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這裏是四十六
在齊木奈奈身後, 一個穿着綠色校服、額頭上纏着白色發帶的紫發男生在往這邊看，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
——這些讨人厭的家夥為什麽總和蒼蠅一樣煩人。
看什麽看。
爆豪勝己不耐煩地瞪了過去，奈奈疑惑地回過頭掃視了一圈, 又疑惑地看向爆豪勝己：“怎麽了？你看見了認識的人嗎？”
“沒有, ”他強硬地回答道, 拉起了奈奈的手, “快點回去！”
——放任她這麽在外面亂逛實在是太危險了，總是惹來莫名其妙的家夥的注視。
奈奈完全搞不懂已經是個戀愛腦的爆豪勝己的腦回路，滿頭霧水地被他扯着走，将曾經的小夥伴鳥束零太完全抛棄在了身後。
當然, 從另一方面來說, 她也已經不認識鳥束零太了，她完全忘記了他, 所以這也算不上抛棄。
回到家之後, 奈奈就看見哥哥用超能力隔空上下移動着沙發在玩, 這對他來說是極為罕見的舉動, 他一直努力讓自己像個普通人，很少主動去使用超能力。
原本好好的漂浮在空中的沙發, 在奈奈靠過來的那一瞬間轟然倒地, 巨大聲響把缺心眼的齊木夫婦都吓了一大跳, 連忙問齊木楠雄怎麽了。
“一時失手, ”齊木楠雄冷靜地回答道, “沒控制住。”
奈奈嘟囔道：“哥哥你都要把地板砸壞了啦, 以爸爸的工資來說，哪裏修得起……”
齊木國春的心上頓時被插了一刀，他嗚咽着抹着臉上的眼淚，裝可憐道：“爸爸有那麽糟糕嗎？媽媽……”
久留美一臉擔憂地抱住了爸爸：“爸爸！”
奈奈：“……我就随便說說的。”
楠雄并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打鬧，自顧自地擡動着指尖不知道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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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的一聲，電視屏幕一閃，接着就開始自動地播放新聞：
“……犯罪分子挾持了正好在場的xx英雄的兒子，并對xx英雄進行了威脅，聲稱要是xx英雄不放他們離開就立即傷害人質，而在衆人都為此發愁的時刻，無名的少女英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我們可以通過這段模糊的視頻鎖定少女英雄的幾個特點，并且被解救的人質仍然清晰地記得少女的模樣……”
屏幕上正是隔着嘈雜人群所拍攝的奈奈的背影和一張由小孩子努力繪制的人像簡筆畫。
奈奈：“……”
完蛋。
最近是犯罪新聞比較少嗎，為什麽總是抓着這個新聞進行報道？
“哎，這個英雄……”齊木國春道，“長得好像我們寶貝奈奈。”
“是呢是呢。”久留美附和道。
奈奈“呵呵”笑了笑，偷偷地往後撤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房間裏去，拒絕面對殘酷的現實。
但她低估了自己哥哥的實力。
“齊木奈奈，”他面無表情地道，“過來。”
奈奈……奈奈深吸一口氣，和往常一樣慫得要死，飛快低頭認錯：“哥，我錯了。”
齊木國春和齊木久留美對視一眼，默默地走遠了，留給兒子足夠的空間去教訓小女兒。
奈奈瞥到他們無情走遠的背影，氣極了。
——爸爸媽媽每次都這樣！總是把哥哥留下來攻擊她！完全都不幫忙阻擋一下哥哥！
“過來。”齊木楠雄坐在沙發上，冷聲道。
奈奈盯着腳尖磨蹭了半晌，然後才不情不願地走上前去。
齊木楠雄把手機遞給她，奈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上面是安德瓦事務所外巷子裏的一張照片，牆面上噴着大大的“夜蔔&Dark Reunion”。
“我和你說過什麽？”他問。
“……意外。”奈奈試圖搪塞道。
“這幾天留在家裏好好反省，別出門了。”
“……”
齊木楠雄這一次生起來的氣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說到做到，真的禁足了奈奈整整兩天，連手機和電腦都沒收了，電視也不準她看，和她說着“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錯了再出來”。
學校那邊一問起來，楠雄就說奈奈不小心又生病了。
老師似乎想要組織同學探望，全都被齊木楠雄不着痕跡地堵回去了。
奈奈憋得慌。
一開始忐忑不安地想着哥哥這次為什麽這麽生氣，後來就開始不滿于他的武斷□□，抗議地和媽媽告狀：“楠雄A夢太過分了！人質那件事情又不能怪我，我總不能看着小孩子出事吧？”
“那安德瓦呢？”媽媽在此時卻也顯得相當不近人情。
奈奈無話可說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裏，對着窗外發呆，突然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在圍牆之間跳躍行動。
她一下子來了精神，推開窗子探頭探腦，在對方隐隐有所察覺、回過頭來的時候和他招手。
——是只有“一面之緣”的夜鬥。
對方猶豫了片刻，還是踩着牆壁蹿上來了，奈奈退開了一步，看着他蹲在她的窗子上，對她問道：“有什麽事嗎？”
“好久不見，”奈奈興高采烈道，“沒想到居然還能看見你哎！”
夜鬥遲疑地點頭：“嗯……怎麽了嗎？”
他突然意識到不對，擡眼看了看奈奈房間裏的日歷，問道：“你今天不上課嗎？”
“我惹哥哥生氣了，哥哥不讓我出去。”提到這個，奈奈就開始撅嘴，一臉不滿，“我也沒做什麽嘛，老是這樣，好煩啊。”
“你哥哥對你很好。”夜鬥說。
“你又不認識他，為什麽要幫他說好話。”奈奈不開心道。
夜鬥一時語塞。
“不過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奈奈道，“我又不能去問哥哥。”
“什麽問題？”夜鬥很配合。
“我在想，英雄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奈奈喃喃道，“為了成為英雄，他們總會犧牲身邊的人吧？可是這樣還能叫做英雄嗎？他們經常會傷害到最愛他們的人啊。如果讓我選的話，保護所有人還是我喜歡的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根本不想也不會選擇。這個職業真的太悲傷了。”
她怏怏不樂的。
“我們會碰到很多選擇，”夜鬥說，“不是只有英雄才會這麽為難的。”
“是嗎？”奈奈狐疑地看着他。
“我有個朋友，很早以前就突然失蹤了。”夜鬥說，“我很想找到她，但是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讓我沒辦法找到她。”
奈奈不假思索道：“那就繼續找啊。”
“後來我找到了。”夜鬥說。
“然後呢？”奈奈催促着他回答，“然後怎麽樣了？”
“然後……她把我忘了，她的家人也不太樂意我和她接觸，因為會給她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
“為什麽？”
“不好解釋。總之就是這個情況。”
“所以你就離開了？”
“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總是看見她開開心心地走過來，一無所知的樣子，就覺得難受。僥幸的想着就這樣也夠了，不用再怎麽深交，偶爾看一眼，知道她在那裏就行了。”夜鬥道，“做出選擇确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我也沒辦法下定決心，只能就這麽拖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靠近。”
“她到底為什麽會忘了你呢？”奈奈還是不明白，“你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麽她會忘掉你？”
夜鬥敷衍道：“都說了不好解釋了，總之就是忘掉我了。”
“讓她記起來嘛。”
“我也想，但是不可以。遠遠地看着都已經花了好大決心，沖動地接近了她一些之後就會後悔。”
“你們真奇怪，”奈奈氣呼呼道，“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嘛，讓她想起來就行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還真是個小孩子……”夜鬥嘆了口氣，“你哥哥完全把你寵壞了，到現在還是那麽天真。”
“我走了。”他直起身子來，抓着窗臺準備跳下去，奈奈想要阻止他，而他已經先離開了。
“真是的，”她蔫蔫地趴到了桌子上，“我說的哪裏不對嗎？”
離開了齊木家之後，夜鬥就隐約預感到齊木楠雄會找過來，果然沒多久，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夜鬥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會來，”他自暴自棄一樣道，“不過我沒有和她說什麽。果然還是很不甘心……”
莫名其妙地被人遺忘。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
“我不是來和你讨論這件事的。”齊木楠雄出乎夜鬥意料地道，“恐怕沒有你，她也沒辦法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什麽？”夜鬥一怔。
“有人盯上奈奈了，也可能是盯上了我。他們發現了奈奈的力量。”齊木楠雄一臉平靜，“事情不會就這麽平息的。”
夜鬥的神情不由得凝重起來。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齊木楠雄道，“首先我想搞清楚，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奈奈到底為什麽會出事，你知道嗎？”
“我看不見她的記憶。”夜鬥道，“但是我記得她一直等在一個小公園裏，成為神器後也總喜歡回去蕩秋千，應該和她生前記憶有關系……在那個公園裏發生過什麽嗎？”
“公園？”這次輪到楠雄有些發愣。
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夜鬥所描述的公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