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的地盤,等節後工人回來也就快了,現在工地上就一兩個看場地的人,一進巷子口就是一個工棚,韓彬和李譽這幾天常來,看工地的人都很熟悉了,不過李譽實在不習慣被人喊成老板,進了院門韓彬才貼他耳邊說該叫老板娘,李譽羞惱無語。
看着曾經住了三年的地方如今一片狼藉,李譽的心裏無限感慨,嘴裏唏噓不停,神色一派憂傷,韓彬倒無所謂的樣,指着花臺上一顆樹,“這是我外公栽的,原來那棵讓我一泡尿辣死了,外公說經不起折騰的都入不了韓門,重新栽上一棵還讓我再尿,結果沒死,一直活到現在。”
韓彬說着就笑,李譽頓了頓,左右找來一根結實點的棍,開始撬那棵樹,韓彬蹲上去揉了揉李譽的頭頂,“傻瓜,這院裏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真論起來都值得拾掇,你弄得過來嗎?”
李譽不聽,悶着頭繼續撬,韓彬無奈了,只得幫着弄了出來,李譽找塊塑料紙包了根部,豎着放在牆根下,兩人繼續在院裏查看,所有住戶的東西都收得一點不剩,只有韓彬和乖乖那屋東一點西一樣倒象遭了劫,不過細看也都是些用不了的東西,找人收拾的時候就給了一個尾随來收廢舊的人,居然賣了三百有多,五十讓李譽買了個紅燈籠,剩下二百五要給乖乖,這死孩子倒窮講究,死活只要二百一十八。
想起來收屋子時看到自己那屋的情況,李譽到現在還有些難受,據說陳香是跟他談離婚之後的第三天就搬了出去,之後李譽來過一次,屋裏最少還剩大件的,年前接到搬遷通知時,李譽跟着韓彬一起來收拾各自的屋子,進門就什麽都沒了,可見是陳香收刮了去,倒難為她收得幹淨,連張紙片都不剩。
李譽啥都不可惜,就心疼他那些書,要是流落到舊書攤還好,就怕一捆全充了廢物,真正的明珠暗投了!
韓彬見李譽又呆在他那屋門口,知道他是又想起他那些寶貝來,只好再次哄他,“別難過了譽兒,不是說了得空就跟你逛舊書攤嗎?要是有緣肯定回得來!叫你寫張目錄我給你買新的去你又不幹,真叫我懷疑那些書是什麽人送你的!”
“什麽什麽人啊?”李譽在別的事上都是羊,只有提到他的書,立刻變狼,眼睛都會紅得吸血鬼似的,聲音也堪比河東獅吼,“那些是我省吃儉用淘來的啊!是我的心血寶貝你知道嗎?居然懷疑是人送我,你在車站見着我時我手上有半張紙片?你大少爺吃飽喝足了翹着腿笑窮鬼窮酸氣,你哪知道窮鬼為了買一本心愛的書只差沒賣血!”
“譽兒譽兒!”韓彬又急又疼,把人摟懷裏又拍又哄,“我錯了我錯了,你別說了行不?全都怪我,是我沒帶好你,是我混蛋,是我讓你受苦了,沒得說,咱一定要把那些心血寶貝找回來,一個都不能少,全都要認祖歸宗,啊?”
“你才是它們的祖宗!”李譽笑起來,使勁抹去眼淚,卻不知又想到什麽委屈起來,韓彬心裏明白,既然都認了是自己的錯,不如一并敞開來,省得以後又生事。
“譽兒你知道嗎?其實我那時見你淋了雨回來,懷裏那捆書卻一點沒濕,當時就心疼得不行,我脾氣不好你知道的,翹着腿笑你窮酸氣其實是惱你不知道愛惜自己,還惱你不知道還嘴只知道笑,當晚我其實趴你窗邊瞧你了,也才知道你都是背着人哭的,我恨死自己了真的,也覺得是那些書害的我,不然也不會叫你難受。”
“你……”李譽紅着臉捶了韓彬一下,“你就趴過一次還是……”
“什麽?”
“窗戶啊!我窗戶你趴過幾次?”
“也……也沒幾次。”韓彬擡頭望天,李譽不幹了,“你……你這個……流氓!”
韓彬大笑,又怕李譽真惱了,便把人拉進屋去,指着原來擺衣櫃那面牆,“譽兒你住了三年都沒發現這兒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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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你聽!”韓彬左右踢了兩腳,李譽也發現了,“好像是空的!”
“嗯。”韓彬蹲下去用手指敲了敲,“據說我祖上往裏頭藏了寶,但也有說裏頭是煙土,譽兒知道什麽是煙土嗎?在那個年代可是大賺的東西啊,不過韓家祖上是讀書人,中途混不下去了才有人經商的,所以裏頭究竟藏了什麽還真不好說。”
韓彬一臉神乎,李譽卻打個寒顫,“別說了,我有點怵,我老家也有一戶大宅人家,也說他們祖上往牆裏藏了寶,後人都想挖開來看,又因為人口繁雜各不相讓,本來各自住了單元樓的,結果怕別人搶了先,就都搬回去住,可是寶沒找成,兇案倒一樁接一樁,而且有莫名消失的,後來竟然在牆裏頭找到屍體……”
李譽說到這兒拉了韓彬的胳膊,“我有點冷,我們出去吧!”
韓彬忍住笑,在門邊的時候突然大叫一聲,吓得李譽整個人跳進他懷裏,連腿都圈到他腰上去了,韓彬就勢将人按在門上親,李譽又拍又打,使勁掙開來跑到院裏去了。
韓彬追上去好不容易哄乖,兩人又撬了兩棵花木,連着剛才那棵一起包了,臨走時,韓彬叫李譽去院門口等他,李譽等半天才見韓彬回來,又見他手臉都沾了灰,連指甲縫裏都不幹淨,心裏已經有了某種猜測,韓彬倒自己說開了。
“譽兒別怕,我說那牆裏頭有寶不假,只是早被人尋去了,後來我住了那屋,借着那面牆也藏了一個寶,是我媽留給她兒媳婦的,你住了三年都不自己拿走,今天來就是為了取這個寶,等會兒回去再給你,改天帶你去瞧我媽,好不譽兒?”
這讓人怎麽回答?說好,又不是女人怎麽當人媳婦?說不好,都跟韓彬這麽久了,陪他上個墳情理之中。
“好不譽兒?”
“嗯。”李譽低了頭,心裏又酸又甜,悄悄去看韓彬,見他微笑着,眼睛有點紅,當下擡了頭看着韓彬,“好,我們一起去!”
韓彬笑意更濃,故意拉了李譽的手,這是在外面,李譽肯定怕人看見,只是覺得韓彬肯定還在難受就耐着随他拉,卻聽韓彬呵呵笑,頓時反應過來,難怪要牽手,竟是為了把他手上的泥灰抹幹淨!
韓彬大笑着跑前頭去了,李譽看着前面那個歡快的身影,那是他的愛人啊,大男孩一般的愛人!
負疚自弑
小孟現在每天都教小通調酒,開始的一兩天還不咋的,後來越發覺得小通天賦不錯,到今天已經能調一些簡單的了,一星期不到啊,小孟覺得這個徒弟收得極有成就感,當然,主要是自己“教學”有方。
小悠收假回來見着正在調酒的小通,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看他果真能行,心想,這下多個支樁的了,于是把小孟拉到一邊,說了一些自己的新情況。
小孟一聽就呆了一陣,“年前不是說手術嗎?怎麽一下改化療了?難道沒找到适合你妹妹的骨髓?”
小悠搖頭,“也不單單是骨髓的問題,就算手術也要化療的,不過我妹很堅強,倒來安慰我呢,醫生也說問題不是很大,只是我想盡多呆在醫院,聽說化療很痛苦,我想多陪陪她。”
“嗯。”小孟拍了拍小悠的肩,“按你想的做,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哦對了,這是彬子和李譽給你們兄妹的壓歲錢,還有尚方給的,只是今天忘帶了,明天吧,順便去醫院瞧瞧你妹,一直都只是聽你說,還從來沒去看過,明天吧!”
“行。”小悠接過小孟遞來的紅包,知道裏頭分量不輕,至于他說尚方也給了,這倒不可能,因為尚方是年前就先給了的,說怕到時碰不上,可見小孟并不知道尚方給了壓歲錢這事,現在這麽說了,明擺着是好意,那就別去挑破了吧。
差不多的時候,小孟催着小悠先走,其實時間還早,但是小悠不比從前了,再說只剩了兩個客人,別說小悠,就是另外兩個小子也被小孟打發回去了。
小悠一走,小孟就盼着那兩個客人快點散場,誰知那兩人本來是單桌,坐着坐着竟看對了眼,先是遙相舉杯,然後拼成一桌,接着有說有笑一直到咬耳朵,都這地步了還不去開房,小孟只差親自上去撮合。
好不容易等到這兩人半醉,小孟放了一只低語呢喃的歌,果然其中一個上來結賬了,卻盯着吧臺後的小通看了好半天,最後竟是要搭讪的樣子,小孟氣結。
“這位先生,一共二百三十四元,收您二百三,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小孟說着只差伸手,人卻拐進吧臺擋在小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