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補償】

張漢揚可沒時間讓他們繼續欣賞,走過去将書法卷了起來往同樣被震得七葷八素的方文然手裏一塞,這才轉身對一臉怒容的溫存明說:

“溫老板,現在可以賣東西給我了吧!”

溫存明魂不守舍的回答:“可以可以……可不可以再打開讓我看一眼這幅字?”

其他人也連聲附和:“再看一眼,就看一眼行嗎?快打開呀!”

張漢揚朝方文然一指:“這個問題回頭你跟她談,字我已經送給她了,我還有事要辦,溫老板,你先別想那幅字了,還是抓緊幫我劃一下價。”

“哦哦哦……對不起……這些東西一共是一萬六,尾數就不要了,這位小姐,你這幅字賣給我好不好,我出一萬。”

南豐市的文化底蘊不足,像邢自遠這種市書法協會的高手,一幅字的售價也就是三五千,而且還是裝裱好的。

溫存明是個狂熱的書法愛好者,同樣也是個商人,第一個就意識到了這幅字的寶貴,直接開出了一萬的價格,這在南豐市已經算是标準的天價了。

“溫老板,算錯了吧!你再仔細算算?”

現在溫存明眼裏只有那幅字,連腦子也有些不清楚了,連帳算錯了也沒發現,看得張漢揚不住搖頭。

一萬六?這麽多東西,就是十萬都嫌便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怎麽會算錯呢!就是一萬六了,這位小姐,兩萬,只要你同意,我這就去給你轉賬。”

不等方文然表态,邢自遠就率先反應過來了,伸手就把快要湊到方文然身上的溫存明推開:

“別理這奸商,這幅字我要了,五萬,咱們去銀行轉賬。”

“不賣!”

方文然到這時才回過神兒來,猛然發出一聲尖叫:“多少錢都不賣,想要字你們找張漢揚去。”

Advertisement

“張漢揚!”溫存明眼睛一亮,抓住張漢揚的手就晃上了:

“張先生,您今天來到了我這一品軒,這是我溫存明的榮幸,能不能請您幫我題寫個店名,只要您同意,以後不管您需要什麽,我都負責給您送上門去。

張漢揚也沒有想到他寫出來的字居然這麽值錢,同時也意識到,像賣字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

書畫界的圈子不大,名人卻不少,要是引起了諸多名人的注意,一個個的找上門來,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當即搖頭拒絕:

“溫老板,我的字不賣,咱們一碼歸一碼,我不缺錢,你要是再說別的,我就去別家買。”

張漢揚語氣平和,但身上卻透着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味道,再沒有了剛才的随意,溫存明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交好張漢揚不成,反而引起了張漢揚的反感,急忙解釋道:

“對不起紀先生,是我孟浪了,我這就給您去準備貨物。”

溫存明也想明白了,今天提這些确實有些不合适,反正他也有把握找到張漢揚的地址,以後有的是機會結交。

剛才張漢揚在這裏受氣時他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現在見到人家有本事了又纏上來,換誰也會反感,這不是标準的前倨後恭麽!當下也不再廢話,招呼着營業員開始提貨。

連溫存明都被張漢揚拒絕了,邢自遠和其他人也識趣的沒有開口,只是眼光熾熱的看着方文然手中那幅字。

付清了十萬零六千貨款,張漢揚笑着對溫存明點了點頭,帶着方文然離開了一品軒。

“哎呀!我怎麽忘記問他了?”

直到張漢揚離開五六分鐘後,邢自遠猛然一拍大腿懊悔不已。

方才張漢揚一眼就看出了他身體的問題,将邢自遠給震迷糊了,等回過神兒來又趕上溫存明要買那幅字,一激動就把這事給忘了,溫存明苦笑着勸道:

“刑老,還是想開點兒吧!再說你問了也沒用。”

邢自遠嘆了口氣道:“我不是向他求字,而是想向他求醫,唉……今天咱們都走眼了啊!張漢揚可不僅是書法高明,醫術更高明,我怎麽錯過了呢!”

“醫術!哎呀!我說剛才怎麽覺得不對呢!刑老,我估計現在問也是白問,你放心,店外面裝着攝像頭,查一下他們開的那輛車牌照,找到他應該不難,回頭你再上門求醫就是了。”

剛出古城路,方文然就靠邊停了下來,瞪着張漢揚問:

“羊頭同學,你說吧!這次準備怎麽補償我?”

“補償?為什麽?”

“當然要補償了,那幫人看着這幅字的眼神兒你看到了吧!就跟狼看着羊一樣,眼中都冒綠光了,可想而知,他們為了找到你,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對付我,你說我到時候會面臨多大的壓力,你不應該有所補償嗎?”

“這好辦,你把這幅字還給我好了。”

說心裏話,把這幅字送給方文然,張漢揚還真有點兒不舍。

這幅字可以說是在目前這種狀态下的巅峰之作,就是讓張漢揚重寫一遍,也很難再寫出來。

寫這幅字時,不僅精神和身體都處在最佳狀态,又被邢自遠等人勾起了在附屬醫院被打壓的往事,還要加上詩與環境的契合,心境觸動之下才寫出來。

就像書聖王羲之的蘭亭序一樣,酒醒後又寫了幾幅,卻始終無法與第一幅相比。

“滾,這是你送給我的,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的道理?”

張漢揚嘆了口氣道:“不還給我也行,要是剛才那幫人找到你,你賣給他們也好,自己留着也行,就是不要告訴他們我住在哪裏。”

“為什麽?”

“我怕麻煩!”

“行!我答應你了,咱們還是談談補償的問題。”

張漢揚一個勁兒的眨眼睛,現在他總算明白什麽叫唯女子與小兒難養了,明明字已經給她了,怎麽方文然還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說吧!你想要什麽補償?”

“嗯!我想想啊……要不你以身相許?”

“拜托你別鬧了行不行。”

“那換個條件,等我去鏡月湖玩的時候,你教我書法,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等等!你去鏡月湖準備住多長時間?”

去鏡月湖玩倒是沒什麽問題,可要是學書法?這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嗎?

樹上賓館還住着個謝茗煙,再加上口無遮攔的方文然,等到蘇幼薇誤會了怎麽辦?

果然,方文然笑嘻嘻的回答:“看情況,反正我最近悶的很,你不會趕我走的吧?”

“當然不會,你願意住多久都沒問題。”

一開始,張漢揚還想着找個什麽借口拒絕,但在開口之前,才發現方文然的笑容似乎不大自然,眼神也頗為複雜。

做了三年的同桌,張漢揚可以說是王振之外,同學中最了解方文然的人,雖然不能準确把握方文然的心思,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顯然,方文然想要去鏡月湖,并不是喜歡上他了,而是到現在還沒從感情的傷害裏走出來。

去鏡月湖,或許是想避開王振,也可能是想躲到與世隔絕的鏡月湖默默療傷,又或許是不想讓家人和朋友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作為朋友,這個忙自然是要幫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