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36

“誰不讓你睡?”喻長歌問道。

“……”宋穎啜泣着不說話。

“……”喻長歌看着她的委屈樣, 心裏多少也明白了。

原本的擔憂, 也稍稍放松了些。

這件事,他剛才也想到的。

“是因為賀之初嗎?”他問道。

“不是, ”宋穎語氣略急,維護意味明顯。

“……”喻長歌看着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宋穎低下頭, 解釋了一句:“因為你們是學生會。”

榮華學生自治,榮華的學生會,代表着榮耀,也代表着說一不二的強勢。

所以這就是他們在學校裏當作不認識的原因。

唯恐別人對她說三道四, 或者對他說三道四。

總之, 一點好處都沒有。

“走吧。”喻長歌晃了晃手裏的電筒。

大半夜的待在這裏可不行。

“我送你回去。”他接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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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就算她們再不滿,也不會再對她怎麽樣的。

宋穎擡起手,抹了把眼淚。

喻長歌朝她伸出一只手。

宋穎握着他的手站起來。

有人安慰着,眼淚收回去了,心情也慢慢的平複下來。

宋穎站起身來,跟喻長歌面對面的站着, 問他:“但是你跟溫禾是怎麽回事?”

喻長歌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跟人打了個賭而已。”

“打賭?”宋穎問,“你跟誰打賭?誰會跟你打這麽無聊的賭?”

喻長歌笑道:“無聊的人有很多。”

“你也很無聊。”宋穎沒忍住,微微瞪了他一眼,“這樣的賭,是不能亂打的。”

“怎麽?”喻長歌笑着問道。

“電視上演的, 書上寫的,”宋穎回答,“這種賭,打到最後,都會當真。”

“是嗎,”喻長歌仍舊是一副沒太放在心上的樣子,“我怎麽沒有聽過?”

“因為假如追不到,”宋穎用自己的理解做解釋,“最後就會變成一場執念。”

“那假如追到了呢?”

“……”宋穎看着他。

心裏的那些擔憂啊,不安啊,從剛才開始就一個勁兒的往外冒,随着他的話,越冒越多,完全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自古以來,拿人心當賭注,滿盤皆輸的比比皆是。

她不願意喻長歌喜歡溫禾。

她不願意喻長歌喜歡別人。她也不喜歡溫禾。

這兩點其實都很沒有道理。

她跟喻長歌,在喻長歌轉學之後就分了手。他們現在,僅僅只是前任而已。并沒有資格幹涉對方是不是喜歡別人。

她跟溫禾之間并無矛盾,甚至溫禾因為賀一絡的關系,偶爾還對她有些照拂。

可是世事向來很多面性。

有人覺得溫禾什麽都好,所以很喜歡她。

有人也會因為溫禾什麽都好,所以讨厭她。

宋穎就是後者。

覺得太不公平了,覺得太妒忌了,所以讨厭她。

“你答應過我的。”她對喻長歌說。

語氣有點憤憤的,因為他違約。

可是表情,好像是被抛棄了,仍舊是擔憂和不安。

“嗯。”喻長歌點頭,“答應你的。”

聽到這句話,宋穎微微放松了些。

兩個人看着對方,雖然沒有說話,但彼此心裏的想法,還是能夠了解的。

“走吧。”喻長歌再次說道。

宋穎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一起往回走着。

走出一小段,遠處打來了一束光。

賀之初提着手電,站在那裏。

被看到了。

首先,宋穎的心裏有些緊張。但轉念一想,因為喻長歌也是學生會的,所以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誤會的。

慢慢走近,喻長歌率先解釋了一句:“在我那區遇上她,所以帶過來。”

“嗯。”賀之初握着手電,目光落在宋穎臉上,“查房少了一個人,所以過來看看。”

喻長歌點了點頭:“既然是你那區的人,還是交給你吧。”

“走吧。”賀之初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這個人,只要面無表情,看上去就會有些嚴肅。

跟燒烤時完全不同的态度,讓宋穎重新不安起來。

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麽呢?她這麽想着。

雖然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但是很難免就是會産生像這樣的想法。

三個人一起走着,喻長歌突然問道:“禾苗睡了嗎?”

賀之初擡眸掃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嗎,小禾也在巡邏。”

喻長歌聞言笑了起來,他朝賀之初和宋穎輝了揮手:“我工作結束,先走了,晚安。”

賀之初沒搭理他,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宋穎朝喻長歌微微一點頭,然後跟上了賀之初的腳步,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單獨相處時,他也完全冷酷,好像個完全不近人情的陌生人。

她攥着衣角,想要跟他說話,可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再解釋剛才為什麽會跟喻長歌在一起着這件事,似乎會顯得很欲蓋彌彰。

糾結中,很快就到了樹屋下。

賀之初踩着樓梯上去,嚴肅的交代了幾聲,然後下來,對宋穎說:“好了,你上去吧。”

這樣的他,讓宋穎感到又安慰了許多。

也許他只是有點不高興,并不是……

“怎麽還不上去?”賀之初又催了一句。

“嗯。”宋穎往前邁了一步,打算上樓,又回過頭來,“今天謝謝你。”

賀之初嗯了一聲,完成了工作,轉身走了。

另一邊溫禾的工作也完成了。

握着手電往回走時,遇上了周青杉。

“哎,禾苗!”他興沖沖地朝溫禾走來。

“那邊沒事吧?”溫禾問道。

“我管的地方,能出什麽事!”周青杉伸出了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接着又看向溫禾,“小禾苗,你穿成這樣也真好看!”

溫禾切了一聲:“那是,我穿什麽不好看。”

“嗯嗯……”

溫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嗯什麽?還有,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嘿嘿,”周青杉讪讪的笑了兩聲,“怕你不高興。”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不是阿初……”周青杉抓了抓頭,“那樣嘛……”

“阿初……”溫禾原本想說,阿初又怎麽了,可又一想,唉,幹嘛為難這個呆子呢。于是只是垂下頭,“沒不高興。”

“你騙人。”周青杉看着她,“你現在分明就是在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溫禾重複了一遍,“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周青杉看上去是越聽越糊塗了,這件事好像也沒有嚴重成這樣吧?

“是啊是啊,你個複讀機,”溫禾白了他一眼,“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是,”周青杉很坦誠,“的确是有點不明白。”

“那就去睡吧。”溫禾伸了個懶腰。

“但是我明白一點。”周青杉不說晚安,反而一本正經的樣子。

“嗯?”溫禾随口應着。

“我知道我喜歡你。”周青杉接着說道。

“……”溫禾朝天翻了個白眼。

“我跟阿初不一樣啊,”周青杉解釋說明,“阿初那樣的人,明顯一變心就拉不回來,但是像我這樣的呢,不管怎麽變心,我的心裏永遠有你,你始終都是最重要的。”

這愛情觀……

溫禾不樂意跟他計較,只是點評:“難怪你的偶像是王常酒前輩了。”

“嘿嘿……”說起偶像,周青杉可來勁兒了。

愛情觀歪出宇宙的王常酒前輩當年,其實也就是去年,有幾句經典臺詞,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呢。

“可是阿酒前輩也洗心革面了,”溫禾淡淡的說道,“所以你也早點洗洗睡吧。”

“洗心革面……”周青杉嘟囔,“跟洗洗睡那能是一個意思嗎?”

被溫禾眼風一掃,乖乖的閉上了嘴。

溫禾回到樹屋,華顏她們也還沒有睡。

她鑽進屋子,一邊折起紗帳的縫隙,一邊聽華顏在耳邊念叨。

“剛那小賤人又耍心機了。”看樣子是又被氣到,也不等溫禾問,自顧自的就往下說,“她竟然不好好在樹屋裏待着,想讓阿初去找她,結果阿初還真的陪她回樹屋了。”

就着燈光在看書的游婉擡眸看了溫禾一眼。

溫禾收拾好,在她身邊躺下。

“姓溫的!”華顏氣呼呼的叫她名字,“你又啞了?”

“你安靜點行不行?”溫禾瞥了她一眼,“阿初想要對誰好,那不是他的自由嗎。”

“哈……”華顏露出了個嘲諷的笑,“行,你裝逼,你不管,那這事我來管。”

溫禾沒再說話,也不再看她。

“沒事吧。”游婉在她耳邊輕輕問了一聲。

溫禾搖了搖頭,拿起手機。

上頭一排一排好多未讀消息。

她一條一條看到最後。

後邊幾條有賀之初發來也有喻長歌發來的。

她回也不回直接把手機鎖掉放到了一邊。

熄燈的哨聲吹響,大家都關上了燈。

樹屋裏暗着,只有外頭透進來幾縷光。

看着天花板,溫禾想着,這一回,華顏跟宋穎大概是沒有辦法成為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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