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濡唱完戲就走了,連菜也沒吃一口。

這人實在是怪得很,當了戲子又不給人笑臉,好像來這裏唱一出戲是他的任務,任務完成就拜拜,我父親是一家之主不能撂下宴席追出去,給我使眼色讓我去,結果我母親死死抓着我不放,我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席上男人們敬酒一輪接一輪,我有奶奶罩着得以幸免,女眷們已吃完了在閑聊,我懶得聽她們聊那些化妝品首飾和家長裏短的八卦,尿遁了。

巧了,我大哥竟然難得與我合拍,也溜到花園來,我抄着手靠在一顆白桦樹上,看着涼亭上演苦命鴛鴦私下會面的戲碼,我不禁感嘆古人雲英雄難過美人關,甚有道理。

那一身黑衣的美人與我大哥深情相擁,我大哥卻很無情,只拍了拍他的肩頭稍作安撫就推開了他,我心裏直發笑,不知道是兒子綠了老子,還是老子綠了兒子。

大哥腳底抹油跑了,許濡仍然木頭似的站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肩背塌着可憐巴巴的,我走過去他也沒發現,過了一會兒他擡手在臉上抹了抹,我說:“喲,躲這兒哭呢?”

他被冷不丁的聲音吓着了,迅速轉頭看我,臉上終于不再是漠然的表情,眼圈哭紅了,水汪汪的瞪大着,像受驚的鹿。

鹿倉皇失措的跑了,我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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