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暧昧的樣子
“既然大boss約你，那你可打起精神，我幫你挑一套明天的衣服。”
“如果可以打扮，也許他會反感。”
“說的有道理，說不定大boss就是喜歡你的這股清流勁。”
唐一柔背靠在牆上，望着亮到發暈的燈光，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一想到他的臉，她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揚起。
這突如其來的是愛情還是一場虛幻呢。
可她等待的十年，終于覺得有些真實的感覺了。
當晨曦的光灑落在她的臉上，才想起昨天的他依舊這麽真實。
她選擇了一條休閑牛仔裙，紮起馬尾，化了一點淡妝，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樓下有汽車鳴笛聲響起，她才匆匆穿上鞋出門。
她站在樓道口，手輕輕撥弄着頭發，她想要把她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她輕敲着車窗玻璃，車窗搖下，他的臉展露在她的眼眸裏。
“封總。”
“上車。”
她坐在副駕駛，卻因為和他距離太近，而慌亂的扣不上安全帶。
封佐熠手指輕叩在方向盤上，注視着她慌亂的樣子。
封佐熠傾過身，想要為她扣上安全帶，但她卻在他的手觸及之時，扣上安全帶。
唐一柔深呼吸，“好了。”她努力掩飾着她聲音裏顫抖，生怕他聽出她的心聲。
但他們沒有直接去目的地，而是來到了一家早餐店門口。
“下車。”
“封總？”
“吃早飯了嗎？”
唐一柔輕搖着頭，“還沒。”
“那就下車。”
唐一柔動作迅速的跟着封佐熠下車，濃郁的香味便襲入她的鼻尖。
“吃什麽？”
唐一柔回過神，“都可以。”
“兩份一樣的。”
唐一柔準備掏出錢包，卻被封佐熠按住手腕，“男人和女人用餐，付賬的應該是男人。”
說道理，她說不過他。
這是第一次，她和他共進早餐。
唐一柔手握着筷子，看着他的臉，覺得這是一場夢境。
當落地窗外，行人匆匆走過，每一個的影子都被陽光拉扯的很長，腳步那麽匆忙，可她的心卻安靜的心如止水。
就算這是場夢境，她也很知足。
她手輕握着牛奶杯，看着對面如夢般出現的封佐熠，此時的他挽起了袖子，精致的袖扣如陽光折射在玻璃上的光芒一般。
他低垂着睫毛，輕抿了一口咖啡，拿起的刀叉猶如散發着光芒。
“吃不下？”
唐一柔一怔，“不。”說完，端起牛奶，淺抿了一口。
他的一舉一動都完整的鑲入她的心裏。
原來，當心中的夢越發清晰的時候，是這麽美妙的感覺。
當車停在一家大型家具商場，唐一柔才想感嘆一聲，家具，她突然喜歡上了。
唐一柔挎着包一路小跑跟上他的步伐，她看着他和一個打扮經理模樣的人聊天，他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她能看到他僅有的笑也只是嘴唇微抿。
“唐一柔。”
“嗯？”唐一柔收回視線，定定的站在欄杆處看着他，卻發現他一言不發的走來，全身都帶着一種磁場。
他微擰着眉頭，“跟緊我。”
唐一柔弱弱點頭，“嗯。”
“跟我去三樓。”
“好。”
三樓全是各色各異的床，真皮的，實木的，原木的等等。
唐一柔手拿着簽字筆，懷抱着記事本，她不懂家具，可現在開始，她要開始學，這是他想讓她成為的樣子。
唐一柔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家具，可是一不小心瞄到挂牌，她瞳孔不免放大，這一張床，她需要不吃不喝五年才能買到，要是許俪昕看到，她一定會嫉妒大喊奢侈。
“唐一柔。”
“在。”唐一柔趕緊整理心情，跑到他的跟前，他似乎對面前這張真皮的棕色大床很有興趣，可是這張床更是天價。
唐一柔倒吸一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買這麽貴的一張床，而且，她也絕對不會進來，因為連看的底氣都沒有。
“這張床實用性很好……”
封佐熠手一揚，打斷介紹人員的話語，意思很明顯，他想要自己了解。
“你怎麽看？”封佐熠看着唐一柔。
唐一柔被他的突然提問問的啞口無言。
“說說你的直觀感受。”
唐一柔嘴唇微啓，“這張床很大，而且外觀很好。”唐一柔手輕觸着床面，“很舒服。”
封佐熠緊鎖着眉頭，“就這些？”
“嗯。”
“行了。”封佐熠伸手輕拽着領口，“下午我就讓郝浩幫你報培訓班。”
“培訓班？”
“沒錯，想要成為家具設計師不是随便逛逛就能有功效。”
“可我還需要上班。”
“周末的時間空出來。”
“嗯？”
“走，去那邊看看，”
唐一柔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背影就消失不見。
唐一柔小跑的想要跟上她的步伐，可是五厘米的高跟鞋卻在與地面的摩擦的半圓中虛晃着，她身子有些斜在半空中，在她回旋不了她摔倒的宿命時，她感到她的腰上有一股托住她的力量，很是溫暖。
她感覺到了彩虹的光芒，照耀着她的眼，睜不開。
可她緩過神來，她才發現，她和封佐熠雙雙摔倒在這張大床上，他們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很是炙熱，看的她臉發燙。
唐一柔緊抿着唇，他的眼眸真的很深邃，她從來沒有近的和他對視過，她和他此刻就隔着兩厘米的距離，比眼睛和嘴唇的距離還近，他的呼吸，她聽的很清楚，他的心跳，她數的很清楚。
“唐一柔。”他抿着嘴唇。
她堂皇的起身，慌亂的整理着她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對不起，封總。”
封佐熠抿起的唇線在她的低垂的眼眸裏，像一道光線。
封佐熠幽幽起身，仿佛剛才從沒有這小插曲。
“走吧，我們還有地方要去。”他站的筆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手插着褲兜走出這塊圈子。
“好。”唐一柔整理好她的情緒，跟上不遠處的封佐熠，她覺得，他有時很溫柔，有時卻很冷漠，她捉摸不清，他真正的一面究竟是什麽樣子，可她知道，當她愈靠近，她就愛他更深，所有的思緒都似乎暴露在眼神裏。
對家具，她真的一竅不通，雖然她的專業是建築，和家具設計也算有共同點，有工藝美學，她想，應該也是可以觸類旁通的，為了封佐熠，為了和他在一起，她什麽都可以摒棄，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為了他。
他帶她去了家具生産廠，一流的流水線生産，分工明确，質量過關，讓她大開眼界，原來，家具的世界也是如此美妙，做家具的男人也看起來很帥氣。
唐一柔很認真的在記事本上記錄她所看見的一切，也許無用，但對她來說，也是一點點的積累。
封佐熠手握着手機，轉過身，他就看見了低頭認真記東西的唐一柔，陽光灑在她的頭上，在棕色的地盤抹上一抹光，像是沾滿了金光。
唐一柔倏地擡起頭，就與他四目相對，封佐熠不動聲色的偏過視線，“郝浩，把車開到廠後門。”
唐一柔望向四周，可他的背影卻揮之不去。
“唐一柔。”
唐一柔回過神，她很喜歡他叫她的名字，嗓音明明很冰冷卻很溫柔。
她和封佐熠等在家具廠後門，毒辣的陽光穿過斑駁的樹葉，落在他們身上的陽光被無情切割成了無數片，熠熠生輝。
唐一柔有些拘謹的站的筆直，有微風吹起她鬓角的碎發，将她白皙的肌膚全部遺落在陽光裏，顯得那麽美好，也有那麽一絲偷溜進了封佐熠的眼裏。
當一輛高級黑色轎車穩穩地停在他們面前，一名長得很是俊秀的男人從駕駛室下了車，他的臉很熟悉。
唐一柔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站在休息室門口，後來扶着俪昕走了的那個男人，他是封佐熠的助理。
“你好，唐小姐，我是郝浩。”
“你好，我是唐一柔。”
封佐熠一臉鎮定，“郝浩，讓你安排的事都辦妥了嗎？”
“封總，已經安排妥當了。”
“嗯。”封佐熠一個眼神，郝浩就心領神會，郝浩為唐一柔打開車門，“請，唐小姐。”
“謝謝。”唐一柔彎腰坐進車裏，隔着車門，封佐熠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逆着光，他看起來遠是記憶裏的樣子。
“封總，你不上車嗎？”
“他會送你回去。”封佐熠不想解釋，她也沒有立場追問，當車子發動，她和他拉開距離，她卻急忙制止，“等等。”她打開車門，跑向轉身走了一段路的封佐熠面前，從包裏取出一張早已寫好的請假條，“封總，我想請個假……”
封佐熠眯着眼，看着手中皺了四個角的紙，眼裏的眼神捉摸不透。
他沒有正面回應，但她覺得沉默，就是知曉了。
唐一柔緩緩走向車子，手觸及到車門，她好想回頭再看他一眼，可卻沒有勇氣。
有一股熱流在她背後直直襲來，将她完全包圍，她額前有細密的汗珠。
她覺得，這一年的夏日真的是最美好的季節，比她化了淡妝代表學校去參加一場會議那一年夏日更加美，當年她躲在後花園裏，遠遠的看見了他，看着他走出她的視野，上了一輛賓利，她卻忍不住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跟着車後面跑的滿頭大汗，陽光殘忍的脫去了她的妝容外衣，将她濕透了的頭發惡作劇的貼在她的臉頰上，她微喘着氣，她還是沒有追上，她在心裏總是在說，下一次，下一次有機會遇上，她一定要讓他記得她的名字，唐一柔。
她想要說出她的秘密，她暗戀他，好多年。
可十年了，如今她可以和他朝夕相處，她卻還是沒有勇氣。
“唐一柔。”他的聲音離她很近。
唐一柔嘴角微翹，想轉身對他道一聲謝，可卻原地的轉了半圈，意外的與他隔的很近，近到能清楚的看到他下巴上新長出的胡渣。
他們就這麽在烈日下四目相對，一雙眸裏，溫柔如水，可另一雙眼眸，卻寒冷四濺。
這麽他們故事最動人的開始……她以為最動人的開始……
她一直相信，當一個人溫柔的注視着你的時候，那就是最深的深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