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荒原在眼前延伸,戈壁寂靜,只剩車行駛的聲響在路上。

言蕭一手緊握方向盤,一手正在撥電話,身體還有點發燙,連意識也是沸騰的。

幾聲忙音之後,電話那頭傳出一聲睡意朦胧的“喂”。

“裴明生,”言蕭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名字:“你他媽混蛋!”

裴明生像是一下清醒了:“言蕭?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你做的好事,把我送來這裏,這他媽根本不是什麽考古隊!”

“……別胡說,怎麽不是考古隊了,隊員們都有從業證明。”

“那關躍呢!”言蕭緊緊抓着手機,渾身發抖:“他替五爺幹事的!你居然把我安排到五爺的手底下做事,你有種!”

啪地電話掐斷,她把手機重重抛在座椅上。

停頓一下,又拿起來按了關機。

後半夜月色更亮,言蕭沒有開車燈,戈壁方向難辨,到現在她也沒能開出去。

她踩下剎車,伸手去調導航,試了半天卻沒有反應,氣得用力砸了一下:“媽的!”

回想一下,的确從沒見過關躍用導航,他自己就是一張活地圖,根本不需要。又或許是早就想到會有這天了,讓她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言蕭深吸口氣,平靜下來,再開出去時只往一個方向開。

地面高低不平,被月光照得影影幢幢,像是随時都會有人從那些影子裏走出來,她的車開得飛快。

關躍站在停車的地方,盯着地上的車轍印,一只手捏得死緊。

前一秒還燒得昏沉的女人,現在居然消失了。

手機突兀地響了,他立即接起來,那頭不是言蕭:“關躍,言蕭都知道了。”

是裴明生,他的口氣很急。

關躍沒說話,他已經猜到了,不然她不可能忽然離開,還帶着那節玉璜。

裴明生聽不到他回音更急:“她關機了,聯系不上,你有什麽打算?”

關躍沿着車轍的印跡往前走,很久才從牙關裏擠出兩個字:“找她。”

車開了兩個多小時,土丘沙堆漸少,到了戈壁邊緣,言蕭把油門踩到底,直沖出去。

天快亮時車碾過一條颠簸崎岖的土路開上公路,兩邊出現了房屋,街道平整,應該是到了集鎮。

言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停了車,推門下去,掖緊身上的風衣,埋頭往前走。

車不打算再開了,關躍對這一帶太熟悉,開着他的車在這裏出沒太容易被找到。

徒步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天光熹微,幾個早起的人帶着大包小包蹲在那裏,旁邊豎着一根鐵杆,上面挂着牌子,用紅漆刷着“候車點”三個字,斑駁的不像話。

言蕭摸一下口袋,想起錢包還在包裏,掃了那幾個人一圈,挑了一個年輕姑娘問:“能不能幫個忙?我沒帶現金,用手機支付跟你兌個現。”

姑娘好像擔心被騙,嗫嚅着推辭:“我就只有點兒零錢。”

言蕭說:“我按兩倍的比例付你,你給我兌幾百就行。”

姑娘這才被說動了,拉開手裏的包,取出錢包。

言蕭的手機一打開,立即進來一長串的未接來電,來電人全都是關躍。

她抿着唇,手指一劃,全部清除。

轉錢給那姑娘只用了一兩分鐘,手機鈴聲就在這時候響了。

清晨安靜,鈴聲顯得尤為響亮,關躍那個名字随着聲效在屏幕上不斷地閃動起伏。

“你有電話。”姑娘好心提醒。

“沒事。”言蕭冷着臉又按了關機。

轉頭,正好,最早一班車來了。

車是開往甘肅的,據說要開一整天才會到。

時間還早,所有人上了車就睡覺,除了言蕭。

她坐在最後一排,搓着手指思索了一下,這裏她人生地不熟,回上海是唯一的選擇,她決定盡快趕去機場。

太陽升高,氣溫也随着升高,車在中途站停下休息。

言蕭看了看外面,很多人擠在一個小站臺上,她想了一下,改了主意,臨時下了車。

昨天一病,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離開那個小站臺就感覺到了餓。

這裏是個幾省交界的縣城,人多車多,一路走過去什麽口音都能聽到,路面擁擠,灰塵撲面。

言蕭走得快,腦中冷靜,行為也出奇地麻利,先找地方吃了個飯,然後買了一身換洗內衣,最後找了間旅館落腳。

關躍如果有心,順着方向很容易一找到底,她還不如幹脆停一下,跟他把時間錯開。

旅館很舊,言蕭要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比較偏,不會惹人注意。

辦好入住的時候她問老板:“這裏最近的機場在哪兒?”

老板擡起胖胖的臉:“在銀川,河東機場,從這兒過去要十幾個小時。”

“在哪兒坐車?”

老板伸手往外指:“你出去看,就是對面那條街,一直走到岔路口那裏有個站臺,每天有一班車去銀川,上午九點,要是趕不上就只能包車去了。”

言蕭點頭:“謝謝。”

她走出門去認了一下那條街,心裏有了數,轉身回房。

一輛大巴當街經過,車上靠窗坐了個人,一眼看到言蕭,拉開車窗就朝她揮手:“姐!姐!”

是許汝,他正準備去甘肅,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言蕭。

言蕭并沒有聽見,已經回頭進了旅館,一閃就不見了。

大巴也沒停,沿着街道開了過去。

許汝收回手,自言自語一句:“難道是我認錯了?”

言蕭進了房間後看了一眼時間,剛過下午兩點,離開戈壁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關躍沒有車,不知道他現在到哪兒了。

想到這裏,忽然就想起昨天發燒時候他的那句“我要回不來你怎麽辦”,現在回想,真是無比的諷刺。

言蕭發現一旦把關躍當成對手,反而更清楚地意識到他的能力。這個男人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異性都優秀——冷靜、理智,還有身手。這一路的經歷騙不了人,甚至阿古還說他什麽都會,她要想得更細致,一步也不能錯。

她把門關緊,走進洗手間放熱水,昨夜到今天這一路走得急切,發了身汗,燒已經完全退了。

這個澡洗得十分迅速,擦幹身體後她站在鏡子前,赤身裸體地點了根煙,眼睛一直盯着放在面前的那節玉璜。

穿好衣服出去,房間裏變暗了。

言蕭站在窗邊,揭開窗簾看了一眼街道,外面的天陰了,路上行人不多,這裏看起來是安全的。

她把手機充上電,一切都準備好,就等明天早上出發去寧夏的機場。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趕路的疲憊湧了上來,她躺了下去。

房間裏太安靜,不知不覺言蕭就睡着了,但人還處在緊張的狀态下,一有動靜她就醒了。

外面有人在走路,越來越近,那陣腳步聲到了她門外,緊接着有人敲響了房門。

言蕭警覺地坐起來,不做聲。

門外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有人在嗎?”

言蕭這才放松,走過去打開門。

一個中年女人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她:“聽說你明天要去銀川,跟我們的車走吧,算你便宜點。”

言蕭臉一冷:“你從哪兒聽說的?”

女人笑得職業化:“做生意的嘛,跟旅館老板關系好呗,你放心,我們是正規車,絕對劃算。”

言蕭臉色更冷,這種小地方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隐私,随時随地都能洩露她的信息。

“不用了。”她甩上門,回頭去收拾東西,決定換個地方。

外面的女人碰了一鼻子灰,小聲罵咧了兩句才走。

言蕭很快把手機收好,風衣穿上。

走到門口,門一拉開她就對上了一雙眼睛,人瞬間愣住。

關躍一手扶着門框,冷冷地盯着她。

不知道他是怎麽找來的,像從天而降。

下一秒,關躍迅速進門,手在背後落鎖。

言蕭戒備地後退一步。

他的臉上明顯帶着疲倦,眼下兩片青灰,鞋面上沾滿灰塵,跟她隔了有四五步遠,眼底陰沉:“你要跑去哪兒?”

言蕭咬住下唇,他這話讓她感覺自己是個跑不出他五指山的獵物。

關躍走近一步,雙眼盯她更緊:“昨晚你看到什麽了?”

她淡淡開了口:“沒什麽。”

“是麽,那你跑什麽?”

“玉璜已經鑒定的差不多了,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不能走麽?”

關躍下巴繃緊,他早知道她不會驚慌失措,可真到了面前,發現她比想象的還要冷靜,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路找到現在,沒有半秒鐘的停頓,只有他成了最急切的那個人。

“要走是吧?”他伸出手:“那好,把玉璜給我。”

言蕭昂起下巴:“什麽玉璜?”

關躍臉一沉,大步接近,手在她腰上一勾,言蕭來不及退就被他拉進懷裏緊緊箍住。

“裝傻就沒意思了。”他手伸進她風衣口袋,兩邊都摸了一遍,空手抽回來。

“玉璜呢?”

言蕭仰頭看着他,臉上波瀾不驚:“我怎麽知道,也許是被朱矛盜走了?”

關躍面無表情,手箍着她,眼睛在四周掃一圈,又落回到她身上,目光從她臉上一寸一寸下移,落在她領口裏,想到了什麽,手忽然伸進她的領口往外一扯,用力扒開她的風衣。

“你幹什麽?”言蕭的臉沉了。

關躍松開她,雙手往下一拉,那件風衣就徹底離開了她的身體。

言蕭揪住底衫的領口轉身。

關躍跨出一步就抓住了她,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

言蕭立即就要坐起來,又被他的腿壓回去。

他的大手從下往上掀開那件底衫,直到脖子,言蕭的雙手被迫舉過頭頂,臉也被遮住,他順手打了個結。

言蕭看不見也動不了,只感覺上身暴露在空氣裏,微微發涼。

“你別太過分了!”氣憤讓她劇烈喘息,只穿了胸罩的胸口起伏不定,似雪白的浪濤。

關躍抿緊唇,兩節手指伸進了她的內衣,在那道溝壑裏摩挲了一下。

腿下被壓着的身體突然輕輕顫了一下。

關躍雙唇抿得更緊,手指抽出,拇指順着她文胸的邊沿探進去,前後刮了一圈。

指腹的粗糙帶出麻癢,言蕭又顫一下,随之一動不動,胸口慢慢透出一抹紅。

關躍看了一眼那惹眼的紅,一把拉下她的底衫蓋住。

言蕭的臉露了出來,他沒有看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色陰沉。

玉璜沒有像上次那樣被她藏在胸口,但她随時要走的樣子,絕對不可能離開身上。

關躍的眼神一動,落在她腰上。

“你他媽放手!”言蕭叫出來的時候,關躍已經在解她褲腰上的紐扣。

長褲被往下扒了扒,言蕭掙紮着想起來,被他一只手壓回去,他的另一只手伸進了褲腰,從她底褲的邊沿摸到她的腿。

女人的腿像是覆着膏脂,男人的掌心卻粗粝,撫上去感覺出奇的強烈,彼此而言都是。

關躍的眼睛已經移開,不看卻更能感覺到手下的觸感,他的手就挨着她身體最隐秘的部位。言蕭的腿在動,他看到她的臉,她咬着唇,手指蜷縮起來,發狠一樣猛地一掙。

他的手指滑到了她兩腿之間。

一瞬間兩個人都定了格。

關躍眼神陡然暗沉,手往她的大腿根探過去。

言蕭雙腿用力并緊。

“別夾。”他低頭盯着她,手往前推。

這句話說出來反而讓感覺更強烈,手下滾熱,不知道是她的腿燙,還是他的手指燙。

終于,關躍的手指觸到了她的大腿根,言蕭的身體輕輕發顫,咬着唇死死盯着他。

那只手在那裏解下了什麽,關躍松開她坐正,手抽回來,指間夾着塊布條,露出玉璜的一角。

言蕭翻身坐起來,照着他的臉就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關躍臉側着,舌抵了抵後牙槽,張嘴吐出口血沫子,回頭時冷冷扯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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