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還是那個我,你還是那個你,我們互不相欠。
在你的故事裏,我做了一個夢,在我的夢裏,卻怎麽也找不到你。
從陌生到熟悉需要多長時間,從熟悉到了解需要多長時間,從了解到在一起又需要多長時間。
“李依依,李依依······”
劉思琪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聲說,“依依,大老王在叫你呢。”
我才回過神,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過來了。
“啊,哎,我在,我在。”我趕緊回應了一聲。
“李依依同學,那兩位帥哥是不是太帥了,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我看你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肥豬頭說。
“不不不,王校長,別冤枉好人啊,剛剛有個蜜蜂在我這裏飛來飛去,現在飛到他們那裏了,所以我才往他們那裏看的。不信,你看,那裏,它還在呢。”
我邊說着,邊指向他們那裏飛舞着的蜜蜂。
肥豬頭說,“大驚小怪得,蒼蠅那麽大一丁點的蜜蜂,怕它幹啥,它又吃不了你。”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
肥豬頭說:“李依依,你們宿舍不是現在就你自己嘛,你等會回去收拾收拾,這兩位美女新生以後和你一個宿舍。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啊,奧,嘿嘿嘿,我是很開心,王校長。”
本來還擔心,蘇盼今天走了,晚上就剩我自己一個人過夜,到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呢。看來現在不用擔心了。還有美女的陪伴,哎,這是何等的福分啊!
兩個美女室友的文化課都超級好,不用學美術也可以穩走一個二本大學,她們之前都是學過一點國畫,有一定的繪畫基礎,又都報的校考班,所以很受肥豬頭的擁戴。
長的那麽漂亮,學習成績又好,誰不喜歡啊!
肥豬頭重點培養她們,想讓她們考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考上了下一年可以幫畫室做宣傳了。
但她們是為了夢想,才選的美術這條路。
肥豬頭把什麽是都安排完,然後用投影儀放映了歷年來美術校考高分卷。
我們欣賞完之後,他突然又叫我。
“李依依。”
“啊”
我無辜的眼神看着肥豬頭,并說,“王校長怎麽啦?還有什麽事嗎?”
肥豬頭賊賊的笑着說,“給你獎勵啊。趕快來領獎啊。”
我瞪大眼睛看向肥豬頭,自己心裏實際是懵逼的感覺,沒有做什麽值得他表揚的啊!
“啊,什麽獎勵啊?”
“你剛剛遲到的獎勵啊。不記得啦?”
這時我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苗人妖和雲哥笑的好陰森啊!
“王校長,你看,這個,能不能不要啊,再說這個獎勵也不能算是我一個人的啊,我旁邊這個人也得有份啊!”
“好啊,他的是20張伯裏曼,一張靜物素描。你是不是也想和他一樣啊。”
旁邊的瘋子則笑的很燦爛。
我是零基礎,靜物素描還不沒學呢,現在剛剛學到素描幾何體的組合,伯裏曼動态畫的都不好,我怎麽能畫的達到他的滿意,他那麽心狠,答應了不就是找死嗎?
“王校長,這個,我就不需要了吧,你給我的獎勵是什麽?只要不是作業,我就答應。”我苦笑着說。
“那好啊,不是作業,你唱首歌吧。你看我們開會都那麽長時間了,娛樂娛樂放松一下,我們就下課。”
“啊,王校長,王大人,我不會唱歌,我五音不全,會把人吓到的······”
“你不唱,我們就不下晚自習了。呵呵呵······你看着辦吧。”
全班人都起哄說,唱兩句,讓我們笑笑就得了,現在都快九點了,趕快回宿舍,洗洗睡覺,明天還得上早自習呢······
站着的那位瘋子,都快笑傻了,在那裏還起哄。葉皓寧和葉浩然兄弟倆則面無表情。
當時我內心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眼淚差一點就無用的流出來,但是我又憋了回去。
這一幕被葉皓寧看在眼裏。
“王校長,我可以換不,用唱歌換其它的,我講個故事吧。王校長可以不?”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可以,但是你要保證每個人都笑。咯咯咯。”
不答應沒辦法,肥豬頭想整我,我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只能硬着頭皮來了。
“嗯,好,我知道。”
幸好之前看的笑話大全比較多。
從前有兩只豬,一只豬勤奮無比,早起晚歸田間勞作,一只豬卻懶惰異常,靠勤奮小豬接濟着過日子。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某天,豬神下山發現了這兩只小豬,只見豬神怒吼着一個雷劈死了勤奮的小豬,并說,“你丫的,出賣了豬的靈魂。”
“哈哈哈。”我自己先笑了。所有的人懵逼了,也有幾個是因為我自身逗笑的。
“呵呵呵,這是啥啊,很搞笑嗎?我都沒感覺,我就看見你聲情并茂的在那裏傻笑。這個不算。”
“啊,好吧!”
這次我對着肥豬頭講的。還帶着動作。
有一只蜘蛛,有一天遇到了一只豬,他大聲的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蜘蛛!”
這時我把手故意伸向肥豬頭校長。
然後呢,那只豬看了它一眼,并嘲笑的說:“哼,你是只豬,那我還是大象呢。”
“哈哈哈。”
只有肥豬頭沒有笑。我則尴尬的笑着。
其實,我并沒有罵肥豬頭。我以為他那麽胖,是吃豬肉吃的呢。我只是不知道,他老婆雪姐現在整天說他肥的像頭豬一樣,更不知道,他現在很讨厭聽到豬和豬肉。
肥豬頭很明顯都點憤怒的感覺。在一旁的苗人妖和雲哥看到這種場面,都只是沉默以對。因為他們都知道肥豬頭的脾氣,發飙的時候連阿姨(他的親生母親)都罵,他只怕他老婆雪姐。
突然感覺自己無望的時候,這時,葉皓寧突然站起來笑着說,“李依依的笑話也講了,現在我也來給大家再唱首歌吧。等會可別忘了掌聲啊。”
我轉身想回到我原來的牆角處,誰知肥豬頭突然笑着叫住我說,“李依依,你幹嘛去,回來,就站到這裏就可以。”
憋到嘴裏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就退回來了。
這時候雲哥大聲說,“趕快鼓掌啊,聽說皓寧唱歌特別好聽的。”
“嘿嘿嘿,雲哥別這麽擡舉我了。”
葉浩然用手機找到音樂開到最大聲。
“下面我給大家唱一首《朋友》。”
這些年一個人
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
還記得堅持什麽
真愛過才會懂
會寂寞會回首
終有夢 終有你在心中
朋友 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 一輩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 不曾孤單過
一聲朋友 你會懂
還有傷還有痛
還要走還有我
朋友 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
葉皓寧唱的時候,時不時的向我和浩然瞟幾眼,只要一對眼,要麽我趕緊看向其他的地方,要麽就傻笑。
唱到最後中間時,全班都跟着唱起來了,包括肥豬頭,也包括我小聲的唱着,只不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苗人妖從靜物臺上随手拿了一個青椒靜物,那個青椒有二十厘米那麽長,拿在手裏,唱的很賣力,還瘋狂的搖着頭,雲哥則是看着肥豬頭的臉色,見肥豬頭唱起來了,雲哥也高興的附和着唱。
外面燈紅酒綠的世界,配上我們的歌聲,沖淡了那種凄寂,顯得更加熱鬧了。
唱完了。肥豬頭笑着說,“沒想到,皓寧這小子唱的這麽好,下次,我把家裏的吉他帶過來一起嗨,下面散會,該幹嘛的都幹嘛去。”
聽到散會了,我們都高興的往外跑,門好像快擠爆了。我也正想轉身走呢,結果被葉皓寧拉住了。
好害怕他提衣服的事,要是他不要錢,只要衣服怎麽辦,我一個小女生怎麽可以進男裝店。
我當時吓得趕緊說,“你,你幹嘛?我······”還沒說出來,他就用手就摸我的頭發。
“你,你幹嘛,你別揪我的頭發?你是不是神經病啊?衣服······”我捂着頭說。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什麽鬼,誰揪你的頭發啦,我是幫你揪紙條。”
“啊!”
我看到他手上的紙條便立刻笑了笑,說,“謝謝。”我在心裏想:說不準這個是你貼的呢。轉身想走,卻又被拉住了。
“你,你,你又想幹嘛?”
葉皓寧接着說,“你頭上的紙條,你不知道?你在講第一個笑話轉頭看向王校長時,我們才發現的。因為之前你的頭發蓋住了紙條,所以沒人看見。”
我從他手裏奪過紙條,一看上面寫着“我是一只······”上面畫了一只烏龜,我頓時好憤怒,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不知道是那個沒良心的給我貼的,真是快氣死了,我攥着紙條,恨不得要把寫紙條的人碎屍萬段。
“李依依,剛剛我站起來說唱歌的時候,就是想把你的紙條揪下來,我還沒擡起手,誰知道你突然後退一步,轉身就走。”
“啊,走,走那裏?”我擡頭看着他。
“就是王校長叫你回來的時候,我哪知道你走哪兒去。”
這是第一次仔細看他,其實,他真的挺帥的,他有着女生都羨慕的雙眼皮、高鼻梁,還有長長密密微微上卷的睫毛,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雖然不是像葉浩然那個小鮮肉那麽白,但是比平常的男生白一點,特別是他那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奧,還有他這迷人、又逗人的笑容。
“喂,喂,喂,李依依,李依依同學。”
哎,不對,奧,他确實現在在笑。
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并笑着說:“很好看嗎?我是不是很帥?”這時我才反應過來。
“啊!幹嘛!奧。那個時候啊!”突然想起來自己當時是要轉身回自己站的牆角。
感覺有點尴尬,我就趕緊笑了笑,轉身跑了。
到宿舍門口,兩個美女室友也剛剛到達門口,我趕緊拿鑰匙把門打開,幫她們倆把東西拿到宿舍裏去。只有夏子怡的家長來了,什麽都安排好,和我們說了一會話,還拿了好多好吃的分享給我們,叔叔阿姨帶人都是那種很親切得,我感覺叔叔阿姨對子怡姐比掌上明珠還掌上明珠呢。
這時,坐在我旁邊的陳俊欣看到眼前的這一切,頓時眼睛有點濕潤,我趕緊把我手裏的燈籠果塞進她嘴裏,陳俊欣笑了沒說話。
我們宿舍是六人間,三組床,所以我們三個都是在下鋪。因為宿舍沒有板凳,我和子怡姐的床鋪是對着的,我把我的床讓出來,給叔叔阿姨坐,所以我就直接坐到陳俊欣旁邊了。
我們聊了一會兒,就下樓送送叔叔阿姨。回到宿舍,陳俊欣就說,“廈子怡,你爸媽對你真的好好啊,我真的好羨慕啊。”
“奧,我爸媽一直都這樣,有時候挺啰嗦的,讓人覺得很煩感。”
這句話突然讓我想起來我老媽了,現在真的好想家,好想回家啊。
“我感覺啰嗦點,也挺好的,最起碼是對你的關心。像我爸媽,他(她)們什麽時候管過我啊,整天為了他(她)們的那一點屁事吵架,除了吵架還是吵架,還不如離婚痛快呢!雖然別人都感覺我家有錢,我很幸福,其實我一點都不幸福快樂。他(她)們知道我今天來學美術,他(她)們今天都休息,出去玩的出去玩,在家的在家呆着玩電腦,都沒有一個人說來送送我的。唉。看來幸福這輩子永遠不屬于我了。”
陳俊欣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和子怡姐,頓時都慌了手腳,趕快放下手裏的正在收拾的東西,去哄陳俊欣。
哄了兩句,陳俊欣突然大笑這說,“親,你們不用這樣,親,我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我和子怡姐都被眼前的她吓到了。
把她勸不哭了,我就帶她們去洗漱,洗漱回來路過阿姨的小商鋪時,我還是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看,我回頭只看到小商鋪門口站在幾個買東西的男生,然後就沒在意。從我來畫室的那一天一直到現在都有這種感覺。
“喂。”
“啊!”我的天,我被吓了一跳。立刻擡起頭,才發現是從教室裏出來的葉皓寧正在和我們打招呼呢。
“Hello,李依依同學,這麽晚了,你們才洗漱啊。”
真是冤家路窄啊。
“Hi,那麽晚了你去教室幹嘛啊?”我立即回應他。
我這問的有點尴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偷東西呢。
“奧,我把我和浩然的東西放在教室,明天不是有早自習嘛,早上來不及收拾,所以提前收拾好。”
“我先走了,浩然還有事找我呢。晚安奧,李依依,還有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拜拜。”
頓時我的臉紅了,心跳還有點加速。
“嗯,拜拜。”
陳俊欣突然問我,“你之前認識這個男生,你們之間很熟嗎?”
我頓時被她的問題驚到了。趕緊笑着說,“不熟,之前也不認識,他不是今天剛剛來的嘛,我們怎麽能認識啊。”
陳俊欣笑着說:“奧,這樣啊。但是我感覺你們倆的關系不像是剛剛認識的。”
我朝她笑了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別想歪了奧。”
一路上,子怡姐都只是笑笑,不說話,也沒有那麽多的八卦。回到宿舍,我們都收拾收拾早點休息了。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趴在一個人懷裏哭的好心痛,那個人還一直安慰我,但我卻怎麽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龐,只聽着像個男孩子的聲音。
第二天上午上課,我又被苗人妖叫到1號靜物臺。
“李依依,過來,來一號景物臺。”
“啊,為什麽啊?”
他(她)們剛剛來的應該從線條開始啊,我都已經到2號靜物臺了,就這麽退回去好郁悶啊。只是在心裏想想,發洩發洩,就是不敢說出口。
“啊什麽啊,哪那麽多為什麽。我沒辦法解答你的十萬個為什麽。讓來你就來。”
“那個,強哥也要過來。”
“苗大哥,為什麽還有我啊?我感覺我畫的挺好的。”
“你好個屎,一個皮球都能畫成一個鴨蛋似的地雷,估計爆炸了比這還黑。”
強哥笑着說了一句,“我自戀一下不行嗎?”随後就把畫架搬過來了。
“強哥你別坐那裏,坐在陳俊欣和夏子怡旁邊。李依依,你坐到葉皓寧旁邊讓他帶着你畫。”
“啊!為什麽?”我和強哥同時說出。
苗人妖說:“讓畫的好的帶你們不好嗎?對你們好你們還不領情啦!”
“今天一號靜物臺畫單個石膏幾何體,那些起形還不會的和起形不準的今天必須會,特別是強哥。”
為什麽那些新來的,不用練線條,直接就畫石膏幾何體,甚至素描靜物。心裏感覺好不公平啊。
“李依依,你幹嘛呢,你畫的那是什麽鬼,那個形都成什麽樣了,一個正方體的形都能斜到日本。”
周圍的人頓時都大笑。
葉皓寧很溫柔的給我指點,時不時的帶着微笑。而我那時的內心則很亂,跟本沒有聽進去,男生溫柔的溫度讓我産生一種錯覺,這種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
之前的我很少與男生接觸,現在真的有點不适應。
過了幾分鐘,苗人妖發火的說:“都起來,站到旁邊認真的聽,看看我怎麽畫的,有哪些方法技巧。哎,來來來,1號靜物臺的朋友們都看過來。”
“來,李依依,換畫紙,我在你這裏做範畫,你這裏的角度比較好。以後畫畫不要去靜物臺後面和很側的地方,特別是強哥,每次都是側面,靜物都擋死了,你他媽的還畫個屁啊!”
“鉛筆還是削的那麽醜。你這是用的什麽筆,8B的,我的天,大姐,你真是我姐,李依依。再給我換一個。起稿時要用硬炭筆或者小B數的鉛筆。首先,要掌握兩點透視的的基本規律。眯着眼去仔細觀察,用你手中的鉛筆在畫紙上輕輕地标出上上、下、左、右大概的位置,記住了是用直線輕輕地标,不是用點或者黑點啊;然後,用你們之前學的畫直線的方法來畫,拉出長直線連接起來,必須是直的、長的,不能是彎的、斷線,知道嗎?這樣就确定出正方體的基本形狀了;畫暗部和投影,用6B以上的鉛筆或者軟炭筆快速上調子,暗面和投影要區分開,調子不能亂畫,必須有規律,朝一個方向畫完再朝另一個方向畫,兩條線之間雖然不能絕對平行,但必須看着像平行的那回事。”
“強哥厲害了,我作範畫你看手機,手機比我好看嗎?你信不信我把手機給你砸了。”
強哥嬉皮笑臉得說:“苗哥,冤枉啊,我不是在玩手機,我是在看前幾天錄的大老王作範畫的視頻,我看看你倆的方法是不是一樣的?”
“厲害了我的哥,你好牛掰啊,你他媽的不知道我和大老王不合嗎?大老王每天都找茬,雞蛋裏面挑骨頭,他怎麽不逼逼雲哥,汪濤呢,再說我,我還是看他不順眼。”
苗人妖邊說邊故意朝強哥踢了過去,只不過強哥往後退了幾步,離得遠了,沒有踢到。
“他媽的,強哥,你敢躲我。”
“哥,苗哥,苗哥,我錯了。”
“好,打住,今天我說的,你們都別給大老王說啊,誰說我弄死誰。”苗人妖突然說。
我們都笑了。
“再然後,進一步拉開暗面和投影的虛實關系,畫出正方體的灰面,加深正方體的底部,再把背影處理一下,排一些線;調整整個畫面,拉開黑白灰,在刻畫小的細節,注意投影不能黑的像個地雷似的,要畫的透氣一些,亮面要足夠亮,不能灰,要是灰了整幅畫都毀了。知道了吧。”
“好,簽上我的大名。擦,寫錯了,拿橡皮。”
我站在苗人妖右邊,葉皓寧站在我右邊,我倆同時遞給苗人妖橡皮,我用的右手遞橡皮,他用的是左手遞橡皮,當時我們的手相觸碰了一下,我趕緊縮回來了,手裏的橡皮都吓掉了。
“我去,我有那麽吓人嗎,李依依?橡皮都吓掉了。真是擡舉我了。”苗人妖說。
我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苗人妖的話。
苗人妖只顧着看他的畫呢,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幕沒有看到。
“寫好了‘2014年7月16日喵喵’看看怎麽樣,不錯吧,哈哈哈,強哥,你看看你大哥我的作品怎麽樣?”苗人妖很有成就感的笑着說。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直線了。
因為苗人妖總是自戀的認為自己像喵星人一樣萌,所以經常賣萌,還把自己的‘苗’故意寫成‘喵’。
“大老王畫的······”
苗人妖的笑容立馬消失了,轉頭看向強哥。
強哥立馬笑着說:“苗哥,別激動,我還沒說完呢,我是說大老王畫的沒有你畫得好,我們苗哥最棒了,都鼓掌。”
苗人妖則很滿意的笑了笑。
“好了,都滾回去畫畫吧。我剛剛講的怎麽畫都得給我記住。強哥,把這幅畫貼到牆上,你們不會畫時,就過去看看。”
“還有我們剛剛的私密談話,不管你以後去哪個班,都得給我閉嘴。”
下面的人都開始小聲議論了。
回到座位上,我的心裏久久不能平複,不敢看向葉皓寧那裏,也不想擡頭。
下午畫石膏幾何體組合的時候,也沒有心情,畫畫老是出錯,要是苗人妖在我肯定被罵慘了。濤哥上午回來的,下午幫苗人妖看的我班,苗人妖被阿姨叫出去,進貨(畫材和零食)去了。其實,每次進貨阿姨都讓苗人妖自己去,阿姨很少跟着去。苗人妖臨走時還去班級罵罵咧咧的,算是發洩吧,還讓我們交下午畫的所有畫。
“依依,怎麽啦?發什麽呆啊。趕快畫啊,苗人妖來了還要交作業呢。”葉皓寧微笑着說。
此時的我剛剛回過神來,就撞葉皓寧的頭了,他手裏的水杯被我打翻了,水從我的頭上流了下來,衣服都濕了。
誰知道他趴在我左耳邊突然說話,手裏還端着水杯啊。幸好杯子裏的水不是太燙的,要不然我估計都得毀容了。
這場面很尴尬。
葉皓寧緊張說:“對不起,依依,你沒事吧。依依,你回宿舍換衣服去。你回宿舍,等會我去給阿姨說一聲。”
畫室規定上課期間是不準回宿舍的,因為有些學生回到宿舍就看手機或者睡覺,不回教室畫畫了,老師有時候會講一些有關畫畫的知識,錯過了,畫畫時就不會畫了,所以肥豬頭校長不在的時候就讓阿姨監管我們。阿姨沒事就坐在辦公室裏看監控,看看我們平時上課情況,我們的平時表現和老師的工資挂鈎,我們表現不好,就扣老師的工資。
濤哥看到這樣的場景,很是驚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随口說,“我的神啊,去吧,去吧······等會給阿姨說聲。”
葉皓寧從別人那裏借來紙巾,準備給我擦擦頭發,她的手伸過來,還沒有觸到我的頭發,我就直接把他的手打開了,眼睛濕潤着,低着頭,就跑出去了,出門時撞到了從阿姨那裏買紙回來的葉浩然,也沒有擡頭。
回到宿舍,我蹲在門後哭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好難過。也不是因為葉皓寧的那杯水不小心倒在我的身上。總感覺在畫室這一段時間遇到了諸多的不順,每次都是自己尴尬。是不是自己還是沒有适應畫室的這種生活。
外面的太陽很大,很安靜,靜的只聽到空調工作的聲音。
換好衣服,回到教室,我的座位那裏已經被別人打掃好了。後來聽子怡姐說是葉皓寧幫我打掃的,還幫我把畫紙換了,我用的鉛筆也都削了。
過了一會,濤哥突然走到我後面說:“我看你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來,我給你們作範畫吧教教你們。”
葉皓寧向我這邊看了一眼,表情凝重。
我只回答了一句:“嗯。”便站起來給濤哥讓座。
“這個鉛筆削的有點那個啥,不過還能用。”
我聽到濤哥的話,臉頓時紅了。
陳俊欣坐在濤哥的旁邊,聊得倒是挺開心,強哥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好幾次陳俊欣都盯着濤哥看入迷了。
在一旁的強哥看到了兩次,就開玩笑的調侃:“陳俊欣你是不是愛上了濤哥了,我操,你那個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我在你旁邊坐了那麽長時間,我也沒見你多看我一眼。”
“強哥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我見過自戀的但是沒見過你這麽自戀的。”陳俊欣立刻大笑說。
“哼,只怪我長的太帥了。哈哈哈。”并且做了一個用手撩頭發的妖嬈姿勢,還向陳俊欣抛了一個媚眼。
“強哥你怎麽這麽惡心啊,呸,娘炮一個。我就是喜歡濤哥,濤哥就是很帥,咋滴吧。還想撩妹呢,你還是先把你臉上的路鋪平吧。哈哈哈。”陳俊欣還拍了一下濤哥的肩膀。
濤哥聽到他(她)倆的對話,臉紅了,不過不是太明顯,陳俊欣突然地一拍,濤哥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看的出濤哥強忍着怒火。不知道是因為濤哥的潔癖,還是因為濤哥自從和他初戀分手後留下的後遺症。
濤哥有很嚴重的潔癖,平時濤哥出去一趟,哪怕是冬天,回來都得洗澡換衣服。
濤哥還有一段讓人難忘的戀愛史。濤哥初戀女友是在大二下學期學校組織歌舞比賽認識的,他女朋友是學美聲的,聽說長的很漂亮,他(她)們相處了一年,那個女生丢下一句冰冷的話:“分手吧,我膩了。”之後就和一個男的走了。聽說那個男的家裏挺有錢的,也是她的前男友。後來濤哥頹廢了兩個多月,中途去找過那個女生,但是那個女生說:“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和你談,都是為了氣我前男友,現在我男朋友回到我的身邊了,你也該走了。”從那時起,濤哥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談女朋友,也獨絕與女的有任何肢體接觸,哪怕是畫畫中女生碰他一下都不可以,濤哥都會發飙的。之前,畫室有一個女生不小心撞到了濤哥身上,濤哥把人家都兇哭了。後來在肥豬頭的勸解下,濤哥的這個壞毛病慢慢才緩解了一點。
強哥笑着說:“我的天,不就是一點痘痘嘛,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嘴巴還挺毒的呢。大姐,我拜你為師吧。”
陳俊欣沒有回答,只是對強哥翻了一個白眼。
站在我旁邊的葉皓寧一直盯着我看,還一直為剛剛的事向我道歉,一開始我裝沒聽見便沒有理會,後來他一直小聲的道歉說:“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了,再加上我欠他一件衣服,只好回頭朝他笑了笑說;“沒事。”他又恢複了之前的笑容。
另一個聯考班教室裏的笑聲不斷,呂西凡、吳天、劉思琪、院長、老萬······他(她)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因為這是他(她)們班大課間的休息時間。苗人妖現在規定的普通班沒有大課間休息,因為他說現在還沒有正式分班,普通班的學生基本上都不聽話。
呂西凡W市,家裏挺有錢的,是個富二代,他還有個比他大兩歲的親哥哥呂西彬,目前呂西彬在J市師範大學讀大二,爸爸媽媽都很看好他哥哥,希望畢業後他哥哥可以替他爸爸接管公司,他哥哥對他真的很好,可以說是很寵他的,但是他總覺哥哥太做作了,對他好,只不過是想多分點財産而已,所以他不喜歡自己的哥哥,做什麽事都是敷衍。
吳天是一個小胖子,肥的很可愛,是家裏的獨苗,但是性格有點內向,除非是關系特別好的,才能放開說幾句話。可以說:“別人欺負自己,吳天可能都是不反駁的。”
老萬名字叫萬程,他爸爸是J市警察局的局長,其實想不到他是個逗比,其實人挺不錯的,在畫室是一個積極的人,習慣性的把頭發染成黃色,有時還會稍微燙一下頭發,只不過要看這個季節的潮流。
院長名字叫韓安路,藝術複讀生,去年也是在這個畫室學的。院長校考還可以,但是高考文化課剛剛過藝術線,只能走個一般的二本,而且那個大學離J很遠,跨了五六個省,她男朋友在J市上大學,所以就選擇了複讀。
劉思琪長的漂亮的,人很好,身材很好,也很有氣質,性格活潑開朗。畫畫真的很不錯。
呂西凡和劉思琪同一天來畫室,呂西凡就對劉思琪有點好感,劉思琪和這種人只可能朋友。呂西凡這個人有點花心,可以說見了美女就走不動,總希望和美女有點關系。
過了一會,濤哥突然說:“好了,畫的差不多了,李依依,你自己再把立面處理一下。”
“嗯。”
“現在你們主要畫幾何體的結構,老苗沒讓你們畫結構嗎?”
強哥笑着說:“老苗給我們說了一點,每天阿姨都會讓老苗去幹活,幹完回來,老苗就給我們唠叨他的不爽。”
濤哥笑了笑說:“幾何體不會畫結構,永遠都畫不好。好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畫吧。”說完立馬轉身出去了,回宿舍拿了一套衣服就立刻去洗澡間了。
說句心裏話,藝術生是最苦的。學藝術之前,你只要主要學語數外、史地政或者物化生就可以;但是學藝術之後,文化課和專業課一起抓。為了實現夢想,不,或許有一部分學生是為了考大學,不管是為了什麽,你都必須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可以。
美術,又“髒”又“累”,起早貪黑,加班加點,分分鐘要削好多鉛筆,有時拿着畫板說走就走。美術就是這樣:畫得好不如畫的巧,求量不如求質,但是我們還必須求量,練習多了才能有質的變化。
畫畫的過程其實很枯燥,它不像做文化課的題目,沒有标準的答案,我們要做的是逼迫着自己除了提升還是提升。尤其是我們心情不好思路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怎麽畫下去,抓狂到想要把鉛筆全都掰斷,把畫板摔在地上,在狠狠地踩上幾腳。可是當我們畫畫得到老師的肯定,把一幅自己的畫從畫板上取下來的時候,看着自己每一次的努力得到回報,心裏滿滿的都是高興,還有什麽比這一刻更讓人開心的呢?
J市的夏天比較熱,可能是大城市的人流、企業比較多吧,我們每天都在重複的生活,唯一變的就是每天放在靜物臺上的靜物和課程不同,我們沒有資格批判別人,因為你畫畫的某一方面或許還不如別人,俗話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我們走走又停停,轉眼便進入了八月份了,那些高考失利或者高考不理想的藝術生,又開始了他(她)們無聊又辛苦的生活。學生都來得差不多了,畫室正式分班了,大多數的複讀生都被分到了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