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氏賜死
處理好了熙明的事情,羲和便回了王府。
看着自己府前的痕跡,便想到昨晚的情況。
到了前宅,暗衛趕緊上前回禀昨晚的情況。
原來六皇子最先帶兵來的就是三王府。
十安帶着內宅的女人們來到門前,了解了外面的人正在準備梯子翻牆而入,而且拿了大木樁子正在撞門。
十安叫來了守衛,先用重物頂住正門,又讓家裏人都準備好了家夥,一刻不停地巡視着。
又派人準備了不少石塊,如果有人強攻,直接往下砸。
還命人燒了開水,熱油,直接順着院牆交了下去。
十安調度有方,臨危不懼,眼看着大門頂不住的時候,不得已用了狐貍精不過一成的小法力便将門堵的嚴嚴實實的。
不過在歷劫途中用了法力,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反噬。
眼下倒是顧不得這些了。
門外依舊是明火執仗,刀槍劍戟,一屋子女子如果真的被強攻了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就算湘王姬出身奴籍,那也是清白的身子來到王府的,如果怎的出了萬一,只怕要一起在這自盡才能免受侮辱以證清白。
當時的都城被巨大的黑影籠罩着,充滿了未知。
十安拉着織織讓她找出來南部的玉佩給初雪,送出去,集結南部的人前來幫助,既然現在她是王府唯一的側妃,她便有責任保護內宅的安全。
初雪雖然拿到了玉佩知之時帶着幾分疑惑與驚訝,但是眼下,不知道王爺在王宮內的情況,濱臨城下,也只好去搬救兵。
初雪的身手矯健,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門外便安靜了下來,六皇子直接被南部之人羁押交給了在宮外駐紮的羲和的兵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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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辦好,又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于無影無蹤。
雖然回了王府但是又在前宅忙了半日,入了夜才悄悄走近槿櫻殿。
十安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約感覺身邊有動靜,突然一個激靈,醒來了,睜開了眼睛。
“醒了?”羲和聲音低沉。
這才起身點了燈。
那股子棱角分明的眉眼帶着冷冽,那種在腥風血雨裏走出來的冷意。
十安穿着雪色小衣,烏發披散下來,小臉白皙,卻也清瘦了許多,那雙水晶般發亮的雙眸,打量着他。
他沒有多問那晚的情況,十安幫他更了衣,舉起裝有玉佩的錦盒跪在她的面前。
羲和目光冷冷的,裏面有許多看不懂的情緒在閃動,陌生冷酷,鋒利無奈,他接過玉佩放在一邊,用了這輩子的力氣抱起她,占有了她。
“我會說王府的暗衛出手,這枚玉佩不要再拿出來,我會保護你,你不需要他們。”
“臣妾明白。”
他也不打算多說二皇子對她的情愫,他又何嘗沒有利用這種情愫去做某些事。
只是他同意熙明的話,絕對不讓她知道。
又過了七日,姜家人處理的七七八八,太子正式開始監國,燕王有意權力下放,每日就是帶着麗貴妃賞花看鳥,好不快哉。
因為羲和這次救駕有功,燕王也下了聖旨封了皇一品阆肆王,南十安封為正一品阆肆王妃,世襲罔替。
由南十安做主升了明妾妃為從二品側妃。
晉了之後,自然也有降的。
後來十安才知道湘王姬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六皇子的探子,雖然最後有了反水,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可是湘王姬還記得當初十安曾經欠過她一個人情,在桃花宴上,她幫十安躲過了周家兄妹的暗算。
十安給她準備了車馬盤纏,便讓她上了路,至于去向何處,她不問,也不打算讓王爺知道。
送走了湘王姬之後,便是端着一壺毒酒來到了長安殿。
長安殿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熱鬧,沒有任何下人,花朵不過數日已經開始枯萎。
十安讓初雪他們守在門外,自己獨身走了進去。
姜穎韻一襲白衣坐在梳妝臺前,梳着自己的青絲秀發。
從銅鏡裏看見了進來的人,冷笑一聲,
“王爺讓你來送我了?”
十安笑了一下,拿起了她手裏的篦子,替她梳着發絲。
“成王敗寇,我準備好了。”
十安替她梳好了一個發髻,插上最好看的金釵,從銅鏡裏看着風姿綽約的姜穎韻,如果不是他們陣營不同,也許能成為一對好姐妹。
她走到了圓桌上,獨自到了一杯毒酒。
對着十安敬了一下,飲個幹淨。
只是毒酒還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會發作,她坐在榻上,撫摸着邊邊角角,看着這個住了6年的長安殿。
其實十安知道,她的腹部已經開始絞痛不已,但是她面上依然風輕雲淡般。
這是她最後的驕傲,十安也尊重了她。
低着眸子的姜穎韻忽然擡了頭與十安對視着。
“我原本嫉妒你,從小尊貴,從來沒有受過白眼,嫁了人還備受寵愛,可是如今…我倒是不羨慕你了。“
姜穎韻其實原本并不想說,但是現在的她,反而可憐南十安,可憐的緊。
”你不要以為王爺真的愛你,其實你槿櫻殿裏的紫藤我下了一份,還有一份。”
她舉起了一個金镯,脫了下來,摔在地上。
幾粒黑子撒了出來。
“我這個是一種香料,你應該比我懂,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自己多年不孕的真正原因,于是我才放下了他,恨極了他。”
十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镯子,
姜穎韻大膽猜測着,“你懂香,自然平日的香料蒙不過你,你也懂醫,自然普通的避胎藥也騙不了你,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在你府中埋下了紫藤,只是不願意惹出風波,也苦于沒有證據,所以一直在給自己調養着,卻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正在用這個紫藤,同樣….同樣害了你。”
加倍的藥量,
這邊不易察覺....
如果十安知道還好,她會給自己的解藥裏加不同的藥材和分量,可惜她不知道…
十安面色白皙,帶着幾分不信。
看了看門外初雪的倩影,初雪是知道紫藤的,初雪是王爺的人,她是知道的,難道…..
姜穎韻苦笑着,捂着腹部,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她伸出手,十安也伸了過去,“我們,都是可憐人。”
姜穎韻去了,沒有側妃的位置,不過就是姜家的普通女兒因病去世了。
王爺本身無意,反而是十安給她找了一個風水寶地葬了。
回到槿櫻殿,她揮了揮手讓初雪他們出去,自己走到桌子前,摘下镂絲金镯和簪子,将鎖扣處撬開。
幾粒紫藤花籽,掉落在桌子上。
可是轉念一想,無可厚非,他本身就是疑心病很強的人。
十安自嘲地笑了笑,他還是防着她的..
這件事在十安心裏埋下了一顆随時都會爆炸的種子,她不想說,也不想問,只是好好的做着這個正妃的位子。
十安雖然做了王妃的位置,但是管家的事情還是交給了明側妃,她管的好,嚴謹又認真。
王府的表面一片平靜,卻不知私下早就是一潭死水,宮內也是。
姜後入了冷宮之後,并未賜死,而是逐漸得知了自己的兒子、父親、兄弟的死訊之後,漸漸變得瘋颠了起來。
她在冷宮的牆上猙獰着,不知道從何時出現了幾道爪印,看得觸目驚心。
麗貴妃陪着燕王不愛管這閑事,太子妃劉晶身份尊貴更是受不了着髒東西,于是這賜死的活就落在了錢良娣的身上。
自從産下金孫,錢良娣的位置便高的一塌糊塗,太子妃裏有的賞賜,她的殿裏必然也的有那麽一份。
邁着柳葉般輕柔的腳步,一步步從東宮走向冷宮。
打開房門,久不見天日的宮殿忽然打開門還有一絲紮眼。
姜後擋着眼看向來人,等看清楚之後冷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我的一條狗。”
錢良娣因為難聞的氣味捂住了鼻子,
“是啊,我的确是您的一條狗,當初您讓我與太子偶遇,一朝有孕,得以入住東宮。”
姜後冷笑着,
“是啊,沒想到養狗了那麽多年,居然被狗咬了。”
“王後,你也別怪我,我得了龍鳳胎,坐穩了太子良娣的位置,以後怎麽也是貴妃娘娘,這可比您給我的那些蠅頭小利要更加誘惑啊。”
姜後大笑了幾聲,惡狠狠地看着錢氏。
“我的兒子、父兄都去了,本身或者也沒什麽意思,作為你曾經的主子,還是給你出最後一條注意。”
姜後的眼神變了,看向錢氏。
“什麽?”
“想要太子的位置坐穩,你就要忌憚三王,不然三王手握重兵,難免不會動了熙明的心思,只是到時候,你覺得是太子贏,還是手握兵權,贏得人心,文韬武略都在太子之上的三王呢。”
錢氏眸子深了,似乎在默認她的話。
“你應該知道從誰下手,能直戳燕羲和的心窩子。”
說完,
姜後擦幹了眼淚,沖着對面的牆壁,狠狠地撞了上去。
頭腦劇裂,血流成河,看着逐漸模糊的房頂,裂開難看幹裂的嘴唇,她的兒子不得好死,他們這對親兄弟也別想好過…
錢氏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冷宮。
走在回東宮的小路上,錢氏第一次覺得姜後的話不無道理,這次弑父便是前車之鑒,二皇子背後支持的人太多,三王爺何嘗不是。
皇家之争,殺父弑兄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