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一直把你當弟弟看的。”
安忻也笑了下,“好啊,那我認你做哥哥。”
陸冉看着這兩人其樂融融,心裏吃味無比。他與蘇連悠最親密的時候,蘇連悠也只稱呼他為學長,這個安忻倒好,短時間內迅速升級,壓他不止一籌。
用罷晚飯,蘇連悠和安忻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甜品。蘇連悠吃的是芒果布丁,安忻吃的是西米露,兩人托着小盤子,捏着小勺子,一勺一勺朝嘴裏送,動作整齊劃一。
吃完了甜品,蘇連悠舉手道:“我還要吃冰激淩。”安忻道:“我也有點想吃。”
一同蹲在冰箱冷藏室前,權衡再三,安忻選了香草味,蘇連悠選了櫻桃味。又躺回沙發上,捏着小勺,朝嘴裏送甜甜的冰激淩。
不需要控制熱量攝入的感覺實在太棒了。二人靠在一處感嘆,生出一絲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情。
陸冉看得嘴角抽搐,額頭青筋直跳。
第二日下午,蘇連悠去機場接安舒。
秦遠昨晚就回了酒店,家裏只剩下安忻一個人。對于安舒的到來,他心裏的不安和恐懼居多。
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安舒,在犯下那麽嚴重的過錯之後。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知道安舒會不會恨他。然而司徒展會恨他,這一點是肯定的。
安忻一想到司徒的面龐,心裏就痛苦得無法呼吸。那個曾經讓他心心念念,不能自已的人,終究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蘇連悠将車開入車庫,安舒将口罩和墨鏡摘下,道:“沒有人跟着吧?”
司徒展道:“沒有,我一直注意着。”一行人下了車,走進屋子。
剛入玄關,安舒一眼就看見客廳裏立着個人。身形單薄,面色蒼白,穿着小熊家居服,怔怔地站在燈光下。
他的心跳瞬間加快,顧不得穿拖鞋,赤着腳飛奔上去,一把将那人牢牢抱進懷裏。
“你這孩子!”安舒身體顫抖得厲害,“我找你找了三個月,一直沒消息,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即便是現在,依舊後怕得無法想象。
安忻有些局促,表情不安,微抿着下唇。
蘇連悠趕忙上前将安舒拉開,道:“你別激動,先冷靜一下,也給安忻一個緩沖的時間。”
安舒猶豫一下,點了頭,緩緩将手松開。
衆人在客廳裏坐下,蘇連悠泡了熱茶端上桌。
安忻一直沒有擡頭,不敢去看安舒,亦不敢去看司徒展。司徒展已經視他為頭號危險人物,方才安舒沖上來抱住他的一瞬,只怕司徒展都會擔心他身上抹了毒。
安舒将弟弟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輕嘆道:“你看你,身子冰得厲害。”又忍不住地:“為什麽受傷也不和我說,明明知道我會擔心得瘋掉。”聲音愈說愈輕,睫毛仿佛蝶翼震顫個不停。
安忻終究忍不住,輕輕地抱住安舒,“……對不起。”
他和安舒仿佛原本是一個共生體,卻在出生時被強行剝離,一個擁有所有優秀,所有寵愛,代表着人性的光明面,另一個充滿了嫉妒、貪婪、陰暗,被罪惡裹挾。
他不幸地,成為了後者。
他是孤獨的,醜陋的。究竟怎樣陰險的人,才會雇兇黑道,去害自己的親生哥哥呢。
他一直幼稚着,愚蠢着,直到冰冷的刀刃捅進自己身體的一剎那,他倒在一地白雪裏,才突然想明白很多事。
安舒是另一個他。
有他向往的、可望不可即的一切。
可惜當他明白時,已經太晚。
安忻倚靠在安舒肩頭,眼淚滾滾而落。
兩人依偎在一處說了些話,天色漸晚,安舒道:“我們今天睡在一處吧,像從前那樣。”
安忻點點頭。
安舒擡頭對司徒展道:“你先回酒店,明天我去找你。”
司徒展道:“好,下午四點半的飛機,別耽誤了。”
安忻一愣,“你明天就走?”
“嗯”,安舒咬住下唇,“很早之前就訂下的一場走秀,實在推不掉。”
司徒展離開的時候,安忻去門口送他。他想将這個人,連同過去,徹底忘卻。
因此鼓起勇氣去告別。短短幾步路程,幾乎耗去所有的體力。
“再見,司徒展。”
臨入睡前,安舒鋪好床鋪,置了許多枕頭在床上,圍成一圈。
安忻笑道:“還真跟以前一樣。”
安舒道:“我沒有這些可不樂意上床。”
兩個人仿佛孩子般,鑽進一堆柔軟的枕頭中去,蓋好被子。
安舒摟着安忻,道:“不論今後發生什麽,再也別消失不見了。”
安忻應聲:“嗯。”
安舒道:“我會照顧好你的,永遠,一直都會。”
安忻微微笑了下,“我知道呢。”不經意問:“明天要走的是哪場秀?”
安舒道:“某個品牌今年的春夏款,設計師和我相熟,我還參與了幾件衣服的設計。”
安忻驚奇:“真的?”哪一個模特不希望參與設計師的服裝設計,甚至擁有自己的服裝系列呢。
安舒重重地點頭,“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對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秀,我手裏正好有一份邀請函。”
安忻連忙道:“肯定要去。”
二人商量一下行程,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拾遺 二十
隔日早晨,安忻去酒店找秦遠。秦遠披着浴袍打開門,道:“我正要去洗澡。”
安忻笑嘻嘻地:“去吧,我正好看會兒電視。”秦遠将遙控器遞給他,自己推門進了浴室。
安忻心不在焉地換了幾個臺,聽着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不由心猿意馬。輕聲下了床,踮着腳走到浴室前,将門拉開一條縫。
秦遠正舉着花灑沖頭發,水珠自發梢淋漓而下,對門外一雙窺探的眼毫無覺察。安忻小心翼翼走進浴室,透過蒸騰的霧氣和玻璃門打量裏面那具男性軀體。
肌肉緊實、紋理細致,沒有絲毫贅肉,經過良好鍛煉的腹肌在光線下顯得誘人,肩胛、胸口、腰部、臀部線條分明,恰到好處。
安忻偷偷咽下口水,手不由自主地在玻璃上亂摸,突然頭頂傳來聲音:“看夠了沒有?”
安忻吓得一縮手,擡頭發現秦遠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立即辯解:“我是來上廁所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多少底氣。
秦遠好笑地看着他。明明一副色迷迷表情,還貓一樣趴在玻璃上伸手亂摸。
安忻一邊垂着腦袋,一邊挑着眼睛打量那副沾滿晶瑩水滴的身體,一邊舔舔嘴唇,表情要多怪有多怪。秦遠無聲地嘆息,心想好端端一個孩子,幾日不見,怎麽就成小色魔了呢。
用浴巾擦幹淨身體,披上浴袍,拎着安忻的脖子走出浴室。
安忻摟着秦遠的腰,道:“我今晚要和哥哥飛去R市。”
秦遠問:“你們已經和解了?”
安忻點頭,“昨天睡覺前談了好久,哥哥心疼我的。已經許久沒有和哥哥睡一張床了,感覺像回到從前一樣。”
秦遠将安忻抱在懷裏,在額頭上重重一親,“好樣的。”
安忻笑了下。
秦遠神情認真:“你做的很棒,我替你高興。”
安忻忍不住捂着嘴笑起來,表情很讨人喜歡。
秦遠道:“為什麽要去R市?”
安忻道:“哥哥有一場秀要走,我很想去看,而且這次有他參與設計的服裝,這對于模特來說是很大的榮耀。”
秦遠問:“什麽時候能回來?”
安忻一怔:“……回哪裏?”
“當然是酒吧”,秦遠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難道你要在蘇連悠家住一輩子嗎。”
安忻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又有哪裏是他可以栖身的。
他想回酒吧,想和秦遠在一起,太想太想了。然而經紀公司不會輕易放過他,曾經追殺他的黑道呢,會善罷甘休嗎。
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分外疲憊。
他不想牽連秦遠。
從前他會為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然而現在不能夠了。他已經變得柔軟,變得舍不得,變得容易心痛。這樣的轉變讓他欣喜,也令他害怕,究竟是好事呢,還是會害了他呢。
安忻低垂着眼睫,喃喃地:“如果回去的話,我會打電話和你說。”
秦遠嘆口氣,道:“好罷,我等你。”
兩人在酒店待了會,一同用了午餐,随後搭車去機場。
安舒正等在安檢口。安忻立即跑上前,開口道:“哥哥!”
安舒張開雙臂接住他,“司徒已經搭早上的飛機走了,很多事情要提前接洽,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登機。”
安忻點點頭,拉着秦遠的胳膊到安舒跟前,“哥哥,這就是我向你提到的那個店長。”
秦遠趕緊伸出手打招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安舒,以往只聽安忻形容過。
果然生得十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