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49
時間退回的半個小時以前。
華顏挂上了宋穎的電話後, 心急火燎的出了門。
一邊給賀之初打了電話, 一邊往他那邊趕。
在一間小型會客室裏, 裏頭站了不少的人。
而華顏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中間的溫禾。
假如要是宋穎在這裏, 那大概會比她更驚訝些。
因為現在站在溫禾身邊的, 赫然就是剛才跟着她們一起去買水果, 結果又擅自跑開的那三個女生。
“這個你們拿去吧。”溫禾看了華顏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正在分水果。
華顏的心情由焦急變的茫然，站了那麽一會，反應過來之後，又變成了憤怒。
“宋穎騙我？”她質問道。
不明白宋穎為什麽騙她，理所當然的就認為她大概是跟溫禾串通好的。
她于是更憤怒了：“這算什麽？無間道？反間計？”
“無間道？反間計？”溫禾的臉上仍舊帶着明媚的笑容, 她打發那三個女生出了門, 才接着問道，“所以說你承認你跟宋穎串通好了？”
“……”華顏一時語塞。
雖然剛才的擔心是真的, 但之前串通也是真的。
而且……現在大家看着她的, 這是什麽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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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老師在看一個考了零分的學生。
好像警察在看剛剛逮捕到的罪犯。
失望是有一點，但更多的, 還是冰涼，好像在等着她如何自圓其說, 然後給她判個合适的罪名。
“幹嘛？”華顏是有點心虛，但怒氣絲毫不減，“我就算串通了又怎麽樣, 要死啊一個個的都這樣看着我！”
不就是幫着撒了個小謊麽，她是犯了多大的罪要被他們這麽看着！
“宋穎沒騙你。”溫禾回答她，“我們的确遇到了混混，并且要不是她推了我一把，我或許沒那麽容易就被抓到。”
“所以說，”游婉補充着朝華顏問道，“你們串通好了，是你讓宋穎推的嗎？”
華顏：“她……”
推了一把害溫禾被抓走？這個鍋她才不敢背。
“你們可別誣賴好人！”她趕緊解釋，“我只是有件事想要她幫我做……”
“什麽事？”溫錦麟問道。
他這暴脾氣要照往日早就掀翻屋頂了。但是現在，壓着脾氣忍着怒火的樣子好像更加可怕。
好比蓄力越久，殺傷力也就越大。
“我……”華顏心裏是還想掩飾的，但是都到這個時候了，她想隐瞞的那件事跟宋穎做的事相比，根本不足挂齒。
這該死的女人簡直是推人推上瘾了。
“只是想要她把溫禾跟喻長歌引到一起而已。”她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解釋着，不過早沒了剛才的氣勢。
“姐，”就連周青杉也坐在這裏，朝她發起了質問，“你是不是給了她什麽好處啊？人家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你吧。”
華顏嗯了一聲之後又哼了一聲：“答應她幫她瞞住她推游婉到游泳池裏這件事。”
“果然是她啊……”游婉點了點頭，臉上倒沒有多少驚訝，“害我花了近十萬呢。”她這麽說着，同樣沒有多心疼。
“啧啧……”雙胞胎看着華顏，一齊搖了搖頭。
“這麽簡單就說了啊。”蕭如霁說，“這盟友不靠譜啊。”
“不然還要怎麽樣？”蕭如霖說，“護着那個豬隊友？”
“你們真是……”華顏一口氣悶在胸口，剛想要說什麽，又聽溫禾輕飄飄的開了口。
“但是混混是假的哦。”她的聲音很是愉悅。
華顏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吸引過去：“你說什麽？”
溫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賀之初的身邊。
沒去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到了他的腿上。
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胸口。
賀之初摟着她的腰，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
“混混是假的。”他代她回答。
其實不單單是混混。
游婉的排除法，對宋穎造成逼迫。同學們的輿論，為宋穎指明一條道路。
最後她們倆達成合謀。
通通都是假的，通通都是指引。
賀之初設計好一切，華顏和宋穎，只是被帶到了這個節奏裏而已。
定好的框架，一次次的選擇卻都是她們自己做的。
結果走向，竟然跟上一世沒有多大的區別呢。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她了。
對華顏來說，僅僅混混這一點，就讓她想不明白了。
這是要幹嘛啊？
大費周章的，就是為了拔掉一顆毒牙嗎？
“你是瘋子啊？”她看着溫禾說道。
“……”溫禾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其實人性，是經不起試探的。
假如你的條件一般，你的女朋友突然有個土豪來追。
假如你的樣貌普通，你的男朋友突然有個美女來撩。
所以“假如”，這種話如何能說的确信。
溫禾也很不喜歡去試探別人。
她不是上帝，并且她也會受到誘惑。
但是這一回……
視角重新回到游泳池邊。
溫禾仔仔細細的看了宋穎一眼，對她說道：“我實在是已經給過你足夠多的機會了。”
甚至都不需要對她做什麽解釋。
畢竟作為即将接受處罰的犯人，她自己做了些什麽她自己應該心知肚明。
“我……”宋穎說不出話來。
雖然很想要狡辯，就像自己剛才想的那樣，完全不去承認，可是她說不出來。
假如面對的只是溫禾一個人那還好些。但是這裏有這麽多的人。
那一雙雙的眼睛，都審視的落在她的身上。
包括喻長歌，包括賀之初……
溫禾也并不需要她的解釋。
因為她的心裏，早就對這些事，對她這個人有了判斷。
她完全不耐煩聽她說什麽廢話。
“你會游泳嗎？”她朝宋穎問道。
“什麽？”宋穎有些茫然。
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間的問出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她朝四周掃了一眼。
大家仍舊沉默的盯着她看，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對溫禾的問題，也沒有任何質疑。
“會嗎？”見她遲遲不回答，溫禾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終于流露出了一些不耐煩。
那樣的神态，好像是在提醒宋穎：趁我現在好好跟你說話，你也趕快老老實實的坦白吧。
“我……”宋穎于是下意識的答了一句，“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游泳。
然後溫禾臉上的不耐煩立刻消失不見。
像是冰雪消融，重新春花燦爛。
“那太好了。”她笑着說道，雙手合十，表情完全的純真可愛，并且還帶了幾分天真的期待。
“你……想要……你想要幹嘛？”宋穎不知不覺的就結巴了。
在背後朝她下黑手，她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建設好。
但是這麽面對着面，她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贏不了她。
自卑的情緒也能讓人狂熱。
“你想要幹嘛？”再說一次，她也能有點氣勢了。
完全破罐子破摔了。
她能對她怎麽樣？她還能殺了她不成？
“我什麽都沒有做！”剛才說不出口的話，也順理成章的就說了出來，“你僅僅是因為看不慣我，所以就這麽針對我嗎？”
她想了想，又覺得哪裏不對，接着說道：“你既然有辦法逃脫，當時又裝什麽可憐？”
溫禾笑了笑，懶的再跟她說些什麽，只是擡了擡手。
然後雙胞胎就伸着懶腰站了起來。
一個慢悠悠的，另外一個，幾步走到了宋穎身邊，一腳把她踹下了游泳池。
“……救命！”宋穎在水裏撲騰着。
喻長歌怒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坐在一旁游婉輕輕笑了起來：“明明看到她的臉，卻知情不報，你這家夥既然這麽義氣，不然也去水裏陪她？”
“……”原來是東窗事發。
深水池，腳踩不到底，宋穎在水裏面浮浮沉沉的掙紮。
現在不管是喻長歌，還是宋穎自己，都可以明白溫禾剛才的那句太好了是什麽意思了。
“小禾……”喻長歌看不下去，又去拜托溫禾。
不過剛才的什麽純真可愛都沒有了。
溫禾看着游泳池裏的那個人，完全冰冷漠然。
“你……”喻長歌看着她，終于想起來問，“你是怎麽回來的？”
“行了。”溫禾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這麽說了一句。
“好咧。”蕭如霁聽令跳進水池裏，把宋穎給撈了上來。
喻長歌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宋穎，又重新看向溫禾，但溫禾仍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的打算。
“嘔……咳咳……”宋穎伏在水池邊，一邊咳嗽一邊幹嘔。
原來溫禾就是想這麽折磨她。
喝進去的水咳都咳不出來。
她擡起頭，朝賀之初看去：“你看到了？這就是你喜歡的人麽？這麽惡毒的女人，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她給你灌了什麽**藥？她真的有資格讓你喜歡？”
她連連質問，賀之初的表情卻絲毫都沒有改變。
他看着她的目光，甚至比溫禾還要再冷上三分。
溫禾也懶的跟她打嘴仗，只是淡淡的又吩咐了一句：“繼續。”
然後蕭如霖又是一腳，重新把宋穎給踹回了泳池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