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此

程明鑫見狀，臉色并沒有好多少，反而想到之後可能會發生的種種。

程明鑫即将下沉的心，便逐漸便的忐忑急躁了起來。

略微沉澱了一下心情，将之前準備好的腹稿推翻撿了重要的來說，眼睛瞥了一眼，自他來後，便一直呆愣的瑾瑜。

眼中閃過一次不忍，随即卻又很快被厭惡給替代，只一瞬便又恢複了清明。

他以為沒人看到，可是納蘭擎卻看到了，眼睛裏狠厲一閃而過，擰着眉，有些擔憂的朝着瑾瑜看了一眼。

瑾瑜倒是對程明鑫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對于納蘭擎如此明顯的擔憂，實在是覺得既可笑，又自嘲

程明鑫清了清嗓子，轉身對着納蘭擎說道：

“那我就和你說吧，你該知道，七娘的犧牲終究我們是吃了虧的，不能往後再吃虧喽！”

程明鑫醞釀着，說了一半便拿了桌子上有些冷的茶開是淺啄了起來。

他在等，等納蘭擎主動，如果他主動了，那麽他就知道，是否可以謀取更多，然而讓他失望的是。

莫說瑾瑜臉上，此刻都沒有出現詫異和不安了，好吧，就算她睡了七年睡傻了，不懂這些意思吧。

可是納蘭擎不可能，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吧？

可是見他此刻神色如常的，依舊在轉動着手上的杯子不發一言，程明鑫便有些緊張了。

畢竟趙氏知道的不全，她所知道的那一部分，也都是他東拼西湊，靠自己猜測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趙氏瞞着他的事情，沒有對他說清楚，這似乎才是關鍵，是他太急切了一些。

本想着，此事畢竟是他們三房出了力，裏面的好處總歸是要留給三房的，可是卻不想。

大房的大哥太聰明了，對比之下，他就太過平凡了一些，連夫子都說，他太急躁，不如大哥，可是他不想輸。

所以他才會在沒有想清楚前，來找了他。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鬧将到最後，終究是對自己不利，既然知道得不到，那麽也就只能先達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了。

“七娘本就活的渾渾噩噩，現在毀了閨譽，以後嫁人肯定是不可能了，怕是我們二房男兒以後考取功名，七娘的事便是會再被重新翻出來，倒是世子你，到時候怕也是讓人難以忘記這一污點吧？既如此，世子我也是擔心您的身後名罷了！”

他全然不顧，此時本是秘密，是瞞着瑾瑜在做的，他如此有恃無恐的說出來，到底是不怕瑾瑜能聽懂，還是覺得她不會反抗呢？

說道這，瑾瑜眼睛只是一沉，便算是明白了，這是來趁火打劫的。

可是拿的借口，卻如此的冠冕堂皇。

程明鑫馬上要考取功名了，如果這件事一旦公布出來，他便屬于家風不嚴，可能以後的前途，或多或少有些污點之類。

這是準備說服她去死的吧，只是，如果是納蘭擎，他會怎麽選呢？

瑾瑜低着頭，眼睛轉動向納蘭擎的位置，見他只是一挑眉，神色略微有些松動，似是覺得可以考慮似的。

看到這，瑾瑜不知道為何，心裏卻是莫名一睹，收回了眼神，看着自己這雙還未伸展開來的手，微微覺得的有些悲涼。

這邊程明鑫和程瑾瑜的想法自是不一樣的，他見納蘭擎一副十分認同的表情，便覺得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恐怕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想到這，便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略微興奮的神色，一點都不關心瑾瑜是否會怎麽樣，從始至終，他就沒有覺得瑾瑜的想法有多重要。

身為女子，本就是為了成全家族而生的。

得意的程明鑫見納蘭擎在考慮，也不打擾，嘴上含着如沐春風的笑意四處打量着，見亭子的圍欄上。

站立着一只通體雪白的白貓，一雙鴛鴦眼，不住的打量着，随風搖曳的絹紗，胖胖的腦袋随着絹紗的起伏，而左右擺動着。

身後長長的尾巴一搖一搖的，極為的可愛。

看到這，程明鑫突然便想起了自己捎回來的那只貓，與之一比，毛色卻是沒有這只這麽純的。

便有些羨慕和稱贊的開口道：

“世子也養貓？之前我也有一只波斯貓，只不過，它的背上有幾塊碗口大的黑斑不如世子這只這般好就是，之前本是讓人送回來給七妹妹的，卻在家沒看到，怕是丢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瑾瑜低着的頭，眼睛快速的眨動了兩下，納蘭擎卻瞬間皺緊了眉頭，不悅的瞟了他一眼。

原本站在圍欄上的公子，在聽到程明鑫這麽說後，竟似是聽懂了一般，回頭圓睜着眼睛，沖着程明鑫萌萌的叫了一聲，便又繼續玩它的絹紗去了。

瑾瑜聽到程明鑫的話，只是擡頭認真的看了一眼程明鑫的神色，見他說的認真，對公子似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想來，确實說的是實話了。

那公子是誰的？

瑾瑜微微的有些懊惱，那醜東西，明天就把它扔了去。

“程二公子為什麽不覺得，你那只貓，怕是死了呢？”

納蘭擎突然的開口，讓程明鑫微微的有些發愣。

聽他的語氣又較之前更為的冷硬，想着，莫不是不願意自己拿那只貓做比較，想到這種可能。

程明鑫覺得有些不以為然的接口道：

“世子為為何如此肯定？”

程明鑫回的随意，回答的時候，幾乎都沒有直視納蘭擎。

如果他直視了的話，那麽他一定能看到，納蘭擎鐵青的神色，那麽他也就不會這麽蠢的接話了吧？

“因為越嬌貴的東西，就越聰明，有時候，這種聰明的小東西比誰都好面子，它們總是覺得，一般的人，養着它們，會讓它們覺得很丢臉，所以……”

納蘭擎說到這兒，後面的話便直接省略，留了空白，引人遐想。

做了個攤手的動作，聳了聳肩，一臉就是如此的看着程明鑫。

瑾瑜不得不說納蘭擎真的是，太會說話了！

不自覺的，剛剛的不快一下子便煙消雲散了，果然是看別人不高興，才是最高興地啊！

此刻的程明鑫，臉上此刻可謂早已是五彩紛呈了。

瑾瑜看着，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她肯定是要大笑三聲，來表達她的好心情的，然而可惜的是，這種好心情，卻是不能與人分享的，微微覺得有些可惜。

“你，你欺人太甚！”

程明鑫蹭的一聲站了起來，被他放在桌沿上的茶盞，因為他過大的舉動而順着他的衣袍而滑落在了地上。

杯子掉在毛毯上倒是沒碎，只是那冷掉了的小半盞茶，卻是一滴不剩的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程明鑫素來喜歡穿深青色的長袍，已此來營造一種沉穩的假象來。

此刻濕掉了一大片，便瞬間黑掉了，水印到裏面，風那麽一吹，原本就氣的有些哆嗦的程明鑫更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指了納蘭擎半天，脹着銅鈴一般的眼睛。

那眼睛鼓鼓的，像是金魚的眼睛一般，格外的凸出來，實在不好看，似乎馬上就要掉落下來了。

程明鑫這麽一番動作下來，納蘭擎卻不知何時，抱了已經窩在他懷裏，與他幾乎融為一體的公子，輕笑着逗弄着，完全沒将他的一番動作看在眼裏。

如果他不是和瑾瑜有同樣的血緣的話，他是不屑于和這種太蠢的人呢，廢話的。

懷裏的公子很配合的，用腦袋蹭了蹭納蘭擎的手掌，嗯哼的，軟軟的喵了兩聲，聽的人幾乎都忍不住一哆嗦。

倒是納蘭擎，此刻卻愣是看也不看一眼，已經被他氣的癫狂的某人。

而公子琉璃一般的眼珠卻是迷了眯，像是發現了新的玩具，亦或者新的獵物一般，直直的看着程明鑫指在空中的，那根手指不停的抖動着，随時都有撲上去的可能。

瑾瑜微微有些訝異，卻不想，最後竟是這樣，有些好笑的見公子這般虎視眈眈的看着程明鑫。

又見納蘭擎這副樣子，不知不覺心裏卻像是被柔軟的填滿了一般。

最後，程明鑫卻是拂袖而去的。

她笑着朝他懷裏的公子看了一眼，直到程明鑫走遠，瑾瑜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它，納蘭擎雖然知道瑾瑜的眼睛沒有看着自己。

但任是十分的難受，如果不是怕吓着她的話，他早就想和她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