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文

蘇昙坐在圖書館裏發呆。

原本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在咖啡店裏打工, 但齊如安死亡,秦柔被抓,咖啡店的工作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找一份新的工作,還需要一些時間, 蘇昙做好了打算,計劃着這幾天多在網上和周圍找找看, 盡快解決兼職問題。

蘇昙這麽想着, 被人從身後輕輕的喚了一聲,那人道:“蘇昙同學。”

蘇昙回頭, 看到了一張有有些熟悉的臉——之前便曾經找蘇昙搭讪的王冕君, 此時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蘇昙身後。

“嗯?”因為是在圖書館裏, 所以蘇昙刻意壓低了聲音,她道:“有事?”

“沒事。”王冕君笑着, 他生的的确好看,皮膚白,染了一頭棕色的短發,更是襯得整個人秀氣俊挺, 溫柔的氣質很容易獲得女生的好感,他說, “我只是想問問,你的旁邊可以坐麽?”

蘇昙點點頭示意可以。

王冕君于是便拿着書在蘇昙旁邊坐下。

現在離期末還很遠, 圖書管館裏的座位并不緊俏,蘇昙的身邊還有不少座位,顯然王冕君選擇蘇昙身邊的位置, 并不是無意的。

但蘇昙并未多想什麽,她可不會覺得全世界都喜歡自己,而且王冕君這人本來就出現的莫名其妙。蘇昙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也懶得詢問,反正如果有目的,王冕君早晚都會自己暴露出來。

果不其然,坐了片刻後,王冕君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開了口,他說:“蘇昙同學,你是準備考研麽?”

蘇昙看了王冕君一眼,沒說話。

王冕君又道:“準備考哪裏的學校?什麽專業……”

他話還沒說完,蘇昙便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低道:“有事你可以之後找我,這裏是圖書館,說話不方便的。”

王冕君瞬間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蘇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臉上出現些許狼狽之色,他點了點頭,道了聲抱歉。

蘇昙沒有再理他,自己開始仔仔細細的背起單詞,等她再回過神的時候,王冕君已經不見了。

蘇昙思考片刻,回寝室把這件事告訴了唐笑。

唐笑聽完後,狐疑道:“昙昙,這是他喜歡你想追你吧?不然怎麽那麽費盡心思的靠近你。”

“怎麽可能。”蘇昙說,“我難道感覺不出別人喜歡我麽?他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唐笑聞言沉默的片刻,幽幽的來了句:“那你知道我們班長大一的時候暗戀過你麽?”

蘇昙滿臉震驚:“啊?”

唐笑:“……”唉。

雖然慘遭唐笑揭穿自己對感情遲鈍的事實,但蘇昙還是堅持王冕君不是喜歡自己,而是另有目的,有些擔憂的說:“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麽接近我?搞傳銷,發展下線??”

唐笑已經被蘇昙這清奇的思路震驚,她說:“以王冕君的人緣……好像也不用費勁來發展你吧?他要是真搞傳銷,那估計真能騙不少人進去。”

蘇昙說:“哦,我就是随便猜猜。”

唐笑無奈道:“好啦,好啦,你要是不喜歡他,不理他就行了。”

蘇昙覺得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她說:“好吧。”

蘇昙本以為王冕君來找她的事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插曲,她态度冷一點就能把他吓退,哪知道自從圖書館那次之後,王冕君就開始以各種方式出現在蘇昙的周圍。有時候是在食堂裏遇到,有時候是晚上在操場上慢跑的時候遇到。次數多了,唐笑嘟囔着開玩笑說:“要是哪天你上廁所的時候王冕君在你隔壁找你借紙我一點都不奇怪……”

蘇昙聞言哭笑不得,道:“他到底是想幹嘛啊?”

唐笑正在吃煎餅,咬了一大口,含在嘴裏含糊着道:“可能愛好就是暗中觀察?哎呀,沒想到王冕君是這樣的變态男同學。”

蘇昙知道唐笑是在開玩笑,但她的确因為這事情有些苦惱。

本來這件事,蘇昙是沒打算讓陸忍冬知道的,沒想到沒過幾天和陸忍冬吃飯的時候,他卻突然提起來了。

他語氣裏還帶着些哀怨,說:“蘇昙,我們是朋友對吧?”

蘇昙被陸忍冬這模樣吓了一大跳,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做了什麽大惡不赦的事情,她嘴裏還含着一口糯米飯,腮幫子鼓鼓趕緊點頭。

陸忍冬看着像只松鼠的蘇昙,忽的覺得自己手指頭有點癢,他忍了會兒,沒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蘇昙軟軟的臉蛋後,瞬間轉移了話題:“嗯,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你遇到什麽煩惱的事,是不是也該和我說說呢?”

蘇昙被陸忍冬戳的有點蒙,偏偏嘴裏的糯米飯又死活咽不下去,她掙紮着勉強把飯吞進了喉嚨,艱難道:“什麽事啊?”

陸忍冬說:“你學校裏是不是有個男生一直纏着你?”

蘇昙馬上警惕起來:“怎麽?他也和犯罪有關嗎?”

陸忍冬:“……”

蘇昙說:“哦哦哦,我就覺得他是搞傳銷的!”

陸忍冬發現自己真是多慮了,他甚至懷疑,如果當初不是在接觸蘇昙時占了斷腿的大便宜,也會被蘇昙以為是搞傳銷的。

陸忍冬說:“不是……我只是擔心你覺得困擾。”

蘇昙說:“還好哦。”她戳了戳自己碗裏的糯米飯,說,“反正我又找了個工作,在學校裏待的時間也不多,沒什麽困擾的。”

陸忍冬說:“找了個什麽?”

蘇昙說:“學校旁邊一家奶茶店缺人呢。”

陸忍冬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斟酌着道:“蘇昙,我朋友有家公司,缺財會方面的實習生,一周上三天班,工作可能是整理一下憑證什麽的,你有沒有興趣?”

蘇昙卻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她說:“我考慮一下吧。”

陸忍冬同意了。

蘇昙繼續啃她的糯米飯。糯米飯是和菠蘿一起蒸的,裏面放了蜜棗核桃還有各種堅果,味道很不錯。

陸忍冬喜歡看蘇昙吃飯,他就想把這姑娘養得胖點,不然總是看着心疼。

吃了飯,陸忍冬問蘇昙想不想去c區一起看看新修的天文館。

蘇昙面露遲疑之色。

陸忍冬道:“我一直都想去呢,就是找不到人陪我,你不會忍心讓我一個人坐在裏面吧?”

男人撒起嬌來,那還真是沒女人什麽事兒了。

蘇昙被陸忍冬那“拜托拜托”的的眼神盯着,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最後只能同意了陸忍冬的提議。

這要是讓陸研嬌看見了,肯定得指着陸忍冬罵一句雞賊。只可惜蘇昙段位還沒到,只能被陸忍冬拎着走。

天文館有趣的東西倒是挺多,裏面有個觀影廳,頭頂上的天花板是顯示屏,人坐在裏面就好像坐在夜空之下,頭頂是銀河和各種星座。

黑暗裏,陸忍冬悄悄的碰了碰蘇昙的手臂,扭頭在蘇昙的耳邊道:“快點許願。”

兩人隔得太近,陸忍冬呼出的氣息讓蘇昙耳朵有些發癢,她道:“許什麽願?”

陸忍冬語氣裏含着笑意,他說:“你看,那裏不是有一顆滑落的流星麽?”

蘇昙失笑,她說:“好。”

從天文館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什麽游客了。蘇昙的耳朵有些發紅,她自己伸手捏了捏,嘟囔着說:“誰背着我說我壞話呢。”

陸忍冬說:“我來。”

蘇昙說:“你來什麽?”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陸忍冬在她面前蹲下,說:“上來上來。”

蘇昙說:“上來?”

陸忍冬扭頭,笑着說:“不是有人背着你說你壞話麽——”

蘇昙聽到那個“背”字的讀音,才反應過來陸忍冬什麽意思,她拍了一下陸忍冬肩膀,沒好氣道:“走開走開,都這麽大的人了,好意思麽!”又沒生病,這大馬路上讓人背着多不好意思。

陸忍冬說:“喂,你真不讓我背啊。”

蘇昙說:“不讓。”

陸忍冬說:“那我就當着你面說你壞話了。”

蘇昙哭笑不得的看着陸忍冬,她說:“陸先生!!!”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陸忍冬這麽幼稚。

陸忍冬說:“嗯哼?”

蘇昙說:“你以前不這樣的!”

陸忍冬聞言忽的扭頭,和蘇昙貼的極近,他的聲音好聽極了,他說:“你還叫我陸先生呢。”

蘇昙條件反射的想要後退,卻被陸忍冬抓住了手臂,他說:“乖,叫聲我的名字來聽聽。”

蘇昙的耳垂紅的更厲害了,連帶着臉頰上也浮起了一抹羞色,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叫出了陸忍冬的名字,她說:“芍……貨……?”

陸忍冬:“……”

在家裏打游戲的陸研嬌突然打了個噴嚏。

從那天開始,陸忍冬就明白,名字這兩個字,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他實在無法想象,和蘇昙氣氛剛好,正欲更近一步時,他家小花兒叫出這個名字時自己到底會受到多麽慘痛的打擊。

而這一切,都要怪某個多嘴的罪魁禍首。

陸忍冬眯起眼睛笑了起來,說:“我們回去吧。”

蘇昙看着陸忍冬的表情,悄悄的發了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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