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裏是二十五
所以事情最後就演變成了這樣。
齊木國春生拉硬拽，拖着爆豪勝己進了家門，齊木奈奈手忙腳亂地和爸爸說着“爸爸你真的誤會了”，而對方卻自動自覺地過濾了她的話語，熱情地抛開了奈奈，和爆豪勝己搭話：
“是和奈奈一個班嗎？”
“哎呀，我們家奈奈怎麽樣？很可愛吧？”
“啊？對對對，奈奈就是因為身體不太好才不能上體育課的，奈奈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嘛！很嬌弱的！”
齊木奈奈：“……”
她心如死灰地跟在兩人後頭，一進家門，就看見爸爸帶着一臉夢幻幸福的表情撲向媽媽：“媽媽！”
“哎呀，是爸爸回來啦！爸爸！”齊木久留美也換上了一臉甜蜜的幸福表情，抱住了打到醬油回家的丈夫，兩個人之間甚至隐約冒出了粉紅色的氣泡。
奈奈悲憤地轉開了視線——完全不想知道前面的爆豪勝己面對這一幕會是什麽反應。
齊木夫婦甜甜蜜蜜地說了一堆我愛你、你愛我之類的話，接着話題不知道怎麽的就轉移到了爆豪勝己身上，齊木久留美激動地走上前來，對着爆豪勝己熱情道：
“哎呀？你就是爆豪同學吧？真帥氣啊！太好了，我們奈奈也有朋友會到家裏來玩了呢，還是男朋友。”
“媽媽，不是這樣的……”奈奈有氣無力地執着地辯解着。
但是久留美也自動過濾了奈奈的辯解，回頭招呼着正在沙發上板着臉嚴肅地盯着電視、身子卻一直悄悄地偏向這邊，偷偷聽着動靜的外公：
“爸爸！奈奈和男朋友一起回來了哦！”
廚房裏的外婆端着水果點心走出來，一臉驚訝：“哎呀？奈奈的男朋友？”
“……真的不是。”奈奈虛弱地小聲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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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沒有人相信她。
外公冷哼了一聲，肅容道：“哼？什麽男朋友？真是無聊！”
他站起來就要走，外婆趕緊拉住他，勸道：“哎呀，奈奈都帶男朋友回來了，你就看一看吧。”
奈奈：“……”
她已經不想辯解了。
等下再說吧。現在爸爸、媽媽和外婆都在莫名的亢奮中，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
“對啊，對啊，爸爸。”久留美贊同地附和着，一扭頭，又招呼着正在樓上房間裏的齊木兄弟，“楠雄？空助？奈奈和小男朋友一起回來咯？”
下一秒，二樓的兩間房門瞬間同時被“啪”地一下打開了。
齊木楠雄萬年不變、毫無波動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而齊木空助二話不說就下了樓，站到了衆人面前。
“男朋友？誰？哪裏？你？”他環顧四周，把目光鎖定在爆豪勝己身上，微笑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但是聲音裏卻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想要表示友好的意味，“啊，這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奈奈已經自暴自棄地不想聽他們對話了，默默地繞過了這一家人，進到廚房裏打開冰箱門，伸手就掏出了被齊木楠雄藏在最裏面的咖啡布丁。
二哥今天竟然還懷着僥幸心理把布丁藏在這裏，哼哼哼……她要全吃掉。
“你在幹什麽？”齊木楠雄瞬移到她身後，幽幽地發聲問道。
奈奈吓得抱緊了冰箱門，下意識地把布丁往旁邊藏了藏：“沒做什麽啊……”
然而齊木楠雄火眼金睛：“你又偷吃我的咖啡布丁？”
奈奈幹笑：“我就看看……沒吃。”
要是往常，齊木楠雄估計就要搶過布丁放回冰箱，再拉着奈奈回房進行愛的鐵拳教育了。但是他今天難得沒有第一時間處理掉關于心愛的咖啡布丁的事情，反而任由奈奈繼續拿着布丁，問起了別的事情：
“外面那個是誰？”
“哎？”奈奈沒想到哥哥會是這個反應，“那個……那個是我的同學。”
齊木楠雄舉起了右手，奈奈看見他的手裏拿着一個好感度顯示器——那是齊木楠雄的超能力之一，能夠将某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實質化成數值。
“87……”她愣愣地念出了上面的數字。
齊木楠雄沒說話，又收起了好感度顯示器。
奈奈疑惑地看着他：“這個是……？”
“是對方對你的好感，”齊木楠雄淡淡道，“也不是很高，空助對你的好感都有90。爸爸對媽媽都已經破表了。”
奈奈：“……”
本來覺得87很高，但是聽完了哥哥的話之後，雖然不是很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卻又突然覺得哥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87的好感好像的确不高？
連大哥對她都有90呢！
齊木楠雄看自己應該把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就道：“你自己想想吧，不要太草率地做決定。”
奈奈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齊木楠雄滿意地走出了廚房，關上門，然後立刻掏出好感顯示器一看——
上面的數值一陣變化，先由一片灰暗，猛地跳轉到“86”，又接着悄悄往下降了些，變成了“85”，又緩緩升回了“86.”。
齊木楠雄：“……”
呀嘞呀嘞，妹妹還真是不省心啊，他費盡心思和她說了那麽多，結果她對那家夥的好感只降了一點——是真的只降了一點，從“86”變成了“85”。
然後又升回“86”去了？
真是的。
不過好歹她也不算吃虧，那家夥對她是“87”好感呢，比她喜歡他要更多一點。
——不過這樣下去，還是不行的。
他的妹妹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交給別人？絕對不可以。
雖然齊木奈奈腦子裏只有一根筋，就算她天天就只會闖禍、搞破壞，給他留一堆爛攤子，那也是他的妹妹。
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地把妹妹讓出去的。
好不容易在長輩們的逼問下，終于開始吃飯了——而在爸爸第三次提到“男朋友”字眼時，齊木空助終于沒忍住插話道：
“确定這小子确實是奈奈的男朋友嗎？”
飯桌上一片死寂。
空助笑眯眯又道：“一點都不像呢。而且奈奈也沒理由喜歡上這種小鬼吧——剛進來就擺着一張臭臉，也沒看出來哪裏好了。要說成績，奈奈從來沒讓家裏擔心過，再要說個性強大的話，這個世界上更厲害的人比比皆是吧，奈奈也不是需要別人來保護的類型。”
爆豪勝己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些，奈奈都要懷疑他下一秒就要暴走砸桌子了。
空助還在無所謂地挑釁着：“啊，這麽可怕的表情，是想做什麽嗎？”
“哥哥！”奈奈看不下去，把碗筷放回桌上，對着大哥道，“你太過分了吧？”
——雖然她自認為确實和爆豪勝己只是普通同學，可是大哥說的這番話，已經不是在為她和爆豪勝己撇清關系，而是相當于對爆豪勝己進行人身攻擊了。
齊木夫婦總算是反應過來，樂呵呵地打圓場道：“空助一定是太擔心妹妹了！”
“對啊，我覺得小勝就很不錯的。”
“我也覺得呢！”
齊木空助冷着臉繼續吃飯，奈奈一肚子氣，也不好發作，拿起碗來要繼續吃飯，但是坐在一旁的爸爸正和媽媽手舞足蹈着，努力把氣氛改變得歡樂一點——這一手舞足蹈起來，一不小心就碰掉了奈奈手裏的碗。
被飯菜灑了一身的奈奈：“……”
今天好像是她生日吧？
“哎呀！奈奈！奈奈！怎麽辦啊楠雄？”齊木國春慌張地看向了齊木楠雄，就想要超能力兒子幫忙補救他的過失。
而齊木楠雄輕咳一聲，用眼神示意齊木國春顧忌一下房間裏還有爆豪勝己在。
齊木國春瞬間石化了：“這——這——怎麽辦？”
齊木楠雄當時為了掩人耳目，在官方部門那邊只随便登記了一個“透視紙盒裏咖啡布丁究竟長得怎麽樣”的個性，畢竟這個個性最沒用。
既不能去當英雄，也不會在日常生活中被同學們拜托着不停地幫忙——
當然，他也的确會透視，他的透視也不只能透視紙盒裏的咖啡布丁究竟長得怎麽樣，只要他堅持睜眼的時間夠長，他就能從地球這一頭直接看到地心再往下的世界。
“我去換衣服吧。”奈奈道，“不用管我了，我已經吃飽了。”
齊木國春留下了兩行淚：“嗚嗚，奈奈……爸爸對不起你。”
外公冷哼一聲，齊木國春吓得瑟縮了一下。
“和爸爸沒關系，是我自己沒有拿穩。”奈奈連忙為了父親和一直對父親有意見的外公解釋道，“外公就不要怪爸爸了。”
齊木國春感動地又抹了一把淚。
奈奈如釋重負地離開了飯桌，到房裏翻箱倒櫃地想找件衣服穿，但是只看見兩件偶爾一家人去海邊才會穿的吊帶裙挂在衣櫃裏。
她的衣服跑到哪裏去了？
奈奈死活沒想明白，又不能不換衣服，只好勉強換上了吊帶裙，肩膀上涼飕飕的，她又憑借着記憶胡亂摸索着，想找一件薄一點的外套穿上，但是又死活沒找到。
——她的衣服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還沒等她整理好沮喪的心情，房門被人敲響了，奈奈吓了一跳，猶豫半晌才開了門，看見久留美抱着一堆衣服在門外笑眯眯道：
“哎呀，奈奈，媽媽忘記告訴你了，今天天氣好，媽媽就把你的衣服全都洗掉了哦！”
奈奈：“……”
“現在都幹得差不多了……哎呀，奈奈已經換好衣服了呀？”久留美進了房門，把衣服攤在床上，二話不說直接一件一件地疊了起來，“那就快下去吧，小勝還在下面一個人坐着呢。”
奈奈應了一聲：“謝謝媽媽。”
然後她走過來翻檢着衣服，想找件外套穿上，動作間長發從另一側滑落下來，吊帶裙寬松輕薄的布料剪裁，隐約露出了脖子附近一大片肌膚。
久留美無意瞥了一眼，就看見了奈奈脖子後方偏下的一個漢字刺青。
“奈奈……”久留美出聲道。
奈奈疑惑地回過了頭。
“還是換件衣服吧，這件衣服不好看。”久留美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