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同居吧

意外過後醒來的早上總是痛心疾首，怒火朝天。季衍自問這段時間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最多是把對門那個肥豬色狼的報紙丢給張大爺家阿黃當玩具，在牛奶裏摻點隔夜剩湯，還有就是喂了樓下那只煩人的鹦鹉一點瀉藥，給前街外賣店打兩個騷擾電話，在網上抨擊一下異性戀。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了啊，需要一個月內碰見兩次這種事情嗎?他居然又從蕭澤野懷裏醒過來了。

雖然人肉墊很舒服，很暖和，蕭澤野那張臉也還順眼，可是這麽長時間沒有和人這麽親密了，而且還是同一個人，這個人還對他有意思。季衍揉揉太陽穴，長久以來對外堅硬的外殼提醒他拒絕，否則會受傷。

蕭澤野醒來的時候很詫異，倒不是奇怪懷裏空了，而是季衍波瀾不驚，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态度。難道他昨晚又爬回床上了。蕭澤野抓抓頭發，滿心疑惑，不過人家不說，他也不會主動挑起這個話題。

收拾停當，兩人辭別葛大爺，繼續今天的資料收集工作。季衍一天都很安靜，怎麽說呢?本來季衍話就不多，不過今天除了沉默，身上還籠罩着一股說不出陰郁。自己昨晚做了什麽嗎?惹他生氣了?我沒做什麽啊!蕭澤野苦惱的看着正在認真采訪居民的季衍。努力回想昨晚每個細節，還是找不出來季衍生氣的理由。

晚上，公司派來了新車把季，蕭兩人接回市裏。

“你今晚有空嗎?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有話和你說。”下車時，季衍叫住了蕭澤野。蕭澤野即便心裏有不好的預感，現在也不能拒絕，點了點頭，跟着季衍去了鄰近的一家咖啡廳。

入座的兩人先是好一陣沉默。蕭澤野覺的自己變成了草木皆兵的小獸，季衍每個動作都要讓他緊張一下。暗自嫌棄自己，老子他媽的也算萬花叢中過了，也沒這麽緊張過啊。季衍攪動着咖啡，其實早上起來就打定主意要和蕭澤野把話說清楚，現在人在跟前，他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蕭澤野，你今年多大？”

“27。”

“那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嗎?”

“36，年齡是差了點，有什麽了不起。”

“不是差一點的問題，我們差了9歲，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我們接受的教育不同，人生觀，價值觀不同，3歲一代溝，9歲，我們之間是鴻溝。最重要的是你只是想玩玩，但我已經過了那個年齡，我玩不起了。”蕭澤野沉默的盯着眼前的咖啡杯，就在季衍覺的自己的慷慨陳詞已經起作用的時候，對面的人極輕的說了一句，“季衍，你很沒安全感。”一句話把季衍釘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年齡有差距怎樣？人生觀，價值觀不同又怎樣？想要那個人就和他在一起。季衍，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認真，說到底是你不敢，你在害怕。”一連串的反問和一針見血的定論，讓季衍一時間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我才沒有害怕，我是，我是……”

“這樣好不好，季衍，我們一起生活一個越，一方面你看看是不是那麽讨厭我，同時檢驗一下我是不是玩玩的，另一方面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在害怕，是不是連愛人的勇氣都沒有了。”季衍張着嘴，呆呆的看着蕭澤野，“就是一個約定，就當我是你新招的房客，我會付你房租，會分擔家務，你看怎麽樣？”

蕭澤野的話無疑像一顆炸彈，讓季衍的腦子嗡嗡作響。那個人之後他一直是一個人，很多時候他也希望身邊可以有一個人，不需要做什麽，只要陪他每天一起吃飯，看電視，聊天。可是，溫暖後的孤獨最讓人心寒，那種從雲端跌落的痛苦他不想再嘗第二次，總會離開他的，沒有人會陪他一輩子的。難道真的要這樣下去，一個人孤獨的度過餘生，一陣強烈的恐懼感包裹了他，要答應嗎?要試一試嗎?可以嗎?

蕭澤野靜靜地等着季衍。心裏捏了一把汗，這是一着險棋，他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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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月。”蕭澤野聽見季衍說。

午夜，“藍眼睛”。

“蕭哥，今天心情不錯啊!”

“恩。”

“追到手了?”陸銘拿着被酒走到蕭澤野身邊。

“哪那麽簡單啊，先一起住一段時間。”

“那你要為他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作息了。“

“我連禁欲的準備都做好了。”

“你認準了嗎?是他嗎?”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弄清楚，不過，可以确定我不是鬧着玩的。”

“加油，好好珍惜。”

從“藍眼睛”出來，微風帶着夜的寒意輕拂着臉頰。今晚得好好睡一覺，蕭澤野勾起嘴角，一派洋洋得意，明天就是新的同居生活了，季衍你個傲嬌女王受等老子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