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披铠甲

時間往往是治愈傷疤最好的良藥,在秦言的陪伴下,小蘇漸漸走出陰影,恢複到往日的生活,得了空才想起那兩位被秦淏下旨送入東宮的側妃,禮部尚書的女兒周英紅冊封了周良娣,言青青因言姓沖撞了皇後,特別賜了賢字給她,冊封為賢良娣。

自打他們入宮後,秦言就仿佛是讓她們自生自滅的态度,從未理會過,對此小蘇有些感同身受,當初她初入東宮,秦言也是這個态度,可是那時小蘇只覺得自己是為和平而來,對太子并沒有什麽想法,所以秦言不理她也能乖乖呆着,所以并無争搶之心,就不知這兩位側妃是否也如小蘇當初那般。

小蘇身體不适時,秦言幾乎夜夜住在正麗殿的軟塌上陪伴小蘇,現下小蘇身體已經将養好了,秦言便是承恩殿也不回了,日日呆在小蘇這處,仿佛東宮就是正麗殿這一方天地一般。小蘇也有細心觀察,周良娣倒是非常沉得住氣,除了每日問安,仿佛透明人一般。可賢良娣就不同了,她是皇後的侄女,又有言氏一族這個強大的後盾,顯然是有些肆無忌憚,整日的通過這種機會要偶遇秦言,各種親手自作的糕點參湯流水般送到正麗殿,美其名曰是給太子妃補身的,可每樣東西都是雙份,可是任誰看不出那是她送給太子的。

小蘇倒是很高興,因為這個賢良娣看似跋扈了些,手藝倒是不錯,小蘇覺得秦言是味癡,也吃不出味道來,不如就便宜了她,幫着秦言享受了美食,誰知秦言因為小蘇吃了她做的東西大動肝火,甚至親自去訓斥了賢良娣,不準她再随随便便送東西來,如果吃壞了太子妃的身子,她擔當不起,還特別吩咐月娘要管住小蘇,萬萬不要亂吃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其實小蘇覺得和這兩位良娣相處其實并不是太難,尤其是帶着同情秦言對他們的态度的心情面對她們,難免自帶這一份和善。周良娣是禮部尚書的女兒,雖然現在父親官至丞相,但周孝全是寒窗苦讀的書生出身,自知讀書改變命運的重要性,所以對女兒也是要求甚高,自小就讓女兒識字讀書學琴學畫,小小年紀就是一方才女,女則、女誡更是倒背如流,禮儀周全,絕不敢僭越,絕對堪稱後妃典範,唯一的缺點就是為人冷淡,對誰都不親近。

賢良娣就不同了,她是言氏族女,皇後侄女,雖然皇後對她并不親昵,甚至勸過堂兄不要将女兒送入懂宮,但這父女二人都不肯聽,愣是覺得有皇後照拂又是太子表親,必定能平步青雲寵冠東宮。雖然對于她總是左口一句表哥怎樣怎樣,右口一句兒時與表哥如何如何,讓小蘇有點心煩之外,卻也不讨厭她,總覺得她某個側影與景和有點相似,也算生出了一絲好感。

可邬央卻不這麽認為,總覺得賢良娣那副好似和太子很熟的樣子甚為讨厭,就找了機會故意在秦言面前說起此事,之前邬央可是很讨厭秦言的,覺得他對小蘇不好,心裏總未把他當姑爺看待,但自打出巡歸來,邬央可是把秦言當成自己人,任誰欺負了小蘇她保準第一個去跟秦言告狀。

平日裏去皇後那裏請安,賢良娣都仗着自己是皇後侄女總是熱情非常的和皇後套近乎,良娣是太子側妃,說的明白就是妾,可是賢良娣顯然沒有深刻明白自己的身份,太子妃都不說話,她卻講個不停,亂了倫常,但顧念親情皇後總不至于苛責于賢良娣,所以每每請了安,皇後就讓賢良娣回去,從不與她親近,想着慢慢她會明白自己的苦心,懂得收斂自己。

這天請了安賢良娣就一味的說想去正麗殿和小蘇說會話,其中深意小蘇自然看的明白,她是想見下朝回來的秦言,小蘇也不便阻攔,便邀請周良娣一起,幾人回來時秦言已經下朝歸來,正在院中喝茶,看到小蘇臉上的笑容綻放開來,不等小蘇行禮就對着小蘇伸手,習慣成自然小蘇就走過去拉住了秦言的手,卻不理會兩位規規矩矩在側行禮的良娣。

“知道你貪吃,就讓雲岚去找洛陽最好的廚子做了點心。”

說完就把食盒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放在桌上,小蘇看着口水差點沒流出來,秦言餘光看到兩位還在地上跪着的良娣,說道,

“你身子弱,不能亂吃東西,以後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一口都不許動。”

這話顯然是說給整日送東西來正麗殿的賢良娣聽的,只有小蘇一心撲在點心上未聽出來,

“賢良娣、周良娣你們也來嘗嘗。”

小蘇總算注意到一直跪着的人,趕忙招呼兩人一起來吃,可是秦言卻不以為意,言語依舊冷淡,

“太子妃身子剛剛養好,平日請了安就別來打擾了,回去吧!”

秦言的話總算把一顆心撲在吃食上的小蘇拉了出來,轉頭看着幾個人,聽了這話周良娣卻一片安然,仿佛并沒有聽出話中諷刺,直接跪安離開了正麗殿,可那賢良娣倒是很不滿意,直接對秦言說道,

“表哥,我沒有打擾太子妃,只是平日見不到表哥,特來此處想看看表哥。”

“放肆!”

秦言難得疾言厲色,連小蘇都吓了一跳,可小蘇只是吓掉了手裏的桂花餅,滿院子裏其他人全都俯首跪地,景象可是極為壯觀,小蘇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跪下,卻被秦言拉住攬在懷中。

“言氏一族世代忠良,雖然現下是舅父襲言國公,可你的父親位居內閣學士,怎麽把你這女兒教的尊卑不分?區區良娣,實為婢女,居然敢與皇族論親緣?”

秦言的氣勢着實吓壞了賢良娣,要不是秦言懷中抱着小蘇,稍稍降低了他的殺傷力,賢良娣真的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賜死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殿下恕罪。”

“既然你父親将你送入宮中為奴,就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再有越矩,定不輕饒,下去!”

“遵旨!”

賢良娣灰溜溜的逃出了東宮,滿是委屈,原以為可以攀龍附鳳,卻不曾想在太子心中她竟與宮中奴婢無異,怎叫人不心灰意冷。可與她心境不同,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是天壤之別。

“秦言,你說話也真是陰損了些,上次對柳姑娘也是如此,堂堂男子漢,卻老是欺負小女子,你怎麽好意思呢!”

“欺負?我可不曾欺負別人,天下女子我只欺負你一個而已。”

“秦言,你快放我下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樣成何體統,整日将規矩放在嘴邊,最不守規矩的就是你,秦言……”

恐怕是太子抱着太子妃入了內室,再聽不到兩人笑鬧之聲,反觀賢良娣,恐怕是滿心歡喜入了深宮,卻不曾想未來的日子只有這宮殿陪伴終老,那是一入宮門深似海,轉身回首百年渡。

在睡夢中小蘇就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來,睜開眼睛天邊只是微微泛白,秦言正在她頸肩流連,小蘇困意正濃,只得推開秦言不讓他再親,秦言平日裏總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芙蓉帳內卻有些禽獸姿态,血氣方剛總是貪得無厭。

“秦言,你到底想怎麽樣?還讓不讓人睡了?”

小蘇真的是被逼無奈,昨夜他已經不知克制,一早上又粘着她不肯放,此刻小蘇真的恨不得将他踢下榻去。

“我要帶兵出征了!”

秦言緊緊的摟着小蘇,真的恨不得将她一起帶走,小蘇本還困乏,可細細回想秦言的話,猛地轉過頭,看向秦言。

“出征?你怎麽現在才說呢?”

小蘇慌了心神的樣子甚是可愛,秦言在小蘇臉頰上親了親,淡淡的說道,

“胡太守勾結秦氏舊部在雲州起兵反叛,父皇命我去平叛亂兵,今日就要啓程。”

“胡太守?胡貴妃的哥哥?”

小蘇對于政事一竅不通,在百越時就知道玩樂,來了秦楚更是本本分分做着太子妃,自然對于朝政打仗一竅不通,此刻竟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只知道戰事紛亂,深怕秦言受傷,不自覺地轉身抱緊了秦言,不想他走。

“小小幾個舊部根本不足為懼,父皇讓我去只是要立威,你不要擔心。”

小蘇還想說什麽,可是已經被秦言的吻堵了回去,開始的時候秦言的吻還很溫柔,到了後來卻越來越霸道,明明軟糯的好似糕點的唇角,卻帶着剛毅的侵略性,讓小蘇根本招架不住。

“為我更衣吧。”

秦言終于肯放過小蘇,看着自己懷中唇色紅豔的小蘇,秦言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起了身。說是讓小蘇幫他更衣,可是怕小蘇着涼,他卻先是給小蘇整理好衣袍,才讓門口候着的松柏拿了衣服進來。不同往日的綢緞長袍,今日是盔甲戰袍,讓小蘇很是心驚。

看到小蘇緊張的樣子,秦言心情甚好,一會拉着小蘇的手,一會親親小蘇的臉,一會又抱抱,讓在一旁伺候更衣的松柏別提多害臊了,心裏想着太子妃不在還好,她在這給太子更衣可是多了好多麻煩事。

走到正麗殿門口,秦言特別停□□在小蘇面前轉了一個圈,讓她好好瞧瞧自己的身姿,

“看到了嗎?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書生,戰場殺敵不在話下!”

小蘇想着都說男子氣量擴達,怎麽這個秦言偏偏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多年前的一句話,他心裏可還是小心記着。

賢良娣和周良娣不知哪裏得來的消息,也跑來正麗殿為秦言踐行,這周良娣上次被秦言吩咐不要叨擾小蘇後,每次請過安就離開,更是一副于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即便今日賴松興,也是遠遠站着請安。賢良娣被秦言訓斥,聽說還去找過皇後,可皇後卻也認為秦言所說有禮,讓賢良娣好好反省,這賢良娣失了皇後的撐腰,自然不敢再肆意妄為,也開始本本分分做人。

“今日父皇要在瞭望臺為衆軍踐行,你就好好留在東宮,我已經和母後說過,你要是寂寞了就去母後宮裏,也可傳姐姐入宮敘話,松柏也會留在你宮中照顧,雖然你身體好了些,可以定要聽薛神醫的話,好好将養,不可頑皮,知道嗎?”

秦言的柔情就留給了小蘇一人,雖然并未斥責兩個良娣,卻也始終不肯看她們一眼。

小蘇可顧不上她們的心情,滿腦子都是擔心,仍舊問秦言多久能回來,戰場無情,哪裏是秦言可以預料的事情,可是為了讓小蘇安心,秦言将小蘇抱在懷中,可是滿身盔甲,又怕弄痛了小蘇,不敢用力過猛,只是輕輕的抱着。

“有你在,我定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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