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田老太太見三兒子看着自己,忙不疊又抽搭了幾聲,随後委屈道:“三兒啊!你可來了,那個小畜生欺負你娘啊,那日你在場他打了我,你也是知道的。”
田三貴點點頭,看向田羅,就在大家以為他要收拾田羅的時候,他突然話鋒一轉對着田老太太直接說道:“我當然知道那天經歷了什麽,田羅他根本沒有打娘,是娘你自己罵我二嫂是悶聲啞巴賠錢貨,死了也不着消停,惹怒了田羅,田羅一時氣不過發了狂,想要追着你理論,你一着急撞在了院子裏的大榆樹上,這怪不得田羅。”
在場看熱鬧的群衆聽了,登時一改之前的嚴肅神色,各個都捧着腹憋着笑,有的沒定力的年輕人直接笑出了聲,可把田老太太臊到老家了。
與此同時,正當田老太太還要反駁的時候,田老漢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不由田老太太解釋,反手一巴掌将田老太太掴到地上。
平日裏被人敬着怕着的田老太太哪裏受過這委屈,本以為輕松能打贏的仗居然輸了,更重要的是一直寵着自己的老頭子竟當衆打了自己,她今天這是怎麽了。
田老漢本想對群衆解釋幾句,卻不料家裏的瘋婆子竟直接撲向自己要撓自己,好啊!這丢人都丢到家門外了,直接喊着身後的田老大将田老太太架了回去。
田家一家人走得快,在場看熱鬧的人散得也快,最後只留下田三貴和林氏還有田羅三個人,田羅轉身面露感動地對田三貴說道:“三叔,你何必趟這趟渾水,這以後可咋辦?”
這時還未等田三貴說話,林氏率先開口說道:“以後能咋辦,反正關系都是臭的,再臭一些我也不介意,反正我是受夠了那老虔婆,就算分家了還總上我家拿東西,不給就坐院裏哭,真當誰欠她的。”
田三貴剛開始并不願意幫田羅說話,但聽自家婆娘一說田羅以前受的罪,心底也有了幾份愧疚,而且現在田羅為人越來越穩,他家就一個老幺子,若是打好關系,以後有田羅照應也省着別人來欺負他的寶貝兒子,至于自己的親娘田老太太,她不來禍害他們就不錯了,哪裏還指的上?
田三貴擺擺手,打斷田羅的自責,許久沒有覺醒的良知在心間泛濫,他朗聲道:“這剛開始就是冤枉你,我時隔這麽多年才說出來,你別怨三叔。”
“這是哪裏話,誰都有難處,我也不多說了,以後三叔三嬸兒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田羅拿出以前混關系的那套話,把田三貴兩口子哄得連離開的時候都沒合攏嘴。
在和田三貴兩口子分開後,田羅在水田地裏抓了一小簍泥鳅,拿回家做午飯,陶元還沒回來,田羅的午餐一切從簡。
吃過午飯後田羅又去了羅英家,去的時候羅英一家已經吃完午飯了,趙老實在院子裏哄大丫玩耍,
趙老實擡頭一看來着是田羅,忙不疊放下手裏的布口袋,讓大丫自己玩,他則上前去打招呼,“田羅快進屋,你二姨母在裏屋縫衣裳呢。”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田羅覺得趙老實人還不錯,至少和他二姨母是真心對自己,他便沒有直接進屋,而是選擇坐在趙老實對面說道:“不進去了,這事和二姨夫說也一樣。”
趙老實一聽黝黑的方臉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田羅這孩子是他看着長大的,平時雖跟自己說上幾句話,卻從未有過多少親近,如今這樣真的讓趙老實感動很久了,趙老實家有一子一女,大兒子在外地給酒樓做掌櫃,身邊只有一個八歲的女兒大丫,每次看到田羅心底總能想到大兒子,再者田羅又是羅英的寶貝外甥,他就更加實心實意地照顧着,如今見田羅終于懂事了,總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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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實痛快說道:“啥事讓二姨夫辦?保證妥妥的!”
田羅心裏一暖,便說道:“這幾日下雨,家中屋頂有多處漏雨,想着二姨夫結交朋友廣泛,幫咱們找幾個會修屋頂的瓦匠來修修。”
趙老實聽了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見羅英從裏屋出來,直接拒絕道:“還請什麽人,你二姨夫就會這手藝,咱們村兒誰家漏雨他都幫修,你倒不如把錢省下來,以後把重新起一個。”
趙老實見媳婦說完話了,才繼續道:“你二姨母說的沒錯,我下午沒事,這就跟你去。”
田羅想了想羅英的話确實在理,便沒再拒絕,就在自己打算帶着趙老實走的時候,羅英再一次叫住田羅。
羅英自打出來,就一直找着陶元的身影,一直沒找到,對着田羅小聲說道:“陶元呢?怎麽沒見他?”
“他去山上打獵了,二姨母找他有事兒?”
“瞧你說的,我能找他有啥事,還不是為了你,以後別總讓陶元一個人上山,怎麽說也是個哥兒,你不疼人家,人家就跑咯……”
羅英對着田羅又是一陣思想教育,同時又交待趙老實給田羅傳授一下當初追她的技巧,見田羅都答應了,才放過田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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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剛修好房頂就開始下起雨來,田羅更擔心陶元了,他不知道陶元如今身在何處,下雨會不會淋濕,就在那一連串的擔心出現時,陶元渾身濕透的背着包裹回來了。
“怎麽不知道躲雨?”田羅幫陶元把身上的包裹取下,便将人拉進裏屋,陶元衣服少,多數穿的是田羅的舊衣服,田羅又拿出自己的一套幹淨的舊衣服,放到陶元身邊,又催促道:“你先換衣服,我去把燒火熱炕,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下。”
“因為着急想回來。”陶元被雨淋得說話聲都帶着幾分顫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以前都不會急着回家,如今自從和田羅住在一起,剛離開一會兒就想着回去,這到底是怎麽了。
田羅有些動容,對着眼前有些發抖的人,不忍心再說什麽狠話,他轉身出門拿了一塊幹爽的粗布回來,随後不由分說地放在陶元的腦袋上幫他擦幹水分,直到陶元頭發不再滴水了,适才停止動作,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去燒火了,順便給你燒些洗澡水,你先換衣服。”
田羅轉身就要離開,不料又被身後的人拽住了衣角,他确實有些不懂陶元的用意,其實他也很好奇陶元出門到底做了什麽,又經歷了什麽,但又覺得自己不好開口。
“恩公,你先別急着走,我這一次出門是為了這些東西。”陶元從炕上跳下來,将一直放在桌上的包裹拿到火炕邊,打開了布包裹,裏面是一個打磨平整的小木匣子。
木匣子上沒有任何雕飾,但從被打磨平滑的匣身可以看得出,這個木匣子做工還是很精致的,匣身的四邊棱角都被精細地打磨平整,不會紮手。
陶元把匣子打開,裏面有一個被打上補丁的錢袋子,随手便被陶元交給了田羅,田羅握着手裏很有重量的錢袋子,直接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陶元摸着後腦嘿嘿一樂,随後道:“這是我之前跟着養父出去打木工藏的私房錢,恩公昨天不說要修房子嘛,我就想起來這檔子事了,我數了數差不多夠半兩銀子,修房頂肯定夠的。”
“那你怎麽辦?都說是你的私房錢了。”
“有啥的,我又不用,一直藏在樹洞裏說不上被哪家獵戶發現了,到時候啥都撈不着。”陶元沒有田羅想的那麽多,看田羅臉上還有幾分猶疑,又繼續道:“之前恩公救我的時候花了一兩半,如今這半兩就當還恩公了。”
這話一說,讓田羅心裏又緊了幾分,他一直以為他可以利用兩個人賺錢的時間來發展感情,但是怎麽想也沒想到陶元還有這麽一手,那這以後他倆賺了錢,陶元還夠了再真的離開可怎麽辦?
“恩公?”陶元一直觀察着田羅的表情變化,他想不明白了,一般人看見銀錢不應該很好高興嗎?怎麽到了他恩公這裏,好像要哭了一樣,難道是嫌少?
田羅回過神來,鄭重地将錢袋子交還給陶元,眼睛定定地望着陶元,說道:“陶元,這錢我先不用,你放着。”
“那屋子咋辦?”
“你看現在還漏雨嗎?”
“咋不漏了?”陶元忽然反應過來,這屋子已經不漏雨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望着田羅。
田羅頓了頓,将下午找趙老實修屋頂的事說了一遍,見陶元明白了才不再說話。
陶元連忙呼出一口氣,但并沒有将銀子收歸囊中,而是繼續看着田羅,找了個機會繼續說道:“恩公,那這錢你也收着,就當我先還你半兩。”
本來已經活躍的氣氛,又被陶元搞低沉了,田羅想到自己之前的擔心,他想直接說,又怕陶元拒絕,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但一直不說的話,恐怕也做不了多久的朋友人家就跑路了。
田羅從來沒有跟誰表白過,可事到如今,你不狠誰幫你狠?于是他攥緊拳頭直接說道:“陶元我不用你還錢。”
“那?”陶元坐在炕沿邊兒,田羅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兩人靠在一起的時候,陶元咕哝道:“那我該做啥?”
作者有話要說: 願小夥伴們觀文愉快,下一章小攻就要表白了,會不會太快?
感謝小夥伴夢之藍楓和千憶給咱投喂的營養液~小小文章能收到這些禮物表示超級開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