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千面魔君

躺在溫暖的懷抱裏,雖然破身的疼痛已經淡去,但唐蘇還是覺得渾身酥軟,連手指尖都不想擡起來。心中暗罵,這該死的男人是禁欲了多久,居然折騰了她一晚上。

不過與身體的疲累截然相反的是,她的金丹整整比昨日大了一圈,全因為昨夜沈顏那一點也不吝啬的元陽……怪不得那麽多魔修要修習這采補之術了,她恨恨地想,想推開他抱着她的胳膊。

“醒了?”沈顏從後面攬緊她,氣息缭繞上她的耳廓。

耳根一紅,唐蘇暗暗磨牙,“我現在要去揍人,師叔可要攔着?”

沈顏輕笑,“夫人說什麽便是說什麽,不過……”他翻身而起,兩只手撐在她的臉旁,俯視着她,聲音帶着低沉的磁性,“夫人這般有精神,看來我們還可以再來一次。”

只見他身上未着一縷,骨肉均勻的身體頓時一覽無餘。

唐蘇紅霞滿面,正想開溜,卻已被他一把抓了回來,又是一番“慘無人道”的折騰。

若水澤千裏之外,許靈衫正拼命催動法器前進。膽敢對沈顏下藥,她知道太白宗一定不會輕饒她,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快趕回流波門,讓爹救她。礙于兩派的交情,他們總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許姑娘這般着急逃走,看來是計劃失敗了。”風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嘆,忽遠忽近,猶如鬼魅。

看到前方出現的紫衣女子,許靈衫頓時臉色煞白,因為她此刻才發現對方身上竟散發着魔修的氣息,而那日在玲珑島,明明……可惡,一定是用了什麽辦法掩蓋了身上的氣息,以免被太白宗的人發現!

“你那藥根本沒用!”許靈衫怒罵。

玉紫煙冷笑一聲,“是你自己沒用,不然現在沈顏那半身修為就是你的了。不過也算你命大,憑你這點修為,想承化神期修士的雨露,恐怕會直接爆體而亡吧。”

許靈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想害我的命。”

“我也不想的,這麽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若回去做我的侍妾,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可誰叫你是許易南的女兒呢?你猜猜,若你爹知道沈顏強迫了你,還害你致死,他會有何反應?”玉紫煙又恢複了妩媚的模樣,懶洋洋地擡起手祭出白骨令牌,“不過現在也不晚,我送你歸西後,就把你的屍體扔進若水澤,想來你那無用的爹應當也會上當吧?”

濃厚的陰氣瞬間包圍了許靈衫,她驚慌地想要突破出去,可陰氣中卻凝聚出無數白骨骷髅,張大嘴狠狠咬在她的身上。

就在這時,天上響起一聲悶雷,随即便見一道雷柱從天而降,劈散了那團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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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最能克制魔修陰邪法寶的,一是佛修的佛光,二就是道家的術雷。玉紫煙眼見于此,立刻收回白骨令牌,戒備地看着那和雷柱一起出現的男子,只見他穿着太白宗的法袍,無疑是太白宗的弟子。

只是看他手中長劍很是古怪,周身都纏繞着細小的電光,難道此人竟身具雷靈根?玉紫煙暗暗咬牙,上一次與她作對的那個太白宗女弟子已是難纏,現在又來一個,這太白宗何時出了這麽多結丹修士?

秦修看了一眼滿身血污的許靈衫,沒有管她,只持了劍對着玉紫煙道:“膽敢害我師父,你可做好了死的準備?”

“原來是紫胤道君的親傳弟子。”玉紫煙妖嬈一笑,“怪不得區區結丹初期口氣就這般大了。”

“看來你已做好了準備。”秦修無視她的話,手中蒼雷劍向上舉起,便見他周身靈氣湧動,天上雷雲再次聚攏,一道銀白的雷柱注入劍中。他雙眼一凝,劍氣挾着雷電朝玉紫煙鋪天蓋地而去。

玉紫煙咬牙,忍痛祭出白骨令牌,只是這一次使出了十分功力,那溢出的陰氣比剛才不知強大了多少倍,無數白骨骷髅化作一個巨大的骷髅頭,迎向秦修的劍氣。

便見黑色的陰氣與銀白色的電光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骷髅頭發出一聲凄厲的呼號,分崩瓦解,化作無數面目痛苦的陰魂,四下飛散,似乎想要脫離白骨令牌的控制。

原來玉紫煙這白骨令牌竟是拘了衆多陰魂煉化而成,怪不得陰氣極重,還能凝聚出骷髅實體,比當初那李隋的攝魂幡厲害多了,可惜,卻被秦修一擊擊潰。

玉紫煙咳出一口血來,心中不甘,以自身精血為引,再次攝回逃逸的陰魂,數道法咒打在白骨令牌上。霎時間,白骨令牌血光大盛,巨大的白骨骷髅頭再次凝聚,原本兩只空洞的雙眼變得血紅。

“拿命來!”玉紫煙五指成抓,骷髅頭立刻又沖了過去。

秦修一把抓過身邊的許靈衫,将她擲出陰氣陣外,玉紫煙以為這下他必死無疑,卻見他人劍合一,化作一道灼眼的劍光,如長虹貫日一般穿透了骷髅頭的中心。

赫赫雷電之力轉眼已到身前,玉紫煙七竅流血,眼見要被他刺中胸口,突然仰天急呼:“魔君,救我!”

她□□的手臂上原本刺着一朵青色鳶尾花,此刻竟像活了一般,脫離她的手臂,在空中化作一個男子的虛影。

只見他的打扮極其古怪,身上穿着一件彩衣,仿佛所有顏色都在上面流淌交融,臉上戴着白色面具,面具上沒有開出眼睛的孔洞,只用黑色勾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來。

而那虛影只是緩緩舉起一只右手,便擋下了秦修的雷霆一擊。随即成千上萬條青色藤蔓從他掌心中蔓延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眼看就要将秦修罩在其中。

就在這時,紫色的劍光憑空出現,在空中劃出半月的弧形,将那牢籠擊得粉碎。

男子在面具下發出一聲輕笑,“久仰紫胤道君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千面魔君的手段也讓人佩服。”沈顏淡然回道,發上的束帶輕輕揚起,整個人像春風一般柔和,可身上的劍氣卻完全将對方的魔氣壓制了下去。

千面魔君呵呵地笑起來,“能得道君這句話,小生今日也算圓滿了,只是看道君身上純陽氣息已散,似乎我家紫煙的那顆藥并非沒有用上呢,也不知昨夜哪位姑娘這等有幸。”

修道之人,并非所有人都會修習雙修之術,甚至有的功法只能由還保有童子之身的男子修煉,取的便是他們體內的純陽之氣。這純陽之氣,如同處子的純陰之氣一樣,陰陽相合後便會消散,但在這過程中對對方有着很大的滋養之效。所以一些專修采陽補陰之術的女魔修,最喜歡的就是去誘惑還保有純陽之氣的男修與之雙修。

聽到千面魔君的話,許靈衫驚訝地看向沈顏,原來他昨夜竟是去找了別的女子……莫非是那個唐蘇?

想不到她費盡心機,到最後竟是為他人做嫁衣嗎?可笑,當真可笑!心中的不甘讓她原本就因受傷而紊亂的氣息再次凝滞,又生生嘔出口血來。

可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沈顏被當衆點破這種事,臉上卻并無惱怒神色,只擡起右手緩緩張開,“魔君說的藥可是這個?”

只見他攤開的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褐色丹藥,正是許靈衫放入茶中的那一顆,只是她不是親眼看着它完全融化了嗎?怎麽會……

“如果我沒猜錯,這大約是失傳已久的陰陽散吧。放入水中無色無味,除非是大乘期修士,否則根本察覺不出。只可惜,魔君似乎小瞧了我太白宗,以為有了法器遮掩氣息,就當真能混入玲珑島嗎?”沈顏手指微動,掌心丹藥化作粉末簌簌落下。

昔日李隋之事,他怎可能再讓其發生。

許靈衫這才明白,原來他早就洞穿了一切,可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假裝中了毒?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看着沈顏的眼神突然有了幾分恐懼。

能修行到化神期的人,怎麽可能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無害?

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現在看來簡直是找死的行為。

“看來這一局的确是我輸了。”千面魔君嘆了口氣,“偷雞不成,反倒助道君成就了好事。所以紫煙啊,以後這些道門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看看,比咱們還狡猾。”

玉紫煙默默擦去嘴角的血,哪還用得着他提醒,早就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既如此,也沒什麽好玩的了,紫胤道君,後會有期了。”千面魔君說着一揮衣袖,他和玉紫煙的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師父,可要追?”秦修問道。

“不必,不過是道分神。”沈顏淡淡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

秦修微微皺眉,“師父的意思是,此人竟也是化神期的修為?”

“如若不是,怎能在短短數年之間崛起為魔君之一?南月教的事,還得繼續調查。”

“是。”

交代完正事,沈顏轉頭看向遠處的許靈衫。

看見他朝自己走來,許靈衫竟有些顫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沈顏一揮手,治好了她身上的傷,淡淡道:“許姑娘這是要回流波門了?”

許靈衫連忙跪倒在法器上,牙關控制不住地顫抖,“靈衫中了奸人之計,才、才會鬼迷心竅給道君下藥,還望道君大人有大量,念及太白宗和流波門的百年交情,放過我這一回。”

“許姑娘言重了,若你要回流波門,我便讓秦修送你一程。只是,”沈顏頓了頓,微微眯眼,“今日你聽到的事,最好早些忘記。”

許靈衫只覺身上兀地一重,仿佛有千鈞之力壓在她的神識之上,烙下深深的印記,讓她再也不敢去觸碰這段記憶。心中驚慌,她想說自己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今日之事,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來。

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恐懼席卷她的全身。

“秦修,送許姑娘回去。”風中只留下這一句話,沈顏的身影和來時一樣,轉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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