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宇智波斑萬萬沒想到泉會突然消失。

那姑娘自從來到宇智波一族後,一直安安分分的,樣樣順從,乖順溫柔到像是從宇智波後院自家地裏長出來的,斑對她很放心。

就是這樣一個聽話的、乖巧的、惹人憐愛的、從不抗議的泉,忽然間跑地沒影了,只留下一張字條,說自己去游歷五大國了。

斑捏着那張字條,手指把字條的一角都捏皺了。

他忽然意識到,在泉跟着他的這一年多裏,她似乎一直在以極為可怕的速度學習和掌握忍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可以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瞞着宇智波的忍者們離開族地。

斑初初認識她時,她甚至無法掩藏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對于用來追蹤的忍獸也一無所知。現在的她,和當初的她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宇智波斑的眼眸一暗,他将紙團揉成小小的一團,遠遠地丢了出去。

當初他好像确實答應過,讓泉去外出游歷。

當時的他預料自己定會死在戰争之中,所以同意她離開宇智波一族。但是後來的發展卻和宇智波斑預料的不同,他不但沒有戰死,還和柱間共同建立了少年時夢想過的和平村落。

——既然如此,那她就沒必有離開安全的宇智波一族了。

後來的宇智波斑是這樣想的。

他阖上雙目,豎起手指,召來了自己的通靈獸。

通靈獸的嗅覺比人類靈敏,立時四下散開。不多時,宇智波斑便獲知了她的位置。

找到泉時,她正傻不溜秋地蹲在一條小河旁,掂着一塊小石頭朝河面上扔。

夏日的陽光灑落在河面上,讓河水變得極為耀眼。泉赤着腳,把裙擺卷高了,用眼睛仔細地盯瞄着河對岸,然後将手裏的石子甩了出去。

石塊在河面上淺淺地擦了幾下,完美地落到了對面。

“五大國可真夠小的啊,游歷一圈,最後的一站竟然是南賀川麽?”

她聽到了一句不知算揶揄還是算嘲諷的話。

泉一愣,扭過頭去,微微吃驚地注視着宇智波斑忽然出現的身影。

宇智波斑看着她吃驚的神色,說:“怎麽,沒想到怎麽快就會被我找到嗎?”

“……沒想到。”她很誠實地回答。

原本,她是跑去千手那邊找扉間的,但是扉間很忙,所以她便在千手一族的族地範圍內打打水漂、練練忍術,等扉間回來。

她也沒想到,斑會這麽耿直地闖到千手這邊來。

斑注視着她的面容,原本凜然的眸光漸漸緩和。他側過頭去,橫抱雙臂,緩緩說:“你要是不願意按照我的安排生活,和我直說就可以了。你的要求,我會盡力滿足。什麽都不說就管自己離開了,我是那麽可怕的人嗎?”

他是一族之長,深知如何應對他人的請求,也并非一個器量狹隘的人。

“我說了呀……”泉輕聲地說:“我留了言,說要去游歷……”

“……”想到那張字條,斑的面色就很不好。

泉蹲下,将手指伸進了清涼的河水之中攪動着。

“斑大人,很感謝您的關照。活在宇智波一族的庇佑下确實無憂無慮,但是我也想試試看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泉說。

“自己活下去?”斑打量着她纖細的腰身與皎白的膚色,說:“在宇智波一族的生活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我想要獨立一些。”她慢慢地擡起了頭,聲音清潤:“我不想在別人的庇護下,度過寄人籬下的一輩子,将自己的視野局限于狹隘的家庭之中。我一直在努力地學習忍術,為的就是能夠變得更為強大,直到足以獨當一面。”

宇智波斑皺着眉,聽完她的話,沉默了許久。

他一向是個強勢的人,在對待泉的問題上尤為如此,說一不二,掌握着她的生活。但是,此刻,他卻安靜了。

“如果我嫁給了斑大人,那旁人提起我,永遠只會說我是‘宇智波斑的妻子’,因為斑大人太過強大,我會徹底地淪為您的附屬品。”她說着,目光中有着希冀之色:“我想作為獨立的人存在着……即使,這只是一個貪婪的要求。”

這是一個很委婉的拒絕,對于不擅長拒絕的她來說,已經是絞盡腦汁能想出來最好的答複了。

只是不知道,斑能否聽懂。

許久之後,他撿起地上的一塊鵝卵石,朝着對岸扔去。不知為何,準頭差了一些,小石子在飛到一半時便堪堪墜入了河中。

“随便你吧。”

斑說。

他對泉有好感,因為她殊麗的美貌與溫順平和的性格;而現在,他覺得她不僅僅擁有那一層皮囊。如果自己無法正确地認識到她的性格,不能顧及她的願望,那自己便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庸俗者而已。

斑收起了手,走到她的面前,冷然注視着她。他不改眉宇間滿含的倨傲與強勢,對她說:“你要是想試着自己生活,那就去吧。不如說,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成為了強大的存在,我才會……”

“斑大人,謝謝。”她打斷了斑即将出口的話,目光亮晶晶的。

“……”被打斷的不悅,讓斑挑起了眉頭。不過,對着她滿是欣愉之色的面孔,斑不想說那些煞風景的話。

“對了。”她擡起頭顱,笑意盈盈地提醒道:“斑大人,有一件事,我怕您忘記了,所以必須提醒您——我不是個會付出感情的人。別忘記了,我是‘泉’。”

她是真實的泉,而不是溫柔的六月朔日。

這句提醒,讓斑的面色微微一寒。随即,他很快從溫柔的假象中蘇醒了過來。

——他面前的女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他的所有品。她接受他的存在,卻未必愛他。

“我知道你其實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想要過怎樣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權置喙你的自由。但是,至少,安定下來之後,記得給我捎信。就算要獨立生活,也不需要和我完全斷絕聯系。”

言外之意,他還是她的……咳。

不過,這已經是斑很大的讓步了。

說完這些話,宇智波斑便離開了。他很忙碌,也是一個有取舍的男人,不會把重心放在一個女人身上。泉的離去,不可能影響到他身為一族之長的生活。

于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發現,他們的族長好像和未來的族長夫人鬧別扭了。

不知怎的,兩個人分開居住了,泉似乎是搬去了剛小具規模的村子,而斑還留在南賀川以北的族地裏。

沒有人敢頂着斑可怕的面色,詢問佐藤泉的去向。

于是,宇智波一族裏便有了隐約的傳言——

族長大人整天板着一張臉實在太可怕了,把他未來的老婆吓跑了。

|||

佐藤泉确實想去新建成的村落裏居住,不過在那之前,她覺得有必要和扉間打一聲招呼,因而才特意繞去了千手一族。

白天和斑(藕斷絲連的)分手以後,她又回到了扉間的住處。

扉間忙了一整天,到了入夜才停下來。因為柱間擅長木遁,所以十分辛勤地在幫助族人建造村落,族務就全部壓到了扉間身上。他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攥着幾頁文書,白皙的面孔上滿是沉思揣摩之色。

他看到泉等候的身影,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家夥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

扉間放下手裏的文書,說:“等了一天了?決定好要回來了嗎?”

泉搖頭,說:“打算去新村子裏,一個人住。”

扉間的思維還不能很快地從族務裏回過來,腦海裏一半是猿飛一族寄來的信函,一半是泉的笑臉,他頓了一會兒,很直截地說出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已經把斑的火遁和幻術學的差不多了?”

只是一句揶揄而已,泉卻毫無羞赧地點點頭。

扉間想,他還真是有些失敗。

隔了一年多,泉在他面前還是這幅模樣,連遮掩一下自己野心的想法都沒有。

“我只是來和您說一聲前因後果而已。”泉很有自覺:“以後請不必擔心。”

說着,她便輕輕一鞠,轉身就要退去。

“等等。”扉間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來:“就這樣走了?”

泉扭過頭,面色有些無辜。

“不多留一段時間?”扉間找不到別的借口,只能搬出了他的大嫂:“水戶說她和你很合得來。”

這借口真是蹩腳的可以,不過扉間一向不擅長找借口,看他那僵硬的面色,泉就知道他內心得有多尴尬了。

月華瑩亮,流溢一地。

泉望着他的面龐——他還是如剛認識時一樣,一副刻板冷靜、不近人情的模樣。

她覺得那個壞得過分的自己又冒出來了。

“想要我留下來麽?”她朝扉間走近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小,她仰起頭,笑容裏帶着輕微的誘惑之意。

“扉間大人。”她将腳趾從木屐中探出,慢悠悠又冒犯地踩了一下扉間的腳背,面上的笑容也愈發甜美了:“真是有……好久不見了啊。”

扉間僵硬着身軀,面孔上是掩不住的冷意。

——這家夥,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引誘他嗎?!

然而,自己還偏偏對這樣的她毫無抵抗力。

扉間陡然将她籠進了自己寬厚的懷抱之中。

這樣野蠻而粗暴的擁抱,透着一股惱怒的意味。他低下頭,竭力将手鎖得緊一些、再緊一些,帶着薄薄怒意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跟着宇智波斑走了?嗯?要嫁給宇智波斑?未來的族長夫人是嗎?”

泉被野蠻的擁抱按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扉間平常是一副寡淡無情的模樣,一旦情感宣洩出來,便可怕得要命。

不過,并無大礙。

恰好……好久沒充電了。(笑)

她反擁了回去,笑眯眯地說:“您弄疼我了。”

夜色如水,月輪高懸。山崖上的枝葉,被夜風嘩然吹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