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何寧忱微微彎下身避開了那雙沉靜的黑眸。
唐雲朗沒有答話,沉默的盯着何寧忱耳邊的幾縷黑色的發絲,好像那細細的頭發中隐藏了什麽了不得東西一樣。何寧忱低着頭,後背崩的緊緊的,似是能将皮膚都繃的迸裂開來。這人給他的壓迫力是在太大了,在他面前,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手術臺上被整個剝開來的白老鼠一樣,任何一點隐秘的心思都被這人犀利的眉眼看的通透。
唐安和唐宇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當家這是在做什麽?這個小廚師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唐宇忽然想到昨晚當家好像曾經讓唐安查了一家法國菜餐廳,難道就是這裏?
“拿手菜上一份。”這個時候唐雲朗忽然說話了,此時此刻何寧忱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致,乍一聽唐雲朗的聲音竟然沒出息的腳軟了,身體晃了晃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倒一樣。
何寧忱站在唐雲朗九十度角的方向,他這麽一動,唐雲朗立刻條件的反射的伸手抓住了他,唐宇和唐安都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緊張的看着他們倆,就連餐廳的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視線,統一望了過來。
唐雲朗身材高大,就算和何寧忱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差距也不算太大,他在匆忙間這麽伸手一抓,恰好就抓到了何寧忱的關鍵部位——
于是整個餐廳的人,包括正好端着菜進來的許琛都看見了唐雲朗的大手一把抓到了何寧忱的屁股。
手下柔軟的觸感讓唐雲朗第一次愣了神,剛才他只是反射性的一伸手,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要幫着何寧忱穩住身體,還是在防備他,誰料好巧不巧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何寧忱的臉霎時間漲的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當下也顧不得唐雲朗的可怕了,死命的把他手往下一拽,轉過身就想走。
餐廳裏頓時響起了憋不住的笑聲,這裏的人大多教養良好,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做出哈哈大笑的舉動,可是在這樣靜谧優雅的環境下忽然搞了這麽個無厘頭确實讓人忍俊不禁。
聽着那些笑聲,何寧忱更加窘迫了,他寧願他們大大方方的笑出來也不要這樣,雖然他知道這笑聲中沒什麽惡意,但是仍然覺得尴尬的不行。他兩輩子第一次這麽窘迫,還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好像他只要一遇到那個人就沒什麽好事!
何寧忱恨的直磨牙,卻只能忍氣吞聲,別說這是在自家餐廳裏,父親不會讓他對客人不敬。就算是在外面這個人他也惹不起啊!真是好大一個啞巴虧!何寧忱想到這裏不禁回頭瞪了唐雲朗一眼,卻見那人仍然面不改的拿着酒杯慢慢的啜飲着,好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小師弟!走路要看路哦,真是小孩子。”額頭砰的撞上一個堅實溫熱的胸膛,何寧忱腳步一滞,剛想挺直後背就被人順勢摟在懷裏輕佻的在耳邊調戲了一句。
何寧忱的臉色一黑,狠狠的推開許琛,一次難堪已經夠了,他不想再來第二次。許琛順着他的力道後退了兩步,用搭在手臂上的白絲綢餐巾在何寧忱額頭上輕輕的擦了兩下,狹長的桃花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波光潋滟,“瞧你,居然吓出了一身汗,”他搖搖頭,“還是得師兄在身邊看着。”
說着他不等何寧忱發飙就立刻拉着他往廚房走,“再不回去師父就要出來了。”不愧是師兄弟,許琛永遠知道怎麽在何寧忱發怒的前一秒鐘熄滅他的怒火。果然,聽了他的話,何寧忱本來想要甩開許琛的胳膊頓時卸了力道,乖乖的任他拉着進了廚房。
那邊,唐雲朗輕輕往這面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好似不經意的一眼卻莫名的讓人從心底發怵。
廚房裏,許琛趁着煎牛排的間隙看了一眼何寧忱,他的袖口高高的挽起,唇角緊緊抿着,正認真的伸手在碎冰中挑選着最鮮美的牡蛎,那雙手修長而白皙,指尖削蔥般的細嫩,指甲修的平平整整,漂亮的讓大部分女生都自愧不如。
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許琛轉過頭在牛排上均勻的撒上果香四溢的葡萄酒,好似剛才那幾秒的凝視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唐宇和唐安最後是扶着肚子回去的,雖然他們都是實打實的中國人,但是卻跟唐雲朗一樣,從小都是在法國長大,這麽正宗的法國菜幾乎讓他們以為自己現在不是在中國而是在法國。
心裏偷偷的記下了這家餐廳的位置,反正不出意外他們就要常駐這裏了,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胃。唐安偷偷的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唐雲朗,微微有些疑惑,當家好像自從發生了那個烏龍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啊,雖然當家平時的話也很少,但是絕對不正常。
難倒那家餐廳有問題?不可能啊,這是他親自查的,雖然他身手比不上唐宇,但是論偵查分析這方面他絕對可以自信的說,一百個唐宇都比不上他。
實際上他多慮了,唐雲朗沒有在想什麽大事,但他現在想的也不是小事。
唐雲朗沉默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自從摸了那小廚師的屁股後這只手就不太對勁,他皺皺眉,食指和中指并攏在拇指上磨了磨,不對勁,不是這個感覺!
比這個還要柔軟飽滿,甚至還能感受到肌肉因為緊張而死死繃起來的感覺,緊致的幾乎讓他差點抓不住,卻又不想這麽快放手。
他不禁想到餐廳裏那個少年通紅的耳根,還有那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但是到最後這些都變得模糊了,越來越清晰的只有那被褲子遮住的,輪廓優美的屁股!
女人,也是這樣麽?唐雲朗眯着眼睛靠在後座上,女人是不是也是這麽的好摸?
“唐安。”
“是!當家。”唐安的後背一緊,立刻豎着耳朵待命。
唐雲朗沉默了一會兒,“跟女人上過床沒有?”
啥?唐安驚的眼睛差點脫眶而出,正在開車的唐宇手一抖,一向以平穩着稱的黑色賓利猛地一個大剎車硬生生的停在了路上。
下屬的反應讓唐雲朗十分不滿,他的眼神一冷,銳利如刀鋒般的目光直射前面的兩人,沉聲道:“黑森林裏的訓練都白練了?” 在唐雲朗看來,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問題,況且作為唐家當家的左右手,又是成功從黑森林裏走出來的兩個人根本不必為這個小事大驚小怪。
所以他很現在很不滿,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黑道,越是不淡定就死得越早。
唐安和唐宇一驚,連忙低下頭道歉:“對不起,當家。”心裏卻暗暗叫苦,明明就是當家自己的問題是在太驚悚了,當年當家剛回國的時候,本地的一個一流幫派為了讨好當家,特地送上了兩個調/教好的漂亮雙胞胎,卻在進門的一剎車就被當家給趕了出去,并且第二天就以雷霆之勢将那個幫派的勢力徹底的掃蕩了。
至此再也沒有人自作聰明的人敢再往當家這裏送女人,當然,男人也不敢送。說起來好像當家從來沒有找人解決過需求啊!唐安和唐宇對視一眼,當家就是當家,不管哪方面都很強悍啊。
“上過沒有?”唐雲朗并沒有就這麽放過唐安,看他不答便又問了一句,語氣淩厲的幾乎能将唐安割傷。
唐安一凜,連忙硬着頭皮答道:“沒、沒上過。”
唐雲朗的眉頭一挑,目光不受控制的看了一眼唐安的下/身,唐安被他看的冷汗涔涔,身體僵的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家當家下一秒就切了自己。
“怎麽會沒上過?” 唐安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心裏叫苦不疊,當家自己不也是沒上過嗎?這才奇怪好不好?他每天跟着當家在槍彈炮藥中活着,哪裏還有那個閑情雅致去找女人!
唐安吭吭哧哧了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我、我沒、沒興趣。”心裏的小人淚流滿面,當家這算是在逼自己開黃腔麽?
他本以為唐雲朗會繼續追問下去,卻沒想到唐雲朗竟然點點頭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唐安抖抖身體,坐的筆直筆直的,簡直像是标杆一樣,生怕再被唐雲朗揪住。好在一路上唐雲朗再沒有問什麽驚天動地的問題。
到了唐家,唐安目送唐雲朗上樓以後終于大大的送了一口氣,當家盯着一張嚴肅的臉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壓力山大啊!唐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別說是唐安,就連他自己也被當家吓了一跳。
不過,唐宇摸摸下巴,當家這棵鐵樹終于開花了嗎?
再說唐雲朗,上樓洗了澡以後坐在床上仍然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看,最後,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這麽看也看不出什麽,便抓住床頭的電話撥了內線,接通的恰好還是唐安。
上次運到意大利的那批軍火已經安全抵達,那面現在正在清點數量,雖然現場也有唐家重量級的人物,但是唐宇是只屬于唐雲朗的手下,任何事情都必須要向他報告,所以他正在聽那面的彙報,走不開身。
“當家,有什麽吩咐?”唐安奇怪的望了望牆壁,這好像是當家第一次用內線電話啊!
“找個女人過來。”唐雲朗的冷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唐安的耳朵裏,唐安大腦轟的一聲,下巴嘎嘣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