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美人淚(三)

流動的光影透過斑駁的樹影,映照在淩寒和煦如清風拂面的笑顏上。就連臉頰上那一塊因劇毒而生的驚悚瘢痕卻依然難掩他眉宇間的風華。夏茉的藥真的很有效,最近他臉上的這毒再沒發作過了。

現在看來,夏茉并沒有說大話,去除他臉上這塊毒瘢,恢複他的容貌夏茉完全做的到。她真的是一個奇女子,從他第一次遇見她開始,他就有了這種感覺。她似乎永遠天真的像個孩子,卻是人人都想不到的“妙手芊芊”。了不起的是,她似乎能駕馭遇到過的所有鳥獸。

都說小隐隐越野,大隐隐于市,果不其然。

淩寒身姿灼灼地站在這樹蔭之下,現在他要接他可愛的“小妖孽”回去,她出來太久了,他很是放心不下。

此刻他已經來到這片竹林的入口,不一會兒他就望到前面一個熟悉又俏麗的身影從不遠處輕盈地走來,淩寒微微笑了。

他嘴角微微的揚起,笑容如同陽光般溫暖。他用一種極其寵溺的眼神就這樣默默注視着他的這只“小妖孽”,然後緩步朝着夏茉走來的方向,與她會合。

顯然夏茉也同樣看到了他,一臉驚喜和開心地朝着他飛奔而來了,因為太興奮了跑到他邊上的時候一時沒停住,竟然将他給輕輕撞了個趔趄。他微微扶住她的玉臂,淺笑着說道:“淡定,別激動。”

他的聲音如一陣微風輕輕吹拂着心田,輕輕的、很令人舒服和愉悅,夏茉很開心地看着他:“大人,你怎麽來了。”

淩寒只淡淡地說:“哦,不放你。所以過來看看,怎麽樣可有收獲?”

夏茉忽然一臉嚴肅地看着他,重重地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然後四下看了看,她怕被旁人聽了去,于是悄悄附耳對淩寒如此這般講了幾句。

淩寒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悟地跟着點了點頭,然後他同樣很謹慎地看了看周圍,說了句:“這裏言語多有不便,走咱們換個地方詳談。”

他信步帶着夏茉走出了這片竹林,在一個涼亭停下了腳步。在這裏金燕三已經等候已久,他就坐在涼亭內,見到淩寒到來,他慌忙站了起來。他邊上還有一個女子,正是先前準備刺殺藍婆子的那位異域舞姬。此刻,那舞姬正被金燕三點了穴道,倒在一邊呢。

淩寒看到這女子,不禁皺了皺眉頭,疑道:“燕三,我讓你跟她說清楚,你怎麽把人給我弄過來了。”

金燕三忙回道:“大人,我若不出手将她制服,這女子怕是要跟藍婆子拼個你死我活了。”

于是,他便将這女子的舉動一一于淩寒說了,夏茉聽罷也直覺得心有餘悸,原來在她與藍婆子談話的時候,這女子正舉着匕首躲在暗處,正随時準備行刺藍婆子。可萬一刺那藍婆子不成,誤傷了自己……

還有金捕頭出手阻止了。此刻,她真覺得金捕頭這出手太及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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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看着那女子旋即說道:“将她喚醒吧。”

金三随即便解了那女子的穴道,那女子迷蒙地睜開眼睛看到周圍有人瞬間從涼亭紅色的凳子上跳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們。待發現是淩寒他們幾個時,非常惶恐地凝眉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說着,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準備舉起手中的匕首,卻看到那匕首竟然在金燕三的手中。金燕三只搖頭笑了一下,然後很很爽快地将匕首遞到了她手中,說了句:“情非得已,燕三多有冒犯,還有姑娘恕罪!”

那舞姬依舊緊緊握着手中的匕首,她現在看起來似乎要安定些許了。但是她的匕首依舊直直地對着淩寒他們,問道:“你們帶我來這裏幹嘛?”說着,她忽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對着金燕三說道,“是你把我帶過來的?你為什麽不讓我殺了藍婆子!”她的語氣中,是悲憤、是哀怨,是無奈。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滿腹的委屈無處傾訴。

金燕三勸道:“姑娘,你真的以為你可以殺的了藍婆子嗎?你非但殺不了他,反而還會搭進了你自己的性命。他究竟與你有什麽恩怨,你不妨說給我們聽聽。也許我們可以幫你的忙。”

那舞姬很悲憤地搖了搖頭,又道:“你們不會的,我與你們非親非故,你們如何肯幫我。還有你——”她拿着匕首指向了夏茉,很是惱怒地說,“你竟然還給那混蛋送解藥,他若是死了,我不但可以報仇,他也不能再助纣為孽了。你、你們跟他一夥的,一夥的……”

淚水早已迷蒙了她的雙眼,但是她已然不屈不撓地舉着手中的匕首,一副寧為玉碎的樣子。

但是,被悲憤沖昏頭的她此時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淩寒神情嚴峻,他微微嘆了口氣,望着那疑似王妃的女子,望着那淚眼模糊我見猶憐的模樣,倘若她真是雲南王妃,那麽此時的處境确實令人可嘆!

他明鏡一般的雙眼,靜靜地看着她,然後很認真,很誠懇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在下淩寒,曾任洛州知府。今遵皇命赴南诏查案。這位是我的屬下金燕三金捕頭。我邊上這位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夏茉,她精通醫術,也是我非常得力的助手。我們三人跟那藍婆子并不是什麽同夥,也是因查案查到了藍婆子這裏。夏茉給他送解藥也是另有隐情。你不要害怕,你有什麽冤情可說與我聽,這個主本官可以替你做。”

那舞姬神色暗了暗,又質問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洛州知府淩大人,是小女子糊塗了。似大人這般氣度,還有這令惡人畏懼的面孔,我信。”

淩寒又道:“無妨,姑娘倘若不信,淩某也可取出禦賜上方寶劍,與你一見。”

只見那姑娘搖了搖頭,定了定神,回道:“淩大人,不必了。怪我氣昏了頭,其實你們跟他并不是一夥的,只是時長出入這裏。我似乎也知道你們是有事情找他,現在我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還請大人替我做主。”

淩寒清冷的目光透着敏銳,眉宇間正氣凜然,英氣十足。他輕抿着嘴唇,沉穩地沖着疑似王妃的舞姬點了點頭,悠然道:“姑娘放心,你且與我說說你與那藍婆子只見究竟有什麽恩怨吧?”

紅顏垂淚,風殘雲淡。待她輕輕拭幹眼角的淚水,那突如其來的驚懼又如同走馬燈一般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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