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節課
毫不含糊,“當然可以。”
“那可以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嗎?”
“不可以。”
小陳和小李對視一眼,苦哈哈的走了。
林景寒看着她們離開了,默默的又打開了剛剛的那個帖子。經過這麽一段時間後,又有新的回複了。
林景寒退出帖子,在X城一中吧首頁又翻了翻,果然有好幾個類似的帖子,标題都很另類不過內容如出一轍。
看來今天早上這事情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他正這麽想着,自己放在桌子一旁的手機響了一起來,剛一接通,裏面就傳來了金玉程氣勢洶洶的一聲喊,“爸爸!”
…………
對于X城一中來說,确實影響不小。
溫萊把早上剛統計起來的每個同學的志願送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擡頭耐人尋味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半晌,道,“溫萊。”
溫萊似乎猜到了她想要問些什麽,主動開口道,“老師,我早上是開玩笑的。”
“嗯?”班主任愣了愣,像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開玩笑啊。”
溫萊平靜道,“嗯。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炸雞這種垃圾食品,姐姐不許我多吃。所以小學的時候每次寫我的夢想都是當一個炸雞店老板娘。”
這個理由倒是可以理解,班主任臉上又染上笑容,“沒想到溫萊還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那過幾天,針對這件事情,做一期廣播做個解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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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萊點了點頭。
班主任便慈眉善目的讓她回去學習了。
回到班級裏的時候又引起了一陣騷動,同學莫不對她投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溫萊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趙玉潔憋了又憋,還是沒有忍住,問道,“溫萊,你怎麽了啊?”
溫萊搖搖頭,臉上浮起一縷笑,“沒事的。”
看見她笑,趙玉潔重重的松了口氣,恢複了話痨本質,道,“哎呀。沒事就好。你今天早上可真是吓死我了。噗,不過你看沒看到,老校長和幾個學校領導臉都要氣歪啦。”
當時溫萊念完稿子之後。老校長滿臉慈愛的問她理想是什麽。
于是她就這麽回答了。
老校長的臉一下子黑了也沒說什麽,直接讓她下了臺,跳過了這一環節。
溫萊說不清楚自己當時是不是一時沖動,可是她真的真的很想成為炸雞店的老板娘。
當然是某種意義上的。
溫萊靜靜的垂下眼睛。
趙玉潔還未發現她的不對勁,猶在一旁絮叨,“不過這件事情影響很大嘛。老師剛剛是不是還訓你啦。”
溫萊便向她解釋了一下剛剛老師在辦公室裏說的話。
趙玉潔一臉果然如此。
當然,讓溫萊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還驚動了溫曲,還有林景寒。
這天下午,溫曲踩着小高跟袅袅婷婷的等在溫萊的班級外面。
溫萊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眼眸裏閃過一絲驚喜,一下課就跑了過去。
溫曲仔細打量了她的臉色發現沒有什麽不好後,把手裏提着的東西舉了舉,“都是你喜歡吃的。”
溫萊心裏是高興的,卻還是道,“我也吃不完啊。”
“那就慢慢吃。”溫曲挽了她的手,朝着樓下走去。
這會兒是晚飯時間,人不少。
兩人穿過層層人海,才到達了溫萊的宿舍。
溫曲幫溫萊收拾了收拾東西,讓她坐着別動,吃零食就好。
待一切收拾完畢後,溫曲去衛生間洗了洗手。走到有些呆呆坐在一旁的溫萊面前,溫柔問道,“萊萊,和姐姐解釋一下炸雞店老板娘怎麽回事啊。”
溫萊嚼薯片的動作一頓。
溫曲輕輕從鼻腔裏哼出一個音,一副我就等着你解釋的樣子。
對付老師的那副說辭可不能用到這兒來。溫曲對于她喜歡的東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溫曲一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她解釋不清楚。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道,“沒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吧。”
溫萊搖搖頭。就有之前有想,經歷過昨天也就不想了。
溫曲知道她一向乖巧,也就沒有為難她。拍了拍手道,“好了,帶你去吃飯吧。”
溫萊點點頭。她把一只手放進口袋裏,正好摸到了正震動着的手機。她擡頭看了一眼溫曲,抿抿嘴道,“我去下廁所。”
溫曲不在意的點點頭,示意她去。
進了衛生間,把門鎖好。溫萊才拿出手機看了看,是林景寒的微信語音邀請。
溫萊不自覺往門上靠了靠。她只猶豫了這麽一會兒,對面已經挂斷了。
過了不到幾秒鐘,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次溫萊接了。
她聲音放的很輕,“喂。”了一聲。
林景寒也是來問她這件事情的。其實他自己也想清楚了個大概,特別是接到金玉程的電話之後,他前後一聯想,便能猜出個大概。
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裝做什麽也沒發現。
但鬼使神差的,他打了這個電話。他就是想聽聽溫萊的解釋。
溫萊停了一會沒說話。
兩個人都沉默。
就在林景寒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溫萊終于開口了,只是說的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林叔叔。高三學習很辛苦。以後可能不方便接你電話了。”
說完這句話後,溫萊像是用完所有勇氣似的,一下子挂斷了。
林景寒在先是一陣錯愕,然後狠狠的把手機摔在了桌子上。
☆、四十二章
小李和小陳很憋屈的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她們親愛的老板又陷入了情緒的低迷期。
具體表現為暴躁易怒且不近人情。
上一次的這個階段還是年前。
小李小心翼翼的把洗水池裏一摞的盤子放進櫃子裏,側過頭偷偷的給小陳使了個眼神。
小陳明了的點點頭,探出頭,眼神飛快的在外面轉了個圈,小聲道,“老板在電腦上記賬。”
小李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原本站着筆直的身體也軟了軟,抱怨道,“我洗了一天盤子了。”她指了指洗水池,“來來回回的清了好幾遍。”
小陳頗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小聲的嘆了口氣道,“我還不是一樣,我切了一天的炸雞了。”她晃了晃一雙盡管被塑料手套包裹仍然被染上了油的手。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塌下了肩膀,神情恹恹。
而她們口中那個“喪盡天良”的老板神色冷峻,一臉凝重的盯着電腦。
林景寒這兩日都快把X城一中的貼吧翻個底朝天了。首頁的那幾個有關于溫萊的帖子還在更新。因為後續內容已經出來了。
溫萊在學校的廣播站做了一期廣播,內容為“如何從希望成為炸雞店的老板娘到希望成為211,985的高材生。”溫萊巧妙的将那個在百日誓師大會上的“口出狂”轉化成為了夢想旅程中一塊小小的墊腳石,以幽默诙諧的語言。當然她是讀不出幽默的感覺的,她面無表情的讀完了。
此舉倒是收獲了不少學生的好感。原本在她們印象中死板沉悶的好學生溫萊一下子形象活潑生動起來。
這也算是苦悶學習生活中一個小小的插曲。畢竟也不是誰都勇氣在誓師大會上這麽說的。
但林景寒不知怎麽的的,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再加上,溫萊是真的不肯接他的語音通話了。
林景寒還從沒在溫萊身上得到過這種對待,當下便有些适應不過來,心情也是差的不行。
維持不了好的心情,自然對員工的态度也不會太好。
林景寒沉着臉關閉了帖子,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也只有片刻,他起身撥了謝易的電話號碼。
謝易詫異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有事?”
“金玉程。”林景寒言簡意赅道。
謝易在那頭嘟囔了一句什麽,才喊了金玉程,“小祖宗,來接電話!”
謝易這兩日在自己母親家,不然林景寒也不能通過一個電話就能找到金玉程。
金玉程屁颠屁颠的跑過來,甜甜的喊道,“爸……”
“停!”林景寒冷着臉阻止了他的稱呼,把昨天問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那天對那個姐姐說什麽了?”
金玉程小孩心性,哪裏說的清楚,委委屈屈的說不出話來,再說他那日除了爸爸也沒說別的了。
林景寒聽着他在那頭都要哭了,才頭疼的停止了“盤問”。其實他也知道問一個小孩兒根本問不出來有用的消息。可是溫萊的反常除了那日的變故他根本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因素。
這時,謝易又伸手接了電話,好奇道,“你怎麽老跟他過不去啊。”
“沒什麽。”林景寒心裏煩躁,當下就要挂電話。
“哎等等。”謝易停頓一會兒又道,“你這兩天都在店裏?”
林景寒嗯了一聲。
“那找個時間出來吃個飯?”謝易試探性的提議道。
林景寒想也沒想的拒絕道,“沒空。”
“…………”謝易卧槽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一把抱起身邊墊着腳看他的金玉程,惡狠狠的囑咐道,“以後不能和這個叔叔講話!”
金玉程撇了撇嘴沒理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林景寒雖然口頭上很是嫌棄的拒絕了謝易,但過了兩日還是和他出去了。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謝易竟然約了他在咖啡館見面。
林景寒到的時候謝易還沒到,他劃了劃平板,點了兩份拿鐵,順帶着把謝易的也點了。
謝易到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林景寒看了看他氣喘籲籲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
謝易先是端了桌子上玻璃杯的涼水灌了一杯,才解釋道,“剛剛先送了宛如去逛街。”
林景寒了然的點點頭,他敲了敲桌子,壓低聲音道,“咱們倆?喝咖啡?”
六個字,兩個問號。
謝易幹巴巴的一笑,有些心虛,他轉頭看了看四周,道,“不是情調嗎?”
真是一個字都不可信。
林景寒心情不怎麽好,也不願意和他多說。
倒是謝易,看了看他的臉色道,“你這臉上愁容很明顯啊。”
林景寒被他說中,手在口袋裏摸了摸煙又放下了,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等等,讓我猜猜。”謝易的臉上有些不懷好意,“莫不是為了風花雪月吧。”
林景寒沒做聲。
謝易自顧自的樂了會,突然道,“不是真的吧。”
林景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斟酌着道,“如果一個人突然不理你了……算了,沒什麽。去吃飯吧。”
他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謝易有些心急的追問道,“說完啊。別吊人胃口!”
林景寒頓了頓剛想再次開口。
這次突然不遠處傳來玻璃摔碎的一聲脆響。
林景寒凝神看去,原來是斜對面的有一桌客人打破了玻璃杯,他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
這麽一被打斷,林景寒卻不肯再說起剛剛那個話題了。
謝易問了包天下的沒問出個所以然,又覺得時間磨的差不多了,便提議出去吃飯吧。
林景寒點點頭。
兩人結了賬出了門。
也就沒再去別的地方,兩人直接去了附近的湘菜館。
這一頓飯吃了将近一個小時,兩個人倒是說了不少話。只是謝易颠三倒四的說了半天,林景寒卻沒有聽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一會兒說到家庭一會兒又說到事業的。
恰恰好,這兩項,林景寒都沒有。
謝易仿佛還沒有發覺似的,給他倒了一杯酒道,“說實話,兄弟,我真的特別希望你能得償所願,一生圓滿。”
這話說的就有些煽情了。
林景寒端起杯子沉默的喝了一口。
不出意料的,兩人到最後都有些醉意了。
謝易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算是半清醒,笑着和林景寒告了別。還好他今天沒有開車來,也不用麻煩林景寒,直接打了車回去。
出租車開到小區門口。
謝易剛剛在車裏已經給女朋友打了電話,所以他一下車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便笑了,沖宛如招招手,“來,扶我一把。”
宛如扶了他,嗔怪道,“怎麽喝這麽多。”
謝易搖了搖頭,“林景寒那人,你不這樣他就不動搖你知道吧。他還就剩下心軟一個優點了。”
宛如瞪他一眼,“那你把他喝心軟了?”
謝易大着舌頭笑了笑,“差不多吧。最起碼能撼動一下。”言畢,他輕輕的往宛如身上靠了靠,慢慢的道,“宛如,明年我們就三十歲了。真沒太多時間可以耗了。”
宛如愣了愣,沉默的點了點頭。
☆、四十三章
謝易猜的不錯,他說的那些話的确觸動了林景寒。
林景寒在那天晚上開始認真的思考和家裏的關系。
難道他真的要和生養自己的父母老死不相往來嗎?
林景寒打心眼裏抵觸這個問題,可是今天謝易的話讓他驟然反應過來,自始至終是他自己不肯放下不肯原諒,只是打着江映闊的旗號來替現在的自己給當初那個被父母忽視被許清比下去的自己打抱不平而已。
說到底,無聊至頂,幼稚至極。
林景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轉椅被他無意識的轉動着,繞的他腦袋有些發暈。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有一段時間了,自從和謝易吃完飯回來後。
夜色已經深沉了,暮色從窗簾裏透出來。
今晚沒有月亮。
林景寒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點進微信界面,果然還是清清爽爽的一片幹淨。溫萊并沒有回複消息。
微微的皺了皺眉,林景寒突然有一種很強的傾訴欲,想把在他腦海裏盤旋的問題,包括江映闊,包括父母,包括當初的事情一股腦的對着溫萊傾訴。
反正,溫萊不會給予他任何道德上的指責。她只會認真的聽着,然後抿抿嘴,簡單的發表幾句觀點。
不會有任何負擔。
這麽想着,林景寒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動了動,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打出了稱呼并且點了發送。
只是……
林景寒盯着那個親昵無比的“萊萊”二字,頭一次生出一種想要時光倒轉撤銷這條消息的錯覺。
意識支配身體。
林景寒不承認這是他早就暗暗念過很多次的稱呼。他放下手機,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想,溫萊學習這麽忙,肯定不會玩手機的。更何況溫萊都不願意接他電話了,自然也就不會理會他這條消息了。
做了這麽一番心理建設後,林景寒轉身去拿了睡衣準備洗個澡早點休息。
但是事實上是,溫萊不僅看見了,而且已經盯着看快有十分鐘了。
那兩個字落在她的視網膜裏就好像花朵一般,瞬間就綻放了。
她急促的眨了眨眼睛,握着手機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這時已經洗漱完畢躺床上的趙玉潔從帳子裏探出腦袋看她,“溫萊!你還不睡覺啊?”她說的聲音很小,因為宿舍裏還有個室友已經睡了。
但是溫萊還是受了驚,她慌亂的把手機滅了屏,把剛剛拿出來準備再看兩眼的歷史課本合上了,然後轉身對着趙玉潔比了個噓的動作。
趙玉潔吐了吐舌頭,又躺回去睡了。
溫萊心事重重的關了燈,爬上扶梯,慢吞吞的脫了衣服,在床上躺好。
她手裏還捏個手機。
林景寒自打那一條消息之後便再無反應了。
溫萊盯着手裏屏幕看,看的眼睛都要酸了。林景寒輕易的用兩個字就勾起了她這段時間已經隐藏的很好的情緒。
黑暗裏,她輕輕的皺了皺眉,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不過她最近也沒有回複什麽,只是關了手機去睡了。
只是這一晚上睡得不怎麽安穩。夢裏全是林景寒按着她的肩膀低聲的叫她“萊萊”的場景。
這導致溫萊頭一次起遲了,鬧鐘響時她突然從床上翻身坐起,神情呆呆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夢見了林景寒,好像又沒有。
趙玉潔也打着哈欠起來了,有些納悶的問她,“溫萊,你今天起這麽遲啊。”
溫萊沒理她,穿好衣服,迅速的爬下了床,此刻她覺得自己需要用冷水洗把臉。
為了響應教育局的號召,學校增加了晨跑這個項目,所以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半個小時去操場跑步。
溫萊最不擅長的項目就是體育,從上學開始,她的體育成績就都是良。
跑步就更是她的弱項了。
加上昨天晚上有些沒休息好,溫萊跑步的時候精神也不太好。
趙玉潔排在她後邊,看她跑的步履不怎麽穩就有些擔心。
誰知她還沒開口提醒溫萊,溫萊就一個踉跄直接坐到了地上。
趙玉潔慌忙上前去扶她,跑步的隊伍一下子混亂起來。
趙玉潔把溫萊扶到一邊去,脫離了隊伍,才出聲問道,“沒事吧?”
溫萊搖搖頭,她剛剛沒注意被石頭絆倒了,只是手剛剛下意識的撐在地面上,被摩擦的有些傷痕。
趙玉潔也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替她輕輕的把粘上的石子和沙礫弄幹淨,又吹了吹,擔心道,“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消消毒什麽的。你這有幾條血痕哎。”
這麽一看确實有點兒觸目驚心。
不過溫萊還是拒絕了,“不用了。不怎麽疼的。我們回班吧。”
趙玉潔無奈,只得和老師說了一聲,便跟着她一起回班裏了。
不過她心直口快的,溫曲終于來找溫萊的時候,二話不說就交了底,“溫曲姐!溫萊早上摔跤啦,手都摔破了。”
溫曲詫異的看了看她,又低頭去看溫萊的手,果然有幾道傷痕。
她皺了皺眉,“疼嗎?”
溫萊搖了搖頭,一開始還有點疼,現在都沒什麽感覺了。
因為這個小小的事故,溫曲便想着帶溫萊去吃頓好的,不過也被溫萊拒絕了。
她本來就不是特別注重吃,只想着早點吃完回去看書。
溫曲沒法,只得帶着她們出去準備随便吃點什麽。
溫曲比溫萊挑嘴,吃完了飯,便想着買點點心什麽的給溫萊帶着回去吃。
結果逛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家蛋糕店。
倒是趙玉潔指了指前面道,“那邊有賣壽司的!”
溫曲擡頭看了看,又征詢溫萊的意見,“要不要吃這個?”
溫萊是無可無不可的。可是看見趙玉潔發亮的眼睛,便點了點頭。
三人一齊步入店內。
溫萊沒有擡頭看店名,直到進了店才發覺有些眼熟。
雖然确實之前沒來過,不過有些東西的擺置卻十分熟悉。
溫曲擡頭看了看上面的菜單屏幕,喊了溫曲道,“要什麽樣的?”
店員很熱情的推薦,“壽司都是最近的新品,可以試吃哦。”
溫萊覺得這店員的聲音也十分耳熟,一看便愣住了。
這不是之前林景寒店裏的小陳嗎?
溫萊猶豫片刻,還在思索小陳是不是什麽時候辭職來了這家店。
就在這時,林景寒端着一盤壽司從裏間走出來,剛好和她對上了視線。
兩人俱是一愣。
溫曲挑了挑眉,提高音量道,“林老板……”
林景寒回過神來,對她點了點頭。
林景寒心裏稍微有點虛。畢竟他昨晚給溫萊發了那麽一個稱呼,還沒有得到回複。
溫萊其實比他還虛,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自己想吃什麽。
溫曲眼神轉了轉,突然不耐煩道,“不吃了。”說完轉身就要拉着溫萊走。
溫萊一時沒反應過來,踉跄了兩步。
林景寒微微皺了皺眉,片刻後又舒展開,将手裏的盤子擡了擡,“選不好就試試這個吧,我剛做好的。”
溫萊直覺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可又不好接話,一時呆在那裏。
溫曲哼了一聲,接了盤子,不怎麽開心的拉着溫萊和趙玉潔去座位上坐了。
溫萊是面對着林景寒的方向坐的,她總忍不住擡頭去看林景寒。
可對方卻像是沒什麽反應似的,低着頭忙些什麽。
一時間,溫萊的心裏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間口中的食物也索然無味了起來。
☆、四十四章
溫曲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将視線停留在狀似很鎮定的溫萊身上。
溫萊猶不自知,小口的抿了飲料,心事都快寫在臉上了。
溫曲心裏冷哼了一聲,從手提包裏拿出錢包,抽了一張紙幣,對着溫萊道,“去付錢。”
溫萊呆了呆,對上她的視線,稍稍抿了抿嘴,伸手去拿錢,卻不料落了個空,溫曲伸手又把錢收回去了。
看着溫萊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溫曲頓了頓,才道,“十分鐘。”
看着她走了,溫曲才看向吃的還挺開心的趙玉潔,暗嘆了口氣。
趙玉潔眨了眨眼睛,好奇道,“溫曲姐,你怎麽了啊。”
溫曲心裏腹诽了兩句,面上還是笑了笑,“好吃嗎?不夠還可以點。”
“不用了不用了。”趙玉潔擺了擺手,嘴裏還鼓鼓的。
溫萊直到走到前臺處還沒有想清楚溫曲所說的十分鐘是什麽意思。
店面換了,這個前臺也比之前大而美觀多了。玻璃桌上還擺了小盆栽。
溫萊将錢遞給正在收銀的小陳,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搬到這兒來的啊。”
小陳手腳麻利的打了小票,邊回答她的問題,“就幾天前。老板親自選的地址。”
溫萊想了想,大概剛好是她和林景寒“冷戰”的那段時間。她心裏悶悶的,嗯了一聲,去接小陳找的零錢。
林景寒剛好從裏間走出來,見狀出聲道,“等等。”說罷他做了個手勢讓小陳進去。然後對着局促站在一旁的溫萊溫聲道,“最近怎麽樣。”
他閉口不提昨天微信的事,也不提溫萊自作主張和他斷絕往來的事。
溫萊有些慌亂的攥緊了那一把零錢,胡亂的回了句還不錯。
林景寒擡頭看了她一眼,突然指了指桌子上立體菜單上面的壽司圖片,“這個好看嗎?”
溫萊看了一眼。确實很漂亮。糯米被海苔包裹着,不同顏色的材料從切口透出來,各種顏色相間。她甚至還看見了粉紅色的櫻花花瓣,只是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成的。這樣看着,她突然想到了林景寒之前做過小兔子胡蘿蔔。
溫萊收回目光,回了個很好看。
林景寒臉上勾起一抹笑,修長的手指為那份壽司面前點了點,溫萊被他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好半天才移開目光,就聽得他道,“你回我的微信,我就給你你做。”聲音十足溫柔。
溫萊驀然擡起頭看他,臉上有着明顯的震驚之色。她被林景寒的一句話說的找不着北,暈乎乎的差點就要說好。
林景寒見達到成效,輕咳嗽了一聲,又道,“對了。金玉程讓我跟你說,他要回到父母那兒上學了,有時間會來找你玩的。”他一字不落的說出了這段帶走小孩子口吻的話,好像真的是金玉程這麽跟他說的一般。
溫萊還沒有從剛剛的那句話中緩回來,又聽得這個消息。一時間只聽見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他要回他爸爸媽媽那兒上學?”
“對啊。”林景寒故作懊惱道,“我上次就忘了說。他還生氣了。說以後只要你不在都不到我這兒玩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這麽一段話,又擡頭去看溫萊的的臉色。
溫萊急促的眨了眨眼睛,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可嘴角已經控制不住的揚起來了。她還知道要低下頭去隐藏一下自己的表情,“哦,那,那好。”
見她這樣,林景寒又重複了一遍道,“現在可以回複微信了嗎?”
溫萊聽見了這個問題,驀然耳尖紅了,她現在有點理不清自己的情緒。她很需要一個安靜沒有林景寒的地方來好好捋清楚自己的思緒。更何況,眼前的這個林叔叔讓她覺得和之前認識的不太一樣。對方問的問題也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只好故作鎮定的擡起頭,竭力保持了臉上的表情,平靜道,“好。”
林景寒握拳放在嘴角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笑意,也平靜道,“那就好。”
這時溫曲隔得遠遠的喊了一聲溫萊。
溫萊這才發現自己在這兒已經站了好久了。她匆匆的和林景寒告了別,便快步像溫曲她們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趙玉潔的一聲驚呼,“溫萊,你臉好紅啊。”
再後來就聽不見了。
林景寒靜靜的站着看了一會兒,才轉身又回到了裏間。他其實原本不想這麽早就和溫萊說清楚。溫萊在他看來還是個孩子,尤其還處在這麽關鍵的時期。
可是他剛剛一看到對方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裏只想着怎麽和她說清楚。
林景寒自嘲的一笑,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因為這麽一件事,兩人算是恢複了邦交。
那日溫萊回去後,臉上總忍不住有笑意浮現。性格使然,她不會表現的特別明顯。可閑暇時間,做卷子做累了,她總忍不住會去偷偷想一想林景寒。
林叔叔不是金玉程爸爸真是太好了。
這樣的想法總在腦海裏轉悠,溫萊幾乎每天都能保持個好心情。
雖然說是要微信聯系,不過林景寒也不怎麽經常去打擾溫萊,溫萊畢竟快要高考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他也擔心溫萊會不會壓力大,拐着彎會和她聊天逗逗她玩。
溫萊每次回信息都是一兩個字,很高冷的樣子,可事實上,經常抱着手機看着林景寒發的信息,然後偷偷的勾起嘴角。
好在溫萊自律性很強,也沒有存在學習成績落下的事情。
就這樣,一個月後,第二次模拟考試如約而至。
這是省市級的考試,全校都很重視。
林景寒也知道她要考試,頭一天特意叮囑了她不要緊張,并且許諾考完之後給她做好吃的。
溫萊沒有所謂的考試焦慮症,這大概是好學生的優勢,更何況還有動力因素,她很輕松的就考完了。
只是考完試後她給林景寒發了信息,卻好久也沒有得到回複,直到等她都回宿舍了,林景寒才回了,說是今天突發有事,明天再說。
很敷衍。
溫萊皺了皺眉,不是很高興。但是她也不是特別耍小性子的人,又繼續看書了。
事實上,林景寒現在的确沒有什麽心思回複溫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隔着隔着一道門,坐在飯桌前的那個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有一場重要的考試。哭唧唧,希望能過,聚集一下各位小天使的運氣。
☆、四十五章
盡管隔着一道磨砂的玻璃門,林景寒也能很清楚的辨認出那是他多年未見的母親,黎珍。
嗓子有些發苦,林景寒不自覺的動了動喉嚨。
手機還在他手邊嗡嗡作響。
片刻後,林景寒接了電話,喂了一聲。
“你怎麽還沒過來?”謝易在那邊催促道,“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個……”
“我見到……”林景寒打斷謝易的話,他有些困難的叫出來的那個稱呼,“我媽了……”
謝易那頭也沒了聲音。
黎珍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被林景寒的父親林深寵了一輩子。林深脾氣不好,常常會為了小事就大動肝火。但是所有的脾氣都會被黎珍安撫下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林景寒和自己母親的關系很好,最起碼,在他離開家之前是這樣的。
而此刻他站在距離自己的母親只有一道門的地方,遲遲不敢移動步伐。
謝易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林景寒,你不能逃避一輩子的。”
林景寒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沒再說什麽,挂掉了電話,然後叫來了小李。
“那位客人點了什麽?”他手指指了指方向。
小李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翻了翻手上的單子,回道,“只點了一份果汁,啊對,後來又定了一份櫻花壽司。”
林景寒點點頭,伸手接過那張單子,“你去忙吧,一會我去送。”
小李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轉身進了廚房。
小李和小陳離開後,林景寒轉身進了廚房,用冰箱裏的材料做了一碗面,然後才用托盤裝了端到了黎珍的面前。
黎珍擡眼看了他一眼,長長的出了口氣。
林景寒在她對面坐下。
兩人就這麽沉默着誰也不出聲。
直到林景寒略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媽。
黎珍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林景寒,一出口便是略帶哽咽的訓斥,“你這孩子你是不是想急死我?這些年也不回家!要不是那天偶遇了謝易,他告訴我你的地址,你是不是要一輩子不回來不認父母了?林景寒,你上了十幾年的學就學到這些東西了嗎?”
黎珍也是氣狠了,平時怎麽也不會說的話也說出口了。
林景寒沉默的聽着她說了一會兒,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然後把面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輕聲道,“吃一點吧。”
黎珍用紙巾揉了揉發紅的鼻子,沒去動那碗面,又問他,“為什麽不回家?”
林景寒這些年在外面已經鍛煉的足夠成熟足夠穩重,能應付所有的場合。可到了現在他對着自己母親的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卻說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好半天才回了句,“爸不讓我回去。”
黎珍在腦海裏回想了一番,終于模糊的記起這還是好幾年前林深口不擇言說出的一句話。當下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