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45
喻長歌到底有沒有看見推人的那個人的臉。
除了他自己, 沒有人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但假設他看見了, 那麽他會撒謊維護的對象, 似乎能給溫禾他們的推論,再加上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證據。
在喻長歌找去宋穎的房間時, 宋穎正在把一件黑色的衛衣往行李箱裏塞。
“你瘋了?”喻長歌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想不明白她這麽做的動機, 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
宋穎沉默着, 把衣服疊到了最下面,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拉上行李箱, 站在行李箱旁邊,她的手指仍舊在微微的發抖。
她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
明明最初,跟上去的時候她只是想要看一看賀之初有沒有在那裏的。
而現在,對于有可能會出現的報複,她也深深的恐懼着。
“我該怎麽辦?”她看着喻長歌, 帶上了哭腔。
“賀之初去查了監控, ”喻長歌呼了一口氣,看着宋穎的表情, 也不忍心吊她的胃口, “并沒有查到什麽。”
他在過來之前,已經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了。
“……”宋穎捂住臉, 看上去并沒有因為這句話更好一點。
臨時性的這個行為,漏洞百出, 一定會查到她的身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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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知道是她做的,他大概,會對她憎恨吧?
“我該怎麽辦?”她又問了一遍, 捂着臉,哭了出來。
“所以說……”喻長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看着她,“游婉哪裏得罪你了,你推她……”
“游婉?”宋穎猛的擡起頭來,眼角還挂着淚水,眼睛裏卻沒了憂慮和悲傷,只剩下滿滿的詫異茫然和失落,“你說我推的是游婉?不是溫禾?”
“溫禾?”喻長歌皺起眉來,“所以溫禾又是哪裏得罪你了?在樹林裏欺負你的不是華顏她們麽?”
他知道她這個人不是被欺負了不會還手的人。但是現在這個結果他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宋穎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溫禾就好了。”她擡起手抹掉了眼淚,然後扯着嘴角,嘲諷的笑了笑,“畢竟,她是那麽多人的寶貝,有那麽多人護着她呢。”
“……”喻長歌看着她,沒有說話。
其實很想要提醒她,溫禾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護短。你惹到她可能沒什麽,但是惹到她身邊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另外,游婉那個人,也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樣柔弱無害啊。
他正麽想着,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華顏。
“我也不好在這待太久,”就先走了,他擡起頭對宋穎說,“你放心,你這件事,我會繼續留意的。”
“嗯。”宋穎點了點頭,“謝謝你。”
“不用謝。”喻長歌揮了揮手,轉身之前,又提醒了一句,“只要你別再這麽沖動,別再想着要對溫禾做什麽。”
“怎麽?”宋穎臉上的感謝立刻又變成了嘲諷,“不舍得?”
“……”喻長歌嘆了一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她說道,“今天晚上,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別被妒忌沖昏了頭腦,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宋穎咬着嘴唇沒有說話。她看着喻長歌關上門走了出去。
就因為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護着她,她盯着被關上的門,心裏想着,我才會這麽希望溫禾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掉啊!
“你剛才,怎麽會在游婉身邊的?”
在華顏的房間裏,這是華顏對喻長歌說的第一句話。
“聽說溫禾在那裏,所以過去看看。”喻長歌回答。
比起剛才在宋穎面前的緊張和擔憂,他現在看上去很平靜,很悠閑。
面對面的站着,華顏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進展怎麽樣了?”她問道。
答案卻也不是完全沒譜。
喻長歌倒也不是不在狀态。
他看上去還是比較積極的,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開學這麽久,他的确常常往溫禾身邊湊,可是溫禾好像越來越讨厭他,而這一點,簡直比他不積極,比他消極還要讨厭。
“不怎麽樣。”喻長歌的回答算是保守。
現在的狀況,哪裏是不怎麽樣,根本就是一面倒。
像是在釣魚,魚餌都快被咬沒了,可是魚兒一點上鈎的意思都沒有。
“你到底行不行啊,”華顏焦躁的問道,“以前的魅力都是假的嗎,怎麽會對溫禾一點作用都沒有呢?”
讓人很挫敗的一個問題。
喻長歌心情一黯,表面上,還是那副游刃有餘的樣子:“你不是知道麽?她喜歡的人是賀之初。”
一個人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要讓她對自己動心,這難道是什麽簡單的事情麽?
是是是,華顏擡起手,咬了咬指甲。
人家是兩情相悅,她惡意拆散很陰險毒辣。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明明一樣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憑什麽溫禾行她就不行?
最近她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
拆散溫禾賀之初,一點進展都沒有,另外還□□來一個宋穎。
說起宋穎……
“唉,我說,”華顏皺起眉來,“今天你是幹嘛要幫宋穎說話?”
幫宋穎說話?
喻長歌首先有些心虛,但仔細想了想,應該是沒露什麽破綻。
有些事,他可以告訴溫禾,卻沒有辦法坦白給華顏知道。
因為華顏跟他,他們兩個是一類人,他信不過她。
“我幫她說什麽了?”他問道。
“樹林裏,”華顏提醒她,“為什麽要去找她?”
喻長歌笑了笑:“畢竟是女孩子……”
“什麽女孩子?,”華顏加重語氣,“她也是我的敵人,你的溫柔還是不要浪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吧,明明知道溫禾也很讨厭她,還在她的面前對別的女人獻什麽殷勤?該不會你也對這種善于裝可憐的款動心了吧?”她說着說着,露出了嘲諷的表情,“記好你的本分吧!”
“哈……”喻長歌擡頭看了眼天花板。
今天他真是有點受不了這些女人了。
“本分?”他問道,“我的本分是什麽?什麽應該是我的本分?”
“好好的去追溫禾,”華顏提着眉毛,揚着下巴看他,“這就是你的本分。”
“你好像誤會了什麽,”喻長歌看着她,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我們之間,只是約定而已,我願意做這件事,所以才跟你約定。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如果我不想要做了,我想要終止,你以為你有什麽權利幹涉我?”
“我……”
“……”喻長歌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你又要拿我爸說事嗎?好啊,不然你就去把這件事公布出來。華裳是你們華家的吧,你知道我爸一年要為你們華裳賺多少錢嗎?你就去公布看看啊,看看股票會跌多少,營業額會縮水多少吧。”
“……”華顏被他逼問的說不出話來。
的确她也只是空口威脅。
她并非沒有腦子,這件事一旦公布,對華裳一點好處都沒有。
“另外,”喻長歌微笑着,接着說道,“賀之初現在看我已經很不順眼了,既然是約定,光讓我一個人來背鍋未免太不公平,倒不如……”
華顏又驚又怕:“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喻長歌笑道,“這對我有什麽損失?”
“你……”華顏氣的發抖,卻又不敢再說什麽,很怕刺激的他真的去賀之初面前胡亂說什麽。
喻長歌看着她,笑了笑,接着表情完完全全的陰沉下來。
“所以,”他看着華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做好你的本分,以後別再來煩我!”
雖然這一天發生了不少的事。
但當太陽升起,就又是全新的,美好的一天。
三三兩兩的孩子們乘着電梯從樓上下來,一個個的氣色看上去都要比前一天好上了一些。
四個人的餐桌,一邊坐着溫禾游婉,另一邊坐着賀之初溫錦麟。
來來往往有人走過,除了跟他們打招呼,還要關心一句。
“小禾,聽說你昨天嗆水了?要緊嗎?”
“哦,”溫禾笑笑,“不要緊的。”
大部分人仍舊認為落水的是溫禾。
不過一桌四人,誰都沒有解釋。
“呵呵……”華顏也走到了他們桌邊,不過一眼都沒有朝溫禾看。
“我說,”她對游婉說道,“人人都以為是溫禾落水,昨天那個人,該不會也以為你是溫禾,所以才推你下水吧。”
她說到這句話,才輕飄飄的朝溫禾瞟了一眼,接着對游婉說道:“可憐的游小婉,給溫禾背了個鍋呢。”
“是啊。”游婉握着刀叉,一邊切着面前的荷包蛋,一邊淡淡應了一聲,“竟然想推溫禾……那個碧池,要是讓我抓到,絕對不放過她!”
華顏:“……”
“……”不遠處宋穎飛快的撇了他們一眼,然後迅速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