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們覺得我是個殺人犯
自己的alpha在廣大人民群衆心中的形象變成了陽/痿,沒人比白易更惱火的了,尤其是佟夏似乎陷入了某種可怕的思緒,邊想邊哆嗦,再配上他那張腫成豬頭的臉,簡直慘不忍睹。
白易将佟夏撈上來,alpha蔫嗒嗒地跟在他身後去了學校旁邊的咖啡店,差點被老板攔住,畢竟佟夏的臉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
“沒事,他是我的朋友,剛剛練拳的時候失手受傷了。”還真別說,白易裝乖的時候,十個人裏面有九個都會被迷惑,剩下的那個是心甘情願被迷惑的缪子奇。
咖啡店的老板信以為真,看向佟夏的目光由原來的複雜轉變為同情。
佟夏:操。
佟夏有苦說不出,不解釋的話,他是被人打爆腦袋的弱雞,解釋的話,他是翻牆去看小O的變态。
不過現實并沒有給佟夏更多的思考時間,白易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落座,然後直切主題:“跟我講講他是怎麽受傷的。”
“啊……”佟夏怔了怔,“也不是不能講,主要是我可能記得不太清楚了,因為不是什麽複雜的案子。”
“……你真想知道的話,問缪哥最好。”
“我會問的。”他蹙眉示意佟夏繼續說下去。
佟夏清了清嗓子,陷入了回憶:“應該是大二結束那個暑假……不對,也可能是大三上學期,反正當初的我們都是毛頭小子,跟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覺得學校裏學的東西能讓我們懲奸除惡。當然啦這樣的想法沒毛病,就是傻了點。”
“那個時候學校已經開始有意讓我們接觸現實的案例,比如電瓶車的電瓶連環失竊,小區偷狗案……但是後來出了起綁架事件。”
“其實也沒多大事,很俗套的綁架勒索,綁匪只想要錢,行兇的時候害怕得刀都拿不穩,談判專家沒出場,靠我們就解決了。”佟夏說到這裏,神情出現了一絲裂紋,“誰知道解救過後,被綁架的那個孩子不知道是吓傻了還是氣瘋了,竟然搶了刀去捅綁匪。”
“報仇?”白易吃了一驚。
“算是吧。”佟夏苦笑一聲,“現在的孩子報複心真重。”
“……當時除了缪哥,誰都沒反應過來,但是缪哥也只來得及用身體護住綁匪,然後刀就插到他後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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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店員端來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白易垂下視線,望着淡淡升起的蒸汽心思百轉千回,多問了句:“學長受傷之後呢?”
“當然是立刻送到醫院啊。”佟夏攤手,“那刀插得深,我們哪敢耽誤?倒是缪哥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情跟我們開玩笑。”
白易心裏一凜:“他說了什麽?”
“忘了。”佟夏還沒說完,就看見他舉起咖啡杯,笑眯眯地靠近。
千鈞一發之際,佟夏的潛力被徹底激發,舉起雙手驚叫:“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缪哥說反正我真死了,也只有你們會難過。”
乍一聽,這話好像真的是玩笑話,可白易卻在瞬間如墜冰窖。
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學長呢?
那哪裏是一句玩笑,幾年前的缪子奇是真的不在乎生死,甚至覺得犧牲是一件很幸福輕松的事情。
到底是什麽讓學長變成這樣?白易覺得自己快想魔怔了,連佟夏說話都沒聽見。
“你說什麽?”他的視線漸漸有了焦距。
佟夏抱着咖啡咕咚咕咚地喝,雖然咖啡不值錢,他卻喝出一種暴殄天物的德行。
佟夏重複道:“爸爸啊,天涯何處無芳草,性生活不和諧可是要命的啊……”
alpha說完,就被白易從咖啡店裏踢了出去。
告別了倒黴的佟夏,白易決定去接學長放學,一來他想見缪子奇,二來是沒事做。開學第一天沒課,待在學校還不如早點回家,否則待在宿舍估計要聽王才德念一整晚自己做主人公的同人文。
白易查了下地圖,換乘了兩輛公交車,來到了城郊校區門前。同是剛開學,城郊校區的氛圍比他們緊張多了,校園裏靜悄悄的,學員們行色匆匆,甚少有人聊天打鬧。
白易給缪子奇打了個電話。
“白易?”缪子奇詫異的聲音透過電流,有些失真,“怎麽了?”
“學長,你猜我在哪兒?”
“嗯?”
“猜猜嘛。”他站在宿舍門前,之前壞掉的雨棚已經換了,如今白易的頭頂空空如也,只有還未撞上新雨棚的支架孤零零地橫在牆上,“猜對了今晚睡葷的。”
但實際上缪子奇已經完全不用猜了,alpha站在宿舍的樓道裏,隔着鐵門和白易四目相對。
“學長!”白易立刻揮手。
缪子奇趕忙從昏暗的走廊裏走出來,打開門将興奮的小學弟放進來。白易進門的第一件事是蹦到缪子奇懷裏,聞淡淡的薄荷味,聞到四肢發軟才停下。
“學長,驚不驚喜?”他狡黠地眨眼,“沒想到我會來接你回家吧。”
缪子奇當真沒想到。
白易美滋滋地哼唧,雙腿自然而然地圈住學長的腰,眼睛逐漸适應了環境,繼而發現了無數探出宿舍門的腦袋。
白易:“……”卧槽。
即使白爸爸膽子大,乍一看到那麽多腦袋,心裏也着實震撼了一下。
缪子奇默默地将他的頭按進頸窩,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姿勢,通常alpha看見這一幕都會知趣地轉移視線,可惜警校的A都不是尋常A,更何況是更不尋常的城郊校區的A,所以缪子奇剛把白易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裏,探出來看戲的腦袋就更多了,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聲。
就在大家以為白易會嬌羞地躲起來時,他忽然仰起頭,像是審閱自己的領土一般揮手:“同志們辛苦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缪子奇:“……”
缪子奇忍俊不禁,抱着白易往宿舍內走:“帶你去看看我的宿舍。”
“學長,你什麽時候放學啊?”白易探頭探腦的,四處亂看,“今晚別住校了,我想和你回家。”
不用他說,缪子奇也有這個打算,此刻提起來,就商量道:“這學期和我一起住嗎?”
白易想了想,沒一口答應:“我得看看課表,如果有早課,可能住學長家就來不及了……不過一周可以挑三四天去住。”
話音剛落,缪子奇對着他的屁股來了一下:“來回跑不怕麻煩?”
“不麻煩。”白易笑嘻嘻地摟着學長的脖子,嘴甜得不得了,“和學長在一起有什麽麻煩的呢?”
他倆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刻意放輕聲音,所以豎起耳朵的alpha們都聽見了,并接二連三地發出被狗糧噎到的聲音。不過仍舊有更多的alpha前仆後繼,眼見越來越多的宿舍門打開了縫隙,缪子奇終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
“哦對了,我剛剛遇見了佟夏學長。”白易晃晃腿,“他怎麽想起來去我們的校區了?”
缪子奇打開門,恍惚了幾秒:“他好像說過要去見網友。”
白易:“……”
白易:“???”
“什麽網友?”
“說是在學校論壇上認識的,叫什麽清純小O在線等撩。”缪子奇把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拖到門前,說得無比自然,“我想以佟夏的身手,就算對方不是omega也能輕松脫身就沒阻止。”
言下之意,被騙了還能長長見識。
白易想想也是,自動略過佟夏被噴得紅頭腫臉的場景,爬到學長的床上盤腿坐着。
城郊校區的宿舍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只有學生們自己帶來的電熱風扇,但是晚上還是會斷電,所以白易在佟夏的床上看見了一個花花綠綠的熱水袋。他低頭在缪子奇的床上爬來爬去,最後在枕頭底下摸出一袋暖寶寶,看上去只是随手放的,根本沒有用的意思。
“學長。”
“怎麽了?”缪子奇擡頭看他。
白易晃了晃手裏的暖寶寶:“你晚上睡覺不冷嗎?”
“還好。”缪子奇的視線在暖寶寶上停留了一瞬,“這就是佟夏之前買來在宿舍裏賣的暖寶寶。”
想到這是佟夏學長用來賺外快的玩意,白易珍重地将之塞進口袋,私吞了。
“學長,學長。”他再次趴在床邊往下看。
“嗯?”
“最後一學期課多嗎?”
缪子奇搖頭,白易問什麽就耐心地答什麽:“不多,所以和你住在家裏沒關系。”
“學長,學長,學長!”
“嗯?”alpha的聲音含了笑意,知道他在搗亂也不生氣,反而愈發溫柔,“又怎麽了?”
“接着我。”
缪子奇還來不及回答,就本能地接住了從床上跳下來的白易。omega在學長的懷裏笑得直喘,他的手勾着缪子奇的脖子,感受到微微的顫栗,詫異道:“學長,你竟然在害怕?”
“怕接不住你。”缪子奇責備地瞪他,“跳什麽跳,摔傷了怎麽辦?”
白易管不了那麽多,一個勁兒地眯着眼睛撒嬌:“不會的,學長肯定會接住我的。”說話時,手探進缪子奇的衣擺,暧昧地摸了一把alpha精壯的腰,小拇指點在突起的傷疤上,若即若離地磨蹭。
缪子奇的呼吸急促了些,抱着他的手緊了緊。
白易摸完傷疤,又去摸學長的腰窩,缪子奇的後腰特別性感,估計是時常鍛煉的緣故,肌肉線條流暢,摸上去有種難以言喻的手感,他摸着摸着控制不住了,手指像是五條靈活的小魚,刷地就往下面去了。
巧的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崇海忽然踹開了門:“缪子奇,有沒有吹風機?”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白易瞬間炸了毛,崇海剎那間清醒:“卧槽,缪子奇,你讓小O摸你屁股,不要臉!”
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整個宿舍都震了震。
缪子奇的神情逐漸扭曲,連白易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抱着學長的腰哼哼。
“乖,松手。”alpha溫柔地撫摸着他的手背,說出口的話卻沒那麽溫柔,“讓我打死他。”
白易愛莫能助地看了一眼還沒清醒的崇海,乖乖松開手,目睹學長把對方團吧團吧丢到窗外的雪堆裏,還順手把崇海的外套給扒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作死是真的會死的,可惜佟夏和崇海都不太明白這個道理。
收拾完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倒黴蛋,缪子奇拉着白易的手走出宿舍。學生時期的愛情挺簡單的,沒什麽煩惱也沒太多的坎坷,約會也很尋常,尤其是對白易和缪子奇而言,除去平時上課,剩餘時間不多,就夠回家稍微放松一會兒,連看場電影都抽不出空,打開電視在放的永遠是相聲。
不過簡單也好,白易踢踢腳邊的雪團子,動動手指和缪子奇十指相扣:“學長,你之前提過的那個追求過你的omega畢業了嗎?”
缪子奇腳步微頓,不明白他為何要提這件事。
“随便問問。”白易笑出一口白牙,“因為學長不會主動告訴我什麽事,我只能自己問呀。”
他說得坦然,語氣裏也沒有醋味,缪子奇聽了只覺得滿心柔軟,覺得應該把白易抱在懷裏親親才好,可他終究不是過于情緒外放的人,所以只是伸手捏了捏小O的臉頰。
白易被捏得眉頭緊皺,對着學長龇牙。
有點兇呢。
回家以後他倆毫無懸念地洗了個葷的澡,白易換完衣服癱在沙發上休息,頸窩裏多了幾顆紅草莓,耳根後也有牙印。他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在即将掉下沙發的檔口穩穩停下:“學長,你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嗎?”
缪子奇在炒菜,滋啦啦的油煙聲遮去了大部分聲音:“什麽?”
他扯着嗓子喊:“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吧。”缪子奇不疑有他。
白易的眼睛轉了轉,心想直接問學長關于家庭的事情不太禮貌,但是不問他的心總是被擔憂萦繞,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很準,他總覺得現在不問,以後會後悔。
最後白易選擇了相對迂回的方式:“學長,你會帶我去見父母嗎?”
嗡嗡的抽油煙機聲吞沒了缪子奇的話,白易半晌都沒等到回應。
他等不及,一瘸一拐地跑進去:“學長?”
穿着圍裙的缪子奇盯着鍋發呆,白易好像聞到了糊味:“學長!”
“白……白易?”缪子奇如夢方醒,飛速把鍋裏的菜盛出來,免去它焦糊的命運,“抱歉,我走神了。”
白易靠在牆邊,餘光裏窗外正在飄雪,這個冬季不知為何異常粘稠漫長,仿佛總也沒有盡頭似的,看不到春的意向。
草草清理完廚房,缪子奇轉身将圍裙解下,關掉抽油煙機的同時,說:“抱歉,我還沒準備好坦白,但是你問的話,我不會隐瞞。”
得到承諾,白易也不打算忍,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要面對的,與其拖到最後,不如快刀斬亂麻,将煩心事盡快解決才符合他的性格。
“學長,我聽佟夏說,當初你的父母并不同意你上警校?”
“嗯。”缪子奇的回答很輕,仿佛一個字就耗盡了大半力氣,眉宇間湧起深深的疲倦,“我的家庭與你的家庭不同,雖然我不知道你爸媽具體的職業,但想來他們是支持你考警校的,就算是反恐學院,也沒有阻止你來。但我的父母不同,他們從小為我規劃的人生裏,根本沒有考警校這一條道路。”
白易不由好奇:“他們希望你做什麽?”
“做生意,從事金融行業,只要不是警察,什麽都好。”缪子奇想要聳肩,但是不知為何聳了一半又洩了氣,雙手撐在案板邊,背對着白易,将臉上的情緒完全隐藏了起來,“我是背着他們偷偷填的志願。”
“為什麽?”白易不解,“如果……我是說大部分情況下,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如果他們從小就對你灌輸了類似的思想,一般情況下,你是不會想到要報考首都警校的。”
這話并不是無憑無據,就拿白易自己來說,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以及父母的耳濡目染,促使他考進警校,并成為反恐學院第一個omega,但是換個環境,他說不準會成為畫家、老師……總之白易不相信缪子奇是心血來潮想當警察,然後吵了一架和父母決裂的人。
又不是三歲小孩,張口閉口願望是拯救世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那些虛的沒用。
缪子奇沉默了片刻,忽而笑起來:“你還真是敏銳。”
白易湊過去,踮起腳尖費力地親吻alpha的後頸:“你是我的A啊,如果連情緒變化我都察覺不到,那我這個omega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也是。”缪子奇的語氣輕松了不少,冷不丁轉身吻住他的唇。
兩個人親了幾分鐘才重新切入正題。
“我報考警校的确有別的原因。”缪子奇說,“但這個原因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因為我的祖父。”
“小時候我和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爸媽工作太忙,一直到上高中,我每年也只有在過年期間才會見到他們。”
“如果說你以前是大院一霸,那我可就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了。”缪子奇把白易抱緊了些,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的頸窩裏,黏糊糊的,膩歪極了,“畢竟父母不在身邊,家裏的老人又過于年邁,身邊的孩子經常嘲笑我,因為他們知道沒人會為我讨回公道。”
“後來我的祖父意外發現了這些事,他很憤怒,帶着我挨家挨戶地找那些孩子,要求他們向我道歉,像個英雄……”缪子奇忽然笑了一下,“對于童年時的我來說,他真的是個英雄……現在也是。”
“可惜好景不長,我的祖母因病去世,祖父的身體也漸漸不好起來,大概是年紀到了的緣故,他不太記得我的名字,也不記得我的長相,有時甚至不記得我是誰,可當有人試圖傷害我的時候,他依舊選擇了擋在我的面前。”缪子奇閉上了雙眼,觸及到內心深處最黑暗的回憶,不免渾身發抖。
白易明白這代表着學長之後說的話才是重點,連忙拍了拍alpha的肩膀:“我在呢。”
缪子奇勉強笑了一下。
那是個粘稠的雨季,屋檐上時時刻刻落着雨,黴味在房間裏揮之不去,無論打開窗戶吹多久的冷風都沒大的用處。
小缪子奇放學回家的時候,發現防盜門開了一條縫隙,這很不尋常,但祖父年事已高,經常丢三落四,他不是第一次幫忙将挂在門上忘記拔的鑰匙取下,所以見到未關的門時并沒在意。
缪子奇推開了門,然後見到了自己長達十多年的噩夢的根源——他的祖父倒在血泊裏,猩紅色的液體從他熟悉的親人身體裏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仿佛是血色的蛇,吐着沾滿毒液的紅信子,而強盜似乎也沒想到随便闖入的一戶人家還有半大的孩子。
他們同時怔住。
寒意瞬間遍布缪子奇的四肢百骸,多日來陰雨擠壓的冷意一下子湧進了他瘦弱的身軀,世界褪去了原本的顏色,他的祖父,短短人生前十幾載唯一認定的“英雄”悄無聲息地躺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死氣沉沉的青灰。
罪犯迅速回神,并沒有把一個瘦小的孩子當回事,尤其是吓傻的孩子。他吹着口哨,充滿惡意地當着缪子奇的面将刀從他祖父的胸口拔出,而他盯着發黑的血跡,憤怒吞噬了理智。當一個人憤怒到極致時,行為會失控。缪子奇覺得自己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之上,冷漠地看着“缪子奇”突然發難,在強盜轉身的剎那将其推到,繼而毫不猶豫地搶過滴血的刀,對着男人的脖頸捅了下去。
缪子奇動手時,內心深處平靜得吓人。
頸動脈破裂,四到五分鐘人就會死亡。
腥甜的血液噴湧而來,小缪子奇直到身下的身軀停止掙紮才猝然回神,他的靈魂從半空跌落,狼狽地砸在戰栗的軀體裏。
幾分鐘以後,沖進門的警察所看見的,是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目光呆滞,仍舊将刀不斷紮進歹徒脖頸的少年。
“我屬于正當防衛,那個罪犯身上背着不止一條人命,再加上我的父母在暗中走動,整個案子判得很快,連小區內的住戶都不太知道詳情。”缪子奇一口氣說到這裏,抱着紅了眼眶的白易去客廳喝水,“他們帶我去看心理醫生,送我去各種各樣的恢複中心,生怕我留下陰影。”
“學長。”白易心疼得抱住alpha的脖子,“你……”
“我沒事。”缪子奇拍拍他的腦袋,俯身親吻小O的耳垂,“可是在我爸媽眼中,我并不是個正常的孩子。”
悲傷慢慢爬上缪子奇的脊背,讓alpha看起來格外疲憊:“白易你明白嗎?他們并不在乎我到底學了什麽專業,他們忍了那麽多年,瘋了一樣帶我去看醫生,不是他們真的覺得我心理上有病……”
“而是他們覺得我是個殺人犯。”缪子奇如是說。
作者有話說:
終于寫到這兒了(。現在的糖吃一口少一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