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回來啦
前兩天幾人合作抓魚很輕松,但是趙文今天孤身一人抓魚就有些費力了,到這會兒了也只摸到了兩條小的。
安倫想了想,找了些韌性好的藤蔓,編織了一個藤網,連接之處用比較堅韌的樹皮捆紮,網之間較大的空隙用更細的藤蔓纏繞了填補,這下捉魚變得容易了很多。不過這個網的缺點就是太重了些,需得兩三個人才好操作。
王俪芹和趙文歡呼一聲就聯手網魚去了,他們兩人水性都不錯,安倫一點也不擔心。
安倫在河邊摸索着,她想找一塊适合做鍋的大石頭,但是河邊的石頭雖然很多,卻一直沒找到合适的,要不就是太小了,要不就是凹面不夠深。找了許久終于讓她找到一塊合适的凹面石板,她吃力地把它搬了回來。
她還記的以前在老家野炊時用黃泥做過叫花雞,并不用放任何調味料,做出來的雞自然帶着鮮美的味道,看樣子黃泥中是含有微量調味料的。
她找到了一塊黃泥地,用手指蘸一了點泥土嘗嘗,泥土中含有各種各樣複雜的味道,辨別不出是否有鹽。
她用石塊刨出來一些黃泥,找一些扁平的石塊當容器帶走,然後把水和泥和在一起變得濃稠。
最後開始硬着頭皮收拾起那些小鳥來。
鳥兒美麗又可愛,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這些漂亮的小生靈動手,可是這會兒卻不是手軟的時候,她快速地擰斷鳥脖子,迅速開膛破肚卻留着羽毛沒拔掉,直接在鳥身上各處均勻塗上調好的粘稠适中的黃泥。
每一只鳥都用泥包得一般大小,然後放置一邊腌制一會兒,這種做法源自于最原始的叫花雞,甚至不用刀就可以做出最地道的美味來。
趙文殺好幾條魚後,安倫讓他幫忙挖了個坑,把幾只裹好泥巴的鳥放進去用土掩埋,又找了一些石塊在上面磊起一個簡易的竈,然後把之前找到的那塊石板搬上去加熱,石板比較厚實,過了許久才開始發熱。
她把之前清理的鳥內的肥膘洗幹淨收拾出來扔在了石板上不停翻面。
“你這是做什麽?”王俪芹睜大了眼睛。
“做石板燒。”
過了一會兒就開始有薄薄的油脂冒出來,可惜的是這種飛行敏捷的鳥類體內的肥膘很少,所以煉出的油脂也有限。
安倫把收拾好的魚放到石板上烹制,石板上發出滋啦滋啦的烹饪聲,有了油脂,魚肉看起來滋潤可口,熟透之後肉質也十分鮮嫩,不像之前的烤魚那樣幹巴巴的。
王俪芹和趙文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開始嘗試石板烹魚,味道确實有進步。
魚吃完之後,火堆下面的“叫花鳥”也完成了,趙文把臨時竈臺推了,扒開下面的泥土,就露出好幾個燒的結實的土塊。
他摔開一只“叫花鳥”,燒硬了的泥裹狹着羽毛應聲而落,漏出白嫩嫩的鳥肉,上面竟然一根羽毛的殘留都沒有,真是神奇。空氣中頓時飄散來一股誘人的肉香味,其他兩人也學着他的樣子摔開鳥肉,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安倫嘗了一口帶着淡淡鮮味的鳥肉,大自然賦予人類的食物是那麽地美味可口,鳥雖然又瘦又小沒多少肉,但是肉質細嫩非常好吃,黃泥中天然的豐富滋味已經腌制入味兒,不需要其他的調料便是世間美食。
三人很快就分吃完了幾只“叫花鳥”,這是他們在這裏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米飯和蔬菜。
吃飽喝足的三人坐在河岸邊的樹下聊起天來。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吃午飯。”趙文有點擔心,山上沒有魚可以抓,而他們打獵的技術又不行,不知道會不會餓肚子。
“放心吧。”安倫安慰他,“就算他們抓不到獵物,山上也有許多野果可以吃,我們安心等他們回來就是了。”
下午的時候,三人把剩下的魚剖洗幹淨了,找了幾根枯樹枝做支架,把魚兒一條條穿在樹枝上晾曬,然後又組隊到河邊的林子裏去采摘野果。
林子裏不時有兔子、野雞等動物竄過,偶爾也會看到一些長得像羊的動物吃草,但是他們知道是抓不住的所以也不貪心,因為三人試過很多次,只要一靠近這些動物它們都跑的飛快。
看樣子這些生靈對他們這些外來者時時保持着警惕,而他們兩條腿是根本跑不贏四條腿的。
這個季節有許多野果開始成熟,一個下午下來他們采摘了一小兜,認識的不認識都有。
三人滿載而歸,這時太陽已經弱了許多,估計下午五六點了,趙允他們今天應該要在山上過夜,三人也不等他們,走到河邊故技重施地吃了鳥肉和魚,野果做了飯後甜點。
吃晚飯的時候,他們聽見了從高山上傳來的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不知道是哪種猛獸發出來的,三個人心中都十分憂心。
趙文看着山的方向沉默不語,生怕說一句話就真的會給他們引來災害。
王俪芹悄悄忖度到安倫身邊輕輕問:“他們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安倫的心緒現在也煩亂的很,只好強做鎮定,“應該不會,他們都帶了武器的。”
趙允的弓箭雖然準頭差了些,但是防身還有點用,再說他們還有一把刀。
天越來越黑了,三人現在開始憂心忡忡起來,因為山頂還沒有趙允他們報平安的火光,從早上到現在十幾個小時了,為什麽他們還沒有爬上山?
是因為山太高了?或者荊棘太多了阻礙行程?還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這裏是一片原始森林,白天進去尚且不能算是安全,更合何況晚上,而且有許多猛獸都是專喜歡夜晚出來覓食的。
趙文四歲失去父母,這十一年都是趙允把他拉扯大的,趙允于他而言是比父母更重要的存在。
這時天都黑了,他見山上沒有一點煙火的樣子,已經快要急的哭出來了,拿了塊石頭就要往山上沖,安倫和王俪芹連忙抓住他。
“晚上進山太危險了。”安倫說:“明天天亮了,我們和你一起去。”
雖然她也擔心,但卻知道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這時候上山,不僅不能救他們,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上一次放任趙文亂跑,害得他被毒蛇咬傷,她已經內疚得在趙允面前擡不起頭,這次一定不能讓趙文又獨自行動。
王俪芹也點點頭,“你哥和周力帆兩個大男人絕對比我們三個可靠,你放一百個心吧,現在天這麽黑,你進山只會添亂。”
趙文雖然平時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這會兒卻出奇地倔強,安倫兩個勸了他半天他都不為所動,堅持要上山。
現在天已經黑透了,肯定不能讓他上山去冒險,就在安倫正在煩惱該怎麽勸趙文留下時,王俪芹突然驚訝地大叫:“快看山上!”
安倫和趙文不約而同往山上看去,山上漆黑一片影影瞳瞳皆是樹影森森,而就在這時候山頂上亮起若隐若現的火光,并且火勢越來越大。在這樣漆黑孤寂的夜裏,它就像是天堂裏的一顆明珠,格外地顯眼。
“他們安全啦!”就像是迷路的人們找到天空的北極星,他們快活地擁抱在一起跳着跑着發洩着心中的快樂。
幾人回到山洞,他們心情激動,在這樣輕松的時刻,他們一時睡不着,只好互相講笑話給對方聽,只是安倫和趙文顯然都沒有什麽幽默細胞,常常講不出逗人一樂的笑話來。
倒是王俪芹,她口若懸河說了一個又一個,惹得兩人轟然大笑。
洞外有時會響起野獸的叫聲,他們都有些忐忑,直到很晚才疲倦睡去。
第二天他們的工作照舊是網魚、捕鳥、采摘野果,這樣的工作他們已經駕輕就熟了,到傍晚的時候,安倫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今天準備的是五人份的量,挖了兩個坑做鳥肉,天擦黑的時候,終于看到從遠處走來的兩名戰士,三人歡呼地地跑過去迎接他們。
戰士們顯得很累,無精打采的,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樹枝挂壞了好幾處,手臂上也有幾處刮傷。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并非空手而歸,趙允背着背包,背包裏有許多野果,他的手裏提着一只兔子,周力帆也提着兩只用藤條綁在一起的山雞。
“辛苦啦!兩位。”三人接過他們手裏的東西歡呼:“情況怎麽樣?這是什麽地方?”
兩人的上衣已經被一天的運動汗濕了,周力帆聽了他們的話臉色十分難看,“同志們,我們可能要在這地方長住了。”
說完兩人就急不可耐下河洗澡去了,留下迷迷糊糊的三人不知其所雲。
趙允和周力帆洗漱好了之後,天也差不多黑了,安倫他們早已在洞裏燃上火堆,他們只穿着一條內褲,上衣和褲子都挂在火邊的木架子上烤着,他們身上及手臂上多多少少有些刮傷和擦痕。
安倫和王俪芹畢竟是女孩子,看着兩人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但這是特殊情況也只能暫時将就了。
趙文把做好的魚和“叫花鳥”搬到洞裏來,今天晚餐就在洞裏解決了。
趙文看着趙允身上的傷痕憂心忡忡。
趙允對他微微一笑,“放心,我不痛。”
現在他們沒有傷藥,幸好兩人都只是輕微擦傷,并不礙事。
周力帆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幾個土塊調侃,“這是什麽?難道沒了我們你們已經落魄到吃土的地步了?”
王俪芹抽了抽嘴角,“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們準備晚飯,有本事你別吃!”
趙文摔開一個“叫花鳥”遞給他神秘地笑道:“你吃吃就知道啦。”
說完又摔開一個遞給趙允,“哥,你快嘗嘗可好吃啦!”
兩人立刻聞到一股肉香味霸道地鑽入鼻間,勾得他們直冒口水。
趙允咬了一口,“這是野鳥?”
肉質入口細嫩,野物無需放過多調味料便天然有一股家禽比不上的鮮美。
趙文得意地點點頭,“好吃吧。”
趙允和周力帆只覺得今天的食物格外好吃,兩人折騰了這一天到傍晚才下山,早就餓了。
他們不顧形象狼吞虎咽地吃着,直到看到其他三個人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們,才開始說起這兩天的經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