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深夜,傅祁琛微醉,獨自回到曾經屬于他和童伊的新房。

他按了幾下密碼都沒能按上,整個人在門口跌跌撞撞的,巡邏的保安看見上前攙扶住:“傅先生,您還好吧?”

傅祁琛堅持自己輸密碼,一遍又一遍,終于輸對密碼了。

傅祁琛驟然一笑。

他就說,怎麽會不對呢。

他的出生年的後兩位數加童童的生日。

傅祁琛打開門,虛浮的腳步往裏走,亂無章法的步伐在房中空靈的響着,寂寥又詭異。

新房四處都透露着喜洋洋的色調,整棟樓紅紅火火的一片,客廳是鮮紅的雙喜,卧室被套是火紅的,輕薄的床簾帷幔的顏色也是喜慶的。

床的中央是玫瑰花擺放成的兩個愛心。

床頭挂的是他們婚紗照。

他的童童穿的是紅色的旗袍,很漂亮,他這輩子從沒見過把旗袍穿的這麽漂亮的女孩,他的童童幸福的依偎在他懷裏。

今晚又遇見了上次在會所遇見的那個女孩,

像極了他的童童。

傅祁琛平躺在紅色的大床上,抱着兩人婚紗照的小擺臺,捂着眼,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傅祁琛褲兜裏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一直沒停過,也沒人接。

孟昕媛今晚連續打了傅祁琛幾個小時的電話,手機都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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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傅祁琛的手機關機了。

她不知道是被她打沒電了,還是他故意關機的。

她思來想去,給傅宅去了個電話,傅宅傭人回她:“孟小姐,二少爺還沒回來,對一直沒回來。”

孟昕媛挂了電話坐立不安,她聽哥哥公司的高層透露傅祁琛今晚失态的追着一個女人慌了神,還說傅祁琛可能是動了凡心。

這是孟昕媛從沒見過的,自童伊死後,傅祁琛整個人都清清冷冷的,除了在工作上哪裏對其他事上過心,更別說理她,這兩年不管她怎麽示好,傅祁琛都視而不見。

怎麽會突然有這個舉動?

今晚沒回傅宅,難道今晚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孟昕媛慌張的撥了電話:“嘉琪,你給我查一下,今晚酒會上被傅祁琛追的女人到底是誰,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事無巨細。”敢跟她孟昕媛搶人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另外,給我查下傅祁琛今晚去了——算了,不用了。”除了他和那個賤人的新房,這些年他也沒去過其他地方!

孟昕媛驅車趕到傅祁琛和童伊的新房。

傅祁琛和童伊的新房密碼孟昕媛知道,是以前她來布置新房,童伊告訴她的。

孟昕媛猶豫了好一陣,才緩緩擡手的輸了密碼。

嘟——門開了。

孟昕媛開門進去擡手開了客廳的燈,自那件事後,孟昕媛這兩年第一次來這裏,她沒想到這裏保管的這麽好,和兩年前沒什麽區別。客廳安安靜靜的,寂靜的可怕,并沒有傅祁琛的身影。

她喊了傅祁琛幾聲,回複她的只有空響的回音。

孟昕媛提着膽量往樓上的卧室去,她在卧室門口揚手敲了下門,“祁琛,祁琛你在裏面嗎?”

沒人回應。

孟昕媛吸着一口氣,又喊了聲:“祁琛我進來了哦。”

半晌,還是沒人回,孟昕媛緩慢推開新房主卧的門,卧室中的東西都是整整齊齊的,唯獨不見傅祁琛。

孟昕媛皺眉,剛剛門口的保安确實告訴她傅祁琛來了這裏,怎麽不在呢。

孟昕媛再推開主卧的洗手間再到衣帽間都不見傅祁琛。

孟昕媛在大床邊緣坐下,床中央的玫瑰花擺放,兩顆心緊緊依偎,無比刺眼,她伸手握了瓣玫瑰花,玫瑰的花瓣很新鮮,可想而知傅祁琛有多麽在乎這裏。

孟昕媛眼底一抹憎恨,她以為童伊死了,她終于可以如願以償了,可是偏偏童伊即便死了都不能讓她好好過!

孟昕媛一個不經意擡頭,目光落在床頭上的婚紗照上,童伊一身紅色的旗袍,相依相偎在傅祁琛懷中,兩人笑得可真幸福。

孟昕媛盯着照片一會,她隐隐約約間竟然覺得童伊的眼睛眨了下,孟昕媛吓得後退了一步,随後失魂落魄的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主卧,一路開車倉皇逃離。

次日,一早,宋伊睜開眼,眼睛澀澀的,感覺眼皮很厚。

宋伊伸手要去揉,端着早餐奶進來的蔣行沛搶先出聲:“別揉,敷了藥。”

“?”宋伊不明所以。

“是誰昨晚在車上哭鼻子,廢了我一件襯衣,你比準備賠我一件?”蔣行沛把手上的牛奶遞給宋伊,他到底還是不講她做噩夢哭的事情。

他知道那些事是宋伊意識裏想要藏着的人,他不逼她。

宋伊不客氣的喝了口牛奶,睐蔣行沛,“你那麽多襯衣,也不缺那一件。”

蔣行沛借勢把宋伊撈入懷中,低頭在她小嘴上觸了觸,“我就缺一件女朋友買的襯衣不行?”

宋伊笑了笑答:“行,等我發工資,給你買。”

“喝完,留這裏做什麽?”蔣行沛看着被宋伊留下的牛奶問。

“我還沒梳洗!”宋伊說着就從蔣行沛懷裏起來,發現地板上沒拖鞋。

蔣行沛淡淡的笑了笑,很自覺地把腳上的拖鞋拖下給宋伊。

宋伊穿上暖和的拖鞋,直奔盥洗室。

“等等。”蔣行沛跟了上來,“嘴角有牛奶,”說着蔣行沛低頭冰涼的舌.頭在宋伊唇瓣兒上攪了一圈。

宋伊臉頰浮起一層緋紅。

宋伊擡眸看鏡子的自己,非常狼狽。昨晚沒卸妝,加上她在蔣行沛懷裏胡亂哭了一通,現在的妝容像個唱臉譜的角色,慘目忍睹,不忍直視。

蔣行沛是怎麽親的下去?

宋伊拿了牙膏準備擠,哪知蔣行沛的纏了上來,一雙有力的長臂環着她腰,嘴若有若無的在她耳邊吹着氣息,薄涼的唇瓣在她脖子上似有似無的劃過。

宋伊被這個男人誘.惑的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她握着幾分理智,開口,“別鬧,我沒洗臉,也沒刷牙。”

蔣行沛不依不饒的親吻着宋伊,嗓音性感而低啞,“昨晚你那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親了多少次了,我何時嫌棄過你?”

“……”宋伊也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重新刷新了她的三觀,什麽外界報道的潔癖症不要太假。

“宋宋,男人早上有生理需求。”蔣行沛一邊啃着宋伊的白皙的脖子,手不安分的往她衣服去。

宋伊身體冷地一顫,握住蔣行沛亂來的大手,“……不!我還疼呢。”

“哦,我幫你揉揉就不疼了。”

蔣行沛的手指上有細微繭觸到宋伊柔軟似絲綢的肌膚,他冷吸一口氣,宋伊也難受極了,她擰着聲音,“蔣行沛你過分啊!”

“你不也都需要了?”蔣行沛過分的把手給宋伊看。

無恥啊!

這個人不是一般過分,宋伊別開頭不想看。

接着,宋伊身體一輕,人已經躺在了大床上。

……

宋伊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瞪了一眼身邊神采飛翼的男人,“蔣行沛我今天要是沒趕上,被導演罵,我就跟你沒完。”

“讓他來罵我。”蔣行沛心情極好。

宋伊看着蔣行沛一雙美眸都是怨念:“蔣行沛你不尊重我的工作!你這樣以後沒人敢找我拍戲。”

蔣行沛湊近啄了啄宋伊的唇:“紀彥風公司的戲都給你。”

“……蔣行沛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拿在娛樂圈來講就是潛規則!”宋伊身子翻滾了一圈離蔣行沛遠遠的。

“嗯,紀彥風跟我也這麽講過。”蔣行沛不以為然。

“那你還想這麽幹?”宋伊瞪他。

蔣行沛雙手正在腦後,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我又不是你老板,潛規則是什麽?”

“……不跟你講了,紀彥風遇上你這樣的發小也是夠倒黴的。”宋伊扭過頭,趴在另一半,蔣行沛長臂一攬,宋伊就被他圈摟進了懷中。

“蔣行沛你要再敢亂來,我就唔……”

我的天啊!

這個男人怎麽不知疲憊,這麽喜歡這檔子事呢!

說好的禁.欲、性冷淡呢?

宋伊被蔣行沛強行帶入又在床上溫存了一個多小時,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劇組,把蔣行沛的司機都催急了,加速前進。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都還沒動靜?”宋伊急急忙忙的趕到劇組,以為肯定會被罵,宋伊從蔣行沛車上下來還一邊在罵蔣行沛,哪知還沒開始。

宋伊問陶瓷。

陶陶小聲的跟宋伊講:“蔣影帝叫了停拍,導演正在調節關系。”

“不是好好的嗎?又鬧什麽幺蛾子?”宋伊皺眉,蔣昱景這個人是沖了點,沒辦法人家背景擺在那兒,不過在拍戲上面向來配合。

陶瓷一臉難以啓齒,正準備開口,一個火爆的聲音從影棚傳了出來,“蔣昱景你沖什麽沖?你以為我願意過來啊?要不是我爸非讓我來,你以為我想見你?”

緊接着,蔣昱景出來了,傅諾兒也跟了出來。

是傅諾兒,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丫頭。

宋伊看着氣呼呼小跑跟在高大的蔣昱景身後的傅諾兒,眼底是平靜心裏卻有千層湧流在翻滾。

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了。

蔣昱景冷嘲熱諷的開口:“你不想見我,就回去跟你爸講,別把那些歪思想動到我頭上來,蔣仲庭和你們家的事情你找蔣仲庭去!你爸爸在乎的也不過是我們蔣家的身份,反正是賣女,幹脆嫁給蔣仲庭好了!”

“蔣昱景你混蛋!”

伴随着傅諾兒的怒吼,還有一個響亮的耳光聲。

啪——

傅諾兒執掌,打向蔣昱景的臉。

蔣昱景毫無防備,傅諾兒這一巴掌用盡了力氣,蔣昱景頭偏向另一側。

打完人的傅諾兒自己也吓到了,手都在顫抖,她扭頭就要跑。

蔣昱景大步上去,憤怒的抓住傅諾兒的手腕,一雙眼注着血絲,他暴怒的咬牙切齒:“傅諾兒,你特麽敢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爸媽賣女求榮,你特麽心你沒點B數?他們敢做,還不能讓人說?他們想賣你,跟我沒關系,但是別把我拉下水。哦,我想起來了,你媽是傅家當家人的後媽,現在你哥廢了,你媽沒靠山了,所以迫不及待的來攀附我們蔣家了?”

“蔣昱景你不是人,你混蛋,我恨你!”傅諾兒顫着嘴角,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落。

蔣昱景冷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哪天不混?可是即便我這麽混,你特麽還是不要臉的往上貼?”

“蔣昱景你放手,弄疼我了,我很疼啊!”傅諾兒因為手腕疼,還有那些難聽的話,眼淚不斷。

蔣昱景冷哼:“我放手讓你繼續打?我告訴你我蔣昱景是出了名的渣男,是會打女人的!”

蔣昱景力氣很大,扭着傅諾兒的手腕,她很疼,疼到了心裏,哪裏都疼。

越哭越傷心。

蔣昱景盯着不顧形象大哭的傅諾兒,而且她的樣子真的很傷心。

蔣昱景心頭一怔,不知什麽感覺,緊繃繃的。

他和傅諾兒認識了二十多年了,平時他對她也很差,時不時數落她,她每天都笑呵呵的跟在他身後,他有時候都懷疑傅諾兒是不是沒有淚腺這穴位。

還是說腦袋少根弦?

這還是蔣昱景第一次見她在他面前哭得這麽傷心。

“我哥不在了,童童姐也不在了,所有人都可以來欺負我對嗎?”傅諾兒一邊哭一邊說,想到哥哥和童童姐她都很難,她都不知道自己這兩年多是怎麽熬過來了。

宋伊在傅諾兒的哭音中捕捉到了關鍵詞。

哥。

傅諾兒叫傅祁琛叫的是二哥。

傅南北?出事了?

那個一直保護她和傅諾兒的南北哥,出事了?

宋伊整個人往後跌了半步,随後她鎮定了下情緒。

宋伊往前邁了一步,出聲輕斥:“蔣昱景住手!你沒聽見她在喊疼嗎?”

原本傅諾兒哭得傷心,蔣昱景便已經動容了,聽到宋伊的聲音,蔣昱景的憤怒大減,驟然甩開了傅諾兒的手。

“你還好吧?”宋伊上去輕聲關問。

傅諾兒低頭揉着很疼的手腕,不回宋伊。

宋伊動了動嘴角,好一陣才出聲:“你哥哥怎麽樣了?”

傅諾兒挂着眼淚兇狠狠的瞪宋伊:“關你什麽事?你誰啊?”

“……”宋伊。

傅諾兒說完身體撞開宋伊摸着眼淚跑了出去。

宋伊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

陶瓷趕緊攙了宋伊一把,看着傅諾兒哭着跑開的背影,氣呼呼道:“宋宋你沒事吧,這女的又毛病吧?傅家小姐又怎麽了?傅家小姐就可以目中無人,你好心好意的關心她,她還撞你?有病吧?這種人活該蔣影帝這麽對待!”

“傅諾兒特麽就是個瘋子,嫂子你沒事吧?”蔣昱景趕緊上來關心的問。

蔣昱景一聲‘嫂子’,陶瓷嘴張了很大很大,她似乎明确了剛剛一件她在心裏琢磨的事情,蔣昱景真的如同外界所傳聞的,是蔣家的二公子,是大佬蔣行沛的親弟弟!

她覺得最近她在轉運了!!!身邊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

“我能有什麽事情,你剛剛那麽粗魯的對待人家一個小姑娘,有沒有想過人家的感受?”宋伊白眼蔣昱景。

“小姑娘?呵……她比你大好幾歲吧?”蔣昱景‘嘁’了聲,其實在剛剛看到傅諾兒哭,他心裏那股子難受勁,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可憐她吧。

額……

她忘記了,現在的宋伊才二十一歲。

傅諾兒今年二十四歲了。

宋伊指了指前面的亭子,示意去那邊坐,宋伊坐下後,蔣昱景跟個大爺似的排手翹腿的坐在對面,宋伊一會兒開口說:“盡管女孩子有什麽不對,你也不能這樣說人家,這樣很傷人,你這樣我很看不起,雙方家庭聯姻,确實有很多利益關系的牽扯,你作為一個男子漢,你不願意可以去向家長提,而不是一味地逼一個同樣被家庭所迫的女孩。”

“我又沒逼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數落她,告訴她這段婚姻他是不願意的,怎麽也不可能用這種聯姻的方式把他們綁在一起。

“這段婚姻你不願意也不見得人家傅小姐願意,我先可聽她講,她也是被家裏逼的。”宋伊故意道。

“怎麽可能被逼?她巴不得能嫁給我。”蔣昱景才不信,傅諾兒都追着他身後好多年了,他都見她都煩了,要是哪天見不着她了,他都要謝天謝地。

“蔣影帝千真萬确,我也聽到了,傅小姐确實說她是被逼的!”陶瓷堅定的點頭。

蔣昱景狠狠剜了陶瓷一眼,陶瓷立馬乖乖不講話了。

宋伊沉寂一會,開口,“帶有目的的婚姻确實不會幸福,我——”

“嫂子你答應了?!”蔣昱景激動問。

宋伊焦慮的開口:“我試試看,盡力。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你也知道你哥那個人的性格,我說了也不一定有用。”這些事原本她不該插手,只是她不想傅諾兒,她希望她跟之前一樣,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着。

“有用的,有用的,只要你開口,就算天上的月亮我哥哥也會想辦法給你摘下來,別說這麽一丢丢小事情了!”蔣昱景不停點頭。

“……”宋伊。

宋伊思慮了片刻,才緩緩啓齒,“将二少我問你個事,傅小姐剛剛口中說的她哥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宋伊問出這個問題後,蔣昱景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是在看怪物,随後他笑道:“嫂子,我真懷疑你說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你問問你身邊這個小助理,傅南北出事的這件事情,新聞頭條不挂了一個月有吧,京都誰不知曉?”

蔣昱景說完,笑得一臉稀巴爛,接了一個電話是紀彥風打來的,之後就先去公司總部了。

宋伊看向陶瓷希望她給個解釋,陶瓷看她的樣子也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新奇:“宋宋啊,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我們以前還在一起讨論過啊?當時你還說,大佬們的事情錯綜複雜我們管這麽多做什麽,還不如好好學習更現實。”

宋伊神色一滞,她淺咳一聲:“當時我興趣,不代表我現在不想知道,我現在就想知道。”

陶瓷聳了聳肩:“好好好,你先知道我就跟你講呗,誰讓你現在是我老板呢。等等哈,我翻一下一年前的新聞,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明明我有收藏的,怎麽不見了,難道被屏蔽了。”

“找到了!我分享給你了。”陶瓷把浏覽器上的新聞分享給了宋伊。

宋伊盯着陶瓷分享的鏈接,上面的字眼很多,很刺眼,宋伊手指顫抖了好幾下才點開。

#傅家繼承人傅南北車禍原因,疑似是商業競争#

#警方調查排除他殺,傳聞傅家繼承人酒駕導致連環車禍#

#72小時艱難搶救,傅家繼承人傅南北保住性命,遺憾的是再沒醒過來,疑似植物人#

陶瓷瞟了一眼新聞,嘆氣:“也沒傅小姐那麽誇張,傅大公子還活着,只是成了植物人。好在傅家還有二公子,二公子這幾年把傅家的醫藥産業做的風生水起,也算給傅家長臉了,而且形象也好,重點還專情。哎,大公子人也很好,也很厲害,可惜了,一枚帥哥倒下了。”

“宋宋,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宋伊的眼淚直接砸了下來,把陶瓷吓得不輕。

“沒事,沙子進眼睛了。”宋伊利落的拂掉眼淚,轉過頭,視線跳躍遠方,試着平複一下心情,可是沒用。

她的眼前浮現的傅南北的溫和的笑容。

她和傅諾兒在前面手牽手的奔跑。

他在後面安安靜靜的跟着她們,看着的她們開心,他也跟着笑。

宋伊用力的拂眼淚,怎麽也擦不完。

陶瓷把紙巾放在宋伊的手心,起身讓宋伊的頭貼在她腹部,平了平唇,“哭就哭吧,我又不會笑你。當時我看這個新聞還不是哭得稀裏嘩啦的,當時我真的好難受,你說這麽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要酒駕呢。”

南北哥。

宋伊借着這個由頭放下所有顧慮,趴在陶瓷身前悶聲哭。

陶瓷一下一下撫宋伊的背安慰,“早知道你比我還感性,我就不該給你找。宋宋別哭了,待會兒還要拍戲呢。”

——

宋伊今天的情緒不太對,一連NG了幾次。

期初導演好聲好氣的說,一連NG,導演火爆的脾氣上來:“宋伊,你今天怎麽回事?你現在是大婚過後回門,開開心心的,歡天喜地的哭,你演得跟哭喪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演得父母雙亡的劇情呢。”

導演形容貼切,劇組其他演員不禁一聲笑出,導演更火了:“笑什麽笑?你以為你們比她好的了多少?宋伊是今天這樣,你們每天都這樣!”

“……”衆演員‘吐血’。

“不好意思,是我情緒不到位。”宋伊愧疚的道歉,接二連三跟好幾個搭戲的道歉。

“誰沒有個個人情緒,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帶到劇組,這個劇還拍不拍了?”

宋伊颔首道歉。

“導演,我們先暫停下,我跟小宋對一下戲份。”戚容見宋伊臉色不對,主動提出。

戚容近幾年名氣不錯,導演多少會給面子。

不等導演喊停,宋伊鼓氣道:“不用,我可以的!”

導演表示懷疑:“到底行不行?”

宋伊吐氣保證:“可以的,沒問題!”

戚容還是不放心的問宋伊:“要是不可以,我們先休息下,不差這點時間。”

“謝謝戚老師,我真的沒問題,剛剛只是沒摸索到哭戲”

“那還不快過來,還磨蹭什麽?”導演一聲令下,各就各位。

接下來直至今天的戲份拍攝完成,宋伊沒在NG,幾乎都是一次性過。

晚上十一點多,拍攝結束。

宋伊在卸妝,陶瓷在一旁看着圖片中的美食咽口水:“宋宋,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大龍蝦,我們一起去吃吧!”

宋伊一邊摘頭上的簪子,一邊回:“你跟輝哥、小小他們幾個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輝哥是司機小小是宋伊的化妝師。

陶瓷從化妝臺上跳下來,賊兮兮的炸了眨巴眼睛看着宋伊,“現在你和蔣總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難舍難分啊,你可別忘了你都讓我獨守空房好幾天了,你脖子上那麽多草莓是不是蔣總每天勤勞留下的啊?”

“別遮了,現在遮也來不及了,今天小小給你化妝我全都看見了。”

宋伊擡手打她,低笑道:“你這麽小一個人,怎麽可以這麽色呢?”

“呵呵,搞得好像你比我大一樣,別忘了,你還比我小幾天呢。”說起生日,陶瓷想到了她們生日快到了,“對了,今年我們怎麽過生日啊?你不會無情的抛棄我要跟蔣總一起慶祝生日吧?”

算算日子離她們的生日也就一個月了,以往是宋伊提前兩天,她按照原本的日子過,原本陶瓷想她推遲一天,宋伊提前一天,宋伊說,生日不能推後過只能提前。

“跟你慶祝,我跟蔣行沛也還沒到那個地步。”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陶瓷‘切’了聲,“什麽叫沒到那個地步,我今天都聽蔣影帝喊你嫂子了,由不得你不承認。”

陶瓷提到這茬,宋伊美眸增了幾分警覺,她輕聲叮囑:“陶陶,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陶瓷挺直身體,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并表示致死保密。

宋伊卸完妝,起身準備走,蔣行沛的短信進來,【好久結束?我過來接你。】

宋伊盯着短信發愣片刻,她扯了個慌:【今晚我們要拍夜景,可能要到淩晨,你不用來接我了,我去宿舍住。】

蔣行沛:【好,當心點,不要一個人單獨走。】

蔣行沛等下還有個飯局,張局長的局,他原本想接了宋伊一起去過去,宋伊不能去也好。

張局長和蔣仲庭以前是戰友,他帶宋伊過去,蔣仲庭必然會知道,倒不是怕蔣仲庭知道宋伊的存在,只是宋伊才同意跟他在一起,他不希望蔣仲庭來打擾到宋伊。

宋伊看着蔣行沛心頭一暖回:【我怎麽會一個人單獨走,公司給我配的司機是做什麽的?】

蔣行沛到底還是不放心:【還是我晚點來接你吧。】

正好他跟張局長的局離劇組也不是特別遠。

宋伊一驚,她皺眉:【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很厲害的,一般人不能拿我怎麽樣。】

蔣行沛:【嗯,見識過了,确實厲害,睡了我就跑了。】

【……】宋伊這沒想到蔣行沛會提這茬,她羞愧的打了【晚安。】

【晚安。】蔣行沛。

對面的林助理臉瞅了下,實在看不下,自家老板那春風得意的模樣。

騷.氣啊!

宋伊跟蔣行沛聊完信息,她全副武裝的出了片場打了一個車。

方向是京都一家高檔的私立醫院。

宋伊對這家醫院很熟,是師父男朋友之前上班的地方,師父男朋友以前擔任過傅家的家庭醫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認識了傅南北和傅諾兒,還有傅祁琛。

宋伊輕車熟路的進了醫院,正想着怎麽把傅南北的病房號要到,兩個護士推着手推車過來。

宋伊避過身,身體緊貼在轉角處。

“今天辛苦你了,幫我頂班,這是傅總的藥,你等會幫我換下,傅總那邊你要格外幫我照看下。”

“知道啦,你快下班吧。”

宋伊壓低了鴨舌帽,跟在推車的護士身後。

傅南北的病房是豪華套間,病房外面的開間是值班護士的房間,剛剛進去的那個護士直接坐在格子間了。

想要從病房的大門進去,根本不可能。

宋伊只能等機會,宋伊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值班室的護士拿點滴瓶進了內室,宋伊才找到機會進到護士的值班室,宋伊動作敏捷的躲在,等到護士推着小車出去,宋伊才推開傅南北的病房門。

病房的很光不是很強,傅南北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像是睡着了,要不是他嘴上照着大大的氧氣罩,手背上插着點滴管,就是睡着的狀态。

傅南北比她大了四歲,一直以來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她。

宋伊從沒想過那麽好的南北哥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宋伊壓制着抽噎聲,一步步緩緩靠近傅南北的病床,她在傅南北的病床前蹲下,她的手還沒觸到傅南北插着針管的手,宋伊聽到病房外面有聲音。

宋伊胡亂的抹了一把臉,目光警覺的掃了一眼病房,最終目光停在窗簾上,她快速的躲在了窗戶的厚重的窗簾後。

宋伊沒想到這麽晚了傅諾兒還會來傅南北的病房。

傅諾兒在傅南北的病床前坐下,她雙手拉着傅南北的手,“哥,你都睡了這麽久,你到底什麽時候醒來,我今天又被爸爸媽媽罵了。哥,要是醒着媽媽肯定不會罵我。

我是很喜歡蔣昱景,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不想強求他,我不想讓他更讨厭我。哥……我該怎麽辦……哥,我好想你。”

傅諾兒握着傅南北未動絲毫的手捧着她的臉,嗚嗚咽咽的哭,“要是童童姐還在,她肯定能想到辦法。為什麽我愛的人都這樣了,為什麽出事故的不是我,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上。”

“哥,你快醒來好不好,醒過來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

“哥,我求求你了,不要抛下我,我現在只剩下你了。”

“哥,你快醒來啊!”

宋伊用力的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大顆大顆往下滾落的淚水從手指上淌過滴落在宋伊黑色的T恤衫上。

“傅先生,您來了?”值班室的護士起身微笑打招呼,

“誰在裏面?”傅祁琛冷冷問。

“是三小姐,來看大公子的。”護士禮貌而答。

傅祁琛沒應聲,他修長的腿邁向病房,跟随來的助理自覺在值班室的門外等。

宋伊聽到傅祁琛的聲音,随着他開門進來,窗簾後的宋伊整個都木然了,她筆直的立在窗簾後,拼住呼吸,雙手緊緊垂在身體兩側。

傅南北病房的光是弱的,傅祁琛開門進來,一道強光傳射進來,傅諾兒回頭,她哭過的眼睛瑟瑟的,突然來的強光有些不适應,她伸手擋了擋光,看清楚了來者是他二哥傅祁琛,她嗓音嘶啞開口,“二哥你怎麽過來了?”

“來看看你,又哭了?”傅祁琛單手摸了摸傅諾兒的頭。

傅諾兒茸着耳朵低頭不講話。

傅祁琛淡淡的開口,“聽說你今晚又跟父親還有你的母親鬧別扭了?”

“你要是他們請來的說客,你就不要講話了。”傅諾兒撇開頭。

傅祁琛淡笑,在傅諾兒身邊的空椅子坐下,“我什麽時候當過他們的說客,幾時我不都站在你這邊?”

傅諾兒想了下,好像是,二哥這些年對她也很好,傅諾兒猶豫了一會,說出自己的想法,“二哥,我不想嫁給蔣昱景。”

傅祁琛問她:“你不是從小到大都吵着要嫁給蔣昱景嗎?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為什麽又不想嫁了?”

“那不一樣,”傅諾兒頓下了才說,“反正我現在不想嫁了。”

傅祁琛見傅諾兒一直在抹眼淚,一雙大眼睛又紅又腫,他硬朗的心多了幾分動容,他慎重開口:“父親的決定一般是很難被改變的,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嫁,我找父親試着聊聊。但是諾諾你要想清楚,這是你唯一嫁給蔣昱景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你可能還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的人娶了其他女人,和其他女人快快樂樂一輩子,你受得了嗎?”

“受不了又能怎麽樣,他又不喜歡我,也不是所有人的商業聯姻都能像你跟童童姐一樣彼此喜——”

傅諾兒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

童童姐是傅祁琛的忌諱,她比誰都清楚,童童姐出車禍後,二哥抱着童童姐面目全非的屍體坐在車禍現場坐了三天三夜。

那三天雨下的很大,後來二哥病了很久,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再後來,他醒了之後,比以前還要冷漠了,也不怎麽跟他們講話了,每天都把自己浸泡在工作中,也很少回家了。

傅諾兒也看到傅祁琛儒雅的面色明顯的沉了幾分,在童童姐這件事上,傅諾兒不知道怎麽安慰傅祁琛,畢竟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法接受童童姐已經去世的事實。

傅諾兒平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交織在一起,不做聲了。

宋伊聽着傅諾兒跟傅祁琛的對話,要不是她的死和傅祁琛脫不了關系,他這會兒這種傷感的表情,失落的神色,像極了是死了心愛的另一半的模樣。

那深情的表演可真到位啊!

淋淋盡致!

她作為一個演員都達不到那個效果。

還當什麽總裁,做演員更适合他的身份!

宋伊因着憤怒,她身體微微動了下,窗簾跟着蠕動了下。

宋伊身體猛地一僵,呼吸完全屏住,整個人恨不能活化。

盡管窗簾蠕動的動作很細微,還是被傅祁琛察覺,他冷漠的一雙眼盯着厚重的窗簾,問傅諾兒,“諾諾,你一個人在這裏?”

“對啊,我一直在這裏陪着我哥。”傅諾兒不明所以的看着傅祁琛問,“二哥,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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