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捕蛇行動（二）

就在金燕三剛摸出燕子飛镖準備打出去的時候，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那青色的毒蛇垂下頭登時掙脫了胭脂書生的手臂，迅速在地下扭動着身子逃也似的存入這一片叢林之中，被那些把守的侍衛看到，一箭便射了出去。

淩寒回頭一看，原來是夏茉回來了。她揚起勝利的下巴，一臉傲嬌地看着胭脂書生。胭脂書生苦苦一笑，知自己今日是插翅也難逃了。

他忽然很虔誠地付下身子，一副恭謙有禮的樣子對淩寒說道：“生員自知今日難逃法網，請父臺大人準許生員進屋更衣梳洗，之後便任由父臺大人發落。”

淩寒見他說的誠懇，諒他也不敢再耍什麽花招。于是說道你且速速更衣，而後便跟我回大梁認罪伏法，與那姑蘇城的百姓有個交代。

那胭脂書生感激萬分地應了一聲，随即便走去了廂房。而淩寒則是派金燕三緊緊跟着他。金燕三等在胭脂書生的居所門口，半響不見他出來。怕他又耍詐，金燕三催促着在門上連敲了幾下都不見回應。

他慌忙使勁推了推門，結果門是從裏面栓上的。金燕三一使勁撞開了屋門，結果卻發現胭脂書生衣着整齊地将自己懸在一根梁上。

金燕三大驚，他忙将胭脂書生從梁上放了下來，以試鼻息已經斷氣。他慌忙跑着通知了淩寒。淩寒又伸手試了試他頸部的經脈，早已毫無脈象。

胭脂書生死了，帶着所有的秘密自缢而亡。

淩寒看着寧死也不願意跟他回大梁的胭脂書生，唏噓着嘆了口氣。此時，那些侍衛已經封了佛像蓮花底座之下的密道，拖出了流川淺杏的屍體，還有一個大袋子的青綠色毒蛇。這胭脂書生究竟養了多少的蛇，沒有人知道。

淩寒看了一眼婆娑國王，随即問道：“國王陛下當真不認得此人嗎？”那婆娑國王随即臉色一沉：“使臣大人，我早就說過不認識此人，莫非你還懷疑孤王不成？我千裏迢迢派這個小小書生殘害你大梁的百姓？我這不是故意挑起戰端嗎？何況，如今你大梁兵強馬壯，國力雄厚。我婆娑自知不是你大梁的對手，我何必做此愚蠢之舉？”

淩寒聽他所言也不虛，于是又沖那婆娑公主問道：“恕臣鬥膽，敢問公主可認得這兩個人。”

他用手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胭脂書生和流川淺杏的屍體。

那婆娑公主此時醉意已濃，她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句屍體，不屑一笑，道了句：“與我何幹？”

她随即帶着醉意與不快沖那婆娑國王抱怨道：“父皇今日帶人掃了兒臣的雅興，莫非還要帶人來審訊兒臣不成？”

說着她眼含幽怨地看了淩寒一眼，轉而放下手中的酒杯，對婆娑國王說道：“父皇，兒臣累了，容兒臣先行告退！”

那婆娑國王随即沖他揮了揮手，說了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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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公主這才任由侍女攙扶着跌跌撞撞地緩緩走出了教坊。金燕三和夏茉則是一臉困惑地看着淩寒，婆娑國王和婆娑公主顯然對于幾人來皇宮內部查案十分不悅，現在人犯已經找到，并且也已經以死謝罪。他們已經不願意再跟這件事情撤上任何關系了。

而淩寒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也明白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現在是在婆娑國王的地盤，他若想掩蓋些什麽，簡直輕而易舉。

他在思索着，這胭脂書生寧死也不願說出的秘密是什麽，他為什麽要殘害整個姑蘇城的女子，動機呢？

他究竟是不願意受大梁的刑罰之苦，還是他想要以死來保護着什麽人呢？那婆娑公主看起來一幅醉生夢死、不問世事的模樣，但是在他要審問胭脂書生的時候，她卻像是擔心着什麽一樣忽然從房間走出來了。這，絕不緊緊是偶然。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實則卻是波濤暗湧。更何況，她在這教坊聽鼓瑟吹笙，而那胭脂書生以一個樂師的身份寄居在這教坊內，且教坊又暗通那佛堂，這一切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可眼下，這婆娑國王已然是一副下逐客令的神情。淩寒看着那一副心氣兒不順樣子的國王與他說道：“國王陛下且息怒，淩某詢問陛下和公主也并非空穴來風。試想，這胭脂書生若在宮中沒有仰仗和倚靠，他以一個普通樂師的身份何以弄到如此數量龐大含有飛天花的胭脂水粉，多到足以來我大梁國開胭脂水粉鋪子？你婆娑國一向對飛天花監管嚴密，一個普通的樂師是斷然沒有這種能耐的。更何況，他哪來的重金請到流川淺杏、娜魯、這些高手，還有那些試圖在江上刺殺本官的大量刺客。因此，這胭脂書生的身份存疑。我懷疑這婆娑皇宮內必然有胭脂書生的內應。而且還是一個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淩寒說到這裏，那婆娑國王的神色開始有所動容，他聽淩寒這番說詞頗有道理也跟着微微點了點頭。

只聽淩寒又接着說道：“此外，若這內應還暗藏宮中定然是來者不善，想那胭脂書生和流川淺杏是以樂師和婢女的身份混入這婆娑宮殿，又在這佛堂的蓮花寶座之下大做文章。如此危險人物，潛藏在皇宮之中，就怕他是否還會有同黨作祟，危機國王陛下和公主的安危，陛下還需小心徹查才是。此外，本案恐牽扯到兩國之間的友好，淩某還需将此案禀明陛下，請陛下聖斷。”

淩寒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那婆娑國王登時無話可說。淩寒句句在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件事情的确不是胭脂書生一個人可以為之的。淩寒此時密切注意觀察着婆娑國王的神情，這婆娑國王是敵是友暫時還摸不清楚，他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婆娑國王聽淩寒這番說詞之後，态度才開始緩和起來，他說道：“使臣大人且放心，我自會派人嚴密清查的。若還有可疑之人，查到了便交由你處置。”說完他又看了看地下躺着的兩句屍體說道：“這兩具屍體就交由使臣大人處置吧，我婆娑國不做任何幹涉。也算是對你大梁國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