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恕我,于是她一個人走了,是那個出租車司機馬達殺死了她。而現在你也要離我而去,你居然愛上了馬達。真不敢相信,我的兩個妻子,都是被這個可惡的出租車司機奪走的,我有一百個理由殺死他。”

說完,周子全走出了這間小屋,他把房門從外面反鎖了起來,然後隔着房門對容顏說:“我知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再過十幾個小時,我們就要上路了。”

七十六

14點20分。

所有的醫院裏都有着一股相同的味道,葉蕭對此總是不太習慣,再加上窗外的雨水使得空氣更加潮濕,急診室的醫生和護士們匆忙的腳步聲不斷地在他身邊響起來,讓他的心裏越來越亂。

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馬達仍然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搶救着,他的血壓幾乎降到了零,瞳孔放大,脈搏微弱,呼吸和心跳都到了維持生命最低的程度。總之,他正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着。這家醫院的外科主任醫師都來了,醫護人員推來了各種設備圍着馬達,他全身都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看起來就象是一個等待解剖的标本。那顆射入他胸腔的子彈仍然沒有被取出來,由于失血過多,馬達已經輸過一次血了,可能還要再輸第二次。

葉蕭不敢打擾醫生對馬達的搶救,他一個人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等待着鄭重的電話。兩個小時以前,他在墓地裏冒着大雨,把命在旦夕的馬達從東正教堂裏背了出來,再開着車把馬達送到了這所最近的醫院。現在,葉蕭已經精疲力盡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濕透了,他不好意思在醫院裏脫衣服,只能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端着一次性杯子,大口喝着熱水以驅散身上的寒冷。

“但願他能活下來。”

葉蕭默默地祈禱着。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想應該是鄭重的電話了,他拿起手機就問:“鄭重?”

但電話那頭不是鄭重,而是局裏的另一個同事,同事在電話裏說:“葉蕭,十分鐘前有人向警方報案,說是在上午10點30分時,在天主教堂附近的一座茶餐廳裏,看到了正在被警方通緝的嫌犯馬達和容顏,他們在一起用餐,同時好象還在讨論着什麽重要的事情。在11點鐘左右,他們乘上一輛出租車走了。向警方報案的目擊者正是這家茶餐廳的老板,他是在今天早上的電視新聞裏看到馬達和容顏的照片的,但老板一開始不太肯定,他猶豫了很久,直到現在才向警方報案。”

“謝謝你,不過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馬達了,他受了嚴重的槍傷,正在醫院裏搶救。你們快點派幾個人過來吧,我在醫院裏等着你們。”

然後,他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同事,就結束了通話。

葉蕭已經很清楚了,馬達和容顏确實在一起,上午他們還在一起吃飯,在11點鐘坐上出租車顯然是去俄僑墓地的教堂了。就在一個小時以後,葉蕭按照那張地圖的指引來到了那裏,發現了身受重傷的馬達,而容顏卻無影無蹤了。

她在哪兒?她是活着還是死了?又是誰向馬達開槍的呢?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在葉蕭的腦海中沉浮着。忽然,他的手機又響了,這回他謹慎地說:“我是葉蕭,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鄭重啊。”

終于聽到他的聲音了,葉蕭松了一口氣,立刻就說:“查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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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全都查清楚了。昨天晚上,張大許最後那一段供詞沒有錯,他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我想這是唯一的可能了。”葉蕭點了點頭,瞬間,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曾被忽略了的可能性。

“葉蕭,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

“我明白了。”

“可我還沒說呢,我的意思是——”

還沒等電話裏鄭重說完,葉蕭立刻就接口說道:“周子全還活着。”

七十七

14點40分。

身體都已經擦幹淨了,只是頭發還有些濕,發絲沾在額頭上,反而使得她顯得更加迷人。她跪坐在那張小床上,趴在靠床的窗臺上。窗戶很小,窗內還豎着鐵欄杆,看起來就象是一個牢房。

容顏明白,她已經被自己的丈夫囚禁起來了,她的生命掌握在周子全的手中,惡夢終于成為了事實。而無辜的馬達,卻成為了這個陰差陽錯的陰謀的犧牲品,容顏輕輕地問自己:馬達會死嗎?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她連自己都拯救不了,還拿什麽來拯救她所深愛着的人。

她絕望地伸出了手,抓住冰涼的窗欄杆,透過玻璃向窗外望去。這棟房子矗立在堅固的大堤上,窗外就是黑色的大海了,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在大堤上,發出可怕的轟鳴。大雨依舊在下着,雨點重重地打到窗戶上,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淚痕。

看着茫茫的大海,時間仿佛随着雨水而倒流,容顏漸漸地進入回憶的旅程——

其實,這可怕的惡夢早就敲響她的家門了。

那是一個月以前,在一天深夜,她象往常一樣獨自躺在床上睡覺,她從來就不在意自己的丈夫是否回家,因為他們早已形同陌路了。突然之間,一陣猛烈的犬吠使她從夢中驚醒了,那是她丈夫養的一只小型狼犬的叫聲,只有在遇到外人的時候它才會這麽強烈地叫起來。小狼犬的警告使她感到害怕,她擔心是不是小偷潛入了家裏。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見到的卻是自己的丈夫。她發現她丈夫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好象是在看一件失而複得的藝術品一樣,那種神情使她感到非常奇怪。而那條小狼犬依然在對他狂吠着,好象它突然不認得主人了。丈夫見到她以後,卻一言不發地走開了,他也沒有象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卧室裏睡覺,而是到樓下的一間客房裏過夜。但小狼犬卻叫了一整整一夜,那晚她再也沒有睡着過。

第二天,她就開始感覺到了丈夫更多的變化。首先,是丈夫不再和她說話了,雖然,本來他們的話就不多,彼此之間非常冷淡,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句話都不說的情況。偶爾聽到幾次他的聲音,卻發覺他的聲音異常沉悶,而且帶着濃郁的鼻音,聽起來象是感冒了。他立刻就承認了,他用那濃重的鼻音說自己得了重感冒,去過幾次醫院卻始終查不出病因。以同樣的理由,他說不能把感冒傳染給自己的妻子,于是他也不再睡卧室了,每晚都睡在底樓的客房裏。

就這樣二十多天過去了,容顏越來越感到奇怪。每天早上六點他就出門了,要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而雙休日他基本上也在外面。在二十多天的時間裏,容顏和丈夫之間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而且,他的許多生活習慣也改變了,有時候在深夜裏會見到他家裏的私人辦公室裏吸煙,可過去周子全是從來不吸煙的。還有幾次,她從半夜裏的惡夢中醒來,忽然發現他就這麽站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她,以一種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特殊的眼神,然後,他又輕輕地走了出去,不說一句話。所有這一切,都讓容顏感到隐隐不安,覺得有一個陰謀正在他丈夫的身上鋪開。

但最讓容顏感到奇怪的,是那條周子全親手養大的小狼犬,卻一反常态地對主人充滿敵意。每當他回家,就對他狂吠,甚至有好幾次都攻擊了他。結果,在兩個星期以後的一天清晨,他在小狼犬的狗食裏放了一包毒藥,就這樣把這條忠實的狗活活地毒死了。容顏發現小狼犬被毒死以後,她完全驚呆了,她不敢想象周子全會把自己最心愛的狗毒死,這條狗曾經是如此地忠實,而周子全又是如此地喜愛它。曾經有一次小狼犬生了重病,周子全帶着它在寵物醫院裏度過了一天一夜,為小狼犬開刀做手術,那一次就花掉了一萬多塊錢。容顏可以斷定,周子全是絕對不會殺死這條小狼犬的,那麽——現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又是誰?

容顏在深深的恐懼中苦思冥想着,終于在一個夜晚,這個女偵探小說家想到了在一本西方偵探小說裏看到過的故事——借屍還魂。

七十八

15點05分。

“葉蕭——”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葉蕭從雙膝中把頭擡了起來,現在他很累,努力睜大着眼睛看着前方。直到鄭重跑到了他的跟前才剛剛看清楚。

“你終于來了。”葉蕭終于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

“馬達還活着嗎?”鄭重大聲地說,在四十分鐘前,葉蕭已經在電話裏把馬達的情況全都告訴他了。不過,他的這一大聲馬上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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