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科OR理科？】
文科？理科？這簡直就是糾結死人的重大人生問題。
一枚硬幣，正面選文，反面選理，西麥的眼神直盯盯地瞪着翻到空中的硬幣，然後，“啪”，掉在手上。
算了……這種問題要是由這麽白癡的方法來解決，她也就不用糾結了。
其實目前來看，老媽的眼神明白地顯示了“你這種白癡不讀文誰還讀文”的訊息，而摯友羅莉幹脆就抱住她說“親愛的西麥咱們同班的時間不多是吧剩下的時間咱們要好好珍惜啊”嚷個沒完沒了。
诶！誰讓她高一時的理科成績真是慘不忍睹啊！
第一次挂科就挂在了物理上面，神馬速度加速度，還有打點器這玩意為什麽要搞懂啊！誰會白癡到用這麽無聊的機械來測落地加速度？地球人都知道是9.8米每秒的平方啊！
如果放在重生前，她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文科，僅僅為了躲避她深惡痛絕的物理，還有莫寒，莫寒就選擇了文科，當然他無論學文還是學理都絕對出類拔萃。
可是畢竟經歷過一次高考，顧西麥明白她這種懶懶散散永遠不會把歷史大事的發生順序搞清楚也不會把地球每個定位點精确地記在腦子裏的人，學文也是沒有出路的！
可是選理的話……不就趁了莫醒那個家夥的意了嗎？這絕絕對對是顧西麥不願意看到的！
不想想了啦！西麥無奈地扶額，與其考慮這種無聊的問題，還不如想想周末和莫寒的電影院約會吧！至于莫醒那個壽星……就當他是拖油瓶好了！
“什什什麽？”羅莉聞之驚得目瞪口呆，“約會？你和莫寒哥哥終于有進展啦？是不是我的愛情寶典有成效了？诶诶我就知道嘛……不過你成功了也不要忘記姐妹我呀……”
“什麽有的沒的！”西麥大發厥詞，仰頭慷慨激昂，“本小姐現在對帥哥只有一個态度：只可遠觀，不可亵玩！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那種話你騙騙自己就算了，當我和你一樣蠢哪！”羅莉說着一把拉住西麥，“西麥西麥，今晚天文社第二次活動，你和我一起去吧去吧幫我打氣給我祝福吧！”
诶诶——？西麥想了想，咬着羅莉的耳朵，“你這家夥都沒交代上次和林社長的浪漫邂逅哦，太不夠義氣了你！”
“見鬼！我壓根就沒見到我的嘉蘅！”羅莉提到那次見面會就郁結，“來了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副社長！和我的嘉蘅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嘛！看到我的個人資料表格，你猜怎麽着，那個家夥竟然纏着我不放！問了我N多稀奇古怪的問題！簡直是變态啊！下次絕對不要讓我再見到他！西麥西麥……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嘛……這次就要去觀星臺觀星了，你想想夜晚看星星多美妙啊！同一片天空下我和我的嘉蘅……”
羅莉完全沉浸在她自個兒意淫的美好幻想之中，西麥都能瞧見她眼冒紅心臉頰緋紅了。
西麥在心底重重地哀嘆道：那個林嘉蘅……竟然這麽輕易就俘獲了曾經誓不在高中找男人的羅莉的心！可在她記憶裏那個林嘉蘅神秘不可方物诶，羅莉曾和她私下研究出制服嘉蘅三十六計，結果到了林嘉蘅畢業都沒和他混了個臉熟，這被西麥自認為是高中最大的失敗之一！
可是如果重來的話，她拼盡全力都要幫羅莉和林嘉蘅搭上話不可！
林嘉蘅，我就不信你算何方神聖，攻不下莫寒我還攻不下你嗎？
“顧西麥你到底有沒有在用你的腦子做物理題啊？”白滅絕在辦公室裏對着西麥恨鐵不成鋼，“這麽簡單的卷子你也能差點不及格？我們班的物理平均分要被你拉下多少個基點啊？之前幾次考試你不是進步了嗎怎麽突然又掉得這麽厲害？連最基本的公式都搞錯了？還是你早就打算放棄物理了？那就早說嘛……是不是顧西麥？”
西麥嘟囔着，“我還沒決定好……”
白滅絕的臉黑得像碳一樣，“顧西麥，其實我不想放棄你，但是你必須找準你的目标，往哪個方向發展，好了出去吧。”
西麥很委屈地關上門，內心哀嘆：“她也不容易吧，好歹分科之後她就把物理書燒到哪都不知道了，心想這輩子終于不用再和物理打交道了，沒想到天要亡她，竟然重新要她拾起物理！
也許……還是走以前走過的路要輕松的多吧？
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弱點，明知道她其實也不是學文的料，可是畢竟看過一次的風景，總有熟悉的印象吧？
可是如果選理，那就是她再也無法掌控的另一個人生了！
陌生的，從未經歷過的，另一種人生，這是她想要的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呢？西麥陷入了自我否認的怪圈中，她走過布告欄前，忽然停步，躲在轉角後面，偷偷地探出頭。
背影挺拔的少年，久久伫立在布告欄前，零碎的黑發披散肩頭。
她的心忽然有種莫名的銳痛。
是莫寒。
他沉毅的側臉，以及微微迷茫的目光，投射到布告欄的一張照片上，她看不清他望向的方向，可是那種目光，她曾無數次見過。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西麥也不敢走上去，好像她知道莫寒現在身處的世界，只是他一個人的，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的世界而已。
她看見莫寒忽然低下頭，清朗的嘴角牽起一個苦笑的弧度，他看看四周，然後離去。
西麥咬咬嘴唇，直到确信莫寒聽不到她的腳步，才走了出來，走到布告欄面前。
果然——
那張照片，是一個清麗得無論讓誰都見之不忘的長發披肩的女孩子。
她的視線移到照片旁的文字上：賴麗爾，高三七班，北外保送名額推薦公示。
她清楚地記得……二十歲那年，她跑去找他，他卻拖着她去校門外喝酒，她心疼地讓他不要再喝了，她知道他是有胃病的，可是他就是不管，然後他忽然醉倒在她肩上，她只聽見他的低語：“麗爾……今天……是你二十二歲生日……果然……你不會等我了……是麽……”
驀然之間，她的心瞬時坍塌。
她真想搖着他的身體，哭着說，“莫寒，還有我……我一直在等你啊……我可以等你等到……”
等到多久呢……她其實也看不到頭。
可是……不得不想，如果重來一次的話，她還會選擇這樣無助的等待麽。
就如莫寒等待這個照片裏的女孩子一樣，西麥曾經不相信命運的，可是有些時候，命運就如一根悄悄撕扯的線，把千山萬水人海中的你和她，牢牢地系在一起。
相遇的那刻起，我只能是個觀衆。
西麥魂不守舍地來到頂樓，粗線條的羅莉并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反而興致勃勃地嚷着，“我還是第一次進觀星臺呢，對了你記着你是羅莉我是顧西麥！別忘了哈！我的嘉蘅……一起看星星……真是太、浪、漫、了！”
也許吧。西麥忽然覺得，曾經她也如羅莉這樣毫無顧忌地沉浸在暗戀中，心底悄悄YY着總有一天心愛的人會回頭看自己。
可是如果她已經知道了結局，如果知道莫寒最終念念不忘的人，永不是她，如果知道莫寒最後因為傷透了心，也沒有得到幸福……
她會怎麽做呢？她還會一廂情願地去暗戀，去争取嗎？
不是說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嗎？
她忽然想，如果莫寒能夠幸福……她也會覺得幸福吧，因為那個人是莫寒。
西麥剛走進中央的觀星臺，就被濃濃的夜色籠罩。
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轉過頭去，就連羅莉的臉也若隐若現，看不分明。
“我說很贊吧！”羅莉歡快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這裏只能看見星空呢。”
是啊，西麥微微揚起脖頸，滿眼的星光溢滿視野，就如要掙脫鑲嵌的星空而掉落下來似的。
因為很多人都不會使用望遠鏡，所以每個望遠鏡都由天文社的上屆成員負責指導使用。
“今天我非要找到嘉蘅負責的位置！然後……嘿嘿……我就可以和我的嘉蘅親密接觸啦！”羅莉笑得很賊，盡管看不到她的臉，西麥都能想象出羅莉鬥志昂揚的表情，“所以西麥你也要幫忙！”
“我怎麽幫你？我又不認識你的嘉蘅！”
“诶真的麽……沒關系啦反正這裏又看不清臉……反正就是最高最帥聲音最好聽操作最熟練對師妹最溫柔的……就是啦！咱們分頭行動哦，找到嘉蘅一定一定要通知我！歐也！”
西麥抽抽嘴角：“喂喂羅莉，我找到了也通知不到你的吧？”可是顯然羅莉已經把這檔子事抛到後腦勺去了。
西麥是第一次來到學校的觀星臺。
好像以前從來沒有産生過這樣的念頭。可是看星星，內心仿佛湧入浩大的光束，噴湧而出的欲望，讓她有流淚的沖動。
西麥路過正前方的幾個最熱鬧的觀星位置，然後沿着圓臺向後走，忽然一個拐彎，一個狹窄的空間，正好嵌入一個窗臺。
她看到了孤零零的望遠鏡，不由得一笑，嘿，你也很孤單吧。
她仰頭，沿着望遠鏡投射的方向，無數的星座在閃耀。
手，微微地擡起，一筆，兩筆，據說沿着星星的軌道寫那個人的名字，就能讓他知道你的心意。
可是多傻呀，西麥想，可是着了魔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劃着，五筆，六筆……
簡簡單單的一個“莫”字，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閉上眼睛，白色衣衫的少年騎着腳踏車，在她面前停住，溫柔幹淨的臉，讓她着迷。
他說，“嗨，小麥，上來不？”
“謝謝莫寒哥！”
“呵呵，坐好了嗎？走咯！”
“莫寒哥你看！空中有個風筝在飛！”她兩腳踏在腳踏板上，站起來，兩手緊緊抓着莫寒的肩膀。
“哪裏呀？”
“那裏那裏！莫寒哥我們也可以飛起來吧？”
“噢噢，坐穩了小麥，要飛起來咯……”
少年清冽的笑聲，以及少女心髒深處難掩的悸動。
“诶——誰在這兒？”
一聲拉長的聲音，把西麥從遙遠的回憶裏拉了回來，接着咚的一聲，滑下的手将望遠鏡一碰。
西麥急忙去扶，搖搖欲墜的望遠鏡好不容易擺了回去。
西麥眯起眼睛，颀長的身材，卻很陌生。
“別亂動哦學妹。”低沉的聲音，在夜色裏浮沉出魅惑的感覺，“這可是價值三萬的星特朗哦。”
作者有話要說： 神秘男是誰呢？小糾結都會過去滴，神馬浮雲都會過去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