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媽媽永遠是正确滴

秦飛宏大發善心,讓父親将他名下的三房一廳租出去,租金用來供養奶奶。然而他的前科太“輝煌”,秦承宗十分忐忑,又拒絕不了,不知怎麽辦才好。

鐘靓靓也不信浪子回頭,想起女兒說過的話,凝重地當成自己的猜測道出。

秦承宗搖頭,大約疲累過頭,毫無修飾地直白道:“我媽哪有錢?她也就像單位的會計管錢罷了。宏宏是他們帶大的,再清楚不過。我媽惟一有的,是裁縫鋪面證和我爸聯名。因為會手藝的是我媽,鋪面是她掙出來的,我爸當年不過是制衣廠倉管工。”

這事鐘靓靓還是頭回知道,她小時候和孫雪一樣,衣服都是買的,根本沒注意過秦家的裁縫鋪。暗戀上秦承宗,是在電梯裏不時遇上小帥哥。再往後,秦承宗接手了鋪面,那會鐘靓靓年僅十四,看到的是秦承宗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忙裏忙外。而這很好解釋,秦老夫妻年紀大了,眼睛體力不濟,秦老頭散步都戴着眼鏡。

消化了一會,鐘靓靓眨眼道:“裁縫鋪即是連名的,你爸便占一半……”

秦承宗苦笑打斷:“他在宣布遺囑前把鋪面轉到我媽名下了。宏宏被部隊退回來後,我爸媽要他學裁縫,到鋪子裏幹活,說如果他不幹,鋪面就留給我。”

鐘靓靓嗤了聲:“就為圖你那鋪面,搞這麽一大篇,難為他了。”

秦承宗默默無語,長子不知道戒指保險箱和以他名字存的錢,會圖的惟有鋪面。他沒法不難受,鋪面再小也是他的安身立命處,房産是城市人的田地,沒有,戶口都沒處落!

兩人說話沒避着孫雪,她暗翻白眼,昨晚她就知道了秦家父子的“密談”。她的手伸不進東土英才學院,秦飛宏出來了,為了弟弟她也會找私家偵探盯着。

私家偵探在華國不合法,奈何市場需求量大,諸如夫妻一方出軌之類,不可能報案請警察跟蹤。于是私家偵探所便成了衆所周知的半黑半白的存在,她請的私家偵探,老板是東土英才畢業生,東才對東才,物盡其用。

看那兩位愁臉相對,她帶笑寬慰:“多大點事?秦飛宏不是有耐心的,拿了鋪面他也不會打理,出租他都嫌煩,無非圖錢。那就把錢給他……”

鐘靓靓斥道:“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別看鋪面小,市價怕有三十萬!”

孫雪撇嘴:“頂多十萬!別瞪眼,試問秦飛宏有什麽理由要這個鋪面?無非哄着秦叔叔拿鋪面做抵押、貨筆款交給他,由他幫秦叔叔‘做生意’。嘿,挺會盤算,只是市價三十萬的鋪面,銀行肯貸十萬都是客氣……不好!他可能會去找高利貸,貸上三四十萬。喳,秦叔不同意就是了,堅持只能從銀行貸款。前腳貸,後腳還錢。兩年後他才畢業,這兩年秦叔辛苦一下盡量多掙些,送上十萬全當送給兒子結婚用。還完貸,鋪面還是你的,想不讓他再來糾纏,賣了鋪面,另外盤一個。我找人操作,神不知鬼不覺。”

鐘靓靓知道女兒賺錢來事,但這種操作聽起來挺玄,不過十三歲的女崽,口氣大過天!當下不贊成道:“別瞎折騰,錢有那麽好掙?憑什麽給他?阿宗,你只是裁縫,做什麽生意,無論他說什麽你不同意!702房你找中介公司代理出租,租金打去他賬上。”

秦承宗愁苦道:“我想過這麽辦,可我不知道他的銀~行賬~號。”

鐘靓靓瞪眼:“那就問!他不說問他老媽!你呀,做人有時就得拉下臉!”

孫雪打個哈欠,擺手道:“別為難秦叔叔了,父子之間,做事不好太僵硬。要麽單立一張存~折,租金都給他存起來,哪天他來要錢,把存~折給他。”

鐘靓靓點頭:“就這麽辦。托中介公司代理,房子幾時租出去的有合同為證,別沒租出去你自己掏租金。”

秦承宗神色未見緩和,苦笑道:“只能這麽辦。”——合同不合同,造假的多了!702房只要經了他的手,以後很難說清。

孫雪看不得他這付模樣,擡手遙擊他的靈臺,斬釘截鐵重複:“就這麽辦!要苦惱也等秦飛宏畢業後再煩,趕緊睡大覺。”

秦承宗莫名覺得一股清流入體,煩愁盡消疲倦湧起,起身笑道:“是得去睡一會,悠悠萬事休息第一,做裁縫的身體是本錢啊!”

鐘靓靓看他進了卧房,馬上把女兒拉進書房,瞪眼道:“什麽買賣鋪面,你找誰操作?李記者麽?少胡來!他比你大十多歲,染缸裏打滾……唉,我不是說他不好,是涉及的錢多了說不準,防人之心不可無,別搞到朋友都沒得做。”

孫雪一臉誠懇地點頭:“媽媽永遠是最理智、最正确的!我不過那麽一說。你看我買房不就是請媽媽出面,幾時找張三李四?親親媽咪,不是我說你,怎麽能教秦叔朝他的兒子甩臉色?看看善良高貴的你女兒,只出兩個主意,一個聽着不靠譜,他自然……”

鐘靓靓失笑,照她的頭拍了一巴掌:“就你主意多!即這般有精神,收拾房子,你秦叔以後只能在客廳做衣服了。”

話說早在秦老頭病危通知書下達時,秦承宗便沒有再接活,把508房的縫紉機、剪裁長案臺和剩下的衣料搬到鐘家,只餘床和鑲在牆上的衣櫥,連椅子都沒敢留一張,以防秦老太一個情緒不穩爆起傷人。

為秦承宗以後工作方便,客廳裏的隔子間不好再住人,得把書房變卧房。

收拾倒也不費事,書房本是卧室,自帶衣櫥,只需将休息用的搖椅搬出去,再把隔子間的高低床移進來。此床別稱“姐弟床”,小包子已經三歲,對搖籃産生抗拒,要求和姐姐一樣睡床,手上有幾文的某姐抛棄睡了七八年的單人床,跑家俱店揀貴的買了張高低床。書顏童鞋在托兒所學了點外語,用彩筆寫了許多“SB”,把某姐氣得橫眉豎眼……

閑言不述。秦飛宏回校前,特請父親在五星級酒店喝了回早茶,大曬親情。

秦承宗福薄消受不了,掉頭将702房用不上的物品撿撿,全部鎖進一間卧室,三房一廳變成二房一廳出租。

大城市生活壓力大,家庭以夫妻倆帶一個孩子為主,二房一廳最好出租,不到一周便通過中介公司租出去。秦弱男松口氣,恢複接活掙辛苦錢的正常生活。

那頭孫雪期末考試結束,撈了個優秀生中的中等生:年級排名第五。

鐘靓靓拒不應召參加散學的家長會,班主任太特麽煩人!大男人比女人還啰嗦,差生你不管,老盯着我家安分守己的阿雪幹嘛?

班主任如果聽到這話,準會化身咆哮馬。他真的不是找事,孫雪同學一時跑美容店做小工,一時竄去培訓學校當小老師,哪有這樣的學生?書讀好沒?有本事你考年級第一!就算考了第一,學校那麽多課外活動不參加,幫助同學你不幹,搞什麽搞?不知所謂!中學生該做的只有認真學習懂不懂?造成的壞影響太惡劣了!

孫雪拿認真負責的班主任無奈,她曾搞過紅包攻勢,被班主任板着面孔訓一頓。

班主任其實沒這麽清廉,奈何紅包太危險,上頭發現會被開除!對此班主任意見很大,你真想送,為什麽不換換方式?哪怕送實物也好些。或者積極參與班級工作,讓他空出時間搞校外兼職,這種事學校睜一眼閉一眼。

孫雪犯懶拒不送實物,更不願參與煩瑣的班級工作,自我安慰被為難是一種歷練,遙遠青京市還有位比她更煩惱的歷練同道水修士呢!

水君逸苦不堪言,孫雪教他的“拒絕大法”毛用沒有,情書不見減少,還有莫名其妙的各路“情敵”老阻着他打架,他堂堂修士能對凡人出手嗎?

事緣他肯定是從高一讀起,華國煉獄般的三年高中,只有高一輕松些,少男少女們大多只在第一學年胡搞一下,卻也不會太當真。呃,孫家二老執教的是名校,名校生自有名校生的素養,哪會真的自毀前程。水修士很不幸,咱們的地球文明博大精深,他對深度潛規則了解不夠透切,整個人呆萌呆萌,令童鞋們興趣莫大,逗他玩兒呢。

水修士的第二苦來自孫洛珊小盆妞。

他的任務是保護孫家二老,孫宇夫妻雖是大忙人,但同住一個城市,免不了節假時會帶着孩子來探探二老。頭回照面,水君逸便看出小洛珊有腎病,直通通道出。

他平日會給二老做按摩,良好的療效令孫爺爺孫奶奶認為他懂點醫,擔心他的烏鴉嘴說中了,要長子長媳帶孩子去檢查。

這還用再檢查?鄭念安坦承女兒确實患了腎病,并與水君逸探讨。

水君逸還沒學會地球醫學,想拷貝鄭念安腦袋裏的知識,人家是婦産科醫生!于是聲稱這種病他在老家見多了,由他出手肯定能治好。

鄭念安哪會相信來自偏僻小島的“草醫”,客客氣氣拒絕。修真人講順勢而為,人家不領情,水君逸便抛一邊。然而這事欲斷難斷,西醫治腎病沒太好的辦法,小洛珊的病不見減輕只見加重,二老愁眉不展,水修士看不過眼,為寬二老的心悄悄出手。

對這種器官病,修真術是調理全身,使人體器官自然痊愈。而西醫治病,奉行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哪個器官壞到沒救,幹脆切了或移植,與修真術對撞。

水君逸這頭給小洛珊調節,那邊便被西醫破壞,甚至産生負作用。他只好緊急收手,發微信給孫雪,大吐苦水。

孫雪來地球十三載,哪會不明白?她母親就是護士。故此從一開始她就斷了幫堂妹治療的念頭,父親和孫宇關系冷淡,鄭念安還圖謀她的腎,她認為對珊堂妹沒義務。于是勸水君逸別多事,說幫人這種事,只有對方認為有這個需要才能結善因。別人明确拒絕,你說“我是為你好”做這做那,只會招仇結怨。

水君逸承認“神君”說的在理,問題是他天天陪着孫家二老,時不時看到小可憐洛珊童鞋,明明可以治好,卻眼瞪瞪看着一個小生命走向末路,實在叫人痛苦。

為此他大量翻閱地球醫書,尤其是華醫典籍,華醫治療跟修真術有點挨邊。至于功課,不好意思,他要從小學一年級開始看。為省事,平時的作業和考試,他偷窺抄同學的。對孫爺爺孫奶奶的愛心補課,直接抄他們腦子裏的!

功課是水修士第三苦,他可以拷貝別人的知識,卻搞不懂有什麽用,欠缺學習積極性。

孫雪告之:“華國是應試教育,誰都知道在學校學的東西,将來在生活中能用上多少要打大問號。但不這麽幹,青少年怎麽辦?不關學校裏放何處?”

水修士難以置信:“凡人生命這麽短暫,最重要的時期還學沒用的東西?”

孫雪悲天憫人地嘆息:“大勢所趨,地球人口七八十億,太多了。不在凡人最有創造力的年齡關在校園裏,會把地球折騰得更糟糕。”

水修士憤然:“這是治标不治本!為什麽生出這麽多人?”

對此孫雪小有研究,施施然布道:“他們也想控制人口,可惜已經遲了,辦不到了。不修心的凡人掌握了科技的力量,生子無風險,養娃有保險,為什麽不生?商業還把欲~望無邊放大,發財的欲~望、享樂的欲~望膨漲,全民化的欲~望不是統~治者想扼制就能扼制。所以此間凡人走到今天,災難已經不定時地東臨西降。他們很清楚發展下去會面臨什麽,君不見網上末世文泛濫?親奈滴,自然法則的調節之手已經啓動,我們不能幹涉也幹涉不了。種因得果,我們出手适得其反。孫洛珊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水君逸額挂黑線,搞不懂給一個小女孩治病,怎麽會涉及到“世界末日”。太特麽危言聳聽了,除非地球變成死星,否則哪來的末日?頂多是人類走向末日吧?那也是遙遠将來或許會發生的事,恕他道行低,現眼前看不到這種可能性。

直接頂撞“神君”他不敢,畢恭畢敬道:“是!辰栾神君說我的任務只是保護您的爺爺奶奶,不要讓他們意外身亡。請問,如果他們生了病,我也不管嗎?”

孫雪立馬雙重标準:“我絕對相信,以你的能耐不會讓他們光顧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幾句題外牢騷——

我覺得,我們古人的抑商思路是正确的。

當然,商人地位太低也不好,社會太沉悶,有礙發展。

但,像現在這樣,完全的商品社會,我覺得很糟糕。

現在是産遠大于需,廣告無處不在,商家玩命把人的欲~望無邊擴大,

某種産品沒人需要,沒市場,商家挖空心思創造市場。

随之而來的是什麽?是對大自然無止境的索取!

這是從上到下的全民性問題,很難逆轉。

人的自制力有限,不敢想像發展下去會如何。

惟盼在我死之前不會真的有傳說中的末日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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