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處

記得去莊子前便已經要臨近中秋節了。

只是,看着別院裏微卷泛黃的樹葉,不自覺的嘴角便開始冷笑。

遠處松蘿恭敬的站着,見瑾瑜這幾天都只是臨窗坐着,心底便有些焦急,她們被安排到瑾瑜面前伺候曾吩咐過。

瑾瑜喜靜,輕易不得說話,只是見瑾瑜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樣子,松蘿也是十分的焦急的,生怕瑾瑜一坐就坐傻了可如何是好?

喵~

公子長的快,不過才養了一個多月,便已經算的上是一只成年的大貓了。

因着在院裏自在又受寵,這些日子竟然胖了不少。

瑾瑜小小的身板幾乎都不能抱着公子走幾步,只是偶爾瑾瑜坐着的時候,公子可以跳到她的懷裏窩着。

瑾瑜對于公子這幾日突然猛增的體重微微有些詫異,如果不是每天公子是在她面前進食的,瑾瑜都要懷疑那些人是不是給公子下藥了。

之前瑾瑜從未養過貓,雖然詫異,但是這麽明顯的變化,那兩個丫鬟都不覺得什麽,她就更不會說什麽了。

只是現在這麽胖,抱着倒是十分的暖和。

瑾瑜低頭看着窩在她懷裏的公子淺笑着,此刻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着淡淡的溫柔來。

松蘿見外面的人是否要傳飯,頓時松了口氣,臉上帶着喜氣,說道:

“小姐,飯已經準備好了,世子說您先用,她馬上就過來了!”

見瑾瑜松開了公子,松蘿适時的開口道。

這幾日,一日三餐都是納蘭擎陪着用的,只是兩人卻從未說過話,納蘭擎也是吃過飯就走。

瑾瑜雖然知道,納蘭擎可能和老太太一起合謀了什麽,而犧牲的是她。

可能她們對她還有一絲人性的愧疚,但是瑾瑜卻十分驚訝的是,連日來納蘭擎的陪伴。

雖然從一開始她都是無視的,但是很奇怪的就是,就算兩人不說話,沒有什麽交流,但是這個院子的一切,卻都是按着她的喜好來的。

從丫鬟到布置,再到平常的吃穿用,雖然她沒有表現出驚喜來,但是心底卻還是止不住的暗暗咂舌。

因為這些,就算是程府的人也是不知道的啊!

可能一切都是巧合吧,瑾瑜暗自沉眉想道!

席上,瑾瑜依舊如常的用着飯,桌子上的菜都十分的合口,有急促的跑動聲傳來,在她院子外堪堪的收住了腳步。

納蘭擎依舊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身上帶了一些的水氣,顯然又是急趕過來的。

脫了外袍,無聲的坐下吃飯,這幾乎是兩人之間形成的一個默契了。

納蘭擎轉動了一下睦子,眼角的餘光只能看到瑾瑜光滑的側臉和纖長的睫毛,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很快便又恢複如常了,又見瑾瑜坐着的一側突然伸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和一雙白色肉肉的爪子。

喵~

公子幽怨的叫了一聲,聽的瑾瑜一愣。

之前從沒有帶公子一起在桌子邊上,剛剛因為公子就在她懷裏,洗手的時候随手就放在了她的腳邊,倒是把她忘了。

“過來!”

納蘭擎的聲音如古筝,清脆而悠長,在這幹燥的淺秋,久久的蕩漾着,帶着變聲期獨有的沙啞和甘冽,蘇蘇的,像是幽咽的泉水潺潺的落入潭中,魅惑極了。

瑾瑜聽了只覺得面上一紅,低頭看着碗裏的珍珠米飯,眼角卻不自覺的開始打量着旁邊笑的和曦的納蘭擎。

微微的有一絲不自在,颦了颦眉,見公子搖着尾巴一臉讨好的走向納蘭擎,有些煩躁,只是卻不能言語。

或許是覺得公子太沒定力了吧!

瑾瑜如此想到,絲毫不覺得,自己竟然将自己的小情緒怪到了一只貓的身上。

納蘭擎低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發現瑾瑜偷偷打量他的喜色。

溫柔的撫摸着公子,任由瑾瑜時不時的擡頭朝他打量着。

瑾瑜嚼着幹巴巴的米飯,看着遠處玩的正歡的貓咪想道:

随便一筷子吃的就能把它招走,以後豈不是誰都可以帶走它了?

這麽危險容易弄丢的小東西,以後還是少親近為好,免得倒時候丢了她着急呢!

瑾瑜想到這,不自覺的便嘟了嘟嘴巴,最後再惱恨的看了一眼撒嬌打滾的公子,狠瞪了一眼便将目光轉開了。

另一邊逗貓的納蘭擎卻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收回了斜視的目光,用手撓了撓公子的肚皮,便收回了手準備起身了。

今天的收獲不錯,可是卻不能太過!

納蘭擎很好的把握着,這種若即若離的分寸,不過分逾越分毫,想着還是得趕快走才行。

沒有招呼,只有嗍嗍的穿衣聲和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公子沒有想到納蘭擎竟然這麽快就要走,有些不高興的在原地轉着圈,又沖着納蘭擎的身後消失的地方叫着。

見納蘭擎毫不停留一下子就沒影了,又沒人理它,更是叫的撕心裂肺。

看的瑾瑜一臉的憤恨。

旁邊伺候的小丫鬟都忍不住的輕聲笑了起來,只松蘿幽幽的掃了一眼,衆人便趕忙收回了神色。

公子卻尚還不知,自已經得罪了某人。

可是如果貓能說話該多好,其實公子的主人實際上就是納蘭擎啊,可是瑾瑜不知道,就算知道那又能怎樣呢?

瑾瑜向來是一個對自己身邊要求十分嚴謹的人,輕易不過分對任何東西關注。

雖然養着公子确實有些感情,但是如果它一旦讓她發現,它是不安全,不安定的,那麽公子又會變成普通的,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要說瑾瑜狠心,或者心太冷,實在是她太害怕付出的感情再遭到背叛了。

那種滋味和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其實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所以從一開始,她來到這個世界,确定了需要繼續活着開始。

她便一直做出一副什麽都不懂,什麽都害怕,什麽都需要問別人的樣子來。

雖然這和她前世睿智機敏的性格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不得不說,這樣卻更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就像她其實一開始對程府沒有多大的期待,以致于到最後,聽到她們哄人的話她也能安靜的作出一副相信的樣子來。

不掙紮,只有妥協。

上輩子奮鬥夠了,上輩子的自己,難道創造的自我價值還不夠高嗎?

不是的,她只是沒有看明白,從一開始她的心髒價值就是最高的,那是再多的,和他們無關的外在價值都不能比的。

而程府呢,對于古代的女子,十四歲幾乎就嫁人了,嫁人的前提還需要程府考慮一番,而她現在,只不過是提前讓他們行駛了一下價值而已。

古代女子的價值,不就體現在能幫助自己家族上嗎?

她沒有多大的理想,想要拿着前世的思想去改變什麽,或者将自己升華到一定的高度,她都做不到。

她認命的想,所以她是提前了!

她一點都不難過,只是心底像是累了一般的,會微微的刺痛,在她忘記看不見的地方,酸澀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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