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枝紅豔露凝香(4)
安瑞林要來C城,依然心裏有些發怵,猜不透他來這裏是什麽目的,想來想去,只能晚上見到他再說。
和秦子恒他們分別後回到醫院,依然想下午再抽空陪陪父親,她剛走到病房的走廊上,卻見一個穿着貴氣,身材維持較好的女人從父親的房間出來,這人大概40多歲的年紀,行走之間微擡着頭,帶着隐隐的傲氣。
她轉過身朝另一頭的走廊外走去,關門扭頭的剎那,依然一下就看清了她的容貌,熟悉的模樣她是認得的。她心裏疑惑,這人竟然是李憶如的母親——秀玉。
可是她為什麽會來父親這裏?
她快步往前走去,想要追上秀玉,可是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卻關的太快,依然想要從樓梯追下去,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先回病房問問父親。
病房裏父親正躺着,目光沉靜如水地盯着天花板,臉上沒有血色,一雙眉頭輕輕皺着,似是心中有萬千感慨。見到依然進來,他也沒什麽反應,只看了依然一眼,卻讓依然覺得那目光無比的悲涼。
依然發現床頭櫃上放着一個信封,她走過去,輕輕問:“爸,這是什麽?”
“是一個故人……送來的。”父親掙紮着坐起來,依然趕緊放下信封去扶他。
父親坐起來以後就伸手哆哆嗦嗦地拿出這個信封裏的東西,是一張銀行卡。她看到父親目光變得陰沉,臉上漸漸浮起不悅的神色,她直覺這個信封就是李憶如的母親送的。
她拿了一個枕頭墊靠在父親背後,讓他坐得舒服點,她看着父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爸,你認識秀玉小姨?”
她父親陡然睜大眼睛,看着她不無震驚地說:“你都看見了?”
依然心裏充滿了疑惑,還是如實點點頭:“我剛剛看到她從這裏走出去。這個銀行卡是她送的?她為什麽會送卡來?”
父親喘着粗氣,有些累,更多是氣的,他輕蔑地說:“做賊心虛。”說完他又轉過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一一,你不用管,爸爸會處理好。”
看着父親躺回枕頭上閉着眼睛,上氣不接下氣,依然不敢再問了,她将銀行卡裝回信封,輕輕撫着他的胸幫他順氣。
父親很快就疲憊地睡着了,一下午依然都在思索心中的疑問,在她看來應該是父親與秀玉之間有什麽過去的故事,父親如此生氣,是氣秀玉另嫁他人?抛棄他,嫁給了權貴世家?但父親對母親的愛卻是不容忽視,沉默的,深沉的,依然從小就知道的。
心裏越理越亂,疑惑的雪球越滾越大,一直到晚上小天來醫院接她,她還眉頭緊鎖。很久沒見到小天了,倆人見面很親切,小天見依然坐進車裏,邊開車邊樂呵呵地說:“依然姐,這幾天你不在,二哥飯也沒法好好吃,睡覺也不好好睡,這下來找你了,該好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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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聽他不正經的模樣,他是和她開玩笑開慣了的,她心裏迫切想知道安瑞林究竟來這裏做什麽,她強作嚴肅問:“你二哥來這裏幹什麽?”
小天搖搖頭,又咯咯咯地笑:“具體不知道,但肯定是來找依然姐的啊。”
“那他什麽時候走?”
小天這次真的不知道,他雙手握着方向盤拐上立交橋,又搖搖頭說:“不知道,二哥沒說。”
依然隐約覺得安瑞林是來抓她回去的,想到也來了這裏的秦子恒和李憶如,現在還加上李憶如的母親秀玉,她斂起心神,心情沉重地看着輕松的小天,內心百轉千回。
車子到了酒店大堂門前,小天把房卡給依然以後就去停車了,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人來人往,依然一時怔忪,步向電梯的腳步也是沉重的。
安瑞林住在總統套房裏,在三十二層,電梯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到了三十二層,只剩下依然一個人。冷氣在昏昏暗暗的走廊裏絲絲冒着,她又覺得寒意四射,這一層就只有一套房,她徑直走過去,站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才拿着門卡刷進去。
一進門的客廳裏沒有人,一壺茶擺在正中央的茶幾上,依然走過去摸了摸,已經沒有了溫度,她又繞到隔間的書房,還是也沒有人,又往主卧走過去,輕輕把門打開一條縫,往裏瞟。
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她探進半個身子,想看清楚一點。
主卧裏的大床微微隆起,安瑞林陷在柔軟的大床裏,白色的被子下面是他修長的身軀,眉頭輕蹙着,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沉。
依然覺得他這下午覺睡的時間也太晚了點。
她輕輕合上門,準備退出來,剛要關上門,卻聽一聲低啞沒睡醒的聲音叫她:“依然?”
她無奈極了,只好完全打開門,站在大門口,不再往前走。床上的安瑞林已經坐起來了,頭發微微淩亂,他伸手扒了扒頭發,叫她:“過來。”
他似乎還沒睡醒,眼神不似平時犀利,一眨一閉之間帶着點平時不常見的溫柔,見依然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挑挑眉,笑了起來:“怕什麽?我會吃了你?”
依然心想你就是會吃了我,吃得連渣都不剩,但她又不敢公開反抗,只得不情願地走過去,沒什麽表情地站在床邊,聲音低柔地問:“你怎麽來了?”
其實她是心裏憋着一口氣,在B市逃不開的人和事,來了這裏還是一樣沒能逃開,她這一天都過得不順,心裏煩躁,見到安瑞林還是那副穩穩當當的樣子,她內心的躁動頓時達到了頂點。
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她低低說着話的樣子,在安瑞林聽來卻是帶着一股別樣的風情的,他很熟悉她的聲音。
安瑞林擡起頭看她,似笑非笑地說:“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你不是答應給我假了嗎?”她固執地說,語氣不好。
“找你行使夫妻權利和義務。”他還是笑着說,語氣撩人。
話音剛落,他伸出手把她往床上帶,她腳步不穩,一個踉跄就跌進他的懷裏,他熱熱的呼吸馬上就包圍了她,她一個激靈,掙紮着站起來,不自覺地拔高聲音:“你幹什麽!我不想!”
安瑞林眼神深沉地看着她,不說話。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她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
房間裏的暗流無聲流動,兩個人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安瑞林從床上下來,他沒脫襯衫就睡了,下床來穿上褲子,他走過去,掰過她的臉,觸手卻是一片冰涼的淚水。
他粗粝的手觸摸到源源不斷下湧的淚水,輕輕擦拭着,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瞎發什麽脾氣。”
他不說還好,一說依然便更來勁了,今天在秦子恒和李憶如那裏受的刺激,加上連日來對父親病情的擔憂,讓她徹底爆發了:“你們想要什麽?我已經逃回這裏了,你們到底想要什麽?跟着我到這裏來,想要看我怎麽死的麽?”
話一旦開始說出口,她把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宣洩出來:“安瑞林,你的好妹妹,帶着秦子恒出現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向我炫耀,我忍了。你,你想要什麽就要什麽,想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犯賤的陪着,因為你是我的金主,花錢買了我,我必須随叫随到,可是今天我不想,我不想!”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歇斯底裏了,雙手用力甩開安瑞林還在她臉上的手,因為太激動她幾乎站不穩,身軀微微顫抖着。
安瑞林被她氣得夠嗆,他怒意翻騰:“因為秦子恒回來了,所以你在我的床上待不下去了?”
“不許說他,你沒資格說他!”
安瑞林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鉗制住她的下巴,只用兩根手指頭便讓她無法動彈,他冷冷地開口:“誰有資格?你有資格”
他另一只手用力按在她的左胸,“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觸摸着她的手滾燙,燙的她呼吸受阻,依然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她打開他在她身上的手,“別碰我!”
安瑞林的笑容在她面前蔓延開來,他真真正正地笑起來:“我偏要。”
男女之鬥,總是實力懸殊。
依然往門口跑去,剛抓住門把,就被安瑞林一把抓了回來,他禁锢住她的肩膀,她奮力反抗,手握成拳頭往安瑞林身上打去,安瑞林反手捉住她的兩只手,拖着她往床上走去。
她死死不從,使出渾身力量往外走,安瑞林輕輕一放,她便跌倒在地上,地毯柔軟,不怎麽痛,她連滾帶爬地又往門口走去。
安瑞林輕而易舉就将她拎起來,往大床上走過去,重重将她抛進大床裏,她的腦袋重重地砸在床墊上,頓時頭昏眼花。
她沒來得及爬起來,安瑞林就已經覆身上來,長手長腳頓時壓制住她,讓她不得動彈。
依然從沒見過他這麽吓人的表情,他薄唇緊抿着,臉龐堅毅,眼睛死死看着她,裏面暗流湧動,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緊繃的,身體線條沒有一絲放松,她的雙手抵着他的胸,他整個人如同一座大山一樣不可捍動。
她漸漸放棄抵抗,淚水也流幹了,只剩下一聲聲的抽泣,外面還是天光大亮,她卻被屈辱地按在床上。
門适時響了起來,輕輕敲了兩聲,宋若山站在門口,試探地說:“安總,他們到了。”
不知道宋若山什麽時候進來的,安瑞林在她身上沒動。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身體,眼睛不放過她,仍舊深深盯着她,他輕輕吐出幾個字:“待在這裏別動。”
看來遲早是要收拾她。
安瑞林下床換襯衣,背對着依然脫下已經皺巴巴的襯衣,露出精壯的上身,線條流暢,他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衣服穿上,慢條斯理地系着扣子。
依然窩在床上起不來,剛剛情緒波動大,又跟安瑞林打了一架,現在大腦缺氧,太陽穴隐隐作痛。
安瑞林一出主卧的門,依然就坐了起來,腦袋昏昏沉沉,她下床走到門口,準備離開,她不會在這裏傻傻的等他回來。
誰知剛打開門,就見三五個人浩浩蕩蕩進來了,正往書房走過去,除了宋若山,沒人發現她,她趕緊又關上門。
她坐回床上,思索着應該怎麽逃走。
坐了一會兒,她起身去衛生間裏洗臉,鏡子裏的人哭的雙眼浮腫,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黑色陰影,她自嘲的笑笑,就這副模樣,有什麽值得他追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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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安二哥受太多氣了,哎!本來可以好好上車教訓一下依然,卻被宋若山打斷了,宋秘書恐怕要被發配邊疆一段時間,哈哈哈~
我很心疼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