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我一直都在這裏等着你，”紫發少女面帶憂郁，“但是我又希望不要等到你，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死。”
星矢大嚷道：“紗織小姐，你在說什麽啊！你對我失去信心了嗎？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從十三歲開始，我的覺悟就從未變過啊！”
“你的覺悟，自神話時代開始就未曾改變了，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紫發的少女哽咽着，“每一世，你都在我左右，保護着我，與我一起戰鬥到最後，最後……”
哽咽變為了抽泣，少女淚流滿面。
“最後啊，我總是在每一次離別前，在哈迪斯被封印以前，先看到你的屍體！”
——只有這種事，不想再看見了。
“大家都死了，只是為了我！”
——無法停止的輪回，不想再看見了！
“所以，忘了我吧……”紫發的少女背過身去，她的身影越飄越遠，不一會就融入黑暗中，再也看不見。
“紗織小姐！”
星矢拔腿欲追，然而那雙腿，為何沉重得一步都擡不起來呢？
“住手吧，天馬座，”突然出現的史昂擋在他的面前，“沒有人可以違背雅典娜的旨意，你也不行。”
“連教皇大人都這麽說……”星矢捏着拳頭大聲反駁道，“就因為一個‘神的旨意’，大地上已經産生了多少災難！紗織小姐用雅典娜的身份，背負起衆生的希望，就是為了給大地帶來和平啊！為什麽……不，她怎麽可能會因為害怕死亡而放棄？！我不相信那是她的本心，我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史昂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星矢，雅典娜女神是不可能帶來和平的。”
“你說什麽？！”
“雅典娜女神雖代表了正義，但同時，你不要忘了，她更是天界的戰争女神！執掌戰争之力的神明，能為大地帶來多久的和平？不，這樣的和平本就是虛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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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昂”的頭發轉瞬間變為銀白，一枚五芒星印在他的額間，威嚴的姿态令星矢動彈不得。
不，那不是什麽教皇大人，那是個星矢都不認識的人。這個不認識的人伸出了雙手，向星矢邀請道：“……所以到死亡中來吧，只要一切歸于寂靜，人間就能擁有真正的和平！”
沉重的雙腿有了知覺，卻不得不一步一步邁向了那個人——邪惡而強大，莊嚴肅穆而不可抗拒。
他的聲音一句句蠱惑着星矢：“來吧，見證人存在的真正意義——僅僅是被神操縱，而非向神挑戰——這就是人存在的意義！”
邁向死亡的星矢，不可自抑地向那個人提問：“為什麽……為什麽啊……如果覺得人類不該存在于世上，為什麽未蔔先知的神還會在遙遠的過去令人類誕生呢？”
那個人沒有回答他，銀色的眉毛一挑，忽然間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又是史昂，這位前教皇大人。
“來到我身邊，”他咳了一聲，聲音還是那麽嚴肅，“來見證人的本相。”
“人的……本相……？”
“是欲望。”
“欲望？”
“就是……這樣的。”于是，這位面無表情的教皇大人刷地脫下了他威嚴的教皇袍。
星矢目瞪口呆，剛才嚴肅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從地球飄到了火星。
教皇大人裏面啥都沒穿……啊，不，的确有穿，只是有些少……
“教皇大人穿着比基尼！！！”
是大紅色的比基尼，如果說穿着這一身的是個大波性感的美少女的話，星矢一定會流鼻血，但現在，他只想吐！
“看，這就是欲望。星矢，你感受到人的本相了嗎？”
“感受個毛線啊！”星矢已經不再管那雙灌了鉛的腿，他掙紮着向後退，大叫大嚷道，“別過來！太恐怖啦！離我遠一點！”
“砰！”地一聲，星矢的腦袋砸到了地板，一個從各方面來說都可算噩夢的夢境可算過去了。
啊，對了，這裏沒有什麽紗織小姐，這裏是王國的皇宮，宮裏有個教皇在當皇後娘娘……
想到穿着比基尼的教皇大人，星矢的背上就陡地生出了一排雞皮疙瘩！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頓覺不好意思：“我好像在餐廳裏聽着教皇大人的意見就那麽睡着了……而且還做了個這麽丢臉的夢……”
如此的自言自語，似乎被窗外的人聽到了。
“你做了個什麽夢？”有個聲音在外面問道。
神經大條的星矢摸着後腦勺反射性地回答：“啊，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夢到教皇大人穿着比基尼……”
“是嗎，”窗外的人說，“原來你居然看到我穿着比基尼……”
“咦？！！！”星矢大驚。
皇宮的寝室外有一條走廊，史昂正站在走廊的窗邊和他說話呢！
星矢忙打開窗戶，驚慌失措地解釋：“不不不……這是誤會！我啥都沒看見！”
“無妨，其實我原以為你會看到更奇怪的東西，結果也不過如此。”
“哈……？”
一臉正直的教皇大人用正直的語氣說着貌似不太正直的話，星矢半張着嘴，不知該說什麽好。
皇宮外，星空燦爛。
隔了半晌，對方終于想到結束這尴尬的話題。
“星矢，還睡得着嗎？”前教皇盯着夜空，雖是邀請，但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如果睡不着的話，就和我聊聊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啊……哈……沒想到教皇大人半夜三更會出現在窗邊，吓了我一大跳呢，”星矢只得點頭陪他聊天，“教皇大人是睡不着嗎？”
“沒錯，”史昂立刻承認道，“睡覺的時候因為打了兩個噴嚏而醒來，接着便再也睡不着了。”
“哎？”
這理由……
“在中國，打噴嚏是因為被人念叨。不知道現在這時候，是誰在說我呢？”
……
在草原上行進的加隆大大地打了兩個噴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