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我一下子暴跳如雷:“我不知道這是哈哈鏡嗎?想當初,這個還是我告訴你呢!小屁孩,不會說話一邊呆着去!”靈鹫宮的衆人就看着一個‘妙齡少女’劈頭蓋臉地訓斥着一個七十歲老婦,空氣中吐沫星子滿天飛。

梅劍竹劍提醒我說道:“尊主,烏老大還在下面。”

她們不提醒我也就罷了,一提醒我,我的三位真火就蹭蹭蹭地往上沖。我提起裙子,一腳踹在烏老大的胸膛上,沉下臉喝到:“烏老大,你可知罪!”

被我一腳踹在地上的烏老大緊張得連舌頭和牙齒都分不開了:“姥姥、姥姥你大人有大量,屬下知罪、屬下知罪,還望姥姥網開一面,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請姥姥高擡貴手啊!!”

我抱着胳膊糾結地看着烏老大,不得不說他比他那老爹俊秀得多,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于是我蹲下來跟他齊平,“你知道,對姥姥我撒謊,有什麽後果嗎?”

烏老大吓得兩腿哆嗦:“小的不敢……小的,小的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姥姥您說謊啊!”

我擡手給了他兩個大耳廓子:“你上有老下有小?你爹十年前就死了,你娘死的更早,姥姥我給你種下的生死符還沒解,你哪來的小孩?隔壁老王的嗎?”

被蒙着眼睛的烏老大被我扇蒙了,捂着紅腫的臉頰更加委屈:“姥姥,小的的爹當年也是中了姥姥的生死符啊,但他不也是有了小的嗎?”

“我有說生死符跟你能不能傳宗接代有關系嗎?”我擡手又給了他一耳刮子,順勢扭着他的一雙耳朵,“臭男人一天只知道騙女人,我讓你騙!把他的舌頭還有一雙眼統統給我挖下來!”

烏老大在婢女們上前時一把抱住我的小腿,涕泗橫流:“姥姥英明,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家裏只剩下小的一脈單傳,姥姥看在小的以及小的爹為姥姥當牛做馬一輩子的份兒上,饒了小的的眼睛和耳朵吧!”說罷,還把眼淚鼻涕揩在了我的裙子上。

小餘看見烏老大敢碰我,怒不可遏:“大膽,竟敢碰及尊主貴體!來人,快把他的手剁下來!”

還別說烏老大現在這副樣子真是像極了當年他老爹,我撲哧一聲笑起來,又迅速地掩住嘴巴,另一只手揮了揮示意婢女們退下。

烏老大說的沒錯,他爹雖然不是自願但也确實為我當牛做馬累了一輩子,我踢開烏老大臉一虎:“誰借給你的膽子要你在外面敗壞姥姥我的名聲?誰告訴過你天山童姥永如女童的?!”

“就是借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敗壞姥姥的名聲啊!那是小的爹告訴小的,還請姥姥明察!何況……何況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其他人也都是這麽說的,這……這真的不關小的事啊!”烏老大更加實力喊冤。

我背着手看着靈鹫宮寶座上雕的那只鹫,神色淡淡。

烏老大的話讓我穿過漫長的時間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這真是一個避免老年癡呆好的辦法。

所以,上一秒的時候,我決定放過他。

但是,下一秒——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一揮袖擺,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烏老大,手勢如電精準地點上他的穴道并且送上一顆藥丸。

烏老大吞咽下之後面如死灰仿佛随時準備挂掉,我嗤笑:“放心,還死不了人,只是一旦我發力你身上的生死符就會發作,趁我現在心情好,還不趕緊麻溜地團成球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

說罷,烏老大真的将自己團作一個球滾了出去,因為目不視物,有幾次還狠狠地撞了石柱子。

小餘小心翼翼地看着面無表情的我:“尊主,那個藥丸……是尊主新研制出來的,可以控制生死符的藥嗎?”

我奇怪地看着她:“不是啊。”

為什麽她會這麽愚蠢,認為現在我還會有精力去研究怎樣加深生死符的控制呢?

“您不是說——”小餘欲言又止。

我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是巴豆。”嘴角挑起一個斜斜的弧度,我偷笑,還有一句話沒說,只不過是一缸巴豆最後提取出來的一顆藥丸罷了。

落日的餘輝灑落下來,像是給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披了一層金色的嫁衣,就連青峰上那冒出來的白雪也被映得紅彤彤的。

我總是喜歡坐在缥缈峰的峰頂上,面朝着那個隐隐能看見雪山的方向喝茶,可我忘記了這樣做的原因。後來我想了想,大概住在內地不能面朝大海,我便選擇了面朝高山。

只是這一次,我的膝蓋上多出了一本話本子。

在江湖的傳說裏,缥缈峰上住了一個老妖婆。

傳說,她心狠手辣、喜怒無常、武功深不可測到殺人不用第二招,可她因為脾氣古怪不得所愛之人青睐加上身體上的‘殘缺’,所以終身未嫁。

大家衆口相傳,老妖婆愛上了她的師弟,可薄情的男人卻跟她師妹在了一起,在千方百計破壞別人姻緣不得善終之後,老妖婆叛出師門自立門戶,一手創立靈鹫宮稱霸了天山。

我平靜地看完那些話本子,沒有像竹劍她們料想得那樣暴跳如雷,只是平靜地将書撕成一頁一頁,然後撒開在缥缈峰上。

一張張記錄着衆口相傳的故事的扉頁散落在缥缈峰的崖頂,就像是黃色的蝴蝶,翩跹飛舞中帶走世人眼中的神秘。

我盤着腿坐在陡峭嶙峋的峰頂上,落日的餘晖灑在我的面容上,鍍下一層神秘的光芒。

竹劍扭頭問着梅劍:“尊主在想什麽?”

梅劍猶豫了一下:“現在我們靈鹫宮已經成為了天山第一大幫,尊主恐怕在想,如何才能吞并逍遙派吧。”

竹劍哇了一聲:“不愧是尊主,等咱們吞并了逍遙派,靈鹫宮離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就不遠了!”

我換了個姿勢繼續像只狒狒一樣面朝夕陽發呆,雖然根本不想聽那些小姑娘的閑言碎語,但是無奈因為功力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我嘆了一口氣,都是屁話。

小餘沏好了茶,小心地奉給我。

我接過茶盞,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低頭喝了一口——

不得不說小餘就一手泡茶的功夫,如今在整個江湖中都能算上個中好手,但是就總喜歡鑽研這些風花雪月附庸風雅的無崖子那一手茶技來說,又要差一大截了。

也不知道過了這些年,二師弟泡茶的功夫到底是增進了,還是退步了。

聽到梅劍竹劍仍就吞并逍遙派、稱霸武林這個話題讨論得熱火朝天,我無奈地朝小餘笑道:“這些個小姑娘別看年紀輕輕,還挺有思想和抱負,話說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

小餘滄桑的面容上流露出無奈:“尊主,你忘了?那是您年輕的時候說的。後來被靈鹫宮弟子一代代傳下去,她們才整天挂在嘴邊上。”見我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小餘不動聲色地翻了一個白眼,“其實,這些小姑娘比起尊主年輕時候,還差得遠了。”

我抛了一個媚眼過去:“你這不廢話嗎?我十九歲的時候就平了天山,收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妖魔鬼怪,她們能跟我比?唉,反正都是漂亮年輕的妹子,每天混吃等死算了,就像你一樣。”

見到小餘更加無語,我更加開心,笑得前仰後合。

內力将我的笑聲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整座缥缈峰上都籠罩在我癫狂的笑聲下,那些九天九部的小弟子們更加畏懼地瞅着坐在懸崖邊大石頭上笑得快要升仙的我,吓得抱成一團發着抖。

我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淚,嘆了一口氣:“小餘。”

小餘接過我手中空了的茶杯:“奴婢在。”

我抱着小腿,披風籠着身體,整個人像只懸崖上孤獨的鷹,只要我向下看,便是缥缈峰的千丈懸崖。難得裝了一回林黛玉,我多愁善感地嘆道:“時間真是一個闊怕的東西,那麽無窮的時間就是一個灰常闊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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