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衫女子
眼見天色是漸漸黑了下來，再不走，怕是天色要黑透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需盡早脫身為妙。
“好。”金燕三終于點了點頭，又道：“煩勞姑娘送我出去。”
“嗯。”紅衫女子一口應允。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地趁着黃昏一絲朦胧的微光，飛身出了斷魂峰。終于在路口一片安全地帶停了下來，前方燈火通明，已能微微看到集市的熱鬧景象。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敢問姑娘芳名？救命之恩，我金燕三來日必報。”金燕三自報家門，将自己的大名報了出去。
紅衫女子卻是神色黯然，目光忽然變得憂郁起來，她情緒微微顯得有些低落，幽幽道：“我乃無名之輩，不敢勞煩公子挂礙。我不需要你報答什麽，你快走吧。”
她如此這般說辭，金燕三更覺她可疑，加之她的确救了他，見她一妙齡女子，又孤身一人在這黑夜，又心生憐愛放心不下，不禁道：“姑娘不必自謙，金某也是無名之輩，凡夫俗子一個。只是天色已黑，不管姑娘是出于何種原因去斷魂峰，現在都不要再去了。不如，你若不肯跟我回州府，或者金某幫姑娘先找家客棧歇息也好。”
紅衫女子聽罷低頭垂眸，似是有盈盈的淚光垂落，須臾又擡起眼眸道：“不勞公子費心了，告辭！”
她輕功不弱，金燕三剛想伸手攔住她說些什麽，只聽他“唉……”了一聲，那紅衫女子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金燕三搖了搖頭，此時才覺得肩膀地傷疼的厲害，得趕緊回府衙處理一下了。他低頭看了看肩上的繃帶，直覺得這繃帶紅紅的，不似被血染紅的顏色，莫非是那女子在衣服上撕下的布條？
他若有所思。
回到洛州府，淩大人和虎子他們早已等候多時。淩寒見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立時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慌忙起身上前扶住他，見他傷中，慌忙喊虎子去找大夫。
金燕三倒在椅子上喘了口氣。
“快，快端熱茶。”淩寒見他四肢冰冷，臉色蒼白，忙喊廚房端來姜茶給他禦寒。金燕三嘴唇發白，又不忍看淩寒擔心，忙起身安慰道：“大人，我已無大礙，只是中了毒，這劇毒已解。”
淩寒一臉擔憂，不禁凝眉道：“劇毒，燕三啊，你這究竟是去了哪裏，怎麽只身涉險？怎麽不帶幾個幫手。”
金燕三微微搖了搖頭，又道：“他們去了怕是更有去無回，我不能讓他們白白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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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當機立斷，擺了擺手道：“什麽也別說了，案件先放一放，今晚你好好休息，先療傷。”
金燕三确實片刻也不敢耽擱，他歪在椅子上待人緩過來之後，便将這黑森林的經歷前前後後與淩大人說了一番。
兩人在屋裏低低地談論着，只聽金燕三疑惑道：“大人，屬下不明白，這斷魂峰如此兇險之地，那小捕快武功不高，他如果去過斷魂峰又是怎麽活着出來的呢？難不成他跟我一樣遇到了那紅衫女子而得救的？那用暗器傷了他的人又是誰呢？”
淩寒道：“把你鞋子脫了。”
金燕三會意，他随将鞋子脫掉，将上面的泥土用刀刮了些下來，用布抱着遞給淩寒。
淩寒将先前從小捕快鞋底刮下的紅土，放在一起進行對比。結果發現兩個土質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了了一下，金燕三驚到：那小捕快真的去過斷魂峰！
“淩大人，還有一件事。”金燕三從身上取出一片帶血的葉子，遞給淩寒，道：“你看！”
淩寒接過那片葉子左右端詳，恍然道：“這仿佛是一片牡丹花的葉子。”
金燕三點點頭，道：“這便是殺死小捕快的暗器，我起初以為是金屬飛镖之類的東西，但是當時在案發現場并未找到。後來，我不經意間看到了這枚帶血的葉子。”說道這裏金燕三忽然如醍醐灌頂地大悟道：“香味兒！”
他與淩寒說道：“大人，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收到一封用箭射來的警告信，那信紙上有香味。”
“沒錯，這香味似乎與小捕快腳底紅土上的脂粉味極為相似。”淩寒補充道。
金燕三點頭道：“對，這香味我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淩寒道：“你是說那紅衫女子。”
金燕三重重地點點頭。
淩寒思索道：“難道犯案的真是那名紅衫女子？那女子就是失蹤的新娘子張巧兒？”
金燕三聽罷懊惱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愧疚道：“請大人恕罪！卑職今晚應該将那張巧兒捉拿歸案的。只是念及她究竟之恩一時心軟竟使得她逃脫了。”
淩寒聽罷微微搖了搖頭，慢聲道：“不怪你，你好生養傷。若她真是兇手我自有辦法捉她回來。”
此時，虎子帶着大夫來到了府衙。大夫看過金燕三的傷，又重新給他上藥包紮了一番也就退了下去。
望着桌子上那曾裹住傷口的紅色綢帶，這似乎是從紅色嫁衣上撕下來的布條。金燕三道：“大人，明日卑職想去趟張府，問問張員外看着布條的料子是不是張巧兒的嫁衣，另外，我也想問問她，問他要張張巧兒的畫像，我想看看與我那日所見紅衫女子的樣貌是否相符。還有她出嫁的時候是否纏着一雙繡了金色牡丹的繡花鞋。”
淩寒點頭應允，他提醒道：“張員外曾言道那張巧兒額前有紅色的類似牡丹花的胎記，你可看到那紅衫女子額間可有胎記？”
金燕三“哎呀”一聲，一拍腦門恍然道：“大人不說卑職都忘記了。”
說罷，他搖頭道：“那時天色昏暗，并未在意她額間是否有胎記，只是記得她那雙眼睛。”
那的确是一雙靈動的雙眸，勾魂攝魄，仿佛不屬于這世間，加上她行為舉止不似常人，讓他忍不住懷疑她不是人類。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的念頭，金燕三不禁好笑的搖搖頭。
淩寒将一切都看在眼裏，見他這幅癡傻之狀便覺出了異樣。只是也不點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