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露出本相

“嗯……”她輕哼一聲,伸手推他,“別……”

沈顏沉默不語,雖放開了她的唇,卻又滑到她的耳邊,咬住那粉嫩的耳垂。

原本就被熱水泡得紅潤的面頰更加通紅,連帶着耳廓都紅了,她下意識地往一旁躲,嘩啦水響,飄在水面的花瓣也跟着分開,隐隐露出水下的旖旎風情。

便見他眼眸一深,直接将她從水裏抱了起來。

唐蘇吓了一跳,,只覺自己被他緊緊禁锢在懷裏,而他的眼神帶着少有的急切,胸膛微微起伏,連帶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因為貼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呆呆看着他的眼睛,不知為何,她的心裏湧起一陣酸澀,他是不是也知道,這大約是最後一次相擁了?

夢醒之後,無論記不記得,他還是她的師叔,她依然不敢告訴他她是誰,他們之間始終隔着一段靠不近的距離。

既如此,就讓她做完這最後一場美夢吧……

閉上雙眼,她環住他的脖子,主動貼上了他的唇。

屏風上,燈影搖曳,倒映出兩道糾纏的身影。

翌日,滄浪苑。

看着貼身丫鬟呈上來的東西,餘氏微微一晃,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她從不知道這喜帕上的血跡如此刺眼。

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終于被擊得粉碎,疏文他,終究還是要了那個女人。

“你不是說過這輩子只娶我一人為妻的嗎?不是說過只疼我一個人的嗎?”餘氏呵呵輕笑起來,眼中淚水卻不停地滑下臉頰,化作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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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這是……”丫鬟驚異地看着她,可話未說完,便被一股霧氣穿胸而過。

無視癱軟下去的丫鬟,餘氏拔下頭上所有的釵飾扔在地上,披着一頭直到腳跟的長發緩緩走了出去。

夜幕再次降臨,沈顏因為朝中急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唐蘇坐在窗前,對着梳妝臺上的銅鏡,輕輕撩開頸旁的發絲。

果然,脖子上一塊鮮紅的吻痕。

因為昨晚幾近瘋狂的纏綿,今日她在床上躺了一整日都懶懶地不想動。直到剛才,聽入畫說沈顏不回來陪她吃晚飯了,方才起了床。

摸着那紅色的印記,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他唇上的炙熱,唇邊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可就在這時,一股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邪風,把支着窗戶的叉竿吹了下去,便聽“砰”的一聲,窗戶重重地撞在了窗框上。

連帶着屋裏的燭光都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按理說,守在外面的入畫等人這時候早該進來了,可此刻外面卻安靜地連夜晚的蟲鳴都聽不見。

該來的終于要來了,唐蘇坐着不動,只側身望向大門。

只聽“吱”的一聲,門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唐蘇仍是沒動,只朝她笑了笑,“大夫人今日怎麽到我這兒來了?”

來人正是餘氏,只是此刻的她□□着雙足,披着一頭長發,恍若鬼魅,盯着唐蘇的神情也不複之前的柔弱,而是帶着一種空洞的漠然。

仿佛在她眼裏,唐蘇已經是個死人了。

“為什麽……”她輕輕呢喃,像是看着唐蘇又像是看着別的地方,“你為什麽要奪走我的疏文?”

唐蘇仍是淡笑:“大夫人這話可不對。你是疏文的妻子,我亦同他拜過堂,他如何就成了你一人的?”

餘氏低吼:“你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同我相提并論?”

“賤婢?看來夫人還不知道啊。”唐蘇起身輕笑,“昨夜疏文同我說,他要選個良辰吉日擡我做平妻,就為了讓我答應,折騰了一宿,真是累死人了。”

餘氏頓時雙目圓睜,“你胡說!疏文不會這麽做的,他答應過我,這一輩子只娶我一人為妻的!”

因為激憤,她的身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看來青黛給的戲本子還是挺有用的,唐蘇心想着,同時冷笑一聲,“大夫人何必着急?與你平起平坐,我也不太願意,其實你說的不錯,丈夫還是一個人的好,不如我去同疏文講,将你休回那個小漁村如何?反正你也是從那兒來的。”

“你住口!”餘氏終于被徹底激怒,一雙眼睛竟亮起湛藍色的光。便見她一揮手,背後升起數道白霧,如有形質般猛地朝唐蘇撲來。

唐蘇早有準備,閃身躲過,随即便聽轟的一聲,那霧氣将她剛才站着的地方砸出了一個大坑,她順手拿起銅鏡朝餘氏扔過去,繼續刺激她:“原來大夫人竟是個妖怪嗎?看看你的樣子,也不怕吓壞了疏文。”

“啊!”餘氏厲聲尖叫,一股霧氣穿透了銅鏡,可她還是從銅鏡的倒影裏看到了自己的模樣,驀地一怔,“不,不,這不是我,我是人,我是餘珠,我不是妖!”

唐蘇從她的話裏聽出了蹊跷,想到入畫曾同她說過,餘珠同王疏文是從小一起在東邊的小漁村長大的,那必然是人,現在變作這個樣子,大約只有一個可能,“疏文早同我說過,懷疑你不是真正的餘珠,今日一看,果然是不知哪裏來的妖精。你說,你把餘珠藏到哪裏去了?”

“不可能!”她只是試探,不想竟真的唬住了“餘氏”,但見她神色慌亂,連連後退,“不可能……餘珠早就死了,是我一直陪着他,他不可能會發現。”

唐蘇微微皺眉,想不到這背後的故事還挺多,趁着“餘氏”心慌意亂之時,她退到了牆邊,摘下了挂着的長劍。

她之前已經發現,那劍并非裝飾,而是開了刃的。

雖然此刻靈氣被封,但劍法還在,她持劍朝“餘氏”攻了過去。

現在已經可以确定那蜃妖月容在這幻境中化作了餘氏,雖不知她為何反而沉迷于自己的幻境中,但現在只要殺了她,幻境便能破了。

“餘氏”雖然慌亂,可立刻發現了她的意圖,揮舞着霧氣同她纏鬥起來。

很快,屋中的一應陳設都在霧氣的攻擊下化為了齑粉,眼看屋頂将塌,唐蘇退出大門,躍進院中。可那霧氣緊追而上,所到之處,将青石板鋪就的小徑砸得粉碎,就連沾着一點霧氣的花草都瞬間枯萎,仿佛被瞬間吸走了生氣。

因此,唐蘇更不敢與那霧氣相觸,腳下極盡步法之精妙,在霧氣的縫隙間騰挪跳躍。可沒有靈氣,她始終靠近不了“餘氏”,力氣也消耗得極快。

一盞茶後,她的呼吸逐漸加重,腳步也變得淩亂起來,結果一個不甚,竟被霧氣抽到了小腿,頓時一股劇痛,讓她摔倒在地。

便見餘氏從廢墟中緩緩朝她走來,臉上帶着瘋狂的冷笑,“和我融為一體吧,到時候,疏文心裏便又只有我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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