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想捏斷她的脖子!

聆微仿佛從一個很深很沉的夢中醒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回想不起來之前自己去了哪兒,現在又在什麽地方。

她耐心地等着自己的意識慢慢回籠,而随着神志的漸漸清醒,痛覺也開始回歸,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沿着脈絡神經,刺激着她不甚清晰地大腦。

她動了動手指,随後慢慢的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慘白。

那是令她心慌的顏色。

緊接着,她的嗅覺也回來了,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酒精和消毒水的氣味……

仿佛是被刺到了記憶深處的某根神經,聆微心裏猛地一緊,旋即握緊了手掌。

她一動作,立刻發覺手背有點疼。視線一點點的轉過去,白皙肌膚上浮着的靜脈處,刺入着明晃晃的針頭,正盡職盡責地給她輸液……

這是……醫院!

兩個白慘慘大字在腦海中跳躍出來,她的呼吸急促,久違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幼年時的陰影,還有五年前塵封的殘酷記憶……

聆微幾乎立刻就從病床上彈了起來。

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嚣,她悶哼一聲,不由重新倒了下去。

她的動靜大了些,一直守在床邊趴着睡的人瞬間便感知到了。

“微姐,微姐你醒了!”

安琪兒揉了揉發紅的眼圈,烏溜溜的眼睛裏閃出驚喜的光澤,身形一動,似乎想要撲上來抱她,但旋即想到她受的傷,堪堪忍了下來。

一會兒工夫,女孩兒眼裏的亮光便成了水潤,濕漉漉地望着聆微。

聽到安琪兒的聲音,之前的一幕幕像是回放一般争先恐後地跳到了聆微的眼前,她側首瞧了瞧,看到安琪兒的臉上貼着一塊紗布。

聆微心裏一抽。顧泉那一刀下得很深,這丫頭臉上可能要留疤了……

她張了張口,剛想問安琪兒的情況,沒想女孩兒扶着自己的胳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聆微一時怔住,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聲音沙啞:“怎麽了?”

安琪兒外號小惡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得來的,長到現在也沒哭過幾次。結果這一哭,架勢之大,把護士都給吓進來了。

“微姐,我,我對不,起,起你……”

她說一個字就打一個哭嗝,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聆微明白過來,嘆了口氣,摸了摸她亂糟糟的腦袋。

“不是你的錯。顧泉他們是沖着我來的。”

安琪兒不過是被他們利用的一個誘餌,即便沒有安琪兒,顧家那兩兄妹遲早都要找上自己的。

小丫頭還是在悶頭哭,一雙畫着煙熏妝地眼睛全都花了,滑稽又有點吓人。

而聆微則是胸口悶得不行。

這裏太壓抑了,她受不了。

她勉強撐起半個身子,然後用左手去拔右手上的輸液針頭。

安琪兒淚眼朦胧間看到了聆微的動作,吓了一跳:“微姐你做什麽?”

“噓。”

聆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邊将腿從床上挪下來,一邊對安琪兒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安琪兒瞪着眼睛,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喃喃:“回去?去哪兒,你身上還有傷呢……”

她話音未落,一聲悶響,聆微忽地失去平衡,從床上跌倒了地下。

聆微這才發覺,自己的腳踝處打着石膏。

一陣噼裏啪啦的亂響,輸液架被碰倒,針頭帶着血跡,将藥液甩地到處都是。

“啊,杜小姐你在做什麽?快回床上躺着!”

屋內的護士驚詫地趕過來,匆匆忙忙地整理一地狼藉。

“那個,我想出院。”

聆微搭着安琪兒的手,眼前一陣發黑,依然勉強将這幾個字說出了口。

“出院?”

護士瞠着眼睛:“那怎麽行?您才剛醒過來,還要做身體檢查呢……”

聆微勉力搖了搖頭。

她感覺到心髒跳得越來越快,那個護士善意的攙扶落在眼底,也仿佛像是什麽恐怖的東西圍繞着她……

正在此時——

“都給我出去。”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一片混亂中落下,瞬間靜止了所有人的動作。

女護士最先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晏先生,杜女士她說要出院……”

這個病人是主任醫師千叮咛萬囑咐要好好照顧的,原因便是這個面色冷峻的男人。

護士偷偷瞄了瞄他,話說了一半,兩個臉頰就飛出了紅暈。

晏明深長腿一邁,幾步便從門口走到了病床前,低眸,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出去。”

晏明深又說了一遍,語氣則是比之前的冷了,眼神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聆微。

女護士渾身一抖,喏喏着就想拔腿跑,沒想一擡頭看到了那晃晃蕩蕩的針管。

“晏,晏先生。”

她咽了口口水小心道:“杜小姐可能需要重新輸液……”

“不需要。”

晏明深的語氣愈加低沉:“出去!”

這是第三遍,兩個字裏沉重的壓迫力不言而喻。

這下,女護士再也不敢說一句話,貼着牆壁開溜了。

安琪兒瞪着個通紅的眼圈兒,在兩人之間繞了幾次,最終還是咬了咬唇,離開了房間。

畢竟,微姐是因為這個男人才脫離險境的……

随着“咔噠”一聲,房門帶上,病房內只留下一男一女,一站一坐兩個人。

聆微的呼吸有些不穩,不知是因為方才動作太大,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自始至終,她能感到來自上方那道燒灼的視線,卻不知為何……竟有點不敢與他對視。

而她并沒有能夠逃避多久。

晏明深一把将她從地上抱起來,聆微驚了一下,還未來得及掙脫,就被他直接扔到了病床上。

力道不大,男人似乎是有意放輕了手腳,但聆微還是因為撞擊疼得抽了一口冷氣。

頭暈眼花,她虛弱地躺在床上喘着氣,斷斷續續道:“你……你做什麽……”

下一刻,她脖子上一緊,一股勁力随着男人炙燙的手指傳導到她纖細的頸項上——

“杜聆微。”

手指收緊,仿佛随時都能捏斷她脆弱的脖子。

低沉的聲音下,壓着洶湧地怒氣,在她耳邊重重地砸下。

“你是不是想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