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大一會兒,一碗清香爽口的銀耳蓮子粥就端到了唐雲朗面前,配着印着青花的瓷碗讓人看着格外有食欲。何寧忱将洗幹淨的勺子遞過去,“不燙,剛好可以吃。”

唐雲朗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将碗接過去,卻沒接勺子,何寧忱正奇怪,就見他一手端碗,也不親自試試溫度,直接就往嘴裏倒,這吃相跟他上次吃他蛋白酥皮完全是兩個模樣,看的何寧忱目瞪口呆,直到唐雲朗将一碗蓮子粥喝了個精光将碗放在桌子上他都還沒回過神來。

唐雲朗也不管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走,走到一半忽然回過頭,定定的盯着何寧忱看了幾秒鐘,“快點來。”

什……什麽意思?何寧忱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別開眼睛,一把抓住桌子上的青瓷碗,“那什麽……咳,我先去洗個碗!”說完便要朝門邊跑。

唐雲朗哪能如他的願,捏住何寧忱的領子,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把他拎在了手裏,就往浴室裏拖。

何寧忱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緊張的還是吓的,這個人總是出其不意的做出令人不解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同性戀,就這樣還對他又摟又抱的,現在更過分,竟然要一起洗澡!絕對要逃啊!萬一他控制不住将唐雲朗撲到了醬樣那樣了怎麽辦?!

“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何寧忱一邊護着青瓷碗一邊作垂死掙紮,在唐雲朗耳邊絮絮叨叨,“你聽見了沒,唐雲朗!我說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澡!”尤其這個人對他還是有一定誘惑的!

唐雲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那原本冷沉的目光放柔了一些,看的何寧忱膽戰心驚,知道他一定又理解錯了他的意思,趕緊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別說,還真被何寧忱猜中了,唐雲朗理解的和何寧忱想要表達的意思簡直就是南轅北轍。在他心裏,這可不正是何寧忱在向他表露心跡?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澡,那肯定之前就是自己一個人洗的,現在卻願意跟自己一起洗,顯然是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這麽一想唐雲朗頓時滿意極了,他加快步子,咔嚓一聲扭開了浴室的門,一把将何寧忱按在了浴缸裏,便開始解西裝扣子,精裝的胸膛就這麽赤/裸裸的暴露在了何寧忱面前,成功讓剛想從浴缸裏站起來的何寧忱慌亂的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浴缸很大,躺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唐雲朗也不管何寧忱還沒有脫衣服,直接将浴缸裏放滿了熱水往裏面一坐,把毛巾塞到何寧忱手裏,便展開身子一動不動的倚在了浴缸邊緣。

可憐何寧忱正腦補一些不健康的東西,被唐雲朗的動作弄的一驚,霍的跳了起來,濺了唐雲朗滿臉水。看着唐雲朗瞬間變得陰沉的臉色,何寧忱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自己失态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話到這裏卻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臉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怎麽……怎麽……那麽大……不只是臉頰,何寧忱只覺渾身都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燙的驚人,血液熱氣騰騰的在身體裏湧動着,似能将血管都燙化了。

水面因為他剛才的動作還一蕩一蕩的,更凸顯出了那人的關鍵地方,由于才剛剛開始洗,浴室裏沒有多少水汽,何寧忱能夠清晰的看見唐雲朗的那裏在随着水波蕩啊蕩的。

“擦身!”唐雲朗卻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被人看了去,大大的方方的坐在那裏,沖着何寧忱命令道。即使是被淋了一身水,卻絲毫不損他身上淩厲的氣勢。何寧忱愣了一愣,竟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

在心裏咒罵了一聲,何寧忱只好的任命用毛巾給唐雲朗擦身。手下的肌肉緊實堅硬,糾結着絕對強悍的實力,只光這麽看着都會讓人忍不住贊嘆,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是站在食物鏈最尖端上的一樣。

“唐雲朗,”何寧忱揚揚下巴示意他轉過身去,将能擰出水的毛巾放在他的背上,擦了兩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從來沒有受過傷?”不怪他好奇,只是每天像唐雲朗這樣,在槍林彈雨中活着,身上竟然一點傷疤都沒有,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唐雲朗沉默了幾秒鐘,忽然轉過身抓住了何寧忱的手放在自己大腿內側,“這裏。”何寧忱剛想要掙脫,手下就感受到了一陣凹凸不平的痕跡,他低頭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疤痕足足能有三十厘米,猙獰的覆在唐雲朗的大腿上,仿佛咧着大嘴想要把他吞噬。

頭忍不住又低下了一點,何寧忱觸摸着那長長的疤痕,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痛,這痛來的莫名其妙,打的何寧忱措手不及,讓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麽遏制。“疼不疼?不,我、我是說你什麽受的傷?多大的時候,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的年齡,你多大了,我……”何寧忱這個時候,就像是在跟心裏的痛賽跑一樣,他要跑的快一點,再快一點,不讓這痛趕上。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說話,來抵擋着來勢洶洶的心疼。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一股大力像他襲來,還沒來得急躲,就再次被唐雲朗拽到了浴缸裏,緊緊的摟在了懷裏。濕噠噠的衣服穿着本就不舒服,兩個人這樣貼在一起更加難受,何寧忱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想要從唐雲朗身上下來。

“別動!”唐雲朗低聲喝道。兩只鐵臂緊緊箍在何寧忱的腰上,幾乎能把他的腰勒成兩截。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肩頭,癢癢麻麻的,何寧忱有些受不住,卻沒掙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唐雲朗的不對勁,“唐雲朗,你怎麽了?”

“你是我的!”唐雲朗的聲音有些沙啞,比平常更加低沉,與其說是在跟何寧忱說話,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

“你是我的!”

“……啊!”何寧忱痛呼一聲,胸膛猛地往前一挺,像是躍出水面的鯉魚,纖細的腰身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兩個人之間的身體頓時貼的更加緊密,緊密到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每一絲變化。

“你,你屬螃蟹啊!”何寧忱伸手摸了摸被他用力掐了一下的屁股,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知道肯定是紅了,心裏頓時有些來氣,無緣無故的掐他幹什麽?神經病!

“你是我的!”唐雲朗緊緊盯着何寧忱的眼睛,手指慢慢的摩挲着何寧忱屁股上被自己掐過的地方,眼裏都是執着,見何寧忱還不說話,頓時又曲起了手指,那摸樣竟像是要再掐一下一般。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寧忱見狀連忙道:“是,我是你的,是你的!”

唐雲朗這才滿意了,摟住何寧忱将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何寧忱這次沒有推開他,而是慢慢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眼裏都是複雜,這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長大,才能這麽沒有安全感?

兩個人的澡拖拖拉拉的洗了一個小時,最後何寧忱終于還是在唐雲朗的注視下狼狽的脫了衣服,在浴缸裏滾了兩圈就爬了出來,直到上床睡覺的時候臉還是紅的。

黑暗裏,唐雲朗靜靜聽着何寧忱均勻的呼吸聲,黝黑的眼睛裏了無睡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床上會出現另外一個人,他伸手捏了捏何寧忱豐潤的耳垂,聽着他不滿的咕哝聲,心裏忽然一片開朗,輕松的要飄起來一般。好像是這麽多年無時不刻潛伏在身體每個角落的疲倦都被懷裏這個人的存在給燙平了、驅走了。他閉上眼睛,又往何寧忱那邊靠了靠,感受到兩個人交纏的呼吸,終于滿足的睡了過去。

何寧忱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唐雲朗已經不在床上了,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洗漱完畢下樓胡亂喝了一碗粥便又跟彼得一起混在了廚房裏。

“忱,你的手藝真是精妙!”彼得看着彩盤裏漂亮的碎冰牡蛎,眼睛裏都是驚嘆。碎冰牡蛎本沒什麽花樣,被何寧忱用雕刻成百合花的鮮蘆荟這麽一襯,整盤菜便立刻有了靈氣,綠的生動,白的晶瑩,簡直就像是藝術品一樣。

何寧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學廚生涯中的導師都比較嚴,從來沒有人這麽誇獎過他,這麽一聽,反倒覺得有些不自然。

他連忙将盤子端到彼得面前,“嘗嘗看,味道怎麽樣?”外觀是很重要,可何寧忱最在意的還是味道,若是還突破不了原來的局限,那麽他想要拿到博爾頓大賽的冠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彼得點點頭,伸手拿起一個帶殼牡蛎,動作熟練的一吸,何寧忱有些緊張的看着他,手心都沁出了汗珠子。

“很好!非常好!”彼得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舌尖動了動,似乎在回味嘴裏的味道。何寧忱的心理一松,剛想要道謝,卻被彼得打斷,“但是總好像少了點什麽?”彼得皺了皺眉,滿臉的思索。

少了什麽?何寧忱的手緊緊抓着盤子,清亮的眼睛裏帶上了些疑惑。

“就好像是……”彼得在廚房中走了兩圈,好像在斟酌着用詞,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對!單一!很單一的感覺!怎麽說的,忱,你做的菜就像是單獨拼湊在一起的精華,雖然好吃,卻少了融合的味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何寧忱茫然的搖了搖頭,單一和融合?他真的不明白。

“忱,我覺得你不應該再一直呆在廚房裏了,你現在要做的是走出去,去嘗嘗外面的食物,用中國的古話來說就是要集衆家只所長,然後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是這樣嗎?何寧忱揉了揉眉心,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這些天,為了怕父親有事找不到他,他都是随身帶着電話的。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要是在平常,何寧忱是絕對不會接的,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何寧忱連忙按下了通話鍵,“你好。”

“何寧忱,出來,來BV!”電話那邊的聲音是何寧忱無比熟悉,熟悉到恨不得死死扼住他的喉嚨讓他閉上嘴!

“我有事情找你。”方淩源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是依舊不怎麽客氣。

何寧忱冷冷的哼了一聲,也不想再跟方淩源周旋,“方淩源,你好歹是方家人,怎麽就這麽沒臉沒皮的?我說過我惡心你,你聽不懂?”他停下來喘了口氣,聽着那邊方淩源陡然加重的呼吸聲繼續道:“以後別再打來了!不管是有什麽理由!”說完他便啪的一聲挂了電話。

那邊,方淩源的臉色鐵青,眼裏怒火洶湧,狠狠的将手機摔在了地上,“他竟然挂我電話!竟然挂我電話!”

方堂白胖身子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堆暴露在太陽的下的肥肉,表面泛着滑膩的油光。“淩源,不要急,這女人用的欲擒故縱的招數你還不知道?先忍着安撫他兩天,等人弄到手了不就随你的便了麽。”

“何寧忱!你給我等着!”方堂的話讓方淩源心裏的怒氣暫緩,他咯咯的咬着牙,眼裏閃過一抹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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