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人。”宋伊客套的回,在原主的記憶中,蔣夫人記憶不是很深,只是一個患者,有腿疾,所以宋伊沒能有更多了解。

蔣夫人佯裝生氣,“诶,怎麽還夫人夫人的,上次不是跟你講過,別這麽客氣麽。”

宋伊點頭,“好。夫…蔣阿姨我先跟您按摩,可能手法和之前不太一樣,您要是不舒服要盡早提出來。”

“宋小姐又學了新的手法?”趙管家一旁欣喜問道。

“嗯。算是吧。”宋伊悻悻的回,她哪裏是新手法,而是新人!

趙管家把蓋在蔣夫人腿上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掀開,蔣夫人的睡褲管被宋伊輕輕挽起。

宋伊沒想到蔣夫人膝蓋骨上的傷疤會如此猙獰,盡管這些傷痕已經在年歲中暗淡了不少,但看着還是令人心有餘悸,宋伊在這種,膝蓋骨硬生生被利器是被利器傷害過。按照蔣家在社會的地位,誰還有這個本事傷害到蔣家的夫人?

“宋宋,不要緊,這都是舊年留下的傷了,你不用太有顧慮。”蔣夫人見宋伊久久沒推拿的動作,以為她是怕新的手法人、會讓她不适應。

蔣夫人拍了拍宋伊的手溫和的寬慰。

“好,如果您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講。”根據原主為數不多的記憶中,蔣夫人的腿是可以勉強走路的,但因為舊傷太嚴重,留下了很嚴重的腿疾,只有長期按摩和針灸才能減緩疼痛,原主在蔣夫人這裏的這份兼職也是蔣夫人前按摩師引薦的。

蔣夫人:“好。”

“疼嗎?”宋伊推拿一陣便問。

“不疼。”蔣夫人笑答。

“那我在加一點力度?”宋伊說。

蔣夫人笑着點頭。

“這樣呢?”宋伊輕輕用力,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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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承受。”蔣夫人笑答。

“宋小姐你這是什麽手法,跟之前不太一樣。”趙管家注視着宋伊按摩的方式問。

宋伊手指不着痕跡的頓了下,後續解答:“這個主要是為夫人舒筋活血的一種方式。”之前的推拿只是一種普通的按摩方式,她這個力度大而且是捕捉的穴位,有助于通血管,從蔣夫人的膝蓋骨的傷口上可以看得出她膝蓋骨裏面還有一些累計的死血,這可能是她常年疼痛的根本原因。

“那這個有效果嗎?”趙管家期待的開口。

“效果是有,只不過之後——還需要幾味藥配合,如果下次我來尋到了這幾味藥,把想辦法把它制作成藥膏,一起推拿才能見具體成效。”

“如果這幾味草藥找到是不是就等于夫人的腿以後都不會痛了?”趙管家激動十分。

蔣行沛邁步走來,剛到屏風就聽到室內的對話,他微頓下步子。

宋伊不是很熱情卻很有耐心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從內室傳來。

把蔣行沛的思緒拉得很遠很遠,仿佛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年,他跟戰友在雲南和緬甸交界的地方受了很嚴重的傷,被來雲南旅游的夫婦救了,夫婦身邊跟着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

女孩的推拿手法和處理傷口的手法,幹淨利落。

那個時候蔣行沛身中幾個子彈,沒有麻藥,強行取彈。

蔣行沛子彈取出來後,他意識一直是清楚地,只是人昏昏沉沉的。

那個女孩穿着白色T恤衫,藍色牛仔褲,馬尾高高紮起。

她把一支沒有标簽的軟膏放在床邊用竹條編制而成的邊櫃上。

——我這裏有幾種草藥配制而成藥膏,之後你自己塗抹。

——你先別急着動,你放心,你的戰友們都沒事情,你傷得最重。

——你的戰友能照顧你了,我和師父就先說再見了。

蔣行沛最後的意識是小女孩跟他揮手,她的笑容很美好。

她聲音清爽嬌甜,笑容裏充滿的陽光。

推拿完成之後,蔣夫人邀請的開口:“宋宋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

趙管家跟着說:“是啊,宋小姐,正好是用晚飯的時間,剛剛廚房那邊也說晚飯準備好了,不會耽擱你晚上的課程。”

“不用擔心回去的問題,行沛晚上會回城裏,順帶捎你一程。”蔣夫人話才說,蔣行沛便進來,蔣夫人又笑着說:“行沛,正說你呢,就來了。”

“母親在說我什麽?”蔣行沛彎腰将蔣夫人抱上輪椅随口問。

蔣夫人笑道:“宋小姐待會兒回學校,你不是要回城麽,捎她一程。”

蔣行沛看了一眼神色為難的宋伊,還是輕點了下頭。

用餐的桌子很大,主位上的蔣夫人擡手笑說,“宋宋別拘束,就跟自己家裏一樣,想吃什麽自己添就好。”

“好。”宋伊口裏答應,心裏難免還是緊繃着,蔣行沛此時就坐在他身邊,他身上強大的氣場讓宋伊覺得壓抑。

然而當事人蔣行沛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動作優雅添菜在碟子中。

宋伊沒料到蔣行沛把添好菜的碟子放在她面前,舉止那麽的自如,沒有絲毫違和感。

那些菜還是她喜歡的。

蔣夫人和趙管家把蔣行沛這一舉動收進了眼底,是又驚又喜,畢竟這些年自從那件事發生後蔣行沛對誰都是冰冰涼涼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鋼鐵巨人沒有一點溫度,話都不愛多說一遍,哪能給別人布菜?

總之這種變化是好的。

蔣夫人和趙管家的眼神交彙,随後都默默開心的笑了。

“謝謝。”宋伊扯了扯嘴,跟蔣行沛道謝。

用好晚餐,宋伊跟蔣行沛走,臨走前蔣夫人笑着叮囑蔣行沛,“她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醫生,你可要好好待她。”

宋伊保持距離的跟在蔣行沛高大的體魄後,她以為蔣行沛會去車庫取車,哪知他修長的步伐在院子裏停下,等宋伊走近了點,他淡淡開口,“宋小姐晚上還有課嗎?”

“沒有。”宋伊如實回答。

“那稍微耽擱你幾分鐘。”宋伊還沒回答,蔣行沛已經單手插兜的邁出院子。

宋伊只得別扭的跟上。

宋伊的步子不慢不緊的跟在蔣行沛身後,始終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盡管蔣行沛故意放慢了步子宋伊也沒跟他平齊。

最後,蔣行沛也沒在刻意等她,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一段,蔣行沛開口:“宋小姐,我母親的腿,最近疼得厲害,時常不穩定,可能要麻煩你一段時間了,之後我會讓我的司機去接你過來。”

蔣行沛開口的語氣虔誠。

宋伊漫步跟着并回,“嗯,我是夫人的推拿師,我會盡力而為。”

宋伊的官方回答,蔣行沛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卻也沒發脾氣,“宋小姐之前說的那四味藥,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不用,我能弄到。”這四位藥是師父和師父的男朋友的絕密配方,但師父和師父的男朋友行蹤向來不定,要想找到這四味藥她必須去一個地方見一些人,她現在還沒想好用什麽樣的身份去見他們。

但宋伊很清楚她必須要去見他們。

宋伊拒絕的太快,蔣行沛臉色微沉,他雙手插兜邁開修長的步子,速度不慢。

宋伊凝着前端高大的背影,她提步跟上,斟酌之後才開口,“蔣先生問你個隐私的問題。蔣夫人腿上的舊疾是什麽所傷,之後好對症下藥。”她不一定能讓蔣夫人的腿疾根除,但師父可能會有辦法。

她曾經是個爛好人,經過一世漂泊,她再也不是那個爛好人童伊,但蔣夫人身上的感覺,她溫暖的眼神總能讓她想到媽媽。

她想盡力而為。

蔣行沛高大的身形微微一震,他回頭盯着宋伊,沒有回答。

黑夜中,宋伊似乎能感覺到蔣行沛的隐忍,甚至周身鍍了一層寒氣,着實吓人。

是,每個人都有不能提的秘密,別人有,她也有。

宋伊正懊惱不該問這個問題,蔣行沛緩慢啓齒,深色的眸子中缱绻着一絲不明顯的痛楚:“我母親的腿受過很嚴重舊傷,是被最殘酷的軍用利器所傷。”

宋伊微驚,眉心微皺沒回,蔣行沛向前邁着步子也沒開口,周圍的聲音都是寂靜的,只有梧桐樹葉在微風中搖曳着的沙沙作響聲。

“宋小姐冒昧問一句,你這套按摩手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蔣行沛忽然問來的這一句,宋伊遲疑了幾分,神色也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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