馬就站起了身，不爽地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綠谷出久桌前，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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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聲，火花四濺，綠谷出久抖了抖。
“小、小勝……”被欺壓得太久，綠谷習慣性地露出了讨好的微笑，擡起了頭。
“我說，臭久！你這家夥！”爆豪勝己一邊磨着牙一邊湊近了些，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可怕的氣壓，綠谷出久吓得差點就要渾身發抖了，“是想死嗎？啊？你是在用什麽眼神在看老子啊？”
“不……不……不是的……小勝……”綠谷出久連連擺手，比劃着什麽，語無倫次，“我我我……我就是有點吃驚，那個那個，就是，齊木同學的那個事……”
齊木？
爆豪勝己一怔，原本殺氣凜然的表情一松，眼裏帶了幾分茫然：“齊木？幹嘛？”
——嗚哇！！！小勝竟然是在喊齊木同學的姓氏！不是在喊外號！！小勝可喜歡給人起外號了！
可是、可是女朋友的話，喊姓氏也太生疏了點吧？
綠谷出久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情況，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勝你……還喊齊木同學姓氏的嗎？”
爆豪勝己：“？？？”
不然喊什麽？
“爆豪同學，”一旁的奈奈探着頭出來看了半晌，終于看不下去了，義正言辭地出聲想要拯救新朋友，“你不要欺負綠谷！”
“哈？”爆豪勝己重重地哼了一聲，“你說什麽？”
他眯着眼，看起來很不開心。
綠谷害怕得瑟瑟發抖，生怕自己破壞了小勝和奈奈的感情，等下放學被小勝拉到小樹林裏去。
“我……綠谷還要給我講題的！”奈奈舉起了手裏的練習冊，不滿道，“難道爆豪同學弄懂這些題目了嗎？”
“廢話！”爆豪勝己态度極其惡劣地一手推開了綠谷出久，朝着奈奈兩三步就跨了過去，一伸手就搶過了奈奈手裏的書。
奈奈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圍觀的綠谷出久在心裏暗罵一聲糟，以小勝那暴脾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爆豪勝己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唇角還輕輕往上勾了勾，露出了點笑意，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來。
——啊！！
難道這是真的！
齊木同學真的和小勝！
綠谷出久的內心開始無限循壞土拔鼠尖叫，他抱着自己的腦袋痛苦極了。
——騙人的吧！
怎麽看都不可能啊！
爆豪勝己用另一只手拖過了綠谷出久的凳子，放在奈奈桌子旁邊就大咧咧地直接坐下來，随手把練習冊放到桌子上掃了兩眼，然後朝奈奈勾了勾手指。
奈奈不開心地撇撇嘴，隐含着嫌棄意味地問道：“什麽？”
爆豪勝己擡起下巴，用下巴示意奈奈把手上的鉛筆給他。
奈奈小聲地哼了一聲，把筆遞了過去：“你要教我？”
“這種垃圾題目，誰不會啊。”爆豪勝己接過了筆，得意洋洋道，“笨蛋廢久怎麽可能比得過老子——數學第一明明是我好吧？”
轉學生齊木奈奈表示她完全不敢相信。
爆豪勝己怎麽看——都不像是比綠谷擅長學習啊！
不，倒不如說，他長得就不像喜歡學習的樣子！
但事實卻是爆豪勝己似乎真的是隐藏的大學霸，他拿起鉛筆，随便作了兩條輔助線，再标好字母，就信心滿滿地把練習冊往奈奈眼前一推：“現在看這個圖，想到了什麽？”
奈奈思考了半天：“……等腰三角形？”
“有什麽定理？”爆豪勝己一臉輕松地繼續問道。
“這兩個角相等？”奈奈不确定地看着圖，“然後能求出……外面這個角？”
爆豪勝己哼了一聲：“接着呢？”
接着奈奈就一步一步，流暢到不可置信地寫出了這道十分鐘前她還完全摸不着頭腦的題目。
“好厲害……”得到答案後的奈奈簡直崇拜爆豪到無法言喻的地步，轉過頭雙眼亮閃閃地看着爆豪勝己，“原來爆豪這麽厲害！我一下就懂了！”
——不不不！那完全只是因為小勝願意認真教你而已！
要是換成別人的話，他絕對是不耐煩地把書一扔，叫對方自己去找公式的！
之前完全沒有誰敢讓小勝講題的！更沒有人能請得動小勝！
綠谷出久在心裏瘋狂吐槽着，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一陣狂風過境，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崩潰狀态中。
不會吧！
小勝真的？！
可是看着又不像……但是，但是如果不是戀愛關系的話，小勝會願意給齊木講題嗎？
會嗎？
會嗎？
不會啊！
絕對不會的！
小勝根本不适合那種溫柔路線！
在腦子裏幻想了一下溫柔版的爆豪勝己，每天挂着和藹的微笑問自己“小久，你有沒有什麽不懂的問題需要我幫忙呀”……
綠谷出久選擇死亡。
怎麽想小勝都只會是那種，把數學書撕得稀巴爛，一腳踩在課桌上，露着森森白牙大喊“連這種垃圾題目都不懂，還好意思來問老子，你活着幹嘛”——的類型啊。
綠谷出久放棄了腦補爆豪勝己給自己補習的場面，轉而兩眼無神，虛弱地看着正在互相學習的爆豪勝己和齊木奈奈，滿眼都寫着對自己的椅子的渴望。
——把他的椅子還給他啊，小勝！
別坐着他的椅子去讨好女朋友！
你到底為什麽會有女朋友！還是齊木同學這麽可愛的類型！一定是騙人的！
這整個世界都是騙人的，假的。
而在另一邊，齊木奈奈還在不恥下問，爆豪勝己還在諄諄善誘，兩人相處得俨然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在奈奈不知道的世界的另一方，夜鬥正為難地看着眼前的地圖。
“所以說他們綁着人質逃到隔壁城市去了……太遠了吧，也不好找。”
“要是能直接飛過去就好了。”
他煩惱地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右手，深深地嘆了口氣：“啊，真是的，怎麽又辭職了一個呢，我偶爾也很靠譜的嘛。”
人潮湧動的街頭，沒有人一個人回應他的話語。
他是彼岸之人，是靠着人類施舍的記憶的力量，在時間空隙裏茍且偷生的家夥。
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個妖怪的話，說不定比他這個神明要幸福多了。至少她從來不必擔心自己突然被人遺忘，突然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夜鬥又擡起了頭，看着碧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偶爾才有幾只飛鳥劃過。
“最近這裏的妖怪真是越聚越多了……為什麽呢？”
他喃喃自語着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