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評論破2千加更

就在姬十一出去沒過幾分鐘, 狗娃的母親回來了。

看到門口這麽多不認識的人,她臉色大變, 發飙道:“你們在我家門口幹什麽?趕快給我離開!”

王浩沒有好臉色,“你家拐賣人還有理了?”

她表情一僵,反駁說:“什麽拐……趕快從我家離開,不然我可叫人了!”

王浩眼尖地看到裏面的場景,大搖大擺地對她說:“有本事你叫啊, 我看誰現在敢來, 馬上警察就來了,可不是你們這邊包庇的警察。”

被這麽唬,她往後縮了縮, 快步跑開了。

……

姬十一在村尾見到了瘋女人。

她正蹲在溪流邊, 照着水面梳着自己的頭發,臉上平平靜靜地看不出來情緒, 似乎十分正常。

姬十一悄悄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來,輕聲問:“你是不是叫餘知秋?”

女人轉過頭疑惑地盯着她, 重複道:“餘……知秋?”

半晌後,她忽然笑起來,“我好像就叫……餘知秋!”

姬十一嘆口氣,解釋道:“我是從城裏來的,你如果願意我們可以帶你出去,盡全力找到你的家人。”

就算警察找不到,現在的網絡這麽給力, 只要餘知秋的父母還在世,接收到了信息,應該就能團聚。

約莫是這句話刺激到了她,餘知秋忽然傾過來抓住她的手,喘着氣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姬十一身上的靈氣足以讓人安穩下來,餘知秋也不例外。

良久以後,餘知秋突然開口說:“……你、沒騙我?”

可能是久久沒有說話,她說起來有些停頓,語速不快,但語氣中的急切還是能聽出來的。

“自然沒有騙你,如果我找不到也會帶你離開這裏的。”姬十一肯定地說。

斷斷續續地,餘知秋開始說起她的故事來。

将近三十年的時間,她對于家的記憶非常模糊。

最明顯的是,她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太清了,這裏也沒有人叫她的名字,只記得自己是被拐賣來這裏的,遇到了同樣被拐賣的,能救就救。

不過唯一聽了她話的只有可可。

她記得當初出去報警,最後卻被警察送回了這個落後的小山村,從此在這裏困着,再也沒有出去過。

這裏的女人都是被拐來的,從一開始的掙紮到現在的妥協,最後加入了買賣女人的隊伍,為自己的孩子買媳婦。

一旦村子裏其他家裏買了媳婦,如果不聽話想逃跑,她們就幫忙出主意,最後打擊那些被拐的女人,直到她們熄了心思。

這樣卑劣的心思,将自己受到的痛苦重複加在別人身上,然後得到扭曲的快樂。

這個村子裏的人的思想都是扭曲的。

“這三十年來,我一直做一個夢,夢裏我用盡全力逃脫這個大山,渴望回到家裏,但總在最後關頭醒來,即使我會控制這個夢了也一樣。”餘知秋突然開口說。

聽到她這句話,姬十一眼前一亮。

她在別的地方幫不到餘知秋,但是夢境方面不誇大其詞,基本解出來是可以的。

姬十一輕輕說:“你不如和我說說這個夢,也許我們能得到點線索。”

餘知秋也沒指望她能幫到什麽,不過是多了個傾訴的人而已。

這裝瘋賣傻的二十多年她幾乎沒有和人說過話,村子裏的女人男人對她都是避如蛇蠍的,孩子們也都是打打罵罵的。

有時候她恨也恨不起來,這些孩子本該出生在富裕幸福的家庭才對,而不是這樣畸形的村莊裏,接受父母歪曲的觀念長大。

餘知秋開始說起她的夢來。

大約是這三十年來不斷地完善,也在同時地遺忘,夢的跨度很長,時間跳躍地非常厲害。

……

一開始,她夢見自己是個小孩子,獨自去旅游,進了一座荒山。

這座山是她不認識的山,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而且還暴露在熱烈的陽光下,烤的跟火燒似的。

炎熱的天氣,她多走了幾步就這麽看到了一只可憐兮兮的狐貍,它趴在那裏,恹搭搭的沒有活力。

出于可憐,她給狐貍喝了自己的水,看到狐貍的眼睛裏水潤潤的,似乎在感激她,笑了笑,最後有點累了就躺在狐貍的旁邊睡着了。

她沒想到自己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洞裏。

這個洞裏滿是狐貍,見她醒過來都盯着她,沖她叫喚,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畢竟是一洞狐貍,餘知秋還是有點害怕的,就準備離開這裏,誰知道才走了幾步就被咬了回來,然後周圍圍上幾只狐貍,似乎是在看管着她。

就這樣,她被狐貍看管了很多天,她也長大了。

在這期間,她竟然無聊但到開始數自己的牙齒來,從第一顆數到最後一顆,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後來,洞裏又進來一個女人,眼睛亮晶晶的,閃着明亮的光芒,不過她來了很快就又消失了,還是剩她一個人在這裏。

……

餘知秋說:“這是一開始的夢,後來我又重複做了這個夢,直到幾次後,我居然發現我可以改變夢的內容,還可以控制自己醒過來。”

後來的夢接着一開始的,但是她卻是可以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清醒地分清楚夢與現實,還能在夢裏想出自己想要做的事。

自然而然地,她能控制夢之後,就在夢裏開始想着回到家裏,畢竟現實裏無法嘗試的,總要在夢裏試試。

被關了不知道多少天,她終于忍不住了,找到了個機會幻化出火把,放了把火,這個洞裏的狐貍都被她燒死在裏面,她趁機逃了出去。

山的外面自然是她的家,只不過在山裏她只能模糊地看到外面的情景,所以家到底在哪裏根本分不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南邊,有一棵高聳入雲的樹木。

由于這裏天氣十分炎熱,她便想着出現一條河流,很快一條寬闊的河流就出現在眼前,水流湍急。

河流對面也突然出現不少人,還有房子,就像是一個城鎮一樣,而很多人圍着一棵繁茂的大樹作拜神狀。

她高興地去捧水喝,可是在下一刻摔進了這河流裏,被迅速卷到了河中央。

餘知秋本人是不會游泳的,但是這是在夢裏,她可以想象自己會游泳,幾秒後她就開始游動起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過了将近幾分鐘,她居然還在河中央,就像在原地劃動似的,沒有絲毫游出去的距離。

但是每次她都覺得那岸邊近在眼前,結果卻在下一刻回到了河中央,而且似乎越來越湍急。

餘知秋開始給自己加念頭,讓這條河流消失。

一切如她所願,摸不着邊的河流直接消失在夢裏,她摔落在光禿禿的地上。

幸好這是她的夢,自己可以控制,否則就要這麽游累了,豈不是要淹死在河裏。

她繼續往前走,很快遇到了一個懸崖。

這個懸崖怎麽消失不了,所以她只能妥協地想出一條索橋,但是可能是她功力不到位,最後只出現了一條肩寬的索橋,還搖搖晃晃的。

不過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小心翼翼地抓着邊上的繩索沿着索橋往前走,而索橋底下的場景也第一次映入她的眼簾。

濃霧彌漫了整個懸崖,看起來飄飄渺渺的,不甚清晰,而就在這濃霧中很快出現了無數狐貍的臉,龇牙咧嘴地盯着她。

巨大的狐貍臉閃現在霧裏,讓本來就緊張的餘知秋更加緊張了,加快了去對面的速度,索橋因為此搖晃的幅度更大了。

懸崖的對面是一個方形的栅欄,栅欄裏圈着四四方方的田,每塊田裏都開着不一樣的花,各種顏色都有,然後很多人就在那裏欣賞。

對面近在眼前,她松了口氣,正準備踏過去,誰知道就在這時,索橋整個斷裂了,她也跟着往下摔去,而下面就是數張狐貍臉在等着她。

餘知秋在這生死之間幻化出一雙翅膀,飛了起來,只不過沒有到達對面,而是停在懸崖上的一個天然平臺上。

這樣的懸崖不是她能夠另之消失的。

她還在想着,無際的霧氣卻是慢慢侵蝕到了她身邊,逐漸覆蓋住這裏,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濃霧裏。

眼前可見度只有一丁點,絲毫看不到外面在哪兒。

她立刻張開翅膀往上飛,可是霧氣中的狐貍臉顯然不會讓她這麽輕松地飛離。

她會掉在這個懸崖裏,永遠出不去嗎?

懸崖對面有她渴望的家,現在卻是什麽都得不到了,狐貍的嘴巴咬住了她的尾部,直直地往下拖。

餘知秋卻在這時猛地掙紮起來,從夢中醒過來。

……

從此以後,她的夢就一直這樣斷斷續續地重複,反正是從來沒有到過想要的終點就是。

“我連、夢裏都逃不出去,別、談回、家了。”餘知秋說。

姬十一卻是笑了笑,“你知道嗎,夢裏出不去沒事,現實能出去才是重要的,你的記憶雖然殘缺,但夢卻在一直完善記憶。”

人表面似乎經常忘記某件事,但記憶裏其實還是存在的,有時候看到了會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就是人的奇特之處。

餘知秋聽不懂,疑惑地看向她。

作者有話要說: 清醒夢其實大多數人都做過,能控制的也不少

這種夢呢,比較特殊,你要是在夢裏把自己弄殘了可能一個念頭就長出來了新的

清醒夢是可以鍛煉的,不過最好不要嘗試,容易神經衰弱,萬一夢境現實分不清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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